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父親
嬰兒每天不過吃吃睡睡,就這樣,很快就過了大半個月,到了林琳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十八天。
這一天,林琳一邊吃奶一邊想著事情,才吃到一半就因為用腦過度直接睡著了。
云珠在旁見小姐才吃幾口就睡著了,略有些擔憂,跟朱氏說:“姐兒每次都只吃這么一點兒,又是不足月生下來的,就怕將來的身體要弱些。”
“我也擔心呢,哥兒雖然也是不足月,但是生下來的時候就比姐兒強壯一些,這些日子吃得也正常,可是姐兒每次都只吃這么幾小口。”朱氏撫著林琳的頭,把她柔軟而又細密的頭發順了一遍,想了一想說:“你叫宋管家明天去和瑞堂請陳大夫來給姐兒瞧瞧。”
兩人正說著,香蕙掀起簾子走了過來,一臉的欣喜。“夫人,老爺回來了,這會兒怕是已經到二門上了。”
“老爺回來了,不是說要明天才能到的嗎?怎么提前回來了?”朱氏雖然有點奇怪,但是還是趕緊把女兒放到了床上,和兒子并排睡著。
林琳這時候已經醒過來了,睜了睜眼睛,覺得費力,就索性閉著眼睛養神。
“云珠,你去把鏡子拿過來,香蕙,你去把外間的窗戶打開一點點,讓它通通風。”
朱氏這廂剛剛整理好,就見一個二十二三歲的男人自己撩起簾子快步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朱氏的丈夫,蘇府里的男主人蘇文瀚。
蘇文瀚是京城威遠侯府里的,只是在家里排行老二。上面有一個將來繼承家業的大哥,下面還有一個聰明機靈又討人喜歡的弟弟,自己又因為某些原因不得自己的母親,也就是現在的威遠侯侯夫人的喜歡,是以勤學苦讀,考了功名,又靠了家里和岳家的關系補了個外放的廣州府知州,倒也算不錯。
蘇文瀚一進到屋里就感覺到一股暖風,遂由丫鬟伺候著到里間換了件衣服。
云珠從床邊的腳踏上站了起來,倒了一杯茶放在旁邊的硬木小茶桌上,就帶著兩個小丫鬟退了下去。
蘇文瀚等下人們都出去了,走到床邊坐下,緊緊地抓著朱氏放在外面的手。“辛苦你了,夫人。”
朱氏溫柔地搖了搖頭,“老爺,你看,這是我們的女兒,睡在里面的是兒子。”邊說邊輕柔地拍了拍女兒的頭。
“老爺,你給兩個小家伙起個名字吧,就快滿月了,還沒個名字呢。”朱氏說完一臉希冀地看著蘇文瀚。
蘇文瀚看著粉粉嫩嫩的兩個小家伙,忍不住一陣心軟,從朱氏手里抱過小女兒,又忍不住地親了親。“就按先前說的吧,男孩子就叫蘇宜瑜,女孩子就叫蘇如琬,瑜哥兒,琬姐兒,你說好不好?”
“瑜哥兒,琬姐兒,瑜哥兒,琬姐兒…老爺取得名字果真不錯。對了,老爺這次回京述職怎么樣?”
蘇文瀚聽到朱氏的問話頓時身體一僵,隨后說道:“還算順利吧。”說完,又忍不住撫了撫琬姐兒的紅嫩嫩的臉蛋,才把她放到了朱氏和瑜哥兒的中間。
“廣州府因為今年劉大人貪污一案,或多或少都遭到貶職或懲罰,圣旨馬上就會下來了。這次回京述職,虧得舅兄大力幫忙,我這個廣州府知州才能順順利利地保下來。”蘇文瀚說著又長嘆了一口氣,“只是,要罰俸祿一年,苦了你和孩子們了。”
“老爺這說的什么話,只要人平安就好。”朱氏邊說邊把原本拍著林琳的手握著蘇文瀚的手,“再說了,每年往侯府里只送了一小半的銀子,如今我們也積攢了不少。”
蘇文瀚聽到朱氏的話,臉上的無奈似乎更加明顯了。“對了,你今年派人送年禮回京的時候,派個人送二萬兩銀子給舅兄。”
這次回京述職本來是想著從公帳上拿錢上下打點的,誰知道老太太看蘇文瀚不但沒升官還要罰一年的俸祿,硬是說侯府里沒有多余的錢給蘇文瀚打理了。最后,還是舅兄又出錢又出力地幫自己打點的。
“二萬兩?老爺這是?”
“舅兄幫著打點的錢。三年來少說也送了五六萬兩白銀回去了,沒想到府里居然連二萬兩都拿不出來。”
朱氏看了看蘇文瀚的臉色,小心地問:“老爺,府里每年少說也有十幾萬的進賬,怎么會連二萬兩都拿不出來呢?”
蘇文瀚正端著茶碗打算喝口茶,聽朱氏問他,不禁把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放:“哼,還不都是在四弟身上打了水漂。”
蘇文瀚的四弟蘇文濤做官六年才只到了七品,便成天和老太太鬧,老太太心疼他,便又拿了銀子纏著老侯爺出面給他打點,好不容易才捐了個六品閑職。前些日子,蘇文濤和人在妓院和人大打出手,把人打殘了,被人參了一筆,老侯爺花了許多錢幫他打點這才保住了烏紗帽,只是蘇文濤仍被降了一個品階。
老太太怕他生氣,忙又拿了銀子給他買了幾個莊子哄他開心。蘇文濤有了莊子倒是高興了,只是這樣一折騰,不僅蘇文瀚送回去的銀子所剩無幾,就連侯府公帳上的銀兩都花了許多去。
朱氏聞言氣的不行,可當著蘇文瀚的面又不好直接說老太太和蘇文濤的不是,只得撫著胸口暗自生了會悶氣,方又開口說:“老爺這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去書房休息休息吧,等到了晚間再讓人叫璟哥兒過來,一起吃晚飯。”
蘇文瀚站起來,轉過身摟著妻子道:“不累,我就在這躺一會兒就好了。”
“你受苦了,采蓮的事我已經聽沈嬤嬤說了。我真的很后怕,怕你出事,自我們成婚至今,這幾年時間我已經習慣了你在我身邊。萬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辦呢”說著摟著朱氏的手又加重了幾分。
朱氏聽著蘇文瀚的低語心里一陣感動,自己相公不是那種把情愛掛嘴邊上的人,可是這次也許真的被嚇倒了!想了想道“不會的,有你有孩子們,我怎么舍得,睡吧。”
夫妻倆就這么小聲低喃著睡去了。
林琳在半睡半醒間想著,這個身體父親和母親的感情好像很不錯,想著想著,覺得現在的身份似乎也沒那么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