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爪挾帶血腥味,疾如閃電,直對姬悠的喉嚨。姬悠心中暗驚,手中軟劍一抖,兩者撞
擊之下,頓時火花四濺。
暗處那黑影低吼一聲,似乎聲中帶痛,隨即利爪再伸,竟生生漲長了三寸,青黑錚亮,
好似金鐵一般。
姬悠心中一沉,知道是遇到那邪祟怪物了。軟劍一振,發出嗡嗡低響,閃爍不定中劍花
宛如青蓮暴漲,瞬間將黑影牢牢鎖定。
但見劍光沖天,方圓數丈宛如暗夜白晝,黑影倒退三步,卻仍中了數道劍氣,身上所披的黑斗篷上濺出數道血花,整個軀體微微一顫,卻隨即發出更為猛烈猙獰的嘶吼聲。
黑色斗篷遮蓋了他全身,看不清究竟是否是人形,見只它雙腿用力蹬地,力沖之下,竟沿著高墻上大樹。
暗夜中,大樹的枯枝重重疊疊。已在宮中生長了百年,就算是最喜歡爬樹的小森,都未必能摸清所有枝干的方向,更別說很少出門的姬悠了。
姬悠微微仰頭,仔細觀察著樹上動靜,卻也不敢忽視四方氣流的變化。夜風呼嘯,吹得枝干一陣搖晃,仿佛有無聲的鬼魅之手在暗中操弄。
說時遲那時快,在眼角剛被寒光刺痛的瞬間,武者的直覺已讓手中之劍纏繞而上,軟劍在內力沖擊下發出閃爍雷光,瞬間將來襲的尖利指爪繞住。姬悠還沒能松一口氣,卻覺得手腕發麻——那黑影一躍而下,身法奇快,竟是將全身力道都壓在姬悠的軟劍上。
黑影縱身在空,雙爪交替而舞,十指招招狠厲,有一記甚至插者姬悠的鬢角而過。姬悠運劍綿密,卻也連連后退,一時處于守勢。
連退數步,卻已退到耳房門外,姬悠擔心二女在房中安危,軟劍一引,剎那間閃身至一旁,黑影低吼一聲,一掌擊出,卻將耳房門板打成粉碎。
只聽房內一聲尖叫,卻是丹離所發,燈燭在下一瞬被狂風吹滅,姬悠只來得及看到兩女蜷縮在床邊——他這一分神,黑影已是欺身身而上,逼近他的喉嚨!
姬悠的左眼中,微弱的月光刺得生痛:來者朱紅檀口中露出雪白森然的獠牙,這一可怕之象在瞬間無限擴大,竟是閃躲不及!
“小心了!”
就在這一刻,墻頭有人發出沉然一喝,聲音不大,卻是渾然天成的威儀3之信,姬悠來不及反應,只得微微跳開一步,隨即,一柄黑色長槍直刺而入!
槍勢如翔龍落地,平撼千里,一擊之下,竟讓人覺得罡風熱烈,連自身都站立不定!
黑影憤怒的低吼一聲,驀然回頭看見來人,整個身軀都將僵在了那里——
只見昭元帝玄衣飄飄,自高墻上俯視睥睨,手中長槍一震,竟隱隱有風雷龍吟之聲!
黑影發出尖利的嘯聲,好似驚恐,又好似含著別的什么復雜情緒,暗色迷離中,只見黑斗篷下一雙血紅詭眸直勾勾盯著昭元帝,不知怎的,竟是癡癡的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姬悠見機不可失,反手一挑,軟劍騰越纏越襲之下,直下黑影面門!
黑影暴吼一聲,翻身一躍,極為驚險的閃過致命一擊,竟返身跳入屋內!
昭元帝目光一冷,驟然想起方才聽見的那一聲——丹離!他心頭一震,頓時槍勢渾然內斂,槍尖點地之下,整個人腳不沾地的翩然一閃,姬悠只覺眼前一花,便覺一道人影沖入屋中。
燭光盡滅,天外殘月映入隱約的清冷幽光,重疊散亂的衾被中,梅選侍與丹離縮在床頭一角,正要驚叫,卻見森然黑爪直撲而來,濃烈的血腥味下,一對雪白獠牙伸出嫣紅唇角,直對咽喉咬來!
電光火石之間,丹離推開緊緊護住她的梅選侍,袖中無風自動!
玄金而色篆符互相纏繞飛出,竟似鉸鏈一般纏住黑影,下一瞬,兩道光芒進入黑影體內,隨即一閃而滅!
仿佛有什么無形之力充斥整間斗室,暗黑一片的景象都在微微扭曲變形,黑影被這一阻,頓時不能動彈半分。
說時遲那時快,昭元帝長槍隨人而至,只見黑影撲在丹離身上,正是萬分危機,他又驚又怒,長槍疾出之下,內力吞吐竟現出熾熱焚風!
“啊——————!”
黑影背對著他,一時躲避不及,雖然憑著妖物的直覺閃開半分,卻終究被穿肩而過,頓時血流如注!
那雪起初還帶紫紅,漸漸的滴下的只有黑色濃稠的腥液,落在地上,竟騰空冒出白煙來,連地面也被腐蝕得坑坑洼洼!
這黑影妖物,竟是連身上之血都帶著極深的毒性!
黑影踉蹌著跳回身來,發出極為凄厲慘烈的尖吼聲,血紅雙眸望定了昭元帝,好似下一瞬就要直撲而上。
“皇上小心!”
姬悠一邊跳入屋中,一邊焦急喊道,他眉角松緩下來的神色卻顯示他并不在意皇帝的安危。
黑影這般深深凝望著,血紅雙眼中閃過復雜的光芒,隨即它腳下一頓!
昭元帝手中長槍輕抖,正在迎敵,黑影妖物卻瞬間高躍而起,盤踞在門框頂部,如一陣風一般滑了過去。
這場搏斗只在瞬息之間,下一刻,眾人面前已經失去它的蹤影,只剩下濃黑的血液宛如墨汁一般,遍撒在地上,門框上,冒出陣陣腐蝕的白煙,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喵——————”
一聲哀怨驚恐的貓叫聲打破立刻沉寂,隨著這一聲,圓胖的貓頭從被中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麻將左右張望著,隨即撲入丹離懷中撒嬌,后者卻仍坐著不動,好似被嚇呆了一般。
昭元帝收起長槍上前,強勢而不由分說的將她單手抱起,“嚇著你了?”
他將她靠在胸前,貼著她的小巧耳廓低聲問道。
拂動的熱氣吹得她耳邊發癢,丹離好似被這一句驚醒,整個人隨即顫動起來,卻被昭元帝帝以強力壓在胸前,長袖一拂,頓時將被風裹在她身上。
丹離這才發覺自己居然是只著月白褻衣、光著腳的。破碎的門洞吹來寒峭的北風,她感受到腳上的冷意,正要縮回,卻被昭元帝以手掌覆住,將小巧玲瓏的腳掌放在手中把玩。
夜涼如水,她整個人被抱在胸前,嬌小玲瓏的不可思議,一雙幽黑烏亮的水眸望定了他,漸漸止住身上微顫,尖尖下頷上也綻出清艷笑顏來——
“皇上,我這里的東西全被毀壞了……這可是我的全部家當啊!”
狡黠而慵懶的嬌聲輕吐,在他耳邊宛如最無邪的勾魂魅惑,“皇上,你要怎么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