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超市出來時, 天色已是黑了下來,雪依舊在黑暗的夜里繼續(xù)飄灑,在路燈的映照下飄飄落落得很美麗。
回到公寓, 南柯從袋中掏出兩雙棉拖, 遞給伊檬一雙粉色圓點圖案的棉拖, 自己換上藍色圓點的那雙, 至于剩下兩雙自是放到他公寓的。
穿上棉拖后, 南柯從心底油然而出一種身為公寓男主人的驕傲感,滿意地點了點頭。
伊檬去廚房開始做飯,她拿著一棵洋白菜在剝外面的一層爛菜葉時, 南柯走進廚房。
伊檬將爛菜葉扔到垃圾桶里,轉身看到南柯已經站在了她旁邊, 臉頰微紅, 淡笑著說:“你怎么進來了?是要拿什么東西嗎?”
南柯看了眼她手上的洋白菜, 語氣閑閑地說:“我是來幫忙的。”
伊檬聽他是來幫忙的,笑著拒絕道:“不用, 我自己可以。”
南柯卻有著自己的固執(zhí),“我?guī)兔Α!?
伊檬倔不過他,只好點頭交給他接下來要洗的菜,自己再一旁把白菜葉一層一層剝下來,將各種蔥姜蒜和蘋果放進榨汁機里榨碎。
南柯洗完菜見她正在白菜上撒鹽, 問道:“你是在做什么菜?”
伊檬說:“在做辣白菜, 對了你愛吃辣的嗎?”
南柯微微點了下頭, “可以。”辣白菜?她高中時愛吃的一種腌菜類, 每每到食堂都會點一份辣白菜, 沒想到現在依舊愛吃,甚至都能自己試著做了。
時光并沒有在她身上發(fā)生多大改變, 愛好習慣都和之前一樣沒有變化,這一點讓南柯心里十分欣喜的。
伊檬將撒了鹽的白菜和榨碎蔥姜蒜蘋果一并放進冰箱里,欣喜地說:“明天把辣白菜腌好,過了三四天后就能吃了。”
伊檬在炒菜的時候,南柯依靠著門框抱臂站著看她,目光幾近貪戀,剛毅的面部輪廓顯得極其柔和,伊檬將炒好的菜倒進盤子里,遞給南柯。
南柯淡淡一笑,端過盤子大步走到餐桌旁往上面一放,如此一來南柯似是古代客棧小二來回端著盤子在餐桌和廚房兩點之間循環(huán)。
縱然將他形容客棧店小二,也掩蓋不掉他身上具有的英氣逼人,舉止優(yōu)雅的特質。
其實南柯在廚房站著,伊檬心里十分緊張,縱然面上看似無所謂的淡然,內心早就慌亂無比,只一遍遍地提醒著自己要淡定,莫慌亂。
伊檬目光注視著在油鍋里炒菜的‘吱吱’聲,這一行為可以稱得上是目不斜視了,可手緊抓著炒勺似乎一刻也不敢松懈。
忽而背后一暖,腰前多出一雙溫熱的臂膀正霸道強勢地圈著她,屬于男性氣息的灼熱呼吸噴在她的脖頸,使得她全身心酥酥麻麻的。
伊檬有些不自在,這樣曖昧無間的動作縱使她性格有多冷淡有多清冷,還是不可避免的臉紅了。
南柯的戲謔聲在她耳邊乍然響起,“伊檬再不翻炒,菜就糊了。”
伊檬一愣,準備掀開鍋蓋時,一只手已率先覆蓋在她手背上指使著她打開鍋蓋,另一只溫暖的大掌包裹著她拿著炒勺的手,他有力的手掌帶動著她翻炒著鍋中的菜,這一切讓伊檬覺得混混沌沌的,直到鍋里的菜怎么炒好倒進盤子里的,她都不知道,意識恍恍惚惚的。
南柯端起盤子,見伊檬依舊懵懵懂懂的模樣覺得可愛極了,心下一動,剛毅的側臉湊過去在伊檬紅彤彤的臉頰上印下淺淺一吻。
這個吻很短暫卻迷惑了伊檬的心神,使她的心咚咚地跳個不停,久久不能平復。
此時的南柯已經出了廚房,伊檬卻愣愣地站在廚房里,臉上的淺吻明明很輕,卻像烙印般印刻在吻她臉頰的那個部位,她抬手摸了摸,眼里的笑意只增不減。
這人啊,居然會給她來這么一招,確實挺出其不意的甜蜜。
這頓晚餐注定要在伊檬的羞怯沉默中度過了。
晚餐結束后,伊檬和南柯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當然遙控器無疑是在伊檬的手中,但是將電視節(jié)目翻找了底朝天也沒找著喜歡看的節(jié)目或者電視劇。
“你看什么節(jié)目?”伊檬問。
南柯?lián)P眉看了她一眼,“你不看?”
“沒什么要看的,不太感興趣,你喜歡看什么就看吧。”伊檬把遙控器扔給他。
南柯拿住遙控器便看見伊檬的眼睛注視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點來點去,似乎在和誰聊天。
南柯輕咳一聲,眼角的余光見伊檬沒有任何動作依舊看著手機屏幕。
他深深地擰起劍眉,語氣有些不悅:“伊檬,你在做什么?”
伊檬沒有抬頭,口中回答說:“哦,我在和朋友聊天。”
整個聊天面板全都被秦西貝刷圖了,一直在給伊檬炫耀著她和那位小竹馬的同居之所。
伊檬有些看不過去,發(fā)了一條私信過去。
在水伊方:秀恩愛遭雷劈,分得快。
蘇幕遮:我們又沒有在一起,只是跟你分享了一下我們的小窩,不算秀恩愛。
在水伊方:‘我們的小窩’?這是小窩嗎?分明是豪華高檔住宅好吧,可算是弄明白你為什么舍棄我這個‘小窩’搬到小竹馬的家了。
南柯見伊檬沒有理他的意思,心中的不悅漸漸擴大占據整個心房,手臂一伸攬過伊檬的腰,本來兩人的正襟端坐現在變成了伊檬靠在南柯懷里,無比的曖昧不清。
伊檬身體一僵,感覺得到身后溫熱的男性氣息,無論如何之前和秦西貝聊得再爽再忘乎所以,這次卻不得不正視身后危險的存在了。
南柯左手攬著伊檬的腰,右手拿過她的手機,看著上面的話和那些看著很熟悉的公寓照片,沉聲問道:“這是你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伊檬憤憤地搶過自己手機,看到秦西貝給她回過來的私信。
蘇幕遮:愛妃,不要傷心失落,孤王不會丟下你的,過幾天孤回去臨幸你的喲。
伊檬尷尬地笑了,他看到了?這秦西貝開始沒正型了。
“她是女的,秦西貝,就是當初在超市時的那個女人,她有些人來瘋,說話沒正型,顛三倒四瘋瘋癲癲。”她這樣解釋道。
南柯的黑眸立馬沉寂下來,陰測測地在她耳邊說:“我想起來了,那次在超市你和她買菜,她說成澤要來,嗯?而且去云南旅游,和成澤一起?嗯?”
他連說了兩個‘嗯’,尾音都是上揚的,灼熱的呼吸噴在伊檬的耳朵上,燙燙的感覺。
伊檬一愣,那日秦西貝那樣說是為了試探南柯,聽到他這樣問,心里有些壓抑的欣喜。
伊檬輕笑:“你在吃醋?”
南柯一怔,摟著伊檬纖細腰部的手臂一緊,冷峻的面龐猛然暗沉下來,“所以說是真的?”
伊檬搖頭,“當然不是,成澤不放心我一個人去云南旅游,是想和我一起去,但是他本來就工作忙,到了年關就更不能和我一起去了,所以云南我自己一個人報了旅行團去的。”
南柯危險地瞇起眼睛,“聽你語氣好像很不滿意他沒和你一起去。”
伊檬笑,“怎么可能?我本來就想自己一個人出去散散心旅旅游,那多自在。”
聽到這個答案,南柯顯然很開心滿意,將下巴搭在伊檬柔弱的肩上,懶懶地說:“所以以后你要去哪里旅游,首先考慮的搭檔是誰?”
伊檬覺得很有趣,裝作想了好大一會兒,遲遲不吭聲。
南柯見她不說話,手指捏了捏她腰間的小軟肉,語氣強勢:“需要考慮很久嗎?”
伊檬眼珠一轉,裝作很苦惱地說:“那我想要自己一個人去怎么辦?”
南柯灼燙的氣息再次噴薄在她的耳垂上,誘哄著說:“不行,必須和人一起去,這個人你首先要考慮的是誰?告訴我,聽話。”
伊檬招架不住了,男色惑人啊,趕緊開口說道:“你,是你,南柯。”聲音有著難以隱藏的羞怯和憤然。
伊檬的繳械投降讓南柯很高興,吻了吻她小巧的耳垂,親眼看到她的耳垂慢慢變成緋紅色,南柯滿意的勾了勾唇,靠在沙發(fā)背上,手臂卻攬著伊檬的腰沒有松開。
這樣的位置伊檬還是沒有完全消化掉,雖然這樣的動作是情侶間非常普通常見的,但是她還是覺得有些別扭,或許是在一起沒多久的緣故吧,伊檬心底還是有些放不開。
伊檬骨子里可是個非常傳統(tǒng)的,這點在她能等待南柯這么多年這件事上便能看出來。
南柯在伊檬公寓待到了九點,伊檬送他下樓時,外面雪已經停了,小區(qū)樹木枝椏上殘留著晶瑩雪花,甚至還有被雪壓斷的樹枝掉在雪地里,可地面上的白雪已堆積成厚厚的一層,雪很高似乎一雙腳踏下去就能深深地陷下去一個坑。
瑪莎拉蒂周身已被白雪覆蓋,車頂覆蓋著大約拇指厚度的白雪,周圍地面上都是接近一尺厚度的雪,車輪都被雪埋進去了。
天色已晚,自是沒有人來清理小區(qū)道路,所以才導致雪堆了這么高。
“天哪,原來雪下了這么大啊,那你怎么走啊?”伊檬有些苦惱地望著南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