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趙德趕緊一個箭步沖進后院里來喝問道.
那些差役一見是趙德回來了.就像是看門狗見了主家回來.當下心里就有了靠.近處的差役趕緊稟告說道:“稟告趙都頭.有賊人趁亂混入道觀來了.”
“啊.”那趙德聽了心驚膽戰.聲音不禁壓低了一分.像是怕被什么人聽到似得.道:“那賊人呢.在哪.來了多少.”
“不曉得.咱們倒是死了五六個弟兄.”那差役很是驚恐地說道.
趙德聽罷像是一股寒風撲面.猛地一排大腿.低吼一聲:“大人還在里面.”說罷.一把推開那如夢初醒般驚詫的差役.
眾差役這才想起這么一回事來.方才人人自危.倒把縣令大人給忘了.眼下想起來都心叫不好.此時看向那三清宮的時候.守在門口的差役早就沒了蹤跡.趙德這時候已經沖上臺階.到了門口強行壓住心里的著急.拍拍門叫道:“大人.大人.”
里面并沒有回答.趙德不能在等了.外面山匪已經反撲回來.城里殺的片甲不留.眼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當下趙德一腳猛地踹開房門.被眼前凌亂不堪的血腥所震驚.只見在門口倒著兩具差役的尸體.而在殿中倒著那尤一道長的尸身.點著燈再一照.就看見了一具無頭尸體.這尸身上著尋常百姓的便衣.但從身材上來看.著實像是時文彬的.
“大人..”趙德嚇了一跳.手一抖將那一盞油燈掉落在地上.趙德頓時被房里的黑暗所吞噬.他不敢多呆.立刻便退出來.
有些跟過來的差役見屋里死了人.早就嚇得雙腿發軟.眼下看著趙德飛奔而逃.哪里還敢停留.也緊跟在后面退了出來.
那些在院里四下提防的差役這時候驚叫起來.趙德立足一瞧.只見時文彬的人頭掛在了南邊的耳房頂上.用一根樹杈挑了.頭發和紅肚兜拴在一起.在院里的官兵瞧著雖然不明白這是怎地一回事.但是這顆人頭卻是認得的.而這個時候.這耳房的門窗慢慢冒出煙來.里面的火光開始漸漸透過紙窗映照出來.差役看的大驚失色.那趙德看到這里.徹底被嚇怕了.拔腿就逃.
“都頭.”那些沒了主意的差役一面跟著趙德快步而去.一面想問個何去何從.
還有一些老實的差役追問道:“都頭.那些囚犯怎地辦.”
趙德哪里有功夫跟他們扯犢子.跟不想和這伙人混在一起.如此一來目標甚大.趕緊喝道:“賊兵打破城子了.官兵都死了.我老子也不管了.逃命吧.逃命吧.”
眾人一聽都嚇做一團.愣了一下.只見前院里的道士們“著火啦.著火啦.快救火啊.”的叫喊起來.這一下像是給他們當頭棒喝一樣.一個個都撒腿而逃.哪里還顧得上那些山匪囚徒.
嘩啦一下沒有隨著那些官兵飛快逃了.這后院里便清凈了不少.
【長安】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沒有來得及照亮大地.天邊依舊是灰蒙蒙的魚肚白.長安城里自從被綠林軍占領之后便很快在綠林新法的發展起來.不但百姓安居樂業.工商士農更是有一定程度的飛速增長.這天還沒有大亮.早市上已經開始張燈結彩.開業開市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騎飛馬從南邊的西安門里一閃而入.借著這清早大道上沒什么人.便一路絕塵狂奔.到了京兆府所改的聚義廳前下了馬.也不管那馬.便快步上了臺階來.那守衛的朱門前的衛士將刀槍一叉.攔住了那漢子一瞧.
只見這漢子身著一身褐色短衣.腰里跨著一柄短刀.頭上一頂斗笠像是被刀砍去了一小半似得.只見那漢子一身風塵仆仆的模樣.口里穿著大氣.但是那斗笠下露出的一雙眼睛里卻是閃著懾人的目光.
“什么人.”聚義廳的守衛呵斥道.
那人不說二話.當下探手從懷里逃出一塊銅牌來.上面刻著九條騰空亂舞的龍.左右守衛一瞧這令牌.當下不敢阻攔.都退回兩邊去.將路讓出來給那人走.
那漢子將令牌小心翼翼地收起來放好.這才快步進了聚義廳前院.這下那漢子看著面前重重疊疊的樓閣.一時間有些傻了眼.說實話.這長安還是他第一次來.原來這京兆府的府衙他跟是壓根都不敢想他有進來的一天.當下那漢子有些分不清東西.尋不到要去的地方了.
“兀那好漢.何故站在這里發呆.”一個干脆的聲音這時候響了起來.
那漢子回頭一瞧.只見一個身著樸素的后生正從一個院門的斗拱里走出來.看那模樣像是個官人.便趕緊上來做了一禮說道:“在下郎洪.特意來尋史大帥.有要事稟告.”
那漢子不是別人正是朱武.當下上下打量了一番那漢子.心想這人能夠進到這大院里來.要么是膽子和功夫都過人.要么就是別有一番關系.既然說有要是稟告.而這人又是一副疲乏風塵之象.聽這口音似是從京城來的.莫非.是有軍情稟告.朱武在心里想了一下便說道:“既然如此.那你隨我來吧.”
說著便將那漢子帶著來到軍機司里來.這軍機房除了門口站著的兩個把守的軍漢之后.再無旁人.里面正房是間三開的房子.上面寫著三個大字“軍機司”.門口立著一副對牌.上面有一副對子“算盡陰陽八卦窺神機.決勝千軍萬馬破乾坤”.而從這門里進去.便可以看到兩排交椅.殿上放著一個大書桌.書桌后面坐著一個年輕人.此刻正埋頭坐在那椅子里.低頭批改著什么.見朱武進來.便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白凈的臉來.典型的書生模樣.這正是智多星吳用.吳用放下手里筆.看著朱武身后的這個人.很是隨和地問道:“朱兄.這位是.”
“哦.在外面遇上的.說是有軍機大事.還是由他來與你說吧.”朱武說吧.便請那人在廳上坐了.自己也隨便在旁邊的一把交椅上坐了.
吳用安排人來獻茶.便開口問道:“這位兄弟.不知有什么軍機大事相告.”
“您就是史大帥.”那郎洪恭謹又有些惶恐地問道.
吳用和朱武對望了一眼.說道:“史大帥身體欠恙……”說道這里頓了一下又說道:“在下吳用.這位是朱武.是這里軍機司中的正副軍師.有什么話不妨與我們知道.”
郎洪聽了.想起從汴梁走的時候.九王爺曾說.在長安.除了大帥和兩位軍師之外.其余人等都不可以暴露身份.原來這就是兩位神機妙算的軍師.如此平易近人.實在讓人有些又驚又喜.當下趕緊起身再拜.說道:“失禮失禮.”
吳用和朱武笑著將之扶起來.三人重新坐定了.
郎洪左右看看.見殿里只有一盞燈.四下并沒有什么人.
吳用曉得他心里所想.當下便說道:“有什么話你但說無妨.這里沒有旁人.”
郎洪點點頭.但聲音還是壓得很低說道:“我是九王爺手下的郎洪.現在京城里傳出消息來.朝廷已經秘密派了一支善于制造機械的兵馬前去梁山.就駐扎在離梁山不遠的鄆城縣.據說人馬有個七八千人.而同時.朝廷也秘密派了一支三萬人的兵馬朝這里來了.為首的統領是高俅的叔伯兄弟.叫做高廉.手下有三千體己的精甲軍士.號稱【飛天神兵】.都是從河北、山東、江西、湖南、兩淮、兩浙選出來的精壯好漢.其余兵馬都是高俅撥給他的禁軍.現在兵分三路朝長安來了.只怕一兩日的功夫就會到.希望告知大帥.早做打算.這高廉有些本事.聽說有些道行.不但善于用兵.亦頗懂些法術.人稱高半仙.”
“高半仙.”吳用說道:“沒想到高俅竟然還有這么一個兄弟.”
朱武說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早作準備.”
吳用點點頭.抬眼看著那郎洪笑了一下說道:“郎洪兄弟這一路辛苦.且先下去休息.既然來了.便多留幾日再回去不遲.”
郎洪曉得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和兩位軍師是沒法比的.當下誠惶誠恐地說道:“不敢不敢.怎敢叨擾.”
“都是自己人.你來到長安.便當做回家就對了.呵呵.”說著吳用便安排人去收出一間上房.此時又詢問了些進城里地下組織的近況.聽聞九王爺按著史進的旨意將地下組織【白】組建起來.人數不多.至現在為止.不算張青、孫二娘.也就區區不到五個擔當骨干的兄弟.以那個茶館為根據點.又在張青的幫助下.買下了一處城南的酒店、一處城東的客棧和在煙花巷里的春絲樓.這三處遍布自己耳目.將京城里的大小消息大都能打聽個大概.孫二娘被封為正四品侍衛馬軍副都指揮使.而張青被封為正五品的樞密承旨.雖然低孫二娘一品.但是在樞密院里卻混的不錯.大多軍情消息都是從他那里來.而這次就是張青得知了這調兵之事.才悄悄傳出消息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