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法身的一拳,整個地面都被砸出巨大深坑,仿佛一片火海。
而在那火海當(dāng)中,手持長槍的神明單手就擋住了楚弦法身的火拳。
“這種力量,不值一提!”長槍神明手指用力,頓時,一股雷光涌動,從他手指上迸發(fā)出來,瞬間,火焰法身的拳頭破碎,連帶整個法身都在這雷光下瓦解,楚弦也是如遭重創(chuàng),被擊退在后。
楚弦雖然暴怒,但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這個神明的對手,對方比剛才四神將,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甚至比道仙都強(qiáng)。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神明。
不過那又怎樣?楚弦不會束手待斃,對方也不會手下留情,所以打就對了。
楚弦法訣一動,故技重施,對方腳下有鐵砂流動,要將那神明困住,只是一道閃光之后,那神明就已經(jīng)消失無蹤,速度之快,堪比閃電。
與此同時,楚弦感覺身后有波動,便知道不妙,腦后鐵砂成盾,同時楚弦手中長刀猛然后斬,便聽噗嗤一聲,似是斬到什么,再看,那神明果然是到了身后,只不過被楚弦長刀斬過的地方,卻是有雷光閃動。
楚弦這一次是眼瞳一縮。
這神明,不是肉身,而是真正的元神之體。
這種存在,根本對刀劈斧砍的攻擊無視,就像是一團(tuán)水,你用刀砍過去,水不會受到任何損傷,依舊會在瞬間恢復(fù)原狀。
這就是元神之體的厲害。
這神明一臉冷笑,伸手抓來,楚弦法訣一掐,之前凝聚的鐵砂盾瞬間炸開,鐵砂凝聚成數(shù)百大小不一鋒利的碎片,炸開的破壞力之強(qiáng),直接將這神明半個身子都炸沒。
但沒用,很快流光閃過,這神明的身軀就恢復(fù)原狀。
楚弦還想動用術(shù)法,卻是被那神明長槍一掃,整個人倒飛出去。
“我不是對手。”楚弦落在地上,只感覺被打中的地方很疼,這時候,那邊肥鳥嘰喳一叫,楚弦扭頭看了一眼,松了口氣的同時立刻是身形一轉(zhuǎn),開始逃跑。
楚弦剛才就偷偷給肥鳥打眼色,讓肥鳥去查看甲蟲的情況。
女尸劍客雖然被擊碎,但甲蟲未必會有事,剛才肥鳥就是在告訴楚弦,它找到甲蟲了,而且,甲蟲沒什么大礙。
所以楚弦才松了口氣,既然不敵,那又何必硬撐。
不過和上次被神教教主追殺的情況不同,這個神明,比神教教主厲害了不知多少倍,楚弦剛跑出去數(shù)十丈,就見面前流光一閃,那神明已經(jīng)是擋住去路。
顯然,速度上,楚弦差了對方十萬八千里,根本不可能逃得掉。
計(jì)劃再次落空。
現(xiàn)在打,打不過,逃也逃不掉,幾乎是立刻陷入了絕境。
饒是如此,楚弦依舊是面無懼色。
因?yàn)樗€有底牌。
不過顯然,他的底牌用不上了。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站在楚弦身前,將楚弦護(hù)在身后,隨后,是第二道人影飄然而落。
帶頭一人,楚弦見過,乃是圣朝金甲上將軍秦元謀,而護(hù)在自己身前的,正是中書令蕭禹。
圣朝首輔閣兩大道仙降臨。
楚弦見到這二位,也是徹底放心,松了口氣。
有這兩位在,今天的事情算是妥了,對面那長槍神明雖然厲害,卻肯定敵不過秦元謀和蕭禹。
便如楚弦所料,那長槍神明一見秦元謀,立刻是面色一變,還以為他要說幾句狠話,卻沒想到是一句不說,掉頭就逃。
“想跑!”秦元謀冷笑,伸手一抓,便是這么虛空一拽,就仿佛可以扭轉(zhuǎn)乾坤一般,前面的地面都在快速縮進(jìn),就仿佛將前面一片空間硬生生拉扯過來般。
那長槍神明居然是難以掙脫,當(dāng)下立刻是一臉怒火,和秦元謀廝殺在一起。
同時還在說話。
“圣朝道仙,你們是欺人太甚。”神明狂吼,他的確遠(yuǎn)超一般道仙,但秦元謀可不是一般道仙,這位是圣朝第一金甲上將軍,百萬雄獅心中的無敵戰(zhàn)神,當(dāng)然是遠(yuǎn)超普通道仙。
“這句話,應(yīng)該是我問你,你們神族當(dāng)年是如何答應(yīng)太宗圣祖的?居然違背諾言,居然還有臉說欺人太甚,你們是人嗎?”秦元謀罵道。
看得出,秦元謀所用的是武道手法,但偏偏是能克制對方,而且秦元謀無論拳腳,都可以傷到那神明,光是這般手段,就比楚弦要強(qiáng)了太多太多。
至于這邊,蕭禹也不會光看著,對付神明,用不著講究,就算是以多欺少也沒什么。
他提筆一劃,前面一大片地方,直接被這筆分為兩段,那神明原本無敵的元神之體,此刻居然也是瘋狂躲避,但還是慢了一步,他一條手臂被齊齊斬下。
不光是被斬落下來,而且這手臂瞬間沾染墨汁,直接從元神之體,轉(zhuǎn)為肉身實(shí)體,便見那手臂立刻腐爛,露出白骨,腥臭無比。
“沒了那一層神光,你們連妖魔都不如。”蕭禹不屑的說了一句。
圣朝首輔閣級別的兩大道仙出手,片刻之間就重創(chuàng)那長槍神明,后者也是露出驚駭之色,再不敢耽擱,立刻是瘋了一般逃竄。
終于,他找到一個機(jī)會,身形化作閃電,遁入空中,秦元謀立刻去追,那速度同樣快若閃電,眨眼不見,蕭禹也沒阻攔,但也沒同去,而是看向楚弦。
楚弦這時候急忙行禮:“下官見過中書大人。”
蕭禹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次你做得不錯,我們也沒想到,極州的情況如此的嚴(yán)重,你要的極州刺史,我可以給你,但極州的情況完全不同于以往,這里的百姓被愚弄數(shù)十年,在凡人眼中,數(shù)十年,就是兩代甚至是三代人,很多想法和認(rèn)知已經(jīng)是根深蒂固,能不能扭轉(zhuǎn)局面,將神明的影響力拔除,這是一個難題,你確定敢接這個擔(dān)子?若是做不好,無論你有沒有過錯,都要倒霉,和可能你今后的仕途也會因?yàn)檫@件事而就此止步不前。”
這是在告誡,也是在勸阻。
顯然蕭禹是將楚弦真正當(dāng)成了自己人,所以才會有如此肺腑之言,就是因?yàn)樗罉O州的情況極為特殊,才會勸阻楚弦。
按照蕭禹的本意,他不想楚弦蹚這一趟渾水。
不過同樣,極州現(xiàn)在的這個爛攤子,還真的需要一個有極強(qiáng)掌控力和能力的官員來坐鎮(zhèn),圣朝之內(nèi),能擔(dān)起這個重?fù)?dān)的官員不是沒有,但他們也都各司其職,不好輕易調(diào)動,畢竟有的時候,牽一發(fā)動全身。
剛好,楚弦有這個時間,而且能力上,楚弦的確是難得的大才。
就是因?yàn)槿绱耍捰碇袝艜燥@猶豫。
楚弦?guī)缀跏窍攵紱]想,立刻躬身道:“既為圣朝官員,便應(yīng)以大局為重,楚弦愿接下這個擔(dān)子,做好不求功,做不好,該怎么罰,就怎么罰。”
“好!”蕭禹見楚弦如此豪氣,也是直接拍板道:“極州刺史,就給你了。”
說完身形一晃,追擊而去。
楚弦明白了,蕭禹中書將極州交給自己,而圍剿那些神族的事情,他們會去做,就像是剛才那個長槍神明,楚弦這種級別都不是對手,就算是一般的道仙來了也沒用,只有首輔閣級別的道仙才能碾壓。而如何整肅目前極州的情況,尤其是這數(shù)十年來神明對極州百姓的影響,這才是麻煩。
極州的情況不可再鬧大,否則不光是影響的問題,不光是圣朝臉面的問題,還涉及更多的東西。
可想而知,在圣朝治下,居然有一州地過著圣朝成立之前的日子,一味的尊崇神明,魚肉百姓,一旦傳開,勢必會引發(fā)亂象。
所以說,楚弦不光是要整肅,還得要保密,最重要的是,動靜不可鬧的太大。
甲蟲很走運(yùn),沒有和女尸劍客一起被神明手中的長矛撕碎,這絕對是命大,肥鳥很高興,楚弦看得出來。
甲蟲就是尸劍客,它的本領(lǐng)高強(qiáng),關(guān)鍵時刻能派上大用場,就像是這一次斬殺四神將,就是靠著它。
那近身近乎無敵一般的劍法,怕就是道仙都能斬殺。
讓肥鳥蹲在肩膀,讓甲蟲趴在另外一邊,楚弦接下來要去上任了,雖說這一次上任很是倉促,但因?yàn)槭聭B(tài)緊急,所以也就沒有那么多忌諱了。
現(xiàn)在的局面,比楚弦過往任何一次都要兇險,極州的情況,也遠(yuǎn)比任何時候都要復(fù)雜和麻煩,就算是當(dāng)初的涼州,也比現(xiàn)在的極州好過百倍。
之前楚弦是整治官員、整治商賈,現(xiàn)在要對付的是百姓。
被神靈洗腦的百姓。
極州的州府在黑河城,城外黑河據(jù)說長有千里,幾乎貫穿極州,黑河的水也的確是黑色的,據(jù)說是被數(shù)千年前一個神族強(qiáng)者詛咒,詛咒極州會成為無人死地。
黑水之下,寸草不生,莊稼更是想都不用想,這么一來自然是沒人能在這種地方生存。
神族詛咒顯然非同小可,可圣朝也不示弱,神明預(yù)言,極州會成為無人之地,死亡之地,但圣朝又如何能讓神明的預(yù)言成真?
你說此處是無人之地,還如此信誓旦旦,那我偏不能如你愿,還就在這黑河邊緣,修建城池,讓當(dāng)?shù)匕傩瞻簿訕窐I(yè),繁衍生息。
黑水腐蝕土地,那便運(yùn)來外地的土壤,燒制大罐,以罐土栽培谷物,飲水,則采冰川之水,修建河渠,引各地而用,同樣,牛羊豬馬都可外運(yùn)過來,總之,在對抗神明這件事上,圣朝歷來都是不惜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