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咖啡廳, 沒有太多人,楊樂涵望著她說:“今年四月中旬,你們父母都互相見面了吧, 但是南柯的媽媽之前是不是不同意你們兩個在一起, 為什么這次會去見你父母呢?伊檬, 你想過沒有?!?
伊檬目光沉靜地望著她, 見楊樂涵眼中流出一抹黯然, 她也很奇怪,雖然那次的見面,周巖芳并沒有在宴席上對她說出傷人的話, 但是她整段時間下來的沉默不語,也讓她父母心中不太舒服。
楊樂涵看見她眼中出現的疑惑, 默然一笑:“那是因為南柯答應他媽媽, 三個月后回A市弘揚集團繼任總裁職位?!?
她說到這里停了下來, 看了眼一臉震驚的伊檬,她嘴角上揚, 意料之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伊檬抿起唇,端起桌上她的紅茶飲料,雖然不愿意喝,但她需要平復心情的工具。
“昨天我經過華騰上去看了眼南柯, 知道了他最近這幾天就要回A市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他會這么快離開B市, 如果是我的原因, 給你和南柯造成誤會, 那么我道歉,為我曾經的無知道歉, 因為我的自私令你失去追逐他步伐的勇氣,而南柯在大一下學期從S市回來時,就開始發奮學習修學分,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但肯定有我自私的成分在里面,我道歉,對不起,伊檬。”
楊樂涵誠摯的道歉,讓伊檬心里震動,眸子里呈現的都是不可置信,可是令她不敢相信的是南柯居然在大一時去過S市。
她驚愕地問:“南柯在大一時去過S市?”
楊樂涵看著她緩緩地點頭,“對,準確地說他去過S大,只一天他就回來了,去酒吧酩酊大醉,嘴里說著‘她離開了,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早知我就在高中畢業時就說了,何必要答應我媽大學期間不談戀愛’?!?
她望著滿眼驚訝的伊檬試探地說道:“南柯口中的‘她’是你吧,那年我心里想著或許你也不是愛南柯的,所以才會和其他男生在一起,可如今你孤單等待他這么多年,我想你肯定會很愛很愛他,那么當年南柯看見你和其他男生在一起,會不會是個誤會?”
伊檬雙手緊緊交握著,努力讓自己回想起過去的事情,應該是成澤在校門口吻了她額頭那幕,不會正好被南柯看見了吧。
她急急地問道:“你剛才說南柯最近這幾天要回A市?”
楊樂涵點頭,“是……”
“抱歉,下次再聊?!币撩首テ鹗痔岚汶x開了咖啡店。
楊樂涵嘴角上揚,看著伊檬匆匆離開,斂下落寞的眼眸。
算是為自己贖罪吧,希望你們能夠幸福,不再錯過。
伊檬開車在黑夜里疾馳,眼角掛著晶瑩的淚珠,小聲說著:“南柯,不要走,不要這么快就走……”至少要聽聽她的解釋。
來到棕櫚灣,伊檬下車小跑著來到南柯所住的那棟樓,坐電梯來到門前,從包里掏出鑰匙,打開。
連拖鞋都沒換,聽到有聲音從臥室里傳來,伊檬欣喜地打開主臥室的門:“南柯……”
看到臥室里的人后,伊檬上揚的嘴角頓時僵滯,不是南柯?是當日送她去機場的助理,南柯的助理,鄭勉睿。
她問:“南柯呢?”看到他放在床上的行李箱,里面放著的都是南柯平常穿的西裝,愣了一下,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為什么收拾衣服?”
鄭勉睿對于伊檬突然的闖入,也是驚訝萬分,他態度恭謹解釋道:“南總經理現在已經回A市了,他讓我收拾衣服,托運到A市?!?
果然,是和伊小姐鬧矛盾了,這么大的事她都不知道。
突然想到楊樂涵在咖啡廳說他最近這幾天會離開B市,伊檬頓時覺得心慌意亂,勉強牽起笑容,低喃著似是在安慰自己,希冀地說:“他還會回來,是不是?”
鄭勉睿彎著腰將行李箱合上,將所有拉鏈都拉好,把行李箱放到地上,對她說:“伊小姐,南總經理這次回去,是任弘揚集團總裁,暫時不會回來?!笨吹剿樕n白,有些不忍,但無奈:“伊小姐,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伊檬神色黯然,默言不語,鄭勉睿見了低嘆一聲,拉著行李箱準備離開,在走到臥室門口時,她說話了。
伊檬回身望著他道:“鄭助理什么時候回A市?”既然鄭勉睿是南柯的助理,回了A市他自然是要跟過去的。
鄭勉睿說:“明天早上六點的飛機?!?
伊檬笑了,還好來得及,她眼神懇切地望著鄭勉睿說:“能不能等我半小時?或許二十分鐘也可以,我想讓你替我給他帶個東西?!?
鄭勉睿低頭看了眼腕表,朝她點了點頭:“好?!?
然后他離開臥室,站在客廳等著伊檬。
伊檬掏出手機,鼻間無比酸澀,眼前開始霧氣朦朧,手心捂著胸口,坐在床邊,這里從沒有這么痛過,痛得她喘不過氣,難以呼吸。
淚水滴落在手背上,暈染一片。
鄭勉睿在客廳里等了二十多分鐘,終于臥室的門打開,伊檬走出來,看了眼站在客廳的鄭勉睿,然后將手中的手機交給了他。
伊檬低聲說:“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希望你能夠將這部手機交給他……”
鄭勉睿望著這部白色手機,望著雙目通紅的伊檬,點頭道:“放心伊小姐,我一定會親自交到南總手中。”
伊檬勾了勾唇角:“謝謝你?!?
鄭勉??粗撩适种心弥x開了,她身影蕭瑟孤寂,任人看了都會有惻隱之心,他低頭看了眼手機,緊緊握住。
于此同時,郊南墅園。
梁影在客廳陪丁丁當當兩個小孩子看動畫片,殷政誠從廚房出來手中端著一盤切好的西瓜,放在茶幾上,拿著叉子叉了一塊,放到梁影手中。
梁影看了他一眼,將西瓜放進口中,嗯,很甜,汁也很多。
丁丁當當口中嘖嘖了兩聲,抗議道:“爸爸,你太偏心了。”
殷政誠坐在梁影身邊,挑著眉毛道:“怎么偏心了?”
丁丁殷子衿哼了一聲:“你只喂梁影西瓜,都不喂我們,這不是偏心是什么。”
梁影臉紅了,斜了一眼殷政誠,叉起一塊西瓜放進丁丁和當當兩人口中。
當當殷子吟嚼著西瓜,口吐不清道:“還是梁姨好。”
殷政誠無語了,朝他們攤了攤手,從沙發上站起來說:“我去書房工作了,不許亂跑啊。”
他眼神莫測地看了眼一臉淡然的梁影,微不可聞地在心中嘆了一聲,應該沒事吧。
電視上播放的動畫片有個片段很搞笑,丁丁和當當全都笑得直不起腰,趴在沙發上。
梁影見狀,搖頭失笑,這時手機響了,她拿起一看,陌生的座機號?
猶豫著接通,放在耳邊:“請問你是哪位?”
手機那邊卻傳來一聲詭異的笑聲,“梁影,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梁影臉色一沉,輕輕地皺了皺眉,聽著里面失控的笑聲,心里簡直厭煩到極點,語氣冰冷:“梁月菱,你想干什么?!?
“我不是梁月菱,我叫梁穎,梁穎,少華心心念念的梁穎,西西?!迸梭@叫著。
梁影冷笑,“是嗎?梁月菱你到現在都還這么執迷不悟,我懷疑你是不是得了精神病,這么愛幻想。”
沒錯,梁月菱便是梁穎,周少華的妻子,不,現在是前妻。
梁月菱大叫著:“梁影,是不是你讓殷政誠把我扔到了精神病醫院??。渴遣皇悄悖俊?
此時的梁月菱精神很失控,梁影眼神依舊淡漠,事不關己。
精神病醫院?她冷笑一聲:“梁月菱,你早該進那里了。”
“梁影,敢不敢來B市精神病醫院,見見我?嗯?”
“我為什么要見你?你有什么資格?”梁影毫不客氣地說道。
梁影嘶吼著:“梁影,你敢不敢來?敢不敢來?你到底敢不敢來……”
她一直重復著這句話,這幾個字,直到有個聲音插了進來:“誰在打電話?咦,是你,你怎么逃出來了?”
然后啪地一聲通話中斷。
梁影瞥了眼通話結束,回到主屏幕的手機,扔到一邊,看著電視上爆笑的動畫片,心底卻是一片煩亂,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丁丁和當當互相對視一眼,又看了眼神情莫測的梁影,最后丁丁說:“梁姨,誰打的電話?”
梁影輕飄飄地說:“哦,沒什么,是一個精神病?!贝_實是精神病,而且還病得不輕。
她站起來說:“我回房睡覺了,你們也不要看動畫片了,現在到點了,該回房睡覺了。”
丁丁和當當當即□□了小臉,雖然很想看動畫片,但梁姨的話也要聽,有些委屈地離開了客廳,回到自己的臥室。
第二天一早,殷政誠到公司上班,離開前還萬般的不放心。
梁影無奈的笑了,但心里卻很溫暖滿足,替他整理好領帶后,在他剛毅的側臉上留下一吻:“不要擔心我,我很好,去上班吧?!?
殷政誠這才眉心舒展了許多,妥協道:“好吧,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