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許木自然認得這個兩次將自己拖入焚天幻境的火焰印記。
乃是焚天九字傳承的根本所在。
不過它此時此刻的出現,卻是使得許木心頭一突。
不僅僅是許木如此,連畢方的臉色都是一變。
一人一鳥,就這般屏住了呼吸,緊張的看著這枚火焰印記。
“嗡!”一股無形的波動,從火焰印記本體上擴散而出,把下方丈余長的黃金棺槨覆蓋在內。
而后這口金光逼人的黃金棺槨,在許木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逐漸淡化模糊,直至透明。
“完了!”身軀一震,許木的心臟這一刻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黃金棺槨消失,那不是代表著這口棺材被開啟了嗎?
一抹冷汗順著許木的額間留下,他委實被嚇得不輕。
如此危機之下,許木當機立斷,伸手入懷把雪尊留給他的那枚萬年玄冰握在了手中。
不管有沒有用,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就在他渾身毫毛倒豎,靜靜等待著災難降臨的時候。
然而預料中的陰力爆發,沒有出現。
那火焰印記好似并沒有將黃金棺槨毀去,而是不知道使用了何種偉力,將黃金棺槨外層變得透明。
使得許木能夠清晰的看清楚棺槨之內的景象。
如此神乎其神的力量,震得許木一時間沉默不言。
“小子,仔細看,接下來你看到的東西,將會顛覆你對修真界的認知。”平靜的聲音自許木腦海中徘徊,畢方的眼睛同樣定格在了已經化為了透明的黃金棺槨內部,腦海中滿是悠遠的記憶。
一口與外面黃金色的棺槨不同的黑色玄棺,自黃金棺槨的內部顯現而出。
這才是棺材,外面的黃金棺槨只能稱之為槨。
“這才是那件異寶吧!”細如蚊吶的聲音,自許木嘴唇輕啟間,從他口中吐出。
在許木眼眸定格的黑色玄棺的棺材頂部。
一柄不知道有多長的刀型兵器,直直的插在這口玄棺的棺材蓋上,刀身刺入玄棺之內,只有很少一部分刀身顯露了出來。
暴露在外的刀身上滿是鮮血,殷紅的汩汩血液不停的順著被刀身刺出的縫隙中,向棺材里流淌著。
血液好似無窮無盡,幾千年都不曾干涸。
“原來異寶出世的確是不假,只是那件異寶并不是這口黃金棺槨,而是插在這棺槨之內那棺材上的靈刀。”
看著那不斷流淌著鮮血的靈刀,許木這一刻恍然大悟。
原來那不停呼喚自己的,并不是這口黃金棺材而是這口靈刀。
他之所以如此肯定的原因在于,當他目光定格在那沾染著鮮血的刀身上時,強烈呼喚感越來越強。
但許木現在卻一點沒有了將它拔出來的沖動,很顯然這口靈刀插在棺材上,是鎮壓著棺中的那個存在。
一旦靈刀拔出,必將掀起災難。
眼前所見太具震撼,一具已經死去起碼數千年的尸體,居然還要以一柄靈刀鎮壓。
可想而知,這個怪物生前是何等的兇狂。
“這是什么刀?”干燥的舌頭伸出,舔了一圈嘴唇,許木以異常沙啞的聲音問道。
所聞的對象自然是畢方。
“泣天刀!”
不知道是因為許木先前一番同歸于盡的回復,還是被許木流露出來的亡命氣勢所震懾,畢方這次出奇的配合。
看著那口流淌著無盡血液的泣天刀,畢方惜字如金。
“好刀!”如果不是因為這口刀鎮壓著這口棺材,如果不是因為開啟這棺槨有莫名危險,許木真的很渴望將其握在手中。
盡管有黃金棺槨隔絕,這泣天刀的氣息流露不出來,但能夠用來鎮壓讓畢方都忌憚的邪祟。
一旦它出世,威能勢必驚天。
可惜,許木知道,這個愿望估計是沒有辦法實現了。
“這個怪物到底是什么東西,需要用此等寶刀鎮壓?”流露出不甘的神情,趁著畢方現在很配合,許木趕緊將心頭的疑慮拋出。
沉吟良久,畢方方才悠然開口:“一場災難的源頭。”
“災難的源頭不應該是你嗎,天災邪獸畢方!”掀了掀眉毛,許木此刻的表情,就好似聽到一個十惡不赦之人,在談論另外一個惡貫滿盈的惡人。
“哼!”冷哼一聲,畢方難得搭理許木的冷嘲熱諷。
畢方好似已經熟悉了自己拐彎抹角罵人的舉動,居然不回應自己了,這讓許木覺得十分無趣,攤了攤手,也不說話了。
就這般靜靜的欣賞那棺槨中,插入棺材的泣天刀。
忽地,那飄蕩在黃金棺槨之上的火焰印記蕩起一圈波紋。
在許木與畢方的注視下,它居然向著黃金棺槨緩緩沉下,好似想要進入棺槨之中。
這個發現,瞬時讓一直不曾懈怠的許木,心頭又是一突。
“它想干什么!”驚叫的出聲,許木問向畢方。
“本座怎么知道!”
兩人短暫的對話還未落下,火焰印記陡然光芒大盛。
而后自本體內,降下一團火光。
那是一種許木從來沒有見過的金色之火。
乍一暴露在空氣中,便引發恐怖至極的高溫。
“呼!”火浪不經意間卷向方圓十丈的土地,土壤和巖石都在那金火流溢出來的高溫下,被炙烤得一片通紅,甚至有融化的跡象。
“啪!”同時一聲脆響傳出,纏繞在許木腰間的縛靈繩承受不住這種溫度,直接被高溫熔斷。
上品法器,就此毀去。
許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跳,正欲爆退。
卻是止住了身形,以內他詭異的發現,自己感受不到那本應該非常熾熱的高溫。
甚至連熱量都感受不到。
與此同時火焰印記停在了黃金棺槨之外。
但它降下的金色火焰卻已經穿透了棺槨,直取其中的黑色玄棺而去。
火焰的光芒熾熱如烈陽。
“這個印記已經有簡單的靈智,它感覺到了危險。想要主動出擊燒毀黑色玄棺里面的存在,快點阻止它!”畢方好似看出了端倪,一聲爆喊,聲音中帶著罕見焦急。
“怎么阻止?”一臉茫然的望著已經穿透了黃金棺槨的金色火焰,許木呆若木雞的佇立在原地,完全手足無措。
畢方正欲開口,卻已經晚了。
金色火焰已經落下,以穿透黃金棺槨的方式,穿透了那黑色玄棺。
“咚!”一聲非常輕微的響動自棺槨中響起,黑色玄棺顫動了一下,好似有人在里面撞擊玄棺。
許木的心臟伴隨著那一聲撞擊猛地一顫。
而后在其他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中,渾身血氣驀然沸騰。好似要逆流直沖自己心臟而去。
“噗!”血液倒流非同小可,許木只覺心臟劇痛非常,一口鮮血噴出。
“啊!!!”另一邊妙空空更慘。一聲慘叫,于五十丈之外仰面而道,七孔之外鮮血流溢,渾身不自覺的猛烈抽搐起來。
但這僅僅只是開始。
“咚!”“咚!”“咚!”……
更加猛烈的顫抖聲,自黑色玄棺上頻頻響起。
血液逆流的速度伴隨著玄棺的顫抖,愈加劇烈。
距離玄棺最近的許木,感覺心臟都要爆炸了。
難以言表的劇痛,一波又一波,痛得他雙腳一軟,徑直匍匐的跪倒在地。
甚至眼睛、鼻孔、耳朵都往外溢出血絲。
“吼!”痛苦的嘶吼聲自鮮血流淌的口中爆發,許木通體上下,青筋暴起。
那一根根血管充盈得快要爆裂。
“麻煩大了!”畢方已經緘口不言,默默的趴在七星屏障封印中,迎接災難的降臨。
“咣!”驀地,刀鳴驚天!
黑色玄棺的異動,終于驚動那口插入棺內的泣天刀。
它好似有靈智一般,刀身一震,將暴露在黑色玄棺外剩余的刀身,整個的沒入玄棺之內。
同時,泣天刀刀身上流淌著的血液,如決堤一般,朝著黑色玄棺中傾注而下。
這才將黑色玄棺鎮壓,停止了顫動。
“怎么回事?難道它還活著?”趁著這個空隙,許木那如死狗一般跪倒在地的身子,方才直立而起。
滿眼驚恐的望著那口黑色玄棺!
“本座怎么知道!少廢話,快點阻止那枚印記,不然它還會繼續進攻的。”咆哮如雷的震蕩,自許木腦海中響起。
畢方此刻的情緒顯然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
“怎么阻止!”隨手擦去下巴上殘留的血跡,許木恨聲說道。
“抓住它,你是焚天傳人,它不會傷你的,這個蠢貨,它以為它能煉化這個怪物嗎!它主人焚天來還不多。”
狂怒的吼聲,自畢方口中迸發。
“信你一次!”方才金色火焰焚燒大地和縛靈繩,唯獨沒有傷自己的景象歷歷在目,在結合畢方的話,許木選擇相信這個邪鳥一次。
臉上閃過決然,許木腳下一跺,直抓向那枚天空懸掛的印記而去。
后者此刻正在凝聚第二道金色火焰。
如果不阻止它,勢必降下更加兇猛的攻擊。
到時候,怕是會引發棺材內更恐怖的反擊。
真的如畢方所說,死定了。
“嘭!”一聲輕響,火焰印記被許木握在手中。
他覺得自己好似抓住了一團烈火,雖然熾熱,但卻不傷他身體一絲一毫。
不過伴隨著火焰印記入手,黃金棺槨從透明,瞬間顯露出實體。
“跑!”許木的雙腿還未落地,畢方那震耳欲聾的神識傳音,同時響起。
“轟!”法相乾坤轟然席卷全身,一片枯黃色的葉片于虛空中凝聚,許木一腳踏在殘葉之上,借助這些許的力道,身形飚射而出。
后方,泣天刀上流淌著的無盡鮮血,已經注滿了整個黃金棺槨。
但它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
殷紅而詭異的血液,自黃金棺槨的縫隙間溢出,暴露在空氣中。
一股異常慘烈的氣息,從血液間沖天而起。
氣息中蘊含著無盡的殺戮欲望,將這片天地的靈氣都感染。
一時間躁動非常。
與此同時,血液滴落在了外面的土地上。
“嗤!”那一滴殷紅所觸碰到的山巒土壤瞬時泛起白煙,被血液溶解出一個深不見底的缺口。
“嗤嗤嗤!”
而后越來越多的血液如涌泉般溢出,整個黃金棺槨都被白煙所籠罩。
白煙中飄起的刺鼻氣息好似毒藥,許木吸了一口便感覺頭昏腦漲。
嚇得他頭也不敢回,單手抱起前方的妙空空后,一腳踏在山巒之上。
“轟隆隆!”這一腳許木可謂竭盡全力。
直接將落腳之處都踏出一個巨坑。
他的身形如離弦之箭,從山腰上縱身向下方山腳而去。
不過短短幾息之間,許木方才離開的位置已經被詭異的鮮血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