孟督監急忙喝令手下去傳魁二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手下就大汗淋漓地跑了回來,往下一拜禮,氣息不均地道:“回報大人……魁二已經率領風舵……出城了。”
“什么!”孟督監心下可著了急,原本說得風舵明夜行動,可今晚便傾巢而出。恐怕其中的陰謀和那兩個假冒的陸家兄弟脫不了關系。
可是風舵一直是自己手上的一張底牌,輕易是不愿打出去的。再者,這風舵底子太黑,如果落在別人手里,那之前的種種惡行一旦揭露,非但自己這烏紗保不住,恐怕連自己的性命也要搭上。所以對風舵的處置安排,一直都很小心,也沒有誰可以輕易調動的走他們。
此刻在孟督監心里也顧不得去細細思量這其中的陰謀,只是覺得,要趕緊去把風舵的人給追回來。
可是他們去了哪里,孟督監心下卻不太明白。連忙傳了守城的軍官來問話。
卻不想,那軍官告訴了一個讓他更為驚異的事:“督監大人,賈總兵帶著風舵的人往華陰縣的方向去了。”
孟督監全身又是一震,賈總兵帶風舵的人去了華陰縣?已死去的賈總兵,匪患威脅的華陰縣,這兩個極其敏感的事物放在一起,讓孟督監此刻覺得這事非同一般,弄不好要出大亂子。連忙道:“傳我令下去,叫李德勝將軍帶他的先鋒營快馬去華陰縣。追了風舵的人回來,若有意外隨機應變!”
話語放落,那傳令的兵士便快步一溜煙地去了。
孟督監此刻轉過臉,對那方才來報的人道:“賈總兵的尸身在哪,快快帶我去看!”說著便帶了一縱親兵,連衣服都來不及披便快步跟那兵士去了。
【華陰縣】陸大海和魁二率著風舵的人馬一路奔馳來到了華陰縣的東城門下。城上的軍士遠遠便瞧見了來人,等他們來到城前的時候,城頭上已經火把林立,一簇簇的箭頭早就搭在拉的滾圓的強弓之上。
陸大海大略地這么一瞧,在墻頭上也有個三四百人的守軍。陸大海心里有點暗暗吃驚,這華陰縣當初在史家莊一戰中折損了大半人馬,為何這城里還有這么多的兵士,莫非朝廷不只派了一路人馬?
就在陸大海在心底暗暗揣測的時候,城樓上得守軍喊話了:“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魁二看了眼陸大海,頗有蔑視地小聲道:“華陰縣這腰板挺得倒硬。”
陸大海也笑了,不理會他,只是霸氣十足地沖城上得喊道:“叫你家知縣來和我說話!”
這一語落后,城上便再無響動,過了不久,便聽見城頭上有了響動,一個衣甲鮮亮的人在兵士的簇擁下登上了城樓,一腳踏在墻垛口,往下望了過來,嘴里喊道:“所來何人。”
陸大海聽了,正是那萬惡的劉縣令,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不由地攥緊了拳頭,強壓著怒氣地喊話:“華州總兵賈刀泉,奉督監大人的令,前來助陣守城!”
劉縣令一聽,心下便是一喜,千請萬請,州里頭終于肯出兵了。但這驚喜來的太突然,在加上這眼前只有百十來人,實在是讓人不得不起疑。
于是,劉縣令客氣地道:“賈總兵遠道來助,是我們華陰縣莫大的福氣。卻不知總兵帶了多少人馬前來剿匪?”
陸大海見他這樣打著官腔客套著,卻沒有一點下來開門的意思,最后還問到這個上來,心下念頭一轉,便有對策。也不回答帶了多少人馬,只是放聲吼道:“你不開門迎我進去,那我就班師回朝便是!”
魁二一聽,這陸大海還是要回,心下急了,不等他話音落了,便也吼道:“三萬人馬你不讓進!等徒匪圍了這城,就等朝廷格你的職!要你的命!”
魁二這話說的分量可是重了,聽在劉縣令的耳朵里,心里哪里能不害怕。只是這事關重大,弄不明白反而把少華山喬裝的徒匪給放了進來,那也不是鬧著玩的。
可是看著陸大海這邊打馬便回身要走,可把劉縣令給著了急,忙道:“總兵大人,總兵大人!”
陸大海聽見他叫,便勒住戰馬,抬頭望去,只聽那劉縣令道:“并非劉某不敬,實在是被那徒匪鬧怕了,不得不謹慎些!”
魁二一聽便知道關節的所在,便插話道:“總兵在這里,難道還有假不成!”說罷,轉首對陸大海道:“賈爺,您看是不是……亮亮牌令給他瞧瞧?”
陸大海裝作勉強地點了點頭,沖那劉縣令喊道:“你且看看這個!”說著便把牌令亮了出來。
劉縣令雖然眼力不尖,但乘著這火把的光亮,在墻頭上也勉強瞧了個清楚。心里便略略放寬了心,連忙喝令總人將箭收了。
隨著城門被緩緩打開,劉縣令親自帶著兩個縣尉慌忙迎下城來,見了陸大海等人慌忙拜倒在地,道:“華陰縣令拜見大人!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陸大海心里恨得他牙根癢,此刻見面卻不好發作,更怕那廝認了出來。故而壓了壓帽檐,也不理他,也不下馬,直接率著風舵的人打馬顧自進了城去。
劉縣令在這里尷尬的跪著,那頭上的汗就下來了,一定是方才惹著了那總兵大人,不然怎會落得個這樣的場面。想想上次州里只是派了個提轄來,他還小心地伺候,如今派了總兵,反而太過謹慎搞砸了關系……這哪里惹得起。
想罷,不由地,暗自叫苦。見陸大海等人打馬進去,一隊人走完了也沒人理他,便自己站起身來,慌慌忙忙上馬去追。
陸大海對著華陰縣熟的很,帶著風舵的人快馬加鞭,直接踏著石板大道一路馳騁到縣衙門口。陸大海勒這戰馬對魁二道:“如今這城便算是進來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那魁二雙手抱拳道:“總兵放心,你且看我風舵的弟兄將這華陰縣攪和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