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做?”巫家大長老也跟著問。
“他們?nèi)缃袷潜С蓤F針對一個西遼,自然我們要將他們一一攻破,瓦解掉他們的聯(lián)盟?!狈髟碌?。
畢竟是南燕公主出身,見慣了朝權(quán)爭奪,以小放大都是一樣的道理。
邰翼嘯不屑一哼,“這個道理朕比你明白的多!”
問題是他根本找不到突破口,那幫人團結(jié)一心的要他交出鬼面圣醫(yī),試著交涉了幾次,根本就沒有商量的余地。
“但是,大王卻找不到攻破口,不是么?”拂月唇角一勾。
“你知道攻破口在哪兒?”巫家大長老問。
“自然還是在冷沁嵐身上!”拂月面色現(xiàn)出陰狠,“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知道冷沁嵐就是那個冒牌鬼面圣醫(yī),問題繞一圈回來,還是要找到她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但只是找到她也不行,必須逼迫她,讓她主動解決。大王可以從冷沁嵐身上仔細考慮,怎樣才能鉗制住她?!?
“對冷家的人下手?”邰翼嘯自然也是想過的,當即否定,“不行,冷家遠在東楚臨安城,一路上防線吃緊,不容易過去。這點問題,你能想得到,冷沁嵐也肯定能想到,說不準已經(jīng)張開網(wǎng)在等著!”
所以,他才遲遲沒有去做,因為他現(xiàn)在完全摸不清冷沁嵐的底。
現(xiàn)在一個鬼面圣醫(yī)的身份已經(jīng)給西遼引來麻煩,若是被冷沁嵐抓住他對東楚鎮(zhèn)國公府下手的把柄,大肆渲染,原本還按兵不動的東楚朝廷也不得不出面了,到時候必然跟上次在東楚七夕宴上那般,老皇帝雖然有忌諱,也抵不住滿朝文武的態(tài)度。
聽了邰翼嘯的話,拂月臉上的不屑之色更濃,“大王,為什么要對冷家出手?除了冷家就再想不到別人了么?”
“你少賣關(guān)子,有話直說!”邰翼嘯雙眸一凜。
拂月也知道見好就收,微微一笑,接著道,“我們不對冷家出手,而是對南燕!”
“南燕?你的父皇?”邰翼嘯明白了拂月的意思。
“對,燕帝!”拂月點點頭,神色中劃過一道凌厲,那是為達目的全然不顧的不死不休之氣。
“娘,你要對外公出手?”邰如月驚訝的問。
如今她也早知道拂月的身份,知道自己與南燕的關(guān)系,當然也從巫家大長老與邰翼嘯的推測中知道了冷沁嵐出身的秘密。
“有何不可!”拂月嗤鼻一哼。
“月貴妃果然非同常人。”邰翼嘯笑道,他都還沒想到去針對南燕,這個南燕的公主卻提點了他。
“你們認為冷沁嵐會從夢若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世之疑?”巫家大長老道。
“這個倒是有極大可能。”邰翼嘯道,“冷沁嵐必然好奇拂月與葉雪的關(guān)系,夢若若是將拂月的事情告訴她,便必然又會引到顏容身上,我們能夠推測出來的事,她也應(yīng)該很容易推測出來?!?
“對,不過她一定想不到我們會對燕帝動手,畢竟在她心中一定還沒有做好這些方面的準備。不過我們可以幫助她去促進她與南燕皇帝的關(guān)系,幫她去‘認祖歸宗’?!狈髟碌?,“到時候南燕發(fā)生狀況,他們便再顧不得什么鬼面圣醫(yī),然后再將冷勃遠秘密迎娶顏容的消息散播出去,再加上大王的聰明,定然又會在東楚掀開軒然大波。只要撕開一個豁口,大王何苦解不了近憂?”
“你認為冷沁嵐會為了燕帝露面么?”邰翼嘯問。
“哼,就憑她去解決夢若的巫術(shù)之眼,你說她關(guān)不關(guān)心?她跟她那娘一樣,爛好心,這就是她們最大的弱點!”拂月冷笑。
“是,相比起來,你比她們強多了?!臂⒁韲[說的倒是真心話。
拂月跟他一樣,為達目的都可以六親不認,而冷沁嵐,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當日冷沁嵐將斬巫刀無情而狠辣的刺向邰如月,那不過是因為沒有達到她的底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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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這就去安排。”邰翼嘯當即拿定主意。
不管結(jié)果如何,這總歸是眼下想到的最好辦法。
離開巫家,邰翼嘯就去找獵鷹之主鄢魁,現(xiàn)在鄢魁無暇去外地做事,一直幫助邰翼嘯在西遼解決問題。
“知道了,大王?!臂晨犕贳⒁韲[的旨意后,一如往常,恭敬的回道,“屬下這就去做準備?!?
西遼王宮,在位于獸場附近有一個地下入口,鄢魁打開入口,循階而下,穿過一條狹窄的通道,到了一扇月牙門前,然后將手掌按在門旁的一個凹槽里,門打開。
鄢魁走進去。
處于地底下的月牙門里,由天然的夜明珠鑲嵌頂端,散出一片柔和的光亮,花草樹木遍“生”。還有宛若江南之地風(fēng)格的亭臺樓閣,雖然是縮小版,但也足見做工精致。
整個地方并不大,卻是與西遼風(fēng)貌判若兩處的世外之地。
一個具有仙風(fēng)道骨之氣的中年人從樓閣里走出來,鄢魁快步迎上去,“父親!”
此人正是前獵鷹之主鄢慶。
“邰翼嘯如今怎么樣了?”鄢慶走到一旁的石桌,坐在石凳上。
“他命我潛入南燕,去對付南燕皇帝?!臂晨?。
“朝南燕皇帝出手?呵呵,也虧他能想得到!”鄢慶捋須笑道。
“父親可有什么吩咐?”鄢魁問。
“你是如今輔佐西遼王的獵鷹之主,為父原本是要死之人?!臂硲c淡淡的掃了眼鄢魁。
“父親,您對如今的局勢有何看法?”鄢魁在鄢慶身邊坐下來。
獵鷹之主從第一代起就是為西遼王而生,每一個新任獵鷹之主為一個新任西遼王所用,如果新任西遼王出現(xiàn)的時候,獵鷹之主還未有子嗣,便會從旁支當中過繼一個年齡合適能力不俗的孩子受命,然后繼續(xù)效忠新任西遼王,這是他們幾代人都沒有擺脫的宿命。
鄢慶侍奉的是上一代西遼王,鄢魁則是在邰翼嘯奪位之后做了獵鷹之主的。
而鄢慶則在邰翼嘯做了西遼王之后,退位幽禁在這里。當然,這也多虧了他有個孝順的親兒子,否則只能跟之前的那些大多數(shù)的獵鷹之主一樣,陪著老西遼王一起死。如今,雖然他依托這個特制的環(huán)境而活,但畢竟是活著。
“你怕邰翼嘯失勢,新任西遼王奪位?”鄢慶看了眼自己的兒子。
他們獵鷹之主最怕的就是這樣,自己還沒有成家生子,便已經(jīng)隨著舊主失勢,與新任西遼王定下契約的獵鷹之主與他們沒有任何親情關(guān)系,只是名義上的那層父子稱謂,一撕就碎。
“不!”鄢魁道,隨之壓低聲音,“我想擺脫控制!”
“這個念頭為父曾經(jīng)也有過,但是……很難!”鄢慶道。
“那是第一任獵鷹之主與西遼王之間的情分,他們不能將我們子孫后代的命運都捆綁在一起,他愿意心甘情愿去輔佐西遼王,但不能將他的意愿強加給我們,我們沒有理由為了他的那份心意去做我們自己不愿做的事!”鄢魁道。
只有在這里,在鄢慶面前,他的身上才會展現(xiàn)出這種不服,與命運的抗爭信念。
在他的身上本來也具有天生的王者之氣,可偏偏要為別人而活,他的體內(nèi)本身就埋有不甘的種子。
鄢慶的目光淡淡的從鄢魁臉上掃過,“可是他偏偏將我們的命一起奉獻給了西遼王,讓我們一代代為了那個西遼王的后代去賣命?!?
就算西遼怎樣內(nèi)亂,不論是哪個姓邰的皇室繼位,都是那個西遼王的后人,他們是獵鷹,西遼王便是控制他們的獵人,一代一代,一次又一次重復(fù)著相同的命運。
“如果將邰家除盡,沒有人掌控到牽制我們的辦法,就可以擺脫命運的束縛?!臂晨?。
“可是你的命呢?”鄢慶道,“為父有你,可你還未成家,如果邰翼嘯死了,你或者死,或者跟為父一樣只能生活在這里。不,為父在這里生存所需還都是靠了你,沒有你這個兒子,為父早就餓死了。可是你呢?誰會幫你,養(yǎng)你?你甘愿自己的性命在這里枯竭,讓我們鄢家斷子絕孫?那么,就算邰家除盡,對你自己也沒有任何好處,說是擺脫了命運的束縛,實際上是玉石俱焚,你要想想,值得嗎?畢竟人能活下去才是首要的,才有機會。”
“所以,我這次不想聽命邰翼嘯的安排去對南燕皇帝出手。我想……或許可以依靠冷沁嵐,依靠圣族的力量?!臂晨?,“雖然冷沁嵐不是巫家人尋找的靈珠,但是她能夠拐走夢若,破解夢若巫術(shù),能周旋在紫霄宮與鬼面圣醫(yī)之間,還具有二代圣族血脈,必有常人無法比及的優(yōu)勢?!?
“冷沁嵐……葉雪的女兒……”鄢慶閉上眼睛。
“是的,父親,曾經(jīng)在白云觀破落無人理會的小啞巴,越來越彰顯出令人出乎意料的能力。”鄢魁道,“我決定將賭注押在她身上?!?
“所以,當初你才勸我將葉雪的骸骨歸還給她?”鄢慶睜開眼。
“其實那應(yīng)該說是我賣洛辰楓一個人情?!臂晨?,因為當時他根本還未看出冷沁嵐有多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