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孫婉兒坐在房中焦急的等了一夜,見天亮了,包裹好女兒抱起剛要出門,陸嘯天推門入室,道:“婉兒,你要去哪里?”
仲孫婉兒松了口氣,很委屈似的道:“急死人家了,這一夜你去干什么了?”
陸嘯天見她眼睛紅紅的,知她一夜未合眼,胸中又是感動又是心疼,含笑道:“我被一位世外高人捉去練了一夜的掌法,你也一夜未睡吧!眼睛都紅了,真是個小傻瓜。”
仲孫婉兒燦爛的一笑,道:“我擔(dān)心、不睡覺,都無所謂,你不會騙我吧!”
陸嘯天接過她懷里的孩子,輕輕地吻了她的小臉兒一下,道:“絮兒啊!爹爹說了實話,你娘她不信,爹該怎么編個瞎話騙她呢?”
仲孫婉兒道:“給你開個玩笑,你不會當(dāng)真吧!”
陸嘯天道:“我也是跟你開玩笑,你不會當(dāng)真吧!”
仲孫婉兒咯咯一笑,道:“討厭了,說正經(jīng)的,是誰教了你一夜武功,你這么開心。”
陸嘯天道:“你聽說過“五龍怪客’嗎?”
仲孫婉兒稍呆了一下,道:“好象聽爹說過,他們的武功是不是很厲害?”
“厲害極了。”陸嘯天得意地道:“那簡直是出神入化,昨晚我?guī)煾高b擊一掌,就將一塊大石頭劈下一半來,若不是我親眼所見,絕不會相信是真的。”
仲孫婉兒驚喜道:“這般神奇,那他為什么要傳給你呢!”
陸嘯天剛要說話,見司馬玉娟哭的雙目紅腫走進(jìn)房門,轉(zhuǎn)身急問道:“娟妹,你怎么了?”
司馬玉娟一副委屈的樣子,未說話眼淚先流了下來。
陸嘯天忙把孩子送到仲孫婉兒懷里,走近她道:“是不是師父他老人家出了什么事?你快說啊!”
司馬玉娟投進(jìn)他的懷里,“嗚嗚”大哭出來。這下將小夫妻倆都急壞了。
仲孫婉兒急道:“娟姐,你急死人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司馬玉娟哭著道:“我娘讓我同那個討厭的岳群訂婚,氣死我了!”
陸嘯天心中一驚,道:“娟妹不要急,好好說怎么會這樣,師父也同意?”
司馬玉娟止住哭聲退開一步,抹著淚水,道:“爹也同意,還說芙蓉門一切事物,岳群一個人都管理的井井有條,看他是個人才,將來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仲孫婉兒道:“叔父和嬸娘是怎么了,這次他們的意見怎么會這般相同,這是你的終身大事,怎么能逼你呢!我去替你勸一勸他們。”
司馬玉娟搖頭道:“沒用的,我看他們是鐵了心了,再說,我爹身體不好,我也不想惹他生氣。只能另想一個好辦法,你們快幫我想一想吧!”
仲孫婉兒道:“娟姐不要急,我們慢慢想辦法,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陸嘯天嘆了口氣,道:“是啊!你不要胡思亂想,靜下心來會有辦法的。”
司馬玉娟低頭玩弄著小辮子,想了想,道:“哎!有了,逃跑!讓他們見不到人,他們就沒轍了。”
仲孫婉兒搖頭道:“不行,你一個人能去哪里?江湖上亂的很,誰能放心你走啊!”
司馬玉娟看了看陸嘯天,道:“如果你們是真的關(guān)心我,就同我一起走好了。”
陸嘯天道:“我可不想做芙蓉門的叛徒,不過我們可以毫不讓師父起疑的離開。”
“你有什么好辦法快說?”司馬玉娟歡喜地問。
陸嘯天道:“我已經(jīng)決定,再過些日子,就下山入江湖尋找小妹蕓蕓,到時我先走,你隨后悄悄跟上就行了,只是眼下你必須與岳群訂下婚事,穩(wěn)住師父、師母才行。”
“餿主意,你該不是騙我與岳群訂婚吧!”司馬玉娟有點懷疑的看著他道。
陸嘯天正色道:“這種事怎么能開玩笑,你相信我,到時候便知道真假了。”
仲孫婉兒看了看陸嘯天,抿嘴兒道:“聽你的說法,是不想帶我們母女倆走了?”
陸嘯天溫情的看著她,道:“在江湖上風(fēng)餐露宿,居無定所太苦了,你和絮兒就在芙蓉門等我回來吧!”
“不行,別說婉兒不愿意,我也不同意。”司馬玉娟正色道:“江湖上再苦,也沒有思念一個人苦,若將婉兒留下,她還不得哭死才怪,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再說了,光我們倆走算什么?若是讓別人知道了,還不得說我隨你私奔了,帶上婉兒就不同了,你明不明白?”
陸嘯天不知該說什么好,轉(zhuǎn)面看著仲孫婉兒。她開心的一笑,道:“還是娟姐了解我,我的心里話都讓你說了。”
陸嘯天笑道:“那好吧!就這么定了,先喝娟妹與岳群師兄的喜酒。”
司馬玉娟嫣然一笑,道:“好了,不打擾你們小兩口說情話了,告辭!”滿面帶笑離去。
陸嘯天與仲孫婉兒相視笑了笑,仲孫婉兒道:“還是我們女人了解女人的真正感受,你這輩子若是真能娶了娟姐,不知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了,你可千萬要好好珍惜她。”
陸嘯天道:“我這輩子能娶到婉兒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
仲孫婉兒會心的一笑,道:“好了,該去早習(xí)了,別遲到。”
陸嘯天嗯了聲,提劍出門。
晚上,司馬英龍正在臥房中閉目養(yǎng)神,岳群匆匆入門,道:“稟師父,弟子查出了害死三師兄和二師兄的兇手了。”
“是誰?”司馬英龍呼地坐起,道:“他在哪里?”
岳群滿面愧色道:“是剛?cè)腴T一年的王可,弟子無能讓他逃掉了。”
司馬英龍看了看他,道:“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岳群道:“今晚我正在房中看書,他竟然用迷香去熏我,幸好被我發(fā)現(xiàn),當(dāng)場將他截在院中,我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他說恨我們“芙蓉十三俠’,要把我們一個個全部殺掉,老三被他殺了,老二被一劍斬首扔下了仙人谷,今晚該輪到我了,弟子就與他交起手來,本來他的武功不是我的對手,只因他的輕功比弟子好些,讓他給逃掉了,弟子已經(jīng)派人去追了。”
司馬英龍長長地嘆了口氣,道:“看來,芙蓉門將來再收徒,須更加嚴(yán)格才行,一定要將他抓回來嚴(yán)懲,你去吧!”
岳群應(yīng)了聲,出門去了。三日后,岳群又告知司馬英龍,說那王可拒捕,已被幾個弟子殺死。司馬英龍心中的大石頭這才放下,還夸獎了岳群幾句,視他為心腹弟子。
這日,晴空如洗,清風(fēng)颯然。芙蓉門內(nèi)歡天喜地,熱鬧非凡。正是司馬玉娟與岳群的訂親之日。司馬英龍已病愈如初,與弟子和妻女喜聚廳中,開懷暢飲。宴后。
司馬英龍道:“今日天氣爽朗,適合游山玩水,岳群你陪娟兒出去走走吧!”
岳群一聽正和心意,滿面含笑道:“娟妹,走吧!”
司馬玉娟無奈勉強(qiáng)笑了笑,起身出廳。岳群一臉得意的笑容看了陸嘯天一眼,隨后跟出。陸嘯天不以為然,微微笑了笑。
司馬玉娟出了莊門便施展開輕功絕技,向山頂飛奔去。岳群輕功差她很遠(yuǎn),使勁全力追趕,還是被她跑得沒了蹤影。司馬玉娟在山頂停足,吐了口怨氣,突見身邊一塊大石被劈下一半來,不禁大吃一驚,進(jìn)前仔細(xì)看了看,自語道:“這石上傷痕形如掌印,莫非是有人以掌力劈下來的?此人是何用意,難道是向我芙蓉門示威不成?不對,若是有意讓人看見怎么會跑到這山頂上來,這其中定有蹊蹺……”
她正自呆思。
岳群氣喘吁吁的跑上來,道:“娟妹,你的輕功真好,我……”
“你狗屁不是,走路都跟不上,讓我如何能將終身托付于你。”司馬玉娟冷冷地道:“你要想娶我,就得什么都超過我,我才甘心情愿。”
岳群忙笑臉道:“娟妹放心,從今往后我定會用心練功,出人頭地。”
司馬玉娟都沒正眼看他,依舊冷言道:“娟妹,這兩個字你還不配叫,以后要叫師妹,我喜歡的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你好自為之吧!”說到此,不待岳群說話,飛身奔下山去。
岳群氣得臉青目紅,望著她遠(yuǎn)去,惡狠狠地道:“臭丫頭,總有一天我讓你變成小綿羊一樣溫順,對岳爺服服帖帖……”
半月后,晚上,殘月初生,夜色昏明。山頂,陸嘯天身形跳躍,起落不定,演練著一套神奇的掌法。“砰砰砰”大響連聲,石屑飛舞。“赤腳獨丐”柴俊龍立身一旁觀看,不住地點頭微笑。陸嘯天一套掌法演練完,收足定身,氣不虛喘,面不改色。
柴俊龍仰面一聲大笑,道:“好,老叫化這點本領(lǐng)算是都傳給你小子了,往后要勤加練習(xí),能到什么境界就看你自己的修為了。”
陸嘯天抱拳道:“師父請放心,弟子定會將此神功發(fā)揚(yáng)光大。”柴俊龍道:“你小子不愧是陸盟主的后人,老叫化很喜歡,明日你就下山去長安找你二師父陸云龍,老叫化告辭了。”
陸嘯天本想問他陸云龍在長安什么地方,沒等他開口,柴俊龍早已飄然而去。他望了望夜空,長長的吐了口氣,轉(zhuǎn)身欲下山。突見司馬玉娟從巨石后走出,忙進(jìn)前問道:“娟妹,你什么時候來的?”
司馬玉娟道:“剛到一會兒,原來你這些日子是在學(xué)別人的武功,那塊石頭是你新師父的杰作吧!”
陸嘯天含笑道:“娟妹聰明過人,什么事也瞞不過你,你不會告訴師父吧!”
司馬玉娟道:“告訴我爹有何意義,關(guān)于你的身世冷江前輩早就給我爹說了,不然我爹怎么會那樣看重你,你明天就下山嗎?”
陸嘯天點了點頭道:“難道你不想隨我下山嗎?”
司馬玉娟抿了抿朱唇,道:“對不起,經(jīng)過這些日子與岳群得相處,我覺得他也挺好的,我爹娘又非常喜歡他,我想我還是應(yīng)該做個孝順女兒,乖乖地嫁給岳群,你帶著婉兒走吧!”
陸嘯天臉色大變,他真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凄苦的笑了笑,道:“沒想到你們真的弄假成真了,你做的對,四師兄是比我好,他有才能,將來必定是芙蓉門的掌門人,你嫁給他,會很幸福的,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其實,你說愛我,我一直都當(dāng)那只是我的一場美夢罷了,哪里敢當(dāng)真呢!愿你們白頭偕老,我回去了。”
“咯咯咯”司馬玉娟拍手蹦跳著一陣開心的大笑,道:“哭一個給我看,我就跟你走。”
陸嘯天見她如此方覺給她戲耍了,心中不禁一陣酸不酸、甜不甜的沖動感覺,笑道:“好啊!你敢戲耍我,看我怎么懲罰你。”猛撲上前將她抱住,按倒在地便是一陣瘋狂的親吻,她奮力掙扎了一陣,未能擺脫他,逐漸靜了下來。
陸嘯天見她老實了,緩緩地抬起頭,看著她道:“現(xiàn)在不怕了吧!”
司馬玉娟雙頰緋紅,推開他坐起道:“你壞死了,討厭!說正經(jīng)的吧!我娘說讓我與岳群盡快成婚呢!明天必須離開,你看怎么個走法?”
陸嘯天道:“師父怎么這么急,看來不走是不行了,為了不讓師父懷疑你是隨我走的,我想今夜就送你下山,到鐵井鎮(zhèn)客棧等我們,我再連夜返回芙蓉門,與婉兒向師父辭行,你看如何?”
司馬玉娟喜道:“好主意,我回去準(zhǔn)備一下,馬上就走。”陸嘯天點了點頭,二人起身挽手下山。
陸嘯天回莊與仲孫婉兒商議一番,同司馬玉娟背了一些細(xì)軟,悄悄下山去,天還未亮陸嘯天便返回。小夫妻倆收拾了一些衣物,抱上小女兒找?guī)煾皋o行。司馬英龍正在書房中看書,陸嘯天二人入室便跪下去。
司馬英龍一愣,道:“嘯天你們這是……”
陸嘯天道:“師父,弟子今日就拜別您老下山尋找小妹了,望師父多多保重!”
司馬英龍看了看二人,微一嘆息,道:“為師明白你的身世,既然你要走為師就不留你們了,起來吧!”
二人起身。
司馬英龍從墻上摘下一把青鞘長劍,道:“這把青龍劍,跟隨為師三十余年,如今為師老了,留它在身邊已無用處,就送給你帶在身邊吧!”
陸嘯天見師父對他如此器重,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禁深感慚愧,可是為了能早日為父親報仇、為了不讓自己心愛的小娟妹嫁給岳群,他也只好違背良心了。再一次跪地,雙手接過寶劍,道:“謝師父恩賜!”
司馬英龍扶他站起,道:“江湖險惡,你帶著婉兒母女多有不便,可要處處小心啊!”
陸嘯天道:“弟子明白。”
司馬英龍看著仲孫婉兒道:“婉兒是個好姑娘,可不準(zhǔn)你欺負(fù)她,他同為師的親女兒一樣,若不是你們已經(jīng)成婚,為師決不讓她跟你去受苦。”
仲孫婉兒笑道:“叔父盡管放心好了,婉兒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的。”
司馬英龍呵呵一笑道:“好,走吧!為師給你們送行。”
師徒三人相繼出門,司馬英龍教岳群取來一千兩銀子,套了一輛馬車給他們小夫妻倆。陸嘯天二人又去拜別師母,與眾師兄、師姐一一道別,眾人一直將他們送出莊門,目送二人乘車遠(yuǎn)去。
岳群心想:“這小子一走,我的娟妹就不會在分心了……”
正在這時,一個侍女慌慌張張地跑來,道:“不好了,娟姑娘不見了。”
司馬英龍驚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說。”
那侍女道:“娟姑娘昨晚沒有回來睡,她留了一封信。”
雙手遞給司馬英龍。他忙將信展開,只見上寫:“爹、娘,請恕女兒不孝,女兒不能嫁給岳群,我早就有心上人了,他叫田小路,是個江湖大俠,他的武功很好,對我又非常好,我也很喜歡他,我們一年前就相識了,一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他。恰好今晚他來看我,我想與他一同下江南玩上一陣子,很快就會回來的。請爹娘不要掛念。不孝女:玉娟親筆。”
司馬英龍看罷,氣的將信抓成一團(tuán),吐了口氣道:“沒什么事?她又一個人跑出去玩了,岳群你跟我來。”轉(zhuǎn)身回莊。岳群不知道司馬玉娟怎么了,急忙跟隨在后。司馬英龍回到書房里。
岳群忙問道:“師父,師妹她怎么了?”
司馬英龍道:“這個孩子太不像話了,說是跟一個叫田小路的人去江南玩了,你馬上去找?guī)讉€人,分頭去追,一定要把她找回來,不要張揚(yáng)。”岳群急忙應(yīng)了聲,飛跑出房門。
陸嘯天與仲孫婉兒說笑著趕路,將近午時趕到鐵井鎮(zhèn)。到司馬玉娟相侯的客棧找她,卻沒見到人,向店伙計一打聽得知,司馬玉娟早晨在廳中吃飯時與兩個江湖漢子犯了口角,便打了起來。結(jié)果司馬玉娟不是對手,被人家虜走,店伙計還特別強(qiáng)調(diào)是往南去了。小夫妻倆急得連飯也沒顧上吃,順大路向南急追下。行不到十里路,忽聞身后一陣馬蹄聲,卻是岳群帶領(lǐng)十幾個弟子趕來。陸嘯天見是芙蓉門的人,忙勒馬停車,問道:“四師兄這是干什么去?”
岳群話也不說,氣勢洶洶的跳下馬,撩起車門簾向里看了看,才勉強(qiáng)一笑道:“陸師弟走的不慢嗎!我們是出來辦點事,過來看看你,好了,不打擾你們了,我們走。”不待陸嘯天再說什么,上馬帶眾弟子離去。
陸嘯天自然知道他是來找司馬玉娟的。
仲孫婉兒松了口氣,道:“幸好娟姐不在,不然可怎么辦啊!”
陸嘯天催馬前行,道:“眼下她生死下落不明不是更急人,唉!怎么這么倒霉,剛一入江湖就出了事。”
仲孫婉兒道:“你不要著急,娟姐那么聰明,不會有事的,我看此事有些蹊蹺,說不定是娟姐自己搞得鬼呢!她那么聰明沒理由想不到岳群會追來的。”
陸嘯天道:“那店伙計說她是被人劫持了,這還能有假嗎?”
“嗒嗒嗒”身后又傳來一陣馬蹄聲,這次是一人一騎。
陸嘯天愁眉回首,見到的卻是司馬玉娟那張活潑甜蜜的笑臉,他真是欣喜若狂,笑道:“婉兒,你真聰明,真的是娟妹搞的鬼,這個鬼丫頭!”
司馬玉娟進(jìn)前咯咯一笑,道:“怎么,著急了吧!”
仲孫婉兒挑起車門簾,看著她笑道:“娟姐,你真是個精靈,什么事都能事先想到,可你也沒必要嚇唬我們啊!”
司馬玉娟笑道:“那店伙計是我花銀子買通的,若不然你們見了岳群一定會心虛,容易被他看出來,這就是本姑娘的高明之處了,死岳群還想與本姑娘較量,真是不自量力。”
陸嘯天笑道:“幸虧娟妹事先想到他會追來,不然真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司馬玉娟溫情的看著他,道:“你放心吧!我跟著你,決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的,只要婉兒不討厭我就行。”
仲孫婉兒道:“娟姐這是說的什么話,小妹怎么會討厭你呢!我心中最希望的是你和陸大哥早日成婚,拖的時間久了,我還怕你被別人搶走了呢!你這么說豈不是教人家傷心死了。”
司馬玉娟笑道:“婉兒妹子的心思我早就了解,你放心吧!喜新厭舊是男人干出來的事,我可不會那么做。只是,我現(xiàn)在還不想做母親,等我想做母親的時候再說吧!”
陸嘯天聞聽二女的談話,心中甚為得意,催馬急行。
簡短捷說,三人曉行夜宿,奔波了七日,進(jìn)入長安地界。這日下午,三人正行途中,天空突降大雨,阻礙了行程。陸嘯天忙讓司馬玉娟坐入車?yán)铮坝犟{車尋找躲避之所。過嶺穿林幾番折騰,突見前方有一座古廟,催馬急奔過去。到得近前,但見:圍墻豁損,殿宇傾斜。兩廊畫壁長蒼苔,滿地花磚生碧草。門前小鬼折胳膊不顯猙獰,殿上判官無有頭不成禮數(shù)。供桌上蜘蛛結(jié)網(wǎng),香爐內(nèi)螻蟻營巢。一幕凄清,滿目荒涼。
陸嘯天全身已浸濕,連忙在廟門前將車停住,三人為小絮兒遮擋著風(fēng)雨,奔入古殿中。殿頂多處坍塌漏雨,只有破碎的佛像下有一處可以躲避,地上的亂草堆上卻還臥著一人,衣衫遮頭像是在熟睡。陸嘯天與他打了招呼,三人便進(jìn)前避雨。那人仿佛未聞,一動未動。
陸嘯天踢踏了一塊干凈地方,讓二女坐下歇息。自己提著包袱躲到佛像后換了一身干衣,出來將濕衣服搭在翻倒在地的殘破供桌上。
司馬玉娟看著那躺臥之人,道:“這個人怎么一動不動,是不是死了?”
仲孫婉兒低聲道:“別亂說,讓人家聽見。”
陸嘯天也覺得此人有問題,走近他,朗聲道:“這位兄臺,你沒事吧?兄臺……連喚數(shù)聲,依舊不動。”他蹲下身子推了推他,還是沒反應(yīng)。伸手輕輕扯下他頭上的衣衫,不禁吃了一驚,只見他一臉痛苦僵冷的表情,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
陸嘯天直身道:“果然是死了。”二女起身進(jìn)前觀看。
司馬玉娟一寧鼻子,道:“一定是突發(fā)疾病死的,這幅表情。”
仲孫婉兒道:“看他穿著是個書生,該不是進(jìn)京趕考的舉人吧!”
“他頭下有個包袱,看看便知了。”陸嘯天說著扯出他頭下的包袱解開,見里面有幾十兩銀子、一套洗換的衣服、還有一封信。他拿起書信見信封上寫,舅兄太古臺鑒,順手抽出信紙展開,只見上書:“舅兄別來無恙,武陵一別,悠悠十載,弟鐘秀甚為想念,犬子景期現(xiàn)已成人,今朝入京應(yīng)試,望舅兄多多照應(yīng),他日重逢,弟自當(dāng)拜謝,仕途險惡,官場無情……”
陸嘯天看罷道:“還真是個舉人,不知因何這般短命。”
司馬玉娟接過書信看了看,笑道:“好極了,嘯天哥你出頭的時機(jī)到了。”
“娟姐想到了什么?”仲孫婉兒忙問道。
司馬玉娟道:“嘯天哥就冒這鐘景期之名,進(jìn)京赴考,奪他個頭名狀元不就大有前途了。”
“開什么玩笑?”陸嘯天啞然失笑道:“我這點墨水如何能答卷赴考,再者說了,我可不想當(dāng)什么官。”
“混蛋一個。“司馬玉娟不悅地道:“你不當(dāng)官什么也沒有,讓我和婉兒跟著你喝西北風(fēng)啊!男子漢大丈夫,活著就要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才不惘此生。”
陸嘯天很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娟妹說的有道理,可是我如何能考的中。”
司馬玉娟道:“只要你愿意,此事不難,李曦茜師姐的父親是當(dāng)朝宰相,必是今科主考官,事先掌管試卷,我去找茜姐弄出一分試題來,你先把它背會再入場赴考,不就行了。”
仲孫婉兒道:“聽起來是很容易,可這冒名頂替可是欺君的大罪,萬一被皇上知道了可就麻煩了。”
司馬玉娟道:“我們身在江湖,那個混蛋皇帝能耐我何,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妹妹盡管放心好了,再說我們這個官是為百姓做事,一定順應(yīng)民心,忠臣義士定會相助,決不會有事的。”
陸嘯天道:“若是真能為老百姓做一些好事,我倒是很有興趣,只怕是有了試卷也未必得中頭名啊!”
司馬玉娟笑道:“這一點你盡管放心好了,我的才學(xué)決不會比那些臭書生差,再者說了,我們還可以走后門的,以我爹和李林甫的交情,這是小菜一碟。”
仲孫婉兒呆了一下道:“聽說李林甫是個奸臣,我們怎能與他同流合污?”
司馬玉娟道:“哎!你這么想就不對了,我們只是利用他起步而已,誰會與他同流合污,到時候我們握權(quán)在手,連他也照整不誤,最好能成為皇上的親信,有個得力的靠山。”
陸嘯天笑道:“娟妹你不會是想做武則天吧!”
司馬玉娟嫣然一笑,道:“那可說不定,就看有沒有機(jī)會了,對了,我又想起一個人來,她可是很有利用價值的。”
陸嘯天道:“我也想到了,是貴妃楊玉環(huán)對不對?”
司馬玉娟道:“還說只是萍水相逢呢!我只是不過在這隨便一說,你倒想起她來了。”
仲孫婉兒面現(xiàn)難以琢磨的表情道:“不會吧!你與楊貴妃也……”
陸嘯天忙笑道:“你別聽娟妹胡說了,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司馬玉娟笑道:“他沒有說謊,放心吧婉兒,此事就這么定了,我們要盡快趕奔長安才好。”語畢,望向殿門外,見大雨已經(jīng)停息,接道:“雨停了,嘯天哥,看來是上天助你啊!”
陸嘯天道:“要真是就更好了,我們將這鐘公子掩埋一下吧!”抱起他的尸體走出殿門,放于一面矮墻下,踹倒矮墻將其掩埋。然后三人重整車馬,繼續(xù)趕路。
皇城長安,百苑花繁,煙柳畫橋,鴛游燕繞。天近晌午,萬里晴空似碧海,云浪飄搖。小風(fēng)徐徐引來麗人笑語,月閣樓臺騷客云集。
司馬玉娟騎馬在前,目睹皇城風(fēng)光,一張粉面笑的花一樣燦爛,贊嘆不已。
陸嘯天駕車跟隨,看著皇城的繁華景象,也有點心曠神怡的味道,行了一段路,他開口道:“娟妹,我們在哪里投客棧,你選擇吧!”
司馬玉娟道:“當(dāng)然是離李府近一點的好了,走吧!奔最繁華的街道打聽去。”二人車馬又行了一陣,投了據(jù)李林甫府第不遠(yuǎn)的“聚賢客棧”。
飯后,司馬玉娟道:“嘯天哥,你和婉兒稍等,我現(xiàn)在就去找茜姐。”
陸嘯天忙道:“何必這么急,歇一歇明天再去好了。”
司馬玉娟搖頭道:“不行不行,一定要抓緊時間,萬一遲了,我們的計劃就落空了,我走了。”
仲孫婉兒道:“娟姐,你初次來皇城,可要多加小心啊!”
“妹子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司馬玉娟身在門外道了一句,飛身飄飛出客棧,足不著地自街上行人頭頂飄飛而過,足尖在房檐或樓角上稍一接力,便連環(huán)飄起,引得街上之人抬頭追望,大喊:“快看仙女下凡了、仙女下凡了……”有些迷信的人當(dāng)街跪倒便將頭來磕。
司馬玉娟看在眼中甚是得意,發(fā)出一陣陣銀鈴般的清脆笑聲,飛奔到李林甫的府門前也不叩門,飄身直入,口中大喊:“茜姐我來看你了,還不出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