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晴遠看著程婉馨離去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笑容,那笑容跟剛才那個一臉無辜驚慌失措的少女完全不符,忍不住啐了一口小聲說道:“猛料?還不是勾男人那套把戲,誰又不會?”說著也轉身離開,往三房的小院走去。
蕭天玦回到程婉月的錦繡閣時,見她正歪坐在床榻上繡著大紅色的嫁衣,柔柔的燭火之光照射在她的臉上,泛起一圈圈光暈,她的神情如此專注,偶爾蹙眉,偶爾撅嘴。樣子可愛極了。
蕭天玦感覺渾身的熱血有些沸騰,忍住走過去將她抱在懷中,輕輕嗅著她發間的清香,程婉月抬起頭便對上那雙炙熱的眸子。
“你…”她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蕭天玦熱情的吞沒在唇齒之中。他吻得火熱而纏綿,讓程婉月一時之間有些消受不住。
伸出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將他推開,“唔…唔唔…”程婉月發出抗議的叮嚀聲。
蕭天玦似乎并未察覺到她有何不妥之處,火熱的唇狠狠的汲取她口中的香甜,很快便沿著她的唇一路向下,輕吻她白希的脖頸。
“喂,蕭天玦你清醒清醒。”程婉月驚聲吼道。
蕭天玦似乎深陷在其中不能自拔,吻著她白希的皮膚慢慢變成吞噬和啃咬,似乎想要急于發泄心中那一腔熱火。
程婉月吃痛,眼里泛起了一層淚花,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推開他,“蕭天玦,你醒醒!”
蕭天玦看著她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呆怔和迷茫,黝黑而深邃的眸子變得猩紅,很久才恢復其本來的顏色。見她淚眼婆娑有些懊悔,他一定是嚇到她了。
可身體里燃燒的熱火不是假的,忙運氣暫時封住了心脈,啞著嗓子說道:“你等我,我出去一趟。”說著便奪門而出。
程婉月有些心慌,蕭天玦進門的時候她便聞到了一絲過于甜膩的味道,只是她還沒有問出口,蕭天玦便已經吻上了她的唇。若是沒有猜錯的話,他剛剛一定是中了‘醉美人’。這種媚藥要比上次程婉玉下的藥效輕很多,只要過了那個藥勁就好,不用非得同方才能解。
可她想不明白,究竟他是從何處沾了這種東西?又有誰想要害他?
她在錦繡閣里來回踱著步子,直到一個時辰之后蕭天玦才回來,見她還沒有睡便問道:“剛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程婉月搖搖頭,一臉擔憂的問道:“你剛才碰到誰了?身上怎么會被人下了這種藥?”
蕭天玦忽然想起程晚晴那張無辜的臉,于是將剛才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程婉月,他不想對她有任何的隱瞞,也不想欺騙她,最起碼她要知道這深宅之中有哪些人是不能夠信任的。
“程晚晴?”程婉月驚呼出聲,三房里的那兩個丫頭一直都本本分分的,即便是在前世她們都不曾做出過傷害自己的事情,可這一世為何會這樣?
程晚晴究竟在想些什么?她并不像是會做這樣事情的人啊。
“你打算怎么做?”蕭天玦見她皺眉,忍不住問道。
程婉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現在只能看她接下來要怎么做了,如果她聰明的話就該知道,她不該惹你也不該惹我,如果她以后依然是本本分分的,這件事情我可以當做沒發生,可若是以后她還繼續如此執迷不悟,我不會再給她機會。”
程婉月忽然覺得有些心痛,這深宅內院之中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她看不懂,認不清的?這次是程晚晴,下次會不會換做另外一個人?亦或是那個一直吃齋念佛的老夫人也同樣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呢?她覺得太可怕了,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蕭天玦見她臉色忽然變得蒼白,忙將她摟在懷中輕輕安撫道:“別怕,無論如何你還有我!”
程婉月仰起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卻堅定的點點頭,“我相信你。”
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懷中的小人兒漸漸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蕭天玦才將她輕輕放下,為她蓋好被子,看著她熟睡的容顏,心中暗嘆道:“看來,自己真的要加快步伐了,這么拖下去不是好事,侯府的水究竟有多深他不知道,不過若是誰想傷害到程婉月,他一定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第二日一早,溫暖的陽光照射在鎏金色的帷幔上,程婉月緩緩睜開雙眼,見身旁早已看不到蕭天玦的身影,忙喊道:“碧月,現在什么時辰了?”
碧月端著洗臉水走進來,又將她的帷幔拉開說道:“姑娘,這會兒已經巳時了,您要起床嗎?”
程婉月伸了一個懶腰,“都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碧月抬眼看了一下程婉月,見她脖子上有一大塊青紫色的於痕顧不得回話,忙驚慌的問道:“呀,姑娘,您脖子怎么了?”
程婉月摸了一下脖子搖著頭說道:“怎么了?”
碧月忙將梳妝臺上的銅鏡拿了過來遞到程婉月的面前說道:“姑娘您看,那都紫了,您怎么弄的啊?那么不小心?”
程婉月這一看不要緊,臉色頓時爆紅支吾著說道:“可能是被蚊蟲咬到了吧,無礙的。一會兒擦點藥粉就好了。”
“要不要看大夫?”碧月對此深信不疑,一臉緊張的問道。
程婉月嗔怪道:“我自個兒就是大夫,還要看什么大夫?趕緊出去給我擺飯吧,我今天自個兒梳洗就好。”
碧月看著程婉月通紅的臉色,一臉疑惑的走了出去。她出去不久何媽媽便走了進來,問道:“姑娘您生病了?”
程婉月忙搖頭說道:“乳娘我沒事,您放心吧,就是不小心被蚊蟲叮了一下。”心里卻暗自責備碧月,誰叫那丫頭把這事告訴乳娘了?
何媽媽畢竟是過來人,一見那青紫色的痕跡便知道是怎么回事,臉色也變得有些不正常,淡淡的掃了一眼程婉月的床單被褥,見沒有任何異常這才放下心來。
語重心長的說道:“姑娘,這還有幾天就要到成親的日子了,您可千萬叮囑點未來姑爺,千萬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樣只會有損姑娘的名聲。”
程婉月點點頭臉色不由自主的又紅了,喏喏的說道:“乳娘,我知道的。”
何媽媽拍了拍她白希的小手說道:“你知道就好,我看著姑爺也是個穩重的,那你就先洗漱吧,一會兒好用膳。”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出了門之后正巧看到碧月端著食盒走上來,佯裝惱怒的說道:“不就是被蚊蟲叮咬了嗎?這么大點的事就讓你手忙腳亂的?以后陪著姑娘出嫁了,看你要怎么辦?”
碧月被說的有些摸不清頭腦,何媽媽還是第一次這樣訓斥自己,不過不管怎么樣也的確是自己大驚小怪了,忙說道:“娘,女兒知道錯了。”
程婉月在房里將這一切都聽的一清二楚,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才好呢,這會兒在心里早已經將蕭天玦罵了千百遍。
再說今日的朝堂之上,沐將軍見一切都平靜如常,并沒有向他預期的那樣,一雙三角眼始終盯著侯爺的方向看去,雙拳緊緊的握在一起。他果然猜的不錯,這程國安始終不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看樣子他是打算跟自己為敵了,不過這樣也好,他做起事情就不用有任何的顧慮了。
下了朝,侯爺與沐將軍擦身而過,卻被他叫住了。“看來老夫當初走錯了一步棋。”
侯爺回頭一臉詫異的問道:“岳丈這是在跟小婿說話?”
沐將軍冷哼一聲,“老夫當初就不該將卓華嫁給你,你果真讓我失望透頂。”
侯爺聽聞之后一拱手笑道:“岳丈是指那奏折的事情吧?您這么一說我倒要跟岳丈提個醒,下一次勞煩岳丈別整這么復雜的事情出來,小婿愚鈍,想了好久才明白岳丈是何意思。不過小婿也要奉勸岳丈大人一聲,多行不義必自斃。”
“好!很好!”沐將軍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心中的怒火燃燒。
侯爺忽然想起還有一事,于是說道:“不知岳丈大人可知道巫族?聽聞巫族也分正統巫族和北巫族。傳聞那北巫族靠吸食人血修煉功力,小婿在十三年前,曾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一份北巫族的密信,始終參悟不透,幸好近日有高人指點,如今也已經參透了一二。若是岳丈大人也認識這樣的能人異士還勞煩岳丈大人為我引薦,畢竟這份密函關系重大,如果破解,我定將呈交圣上。”
說著不理會沐老將軍鐵青色的臉,率先離開了。
沐老將軍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里多了一絲陰狠和毒辣的神情,看樣子那封密信始終是個隱患,今晚就該叫人拿回來了。
蕭天玦站在遠處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等他們都走后,忙叫驚雷出來,在他耳旁輕聲嘀咕了兩句,驚雷點點頭轉身便消失不見了。
夜幕降臨,侯府看似一切如常,可程婉月的心卻始終狂跳個不停,總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似得,不僅如此,追風的表情也沒了往日的吊兒郎當,而是一臉嚴謹,就連一直在養傷的追雨也都站在她的門外值起了崗。
“追雨,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事情要發生?”程婉月問道。
追雨見程婉月出來,忙說道:“姑娘,主子一會兒便到了,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問主子好了。”
程婉月無奈,只好重新回了屋子繡起嫁衣來,可是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蕭天玦的人,卻聽到外院人聲嘈雜的聲音。
“怎么了?外面究竟發生什么事情了?”程婉月再也坐不住了忙向外走去。
“姑娘您最好呆在這里,主子吩咐說他辦完事情就會過來找您,前院這會兒正亂,您可不能出去。”追雨一臉正色的說道。
程婉月有些心急,“那總要告訴我前面究竟發生何事了吧?”
追雨想了好久才說道:“今天晚上可能會有北巫族的人來侯府尋找一份密信,若是不能找到,肯定會血洗侯府的,所以您最好呆在這里。”
追雨的話音剛落,程婉月一臉呆怔的表情,北巫族?就是那個吸血怪人?怪不得她始終覺得不安,她還記得當日他說的話,說她是什么陰時陰月陰日生人,他好像要吸自己的血。
程婉月的喉嚨處有些干涸,在屋子里來回踱著步子,她現在似乎能做的就是不出去給他們添麻煩,若真是如那個吸血怪人所說,她只要一出現,肯定會成為他們攻擊和搶奪的目標。
碧月進來的時候,正巧看見程婉月有些心神不寧的模樣,忙問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擔心姑爺他們?你放心前院有什么動靜,奴婢隨時會給人打探去的。”
程婉月點點頭,又看了看窗外,突然說道:“碧月,你去把抽屜里的白色藥紙包給我拿過來。”
碧月應聲走到梳妝臺前,從抽屜里拿出那個白色的藥紙包,問道:“姑娘,這是什么?”
程婉月說道:“把那藥粉灑在咱們閣樓的周圍,要快。”
碧月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但看程婉月一臉緊張的模樣,自己的心也被提了起來,忙將藥粉灑在閣樓的四周。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