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施主不必緊張。”似乎是感受到了許木心底的不安,苦禪大師和藹一笑,緩聲說道:“焚天九字雖好,可并不是我佛門之法。出家人心無貪念,你大可放心。”
“是晚輩多慮了。”見得心中所想被點破,許木當即尷尬的將頭額低垂。
苦禪大師支開了鬼谷和尚,只留他一人在此,已經(jīng)盡可能的將焚天九字出世的事情隱瞞。
盡管許木不會因為苦禪一句話就徹底放松警惕,但起碼人家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來足夠的誠意。
想罷,許木略微沉吟后目視向苦禪,認真的點了點頭:“晚輩的確是焚天傳人。”
親耳聽到許木的承認,苦禪大師古井無波的臉色難得浮現(xiàn)一抹惆悵,很是感慨的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老衲有生之年會等到焚天傳人的到來。看來上清寺與焚天上人五千多年的因果,終于要有一個了解了。”
“大師曾多次提到因果二字,不知道焚天老祖和上清寺之間,到底有何聯(lián)系?”許木此次來上清寺,不就是為了尋找焚天上人昔日的足跡嗎,見得苦禪大師的言行,想必一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始末的。
朝著苦禪大師又是一拜后,許木頗為急切的詢問道:“實不相瞞,晚輩修煉焚天九字,心魔已生。而且隨著修為的增長,魔性越來越重,清平咒而今也只能勉強克制住那股魔性。晚輩真的害怕有一天會抑制不住它。”
“這次前來西域,就是為了尋找焚天老祖昔日的足跡,找到徹底杜絕心魔的方法。希望苦禪大師明示!”
聽得許木那一連串的話語,苦禪大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隨即再次朝著許木的身體看了一眼,方才徐徐說道:“焚天上人,的確與我寺有些淵源,至于其中細枝末節(jié),老衲也不是很清楚。但上清寺方丈歷代口口相傳,一旦焚天傳來來上清寺,我等必要竭盡全力助他一件事。”
“老衲的確能夠感受到你體內(nèi)的那股魔性,和焚天魔性如出一轍。”
“至于小施主問我有什么方法將那心魔湮滅,老衲就真的不知了。”
說到這里,苦禪大師略帶歉意的掃了一眼許木。
“看來想要直接從苦禪大師那里找到解決心火的辦法是不可能了。”許木暗自嘆息了一聲,而后又抖擻了精神。
苦禪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令得原本如是無頭蒼蠅一般的許木有了一些線索。
即便上清寺沒有徹底杜絕心火的辦法,可許木也不會放棄這么好的,打探焚天舊事的機會。
當即繼續(xù)問道:“晚輩請問苦禪大師,焚天老祖當年可曾將心魔壓下?”
“有!”苦禪大師篤定的點了點頭。
這個字眼聽在許木耳中好似天籟,雖說他之前猜測過焚天老祖壓下過心火,可那也僅僅只是推斷。
苦禪大師的點頭,無疑于堅定了許木的信心。
思忖到此,許木總算浮現(xiàn)點點笑意,誠摯的說道:“謝大師點撥!”
“點撥談不上。”苦禪大師輕輕搖了搖頭,而后緩聲說道:“小施主,你現(xiàn)在可以向老衲提一個要求。只要上清寺能夠辦到,義不容辭,也算了卻了焚天老祖與我上清寺幾千年的因果。”
許木不知道焚天老祖是如何讓上清寺許下這牽連數(shù)千年的因果的。
但聽得苦禪大師讓他替一個要求的時候,許木一臉的思索之色。
他西域之行,不過三件事。
一,壓制心火。
二、解救歸元宗。
三、報仇,向軒轅劍宗報仇。
然而,這三件事,顯然許木都不能向苦禪大師提出來的。
“苦禪大師都說了,他不知道壓制心火的方法。”
“而且也不可能讓他去破開鎖空大陣,一旦苦禪大師真的這么做了,軒轅劍宗也饒不了上清寺。到時候,怕是要令得上清寺重蹈我歸元宗的覆轍。且不說我不能這樣做,就算我提出來,苦禪大師也不一定會答應,畢竟上清寺中有如此眾多的弟子。他身為上清寺方丈,絕不可能同意。”
“如此說來,就更不可能讓苦禪大師為我復仇了。”
如此想罷,許木已然有了決定。
朝著苦禪大師一拜后,朗聲問道:“晚輩所求很簡單。請苦禪大師告訴晚輩,焚天老祖昔日在西域都去過哪些地界,晚輩要尋著老祖的足跡都走上一遍,直到找到抑制心火的方法為止。”
“焚天上人曾經(jīng)踏遍西域。”
“踏遍西域!”許木臉皮一抽,就算是東界他都還沒有走遍呢,苦禪大師的回答令得許木頓覺心頭苦笑連連。
莫非自己真要去走遍整個西域?
真要將西域踏遍,都不知道何年何月去了。
苦禪大師見得許木臉上那精彩的表情,當即忍不住露出些許笑意,繼續(xù)補充道:“不僅僅只是西域,南漠、北川、東界、妖域、十萬里大澤,以及那些對于尋常修士而言堪稱絕地的所在,他都暢行無阻。”
“到了焚天上人那等修為,一念萬里,不是妄言。蒼瑞域在焚天上人眼中,太小了,尋常修士窮其一生都不能走遍的地方。他一念即可。”
“正如傳說中的仙獸鯤鵬,鵬翅一展便是數(shù)萬里。蒼瑞域在焚天老祖眼中看來,更像是囚禁鯤鵬的牢籠吧!”
苦禪大師這一番如是感慨的言語,聽在許木耳中卻又是另外一番感觸。
特別是最后一句話中提到的牢籠。
更是令得許木眼瞳一突。
他曾在火云妖僧記憶中多次聽到‘牢籠’二字,更是從南漠修士蕭已陌和萬爺那里聽得這個詞匯。
而今再從苦禪大師口中聽到,又是一種滋味。
正在許木兀自沉思間,苦禪大師輕笑著說道:“小施主,這個要求太簡單,老衲就不占你便宜了。你還是換一個吧。”
許木也不矯情,因為他正好還有另外一個問題要問。
當即又是問道:“苦禪大師,你可否告訴晚輩什么是牢籠!”
許木的聲音還在院落中回響。
氣氛陷入沉默,苦禪大師的臉色難得浮現(xiàn)幾分凝重,深深的看了一眼許木后,徐徐說道:“小施主,你距離破虛已經(jīng)不遠了。待你破虛后,自然知曉。”
“現(xiàn)在告訴你,有害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