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李世民微微一愣，但也沒說什么，只當著大臣們的面接過了小太監手中遞來的宣紙。
“嘩啦……”
輕輕一拆。
瘦金體書就的三個大字頓時出現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程處默’！
“這……”
李世民頓時眉頭一皺，拆開宣紙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快了起來，三下五除二直接將疊起來的宣紙完全拆了開來。
一首五言詩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依舊是由相同的瘦金體寫成。
“江山一籠統，
水井黑窟窿，
黑狗身上白，
白狗身上腫。”
“噗嗤……”
李世民頓時一口氣沒憋住，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震驚、疑惑逐漸轉變成了此時再也憋不住的笑聲。
“哈哈哈……”
“這個程處默還真是有點意思，雖然沒啥文化吧，但也算是巧妙！”
周圍的群臣們早已抓耳撓腮好奇了半天了。
此時聽見李世民放聲大笑，尤其是喊出了程處默的名字之后，再也壓不住心中的好奇。
“陛下……”
長孫無忌對著李世民微微一笑。
“這紙上到底寫的是什么內容。”
“能讓您如此龍顏大悅？”
“呵呵……”
李世民矜持一笑，伸手遞出了宣紙，對著長孫無忌笑著說道。
“你自己看看吧！”
“哎……”
長孫無忌不敢怠慢，趕緊伸手接過。
“嘩啦……”
長孫無忌懷著懷疑的態度翻開了被李世民再次折好的宣紙，定睛朝著宣紙上的內容看了過去。
“這……”
當看到這張宣紙上的署名之后。
長孫無忌的表情比李世民還要精彩，雙眼瞪圓了看著紙上的字體不可置信地搖起了頭。
“這不可能！”
“這一定不是真的，這小子哪能有這么高的書法造詣？”
“這一定是他人代筆！”
“不對。”
李世民緩緩搖了搖頭。
“如果是他人代筆，輔機你在長安見過有如此造詣的書法大家嗎？”
“更何況這樣的書法大家會幫一個毛孩子代筆？”
“……”
長孫無忌一愣，隨即沉默了下來。
兩人的對話雖然沒頭沒尾的，但是大臣們根據兩人口中談論到的‘程處默’也大概猜到了這張紙上的內容。
程咬金一臉蒙逼地看著長孫無忌手中的宣紙。
“難道這紙上的……”
“是我兒子寫的詩？”
“嗯。”
長孫無忌看了后者一眼，沒好氣地回答道。
“嗨呀！”
程咬金頓時一拍大腿！
“我就說嘛，俺老程的兒子那就是文武雙全，之前你們還不行！”
“看看！”
程咬金指著老兄弟們一陣嘚瑟。
“我說我兒子行，我兒子果然行！”
程咬金一臉的驕傲，全然望了之前自己咬牙切齒地要給程處默找一個老師時急頭白臉的模樣。
“……”
“我說你還拿著看啥呢？”
程咬金一把奪過了長孫無忌手中的宣紙。
“你一個文化水平沒有我兒高，書法造指也沒我兒強的人能看得懂嗎？”
“拿來吧你！”
“你……”
長孫無忌一陣無奈。
“那個字是造詣，不是造指……”
“還有，你看得懂嗎？”
“哼！”
程咬金冷哼一聲，宣紙在他手中只停頓了不到一秒鐘，就被他塞給了身邊的李靖。
“老李，你認得字，你給看看？”
“哦……”
李靖皺了皺眉，也沒拒絕。
他也正被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的一唱一和吊足了胃口，此時正對著這一首詩眼饞著呢。
拿到宣紙后當即定睛朝著宣紙上看了過去。
微微一愣。
“這是什么字體，我怎么從來沒見過？”
“這首詩……”
“嘶，也不錯！”
“標題為大雪，但全詩都沒有提到一個雪字，更是語言精練地描寫出了下大雪時的景色，尤其是最后一句‘白狗身上腫’更是點睛之筆。”
“不錯！”
“是啊！”
李世民，捋了捋胡須，笑著點點頭。
“這字體乍一看運筆靈動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端是從未見過的宗師級書法。”
“而且細看之下更是刀削斧刻，筋骨十足！”
“這程處默真是不簡單！”
“對了，老夯貨！”
李世民說了一陣之后扭頭看向了程咬金。
“這小子書法哪學的，師從何人？”
程咬金一愣。
隨即撓了撓腦袋真誠的回答道。
“沒有師從！”
“這小子就是沒事的時候瞎琢磨一下，但是努力下的功夫倒是不少，為了練成這一手好字家里的水缸都被他寫沒水了好幾個！”
“哎，造孽啊……”
“……”
李世民頓時一愣，隨后狠狠瞪了一眼程咬金。
“你少跟朕胡咧咧，到底師從何人？”
“啊？”
程咬金一看李世民急眼了。
頓時也懵逼了。
“這個……”
“陛下，你要俺老程正兒八經的說他還真沒什么師從，至少俺老程一點都不知道啊！”
“那便對了！”
魏征在一旁施施然地笑道。
“既沒有師承，也沒有學過文，這小子八成是找人代筆的！”
“你放屁！”
程咬金一陣氣急敗壞。
“魏老頭，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你兒子沒本事，我兒子就是代筆了？”
“你信不信我去你家門口潑糞去！”
“你？”
魏征臉色一陣漲紅，盯著程咬金的臉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你就是個夯貨！”
“我不跟你說！”
“……”
“行了，一起吃個飯，給朕的女兒選個駙馬你們幾個停不住嘴？”
“也不用爭。”
李世民站起身走到涼亭的邊緣，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廣場微微一笑。
“我聽說麗質要讓處墨再寫一首正兒八經的詩。”
“還當著她侍女的面寫，朕心想……”
“這下子應該就能分辨出真假了吧？”
……
就在李世民和一眾老臣們正在談論著程處默的時候，廣場上長身站著的程處默一臉為難地看著眼前的眾人，面色如常地拒絕道。
“算了吧。”
“既然之前的詩都通過考驗了，就不要再麻煩了吧？”
“呵呵……”
小魚邁著輕快的步伐，笑呵呵地接近了程處默。
“這可不行喲。”
“這可是公主親自說的要你再作一首詩，可不是你能拒絕的喲，程小公……”
走到程處默跟前的小魚悚然一驚。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