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翎死死賺著程婉馨的衣領(lǐng)說道:“你竟然為了三皇子妃的位置誣陷我,我要帶你去見皇后娘娘,求她為我做主。”上官翎一邊說著一臉將程婉馨往客房外面拉。
程婉馨猛地?fù)]開胳膊,將上官翎推出去很遠(yuǎn),見她跌坐在地上,走過去用腳狠狠的踩著她的臉頰說道:“上官翎,你聰明點吧,像你這么蠢皇后娘娘又怎么會相信你說的話?而且那碗醒酒湯也從未經(jīng)過我的手,你又如何說是我陷害的呢?我奉勸你一句,還是乖乖的做一個妾侍比較好,省的連累了整個右丞相府!”
上官翎被踩的偏過頭,羞辱委屈和憤恨的淚水順著眼角緩緩流淌在地上,她說的都沒錯,即便是知道這一切都是程婉馨陷害的又如何?她又沒有證據(jù),而且她也絕對不能再連累了丞相府。
程婉馨見她躺在地上不動了,用腳又踹了她身子兩下說道:“這才聽話,以后學(xué)著點。”說著整理了一下衣襟,變換了一下表情,一臉虛弱的走了出去。
程婉馨走后不久,客房里終于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右丞相府的人趕來的時候,上官翎早已哭暈了過去。(此乃后話暫且不提)
自打程婉馨落座之后,皇后娘娘的目光便有意無意的往她這邊看,自然程婉馨最終沒能如她所愿上去跳‘輕舞飛揚’,這會兒皇后的心里只求著這件事情不被傳出去才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經(jīng)過層層的篩選,裁判們最終選入了六位千金入選,進(jìn)行最后的比試。
這一次不單單要比試琴棋書畫,還有武藝。娜塔公主看著臺子上被選中的幾個人,見其中還有程婉月,冷笑一聲道:“想不到,就連她這樣的也能入選?”
她話音剛落,臺上的所有人都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程婉月一眼,就連一向聰慧的珍妃娘娘都想不到娜塔公主為何要看程婉月不順眼。
近距離打量,程婉月才看清楚娜塔公主的樣貌,見她高高的鼻梁,五官分明,尤其是那雙眼睛大大的雙眼皮深陷在眼窩中,即深邃又明亮,小麥色的肌膚在大紅色的錦袍下更突然神采奕奕,倒也不失為一個美人兒。只是她那高傲而不可一世的神態(tài)讓人打心眼里不喜。
程婉月掃了她一眼之后,便恢復(fù)往日淡如止水的神態(tài),仿佛完全當(dāng)她不存在一般。
娜塔公主從她的眼里沒有見到像別人那樣尊敬和忐忑的神態(tài),忍不住從座位上起身,大步向她走去。繞著她身邊轉(zhuǎn)了兩圈。
“你為何見到本公主不跪?”娜塔公主問道。
程婉月睨了娜塔公主一眼,清脆宛若天籟的聲音響起,“娜塔公主,北疆與我南明王朝的禮節(jié)各有不同,而且按我的位分見公主只需行禮便可,無需下跪。”
娜塔公主狹長的眸子上揚,譏諷的笑道:“你只不過區(qū)區(qū)一個臣女,而我貴為公主,怎么?你的意思是本宮當(dāng)不起你的一跪嗎?”
程婉月笑道:“公主此言差矣,我雖然只是一個大臣之女,卻被圣上親封真言郡主,這郡主雖不及公主尊貴,卻也無需下跪,更何況,公主只是北疆的公主,若是我南明王朝的郡主向別國公主下跪,我想就算我愿意,我南明王朝的子民也不可能同意。”
程婉月說的字字鏗鏘有力,仿佛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氣勢,幾句話說的不單單讓其他大家閨秀對她刮目相看,就連坐在首座上的皇后娘娘和一旁的珍妃也不由得在心里對她豎起大拇指。嘴角皆帶著笑意。
“你!”娜塔公主指著程婉月,臉上帶著一絲怒意,另一只手卻忍不住摸向了腰間的皮鞭。
珍妃見狀忙站起身說道:“時辰也不早了,娜塔公主,不若趕緊比試一分高下吧。”
娜塔公主嘴角扯出一抹嗜血的恨意,點點頭將手放了下來說道:“好,那就開始吧,本宮一會兒就會讓你知道,得罪本宮是何下場!”說著一轉(zhuǎn)頭便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珍妃又適時的提醒道:“娜塔公主,既然這輪你已經(jīng)參與了比試,就不能坐在這里了。你該跟她們一起!”
娜塔憤憤的喘著粗氣,抬起屁股又重新走到的隊伍中,跟她們緊挨著坐成了一排,心里卻暗自想到:“哼,總有一天我會讓我父王踏平你們南明王朝。”
比試的第一輪是琴音,比賽的規(guī)則是,每人面前擺了一架古琴,裁判選出曲目,由第一個人到最后一個人接力式的彈奏,若是有誰哪段談不上來,或是曲調(diào)不對,肯定會被直接淘汰的。而參賽的曲目自然不會像平日里她們所彈奏的那般簡單。
一聲零下,裁判給出的是一道‘平沙落雁’此曲正是東寅國二皇子來南朝的時候所彈奏過的曲目,當(dāng)時尹千夜正在公中為皇帝彈奏,樂師聽到此曲后不由的贊道:翔而后集之象,驚而復(fù)起之神。旋律起而又伏,綿延不斷,優(yōu)美動聽,基調(diào)靜美,但又靜中有動。
當(dāng)時那樂師還問過尹千夜這首曲目從何處學(xué)來,尹千夜只不過說了一句這首曲目來自于后世。雖然他們當(dāng)時沒有明白什么意思,但是短短幾年之內(nèi),此曲便被各國的樂師傳遍。甚至曾風(fēng)靡一時。但是能真正彈出那種云程萬里,天際飛鳴感覺的人少之又少。
很快場上便響起了優(yōu)雅的古琴聲,程婉月被安排在最后一個,整曲琴聲下來,尤其是到了最后關(guān)鍵的時刻,人們仿佛身臨其境,真的聽到了大雁群飛的聲音。
此輪的評委仿佛還沉浸在剛才的曲聲之中久久不能自拔,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不入奇境,可到了最后的時候,就連裁判自己都不能保證是否能彈奏出此曲真正的含義。
程婉月與娜塔公主對視一眼,因為最后的琴聲是兩個人共同努力的結(jié)果,誰都沒有想到對方會有如此深厚的琴功。此輪下來之后便淘汰了兩個人。
接下來的一輪便是棋,四個人被分成了兩組,程婉月與娜塔公主各與另外兩人對峙。
下棋講求的也是心境,人品如棋品,但從一個人的下棋方面便可以判斷出一個人的性格。
娜塔公主無可厚非的凡事講求快很準(zhǔn),很快便將對面的女子殺的片甲不留,行事作風(fēng)完全跟她平日里一模一樣。
而程婉月卻是心思縝密,選擇步步為營,不僅僅準(zhǔn)而且穩(wěn),令對手有一種輸?shù)男姆诜母杏X。
所以這一輪下來,又淘汰掉了兩個人。場上只剩下了程婉月和娜塔公主,如今還剩下三道題沒有比試。
娜塔公主便提了一個建議,“既然如此,接下來的三道題,本宮要求裁判依作品打分,總分?jǐn)?shù)最高者勝,大家沒有意見吧?”
皇后和幾位裁判對視了一眼,又看了身旁的珍妃一眼笑道:“想不到這個程婉月倒真是有點本事,珍妃妹妹依你之見呢?”
珍妃一臉溫柔如水的說道:“遠(yuǎn)道既是客,我也認(rèn)為娜塔公主這個提議比較好,不若皇后姐姐便依他之言好了。”
皇后點點頭對著眾人說道:“既然如此,那便依娜塔公主所言吧。現(xiàn)在繼續(xù)。”
場上便擺開了桌子,攤上宣紙之后,程婉月和娜塔公主對視一眼,娜塔公主又生一計說道:“程婉月,不若我們將書法與畫作結(jié)合在一起好了,這樣也好省時省力,比賽的時間便以一炷香為限好了。”
程婉月點點頭,一只手挽起袖口,另一只手執(zhí)起筆神情淡漠的說道:“也好。”
兩個人拿起手中的筆,時間慢慢過去,只見娜塔公主臉上一直掛著勝利者的笑容,筆走龍蛇的在宣紙上快速的勾勒著。
而程婉月依舊是沉著穩(wěn)定慢條斯理的一點點認(rèn)真的完成畫作。
一炷香只燒到一半的時候,娜塔公主便放下了畫筆,將已經(jīng)做好的畫作呈現(xiàn)在大家的面前,只見她畫的是一個男子身著銀色的鎧甲坐在高大的馬背上,而他的馬背上還搭著一個女子,風(fēng)吹起長發(fā)飄揚,下面還提了一行字,伊人遠(yuǎn),相思苦,一經(jīng)離別,難忍盼歸路。
畫風(fēng)唯美,將那份女子判心愛的人回歸的心思完全融入在畫中,無論是從畫風(fēng)還是從書法上看都無疑是一個佳作。
眾人點點頭,一臉贊賞的品評著此畫作,唯有臺下的蕭天玦一邊飲酒一邊觀察著程婉月的動靜,見她依舊是沉浸在自己的畫作之中,不疾不徐,眼里的溫柔怎么都藏不住。
娜塔公主看著臺下的他,雙拳緊握,恨不得沖過去質(zhì)問他,為何會喜歡這樣一個女子,她究竟有什么好?
眼見著一炷香就要燒完,程婉月終于放下手中的畫筆,將畫作呈上。
幾個裁判和皇后還有珍妃一見,皆露出震驚無比的眼神,娜塔公主不屑的走過去,當(dāng)她見到程婉月的畫作時,也忍不住驚訝出聲。
臺下的人見她們?nèi)绱说纳袂椋胫莱掏裨庐嫷氖鞘裁戳耍芸斐掏裨碌漠嬜鞅粠兹溯喎c評完之后,才呈現(xiàn)在所有人的面前。
只見程婉月的宣紙上畫著一張京都的全景圖,猶如一首和諧的樂曲,真實的演繹著南明王朝的京都生活,主要表現(xiàn)的是勞動者和小市民,就連人物,建筑物,交通工具,樹木,水流之間的相互關(guān)系都畫的非常巧妙,而她在上面龍飛鳳舞的提了四個大字,國泰民安。整幅作品構(gòu)圖美觀且精致,尤其是對人物動作和神情的描繪,簡直生動逼真惟妙惟肖。創(chuàng)作技巧也非常嫻熟。
程婉月不得不感謝自己的重生,也不得不感謝尹千夜,前世的時候,他只聽尹千夜描繪過有這樣一幅畫作叫清明上河圖,今日才得此靈感。
而她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只對繪畫和書法感興趣,這才能如此輕易的將此畫作完成。
皇后娘娘也忍不住贊賞的說道:“不錯,如今我南明國可不就是如真言郡主這幅畫作一般,國泰民安,此局當(dāng)屬真言郡主獲勝。”
她的話音剛落,在座的所有人都一臉贊嘆的神色,即便是娜塔公主想要反駁,卻也沒有更加合適的理由和借口了。
“我們就比武藝,這場比試我定要讓你心服口服!”娜塔公主說著便抽出腰間的軟鞭,在空中甩了兩下,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在場所有的人都替程婉月捏了一把汗。
誰都知道北疆的女子各個都好戰(zhàn)蠻橫且勇猛,不若南明的女子溫婉和賢淑,不用想也知道這一局肯定是程婉月必輸無疑。
就連珍妃娘娘都替程婉月?lián)牟灰眩迷跁ㄟ@一局程婉月迎了,即便讓娜塔迎了這一局也不會丟了南明國的面子。
想了想便走到程婉月的身邊說道:“若是你不想比這一局,便不比了吧。你們也是打和而已。”
“不,這一局一定要比。”程婉月卻一臉堅定的說道。
珍妃不明所以的看著程婉月,若不是知道她平日里根本就不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如今都要責(zé)備她不識時務(wù)了。
“婉月,你這是?”
程婉月給了珍妃一記放心的眼神說道:“珍妃娘娘請放心,婉月自由定奪。”
珍妃點點頭,“也好,隨你吧,只不過點到為止。”說著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皇后娘娘見狀不免借機譏諷珍妃道:“珍妃妹妹這下可真是白白浪費了感情,人家真言郡主絲毫不領(lǐng)情呢。”
珍妃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淺啜了一口清茶不語。
娜塔公主見狀也冷笑一聲說道:“不自量力!”
程婉月卻走到她身邊說道:“既然上一局娜塔公主有個小小的要求,這一局不知道婉月可不可以也提個建議呢?”
娜塔公主冷眼看著她問道:“什么建議?你若是害怕了便自愿認(rèn)輸!蕭天玦本公主是嫁定了。”
她的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像是炸開了鍋,原來娜塔公主不遠(yuǎn)從北疆來到南明國卻是為了蕭郡王,難怪他們剛才看到那副畫作的時候,只覺得畫面上的男子看著有些眼熟。
三皇子在臺下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斜著眼睛看蕭天玦,似乎想知道他會如何做,究竟是會選擇有權(quán)有勢的北疆公主,還是會選擇毫無根基的程婉月。
似乎已經(jīng)知道結(jié)論,程婉月才沒有露出一絲驚訝和恐慌云淡風(fēng)舒的笑道:“既然是武藝,我們當(dāng)然要點到為止,尤其是當(dāng)著貴人的面,弄出死傷倒也違背了本意,不若我們就比試投壺好了。”
“投壺?”娜塔公主聽完之后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好,我們就比試投壺!想本宮自幼學(xué)習(xí)射箭,區(qū)區(qū)一個投壺你以為會難住本宮嗎?”
程婉月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們就每人十只箭依次投入十個器皿當(dāng)中,誰若是全部投中便獲勝。”
“好,就依你之言。”娜塔公主說罷一揮手,她的隨從便將她的羽箭呈了上來。
程婉月又命人準(zhǔn)備了十個器皿,分別是十個花瓶,最大的猶如盆口一般大小,最小的就仿佛是觀音娘娘的玉凈瓶,那瓶口似乎只能插入一根羽箭,倒是頗有難度。
娜塔公主率先開始,很快便投完了九只羽箭,而且每一只都穩(wěn)穩(wěn)的插入瓶口,最后那支娜塔公主率先瞄了很久,穩(wěn)穩(wěn)的將最后一只箭投入,眼見著劍尖已經(jīng)沒入了瓶口,大家見狀都一臉替程婉月?lián)鷳n的模樣,想著十只箭都投了進(jìn)去,這局程婉月算是輸定了。
就砸這時瓶口忽然炸開,最后一只羽箭散落出來,躺在一堆碎片中。娜塔公主臉上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轉(zhuǎn)瞬即逝,早知這樣剛才她就應(yīng)該拿捏好力度才是。不過,她尚且都投不中,更何況是程婉月呢?所以倒也不用擔(dān)心。
很快輪到了程婉月,程婉月先拿起羽箭從手上掂量了半天,依次投入前八個瓶口中,到了第九個的時候,羽箭的劍尖在瓶口處晃了一圈才落入瓶子里,險些散落在外,程婉月的一顆心也突然被提起,拍了拍胸口,就開始投入最后一只羽箭。
她先拿起劍尖在眼前看了看,又對著遠(yuǎn)處的瓶子瞄了一下,足足在手中顛了五六下羽箭才脫手而出。
不像娜塔公主那樣,這一次程婉月的羽箭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瓶子里,瓶子只是象征性的搖晃了兩下之后便原封不動的立在那里。
在場所有的人臉上皆露出一絲喜色,不禁為程婉月拍手叫好。娜塔公主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一臉憤恨的走到程婉月的面前說道:“你竟然使詐!”
程婉月問道:“不知娜塔公主此話何解?”
娜塔公主說道:“本以為南明國的人民風(fēng)質(zhì)樸,想不到你竟然使詐,明明這是你最拿手的一項,最騙本公主跟你比試,你居心何在?”
程婉月眨著如星般璀璨的眸子,笑道:“娜塔公主此言差矣,所有人都知道我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何時會的這投壺的本事?還有剛才我也問過公主,這場比試是在你同意的情況下才進(jìn)行的,更令我想不到的是,娜塔公主剛才似乎還在說你從小練射箭,這會兒又怎么會怪罪在我的頭上來了?”
此話一出,說的娜塔公主是沒有一絲還嘴的余地,也根本沒有一個更好辯駁的理由。
程婉月見她不說話,語氣淡淡的說道:“娜塔公主,你輸了!”
娜塔公主突然從腰間抽出鞭子,鞭子毫無預(yù)警的向程婉月?lián)]了過去,程婉月閃躲不及只得閉上眼睛迎上鞭子。
沒有預(yù)期而來的疼痛感,程婉月睜開眼睛便看到蕭天玦擋在自己的面前,一手抓著鞭子,從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濃濃的蕭肅氣息就知道,他這會兒怒氣正盛。
娜塔公主見蕭天玦站在程婉月的面前替她擋鞭子,臉上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問道:“我到底有哪點比不上她?”
蕭天玦板著臉,卻無比腹黑的說道:“你根本就沒法跟她做比較。”
程婉月剛開始上來比試的時候心里的確是生氣的,可如今見蕭天玦如此,嘴角牽扯出的笑容是無論如何都止不住的。
皇后娘娘見狀也忙說道:“既然比試完畢,我看這場百花宴也是時候結(jié)束了,今年的百花宴得主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但無論如何,賞賜定是不會少的。”
皇后娘娘說罷,便由宣旨的太監(jiān)宣讀了奪魁者的賞賜清單,無非是一些金銀財寶和布匹之類的東西。而程婉月對這些都不在乎,她想要的是娜塔公主那顆能解百毒的夜明珠。
“真言謝皇上和皇后娘娘賞賜,只是不知剛才娜塔公主說的話還算不算數(shù)?”程婉月說著看著一臉怒氣的娜塔問道。
娜塔看了看程婉月一臉譏諷的說道:“怎么?就憑你也想要夜明珠?”
“愿賭服輸!”程婉月只回了娜塔公主四個字。
娜塔公主氣的渾身發(fā)抖,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卻也不好發(fā)作抵賴,只好讓隨從將夜明珠呈上。
程婉月拿過夜明珠之后,謝過了娜塔公主就要往臺下走去,卻被娜塔一把抓住。蕭天玦揚了一下眉毛,看著娜塔公主抓在程婉月袖口上的手,眼里閃過一絲怒氣。
“程婉月,我要和你再比過!輸?shù)娜司妥栽笇⑹捥飓i讓出來。”娜塔焦急的說道。
程婉月回眸看了一眼娜塔公主,又看了一眼表情十分冷漠的蕭天玦搖搖頭,“我不會再和你比試的,即便是我輸了,你也不可能得到他,第一他不是貨物,第二,我在他心里的分量,你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到底有多重要。所以我奉勸你還是回北疆去吧。”
程婉月說著自行掙開娜塔公主的束縛,緩緩的往臺子下走去,她的脊背挺直,渾身散發(fā)著無比自信和傲嬌的姿態(tài)。仿佛周身都帶著光暈,讓人移不開眼睛。
蕭天玦聽完她的話,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心里腦子里塞得滿滿的都是她的身影。
那笑容深深的刺痛了娜塔公主的心,她不遠(yuǎn)萬里來到原不屬于自己的國度,她苦苦哀求父王一心只想嫁給眼前這個男人,卻沒想到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沒有自己一絲一毫的位置。眼淚抑制不住的掉了下來。
“蕭天玦,我只想問你,為何你不選擇我?我們曾經(jīng)也算是青梅竹馬過,為什么?”娜塔哭的有些撕心裂肺。
蕭天玦皺了一下眉頭,見皇后和珍妃娘娘以及臺下的人們已經(jīng)走的差不多了,才開口說道:“我們只是曾經(jīng)相識,并不是青梅竹馬,請你認(rèn)清楚這一點。回你的北疆去吧,你的父王如今正虎視眈眈的望著我們南明,這一戰(zhàn)早晚都要打,我們不會是朋友,只能是敵人。”
娜塔公主一把拉住蕭天玦的手腕說道:“如果我求父王和解呢?如果我求父王不要開戰(zhàn)呢?你是否會跟我回北疆?即便是我留下來也可以,只要能讓我呆在你的身邊就好。”
蕭天玦用手一點點掰開了娜塔的手說道:“你父王不會同意的,他的野心你要比我清楚的多,還有,我永遠(yuǎn)不會跟你在一起,因為我的妻子只會有程婉月一個。”
他說完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他知道,程婉月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自己。
果不其然,蕭天玦沿途一直走到顏國公府的大門,見程婉月正在門口等著自己,忙大步的走了過去問道:“為何不去車?yán)锏龋客砩系娘L(fēng)大。”
程婉月?lián)u搖頭,將夜明珠放在蕭天玦的手上:“這夜明珠你要時刻帶在身上,既然能解百毒,或許新顏的毒素也能夠清除呢。”
蕭天玦看著程婉月一臉認(rèn)真的表情,忍不住將她摟在懷中往馬車的方向走去,他就知道,她喜靜不喜爭強好勝,今日一事,肯定都是為了這顆夜明珠,可她卻為了他,將自己推向了風(fēng)口浪尖上,就單憑這一顆能解百毒的夜明珠將來肯定也會給她帶來不小的麻煩。
兩個人坐在馬車?yán)镎l都沒有先開口說話,許久之后蕭天玦忍不住問道:“你為何不問我?”
程婉月歪著頭一臉清純的模樣說道:“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即便我問你,如果你想說豈不也是白問?”
蕭天玦簡直是被她打敗了,明知道她就是這種性子,卻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若不是清楚的知道程婉月在乎自己,他都會認(rèn)為她不想問的原因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會吃醋不會在乎似得。
蕭天玦見她真不打算問下去,只好自己說道:“我和娜塔是在北疆認(rèn)識的,那時候我隨著父王出征,首次去戰(zhàn)場對陣的便是娜塔。她的確是驍勇善戰(zhàn),而且身上有一種永遠(yuǎn)不會服輸?shù)男愿裆钌钗宋摇!?
蕭天玦說到這里,見程婉月的眉頭快速的挑動了一下,雖然只是短暫的,這一動作卻被蕭天玦捕捉到了,嘴角扯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后繼續(xù)說道:“不過我是以一個軍人的姿態(tài)欣賞她,而不是她想要的那種男女之情。直到有一天她受傷被俘,是我親自將她拉在馬背上帶回了軍營。”
“然后就有了今日的那副畫作?”程婉月終于開口。一股濃濃的醋意也隨之蔓延到整個車廂內(nèi)。
蕭天玦見狀滿意的點了一下頭,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他喜歡看程婉月吃醋的模樣,那嬌嗔的神態(tài),讓他簡直欲罷不能,若是讓程婉月知道了他此刻的想法肯定會要說他BT的。
“是的,那幅畫便是那天的場景,后來我將她帶回軍營之后,作為戰(zhàn)俘,娜塔是要被處死的,不過她的身份特殊,我要求父王留她一命,以換我被北疆抓去的將士們。”蕭天玦繼續(xù)說道。
“那后來呢?”程婉月似乎為他的故事所動容追問道。
蕭天玦看了一眼程婉月,輕輕為她整理了一下發(fā)絲說道:“后來娜塔如愿的回到了北疆,以她一人,換了我軍數(shù)百將士的人命,我覺得這樣做是值得的,可是從那時候開始,娜塔便帶著人三番五次前來挑釁,只不過是求我跟她決斗,為此她殺了數(shù)十人,直到我出戰(zhàn)將她打成重傷之后才罷休。”
程婉月的眉頭皺了起來,臉上帶著一絲不悅的神情說道:“她或許是不服輸,或許是站在兩國交戰(zhàn)的立場上做事情,可我認(rèn)為如此視人命如草芥,也不過終是一介莽夫而已。”
蕭天玦看著她半晌,深邃的眸子似乎想要將她融化在自己的身體里,與自己融為一體永不分離。
程婉月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嗔道:“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蕭天玦搖搖頭,“沒什么,你總是能帶給我不同的感受,但是不管怎樣,都使我欲罷不能。”說著便在她唇上印上輕輕一吻。
程婉月雙頰嬌艷無比,柔情似水的眸子看著蕭天玦問道:“你的故事似乎還沒有講完。”
蕭天玦用手指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說道:“你這是在轉(zhuǎn)移我的視線和精力嗎?”
程婉月不語,只是一臉期待的等著她的下文。
蕭天玦無奈只好繼續(xù)說道:“后來又是抓了她三次,放了她三次。之后她便像是個影子似的,我去哪里她總能找的到我,也不怕被我軍的將士發(fā)現(xiàn)。”
“是啊,她知道你肯定會放過她的嘛!”程婉月語調(diào)有些怪異的說道。
“再后來就是我回來了,然后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蕭天玦將她摟在懷中說道。
程婉月依偎在他懷里突然仰起頭問道:“那你曾經(jīng)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她呢?”
蕭天玦忙搖頭,一臉認(rèn)真的說道:“當(dāng)然沒有,我自己的心是什么樣的,我當(dāng)然清楚的很,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子能像你似的給我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不,應(yīng)該說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子能使我的心跳的如此快,如此疼。”
他想到第一次與程婉月見面,她哭的如此凄慘的模樣,如今還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腦海中,他發(fā)過誓,將來一定不會再讓程婉月那么如此傷心難過的掉一滴眼淚。
程婉月淡笑了一聲說道:“那我倒要感謝一下尹千夜了,若不是他,我今日也無法獲勝。”
兩個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又聊了很久,馬車不知晃了多久終于到了侯府,程婉月早已歪在蕭天玦的肩膀上睡著了。
驚雷在簾子外說道:“主子已經(jīng)到了,侯爺他們好像等在門口呢。”
蕭天玦聽罷,只得將程婉月叫醒,若是在平日里每人的時候他就直接抱著程婉月進(jìn)去了,可這會兒人正多,他總不能壞了程婉月的名聲。
“到家了,你醒醒吧。”蕭天玦的聲音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程婉月揉了揉迷蒙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竟然睡著了。”
蕭天玦輕輕的摸了一下她的頭說道:“你今個兒肯定累了,先回府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吧,晚些時候我就不過來了。”
程婉月點點頭,匆忙的走下了馬車,見侯爺他們都在,便跟著他們一起進(jìn)了侯府。
蕭天玦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她在自己的視線里完完全全的不在了,才命驚雷匆匆的趕回王府。
蕭天玦回了王府之后,直接來到了蕭王爺?shù)臅浚娝募绨蛏侠p著繃帶忙問道:“父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早接到探子的線報,說你們遭遇了伏擊,究竟是怎么回事?”
蕭老王爺見蕭天玦如此關(guān)心的神色,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多少年了,他們父子終于冰釋前嫌了,他等這一天實在是等了太久了。
“無礙的,我?guī)е魂犎嗽景凑找郧暗挠洃浫ふ椅鬃宓乃诘兀瑳]想到經(jīng)過一處密林的時候遭遇到了伏擊,想來這些人應(yīng)該知道有人要去。”
“那知不知道伏擊你們的人是誰?”蕭天玦問道。
蕭王爺搖搖頭,“暫時還不知道,他們早有準(zhǔn)備不說,而且也不戀戰(zhàn)也不乘勝追擊,根本沒有給我們留下抓活口的機會。”
蕭天玦冷著一張臉,半瞇著眸子說道:“不過父王,他們這一次倒是給了我們一個提示。”
蕭王爺揚起眉問道:“哦?什么提示?”
蕭天玦一臉肯定的說道:“不管這一路人是誰,他們既然等在那里伏擊父王,只能肯定您走的那條路一定是對的,它肯定是通往巫族的必經(jīng)之路,而且他們還不想讓你找到這個地方,也不想讓你找到娘親,看樣子我若沒猜錯的話,這件事情一定跟荔園閣里的那位有關(guān)。”
蕭王爺也點點頭,非常認(rèn)同他說的每一句話,想了半天突然問道:“我聽說北疆的公主娜塔過來了,今日的百花宴如何?沒出什么事情吧?”
蕭天玦便將今日百花宴上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跟蕭王爺說了一遍,末了說了一句話。
“父王,我想盡快迎娶婉月進(jìn)門,我怕娜塔公主一回北疆,北疆的國王必定會攻打南明,這場戰(zhàn)事在所難免,我肯定是要去邊關(guān)上戰(zhàn)場的,尤其是婉月還讓我?guī)退粋€忙,可侯府中大夫人的事情我還沒有查完,我怕婉月留在那里會有危險。我必須要在去戰(zhàn)場之前先將婉月娶進(jìn)門。”
蕭王爺雖然支持蕭天玦的決定,可想了想荔園閣那位便一臉擔(dān)憂的說道:“話雖如此,可王府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你就不怕婉月…”
蕭天玦搖搖頭說道:“這個我暫且不擔(dān)心,王府的守衛(wèi)森嚴(yán),而且她既然現(xiàn)在還留在府中不肯離開,肯定是還有目的沒有達(dá)到,輕易不敢動手。而且王府里也有父王你坐鎮(zhèn),婉月應(yīng)該會沒有事情的。”
蕭王爺想了想猛地一拍桌子,隨即咧開嘴,“嘶---”一不小心便牽動了傷口。緩了半天說道:“既然如此,本王明日便如侯府提親!”
蕭天玦點點頭,又說道:“這納采禮要如何?”
蕭老王爺見蕭天玦那副模樣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忍不住逗了逗他,“這納采禮就按王府的制度辦,我知道你這么多年征戰(zhàn)北疆肯定也有不少的好東西,就算娶個皇后回來都應(yīng)該綽綽有余了。”
蕭天玦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我要的是什么你應(yīng)該心里清楚。”
蕭王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好,不過你得先陪我下兩盤棋,若是贏了我,我就答應(yīng)你!”
“一言為定!”蕭天玦說著撩起衣角坐在蕭王爺?shù)膶γ妫T外的窗紙上頭一次倒影出父子兩人共同下棋的模樣。
-本章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