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燕?”程婉馨的丫鬟小桃問道。“姑娘,您平時吃的就是這個啊,咱們這里哪來的血燕啊。”
“沒有血燕?不可能!你別當我不知道,大房早就把今年的血燕發放到各房了,你們是不是光給那個小崽子吃了?”程婉玉雙眼往外鼓出,面紗下擋著那張猶如惡鬼似得容顏。
小桃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您在說什么啊?誰是小崽子啊?”
程婉玉一回頭冷冷的看著小桃說道:“還能有誰?就是程凌安那個小崽子!是不是把血燕都拿去給他吃了?”
若說剛開始小桃只是感覺有些害怕,此刻只能用瑟瑟發抖來形容了。
“姑..姑娘…小少爺…不是您的弟弟嗎?您…您平時不是最疼小少爺了嗎?”
程婉玉冷哼一聲說道,“我疼他?呸!我看見他就想揍他,廢話少說,今天我要是看不到血燕,我就把你發賣了!趕緊去。”
小桃跌跌撞撞的從房間里出來,直奔二夫人的房中,見二夫人還在一臉欣喜的看著圣旨,忙說道:“二夫人…不好了…小姐她…她好像撞邪了。”
二夫人忙將手中的圣旨放下說道:“你說什么?怎么好好的中邪了呢?”
小桃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于是把剛才程婉玉跟她說的那些話又重新跟二夫人說了一遍。
二夫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很沉重,忙揮手說道:“走,帶我過去看看。”
二夫人進門的時候,正看見程婉玉像是一只熱鍋上的螞蟻在地上來回溜達,見二夫人進門,也沒有喊娘親而是直接問道:“我的血燕呢?”
二夫人見狀緊緊的盯著程婉玉看,除了那雙眼睛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她捂得嚴嚴實實的看不出一點端倪。
“婉馨啊,你怎么了?跟娘親說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二夫人說著走過來就要拉程婉玉的手。
程婉玉忙將手背在身后,不屑的冷哼一聲。“你別碰我,我問你,我的血燕呢?”
二夫人疑惑的看著她說道:“血燕不是給弟弟吃了嗎?弟弟自小身子就弱,是你說的要把你那份血燕留給弟弟吃,怎么你忘了?”
程婉玉別過頭冷冷的說道:“我沒忘,不過我現在已經是未來的皇子妃了,沒準以后還有可能稱為未來的皇后,人家都說,皮膚對于女子來講要比容貌還要重要。你也不想看著我將來被那群鶯鶯燕燕的比下去吧!我要吃血燕。”
二夫人皺了下眉頭,卻又覺得她說的似乎有點道理,只是未免她的轉變有些太大了,讓人一時間難以接受。
二夫人想了片刻跟身旁的丫鬟小桃說道:“既然姑娘想吃,從今天起吩咐廚房每天給姑娘送一碗血燕過來。”
“是。”小桃剛要出去,卻被程婉玉叫住了,強硬的口吻說道:“慢著!不是每天一碗,而是一日三餐外加夜宵,我都要血燕。”
她的話音剛落,二夫人驚訝的叫出聲問道:“你說什么?一日三餐外加夜宵?你是不是想要你娘親的命啊?”
程婉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區區一點血燕就能要娘親的命,你這是在我面前哭窮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些年掌管除府中的廚房貪墨了多少兩銀子。有句話說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等以后我嫁給了三皇子,你想要什么沒有呢?”
雖然她的話說的直白了一些,二夫人想想也是,便一狠心點點頭答應了程婉玉的要求,看著小桃離開之后,二夫人說道:“婉馨啊,你怎么總是帶著面紗?雖然感染了風寒,但也不至于在自己的房里也帶著面紗,要不娘親還是給你請個大夫看看吧?”
程婉玉趕緊搖頭說道:“你煩不煩?我說不用就不用,過兩天風寒好了,就自然不用帶著面紗了,你回去吧,這兩天我就不去給祖母請安了。”
二夫人無奈只好作罷,嘆息一聲從房里退了出去。一邊走還一邊在想,難道一個人的地位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內心嗎?若真是這樣,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再說,程婉玉的房間里,程婉馨被五大綁的綁在床上悠悠轉醒。醒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猛然想起自己深處在何地,還有程婉玉砸了自己的事情。剛要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為什么要綁著我?程婉玉你在哪里?趕緊把我松開!”
程婉馨的大嚷大叫,很快就把大夫人招來了。大夫人見她醒了,和顏悅色的走過去說道:“婉馨醒了啊?有沒有感覺好點?”
程婉馨看著大夫人忙說道:“大伯母,婉玉把我砸暈了綁在這里,您快把我松開吧。”
大夫人捂嘴笑道:“瞧你這孩子,婉玉是把你砸暈了,可是把你綁在這里的是大伯母啊,怎么能怪婉玉呢。”
程婉馨瞪大雙眼,一臉驚恐的看著大夫人說道:“大夫人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我要回去,您快放開我。我保證不跟別人說剛才發生的事情。”
大夫人雙手一攤佯裝一臉茫然的問道:“剛才發生什么事情了嗎?我怎么不知道?”
程婉馨趕緊搖搖頭說道:“沒有,什么都沒有發生,只求大伯母把我放了。我要回去。”
大夫人走過去輕輕撫摸著程婉馨的容顏‘嘖嘖’了兩聲說道:“瞧瞧這皮膚嫩的,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我們家婉玉啊無論再吃多少血燕也成不了這樣呢。”
程婉馨內心的恐懼感越來越強,閃躲著不讓大夫人再碰自己。“大伯母,求求您別嚇我了好嗎?您快把我放了吧。”
大夫人搖搖頭,一臉為難的說道:“放了你可不行,我們家婉玉還想跟你借樣東西呢。”
程婉馨趕忙問道:“借什么?她要借什么我都借給她!”
大夫人聽罷,一臉欣喜。“真的嗎?那太好了,大伯母以為你不肯呢,婉玉只想跟你借一道圣旨,封你為皇子側妃的圣旨。”
程婉馨沒有聽懂大夫人的意思,一頭霧水的看著大夫人,“圣旨怎么借?即便是我借給了二姐姐,二姐姐也終究不是我啊!”
“你怎么知道婉玉不能替代你呢?我相信總會有辦法的,所以這段時間就委屈你了。”大夫人說著便將一粒藥丸強行塞到程婉馨的口中。
“咳咳咳…”程婉馨被嗆到了咳嗽幾聲問道:“你給我吃的是什么?”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大夫人說著站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程婉馨氣的破口大罵:“你們母女都是瘋子,你們都bt的,快放開我!快放開我!”
大夫人一邊走一邊說道:“喊吧,你盡情的喊吧,很快你就會嘗到連話都說不出的那種滋味了。”
程婉馨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她好恨自己,為什么要來程婉玉這里顯擺?如果不是自己想要氣氣她,打壓她,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程婉馨想著,忍不住流出悔恨的淚水,正哭著,她突然間覺得喉嚨處仿佛要往外冒火一般,很快便被劇烈的疼痛所代替。。
“啊!”程婉馨尖叫一聲,隨即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她竟然說不出話了。
蕭天玦從侯府回來之后直奔蕭王爺的書房而去。蕭王爺正在看兵書,見他進來之后放下手中的兵書問道:“這兩天你去哪了?”
蕭天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說道:“我要求娶程婉月。”
蕭王爺看了看蕭天玦說道:“哦?想通了?可以啊,本王很贊成你娶她!不過我說過,你要給我帶出一支全部由死士組成的軍隊。”
蕭天玦冷哼一聲,“你不要太過分!”
蕭王爺大聲笑道:“為父還不算太過分,不過我已經制造好你弟弟蕭旭和程姑娘偶遇的機會了。程姑娘的確是極有才華的美人兒,我不敢保證蕭旭會不會喜歡上他。”
“你這么做會后悔的。”蕭天玦說完轉身就往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道:“我這兩天去了鄰近北疆的祁縣!”說著便出了書房。
蕭王爺上秒鐘還在笑,下一秒鐘笑容便僵在了臉上,嘴里喃喃的說道:“北疆…”
然后又無奈的笑了一下,笑容里多了一些酸澀和苦悶。隨口喊道:“莫邪,去吩咐下去,二公子的那件事情不要做了。”
莫邪在門口應了一聲,很快便消失不見。
蕭天玦剛回到竹屋,就發現尹千夜已經等在了那里,見他進來淡淡的說道:“我以為你昨晚會出現。”
蕭天玦沒有回答而是隨口問道:“等了多久?”
尹千夜好似已經習慣了他這種說話的方式,于是也跟著說道:“我馬上要隨太子回去了,有沒有酒?我們再來個宿醉吧。”
蕭天玦點點頭,喊道:“驚雷,去擺酒菜過來。”
很快酒菜擺了上來,竟然跟上次的一模一樣,同樣是六個菜外加兩壇桂釀。
“今個兒恐怕會喝光你的藏酒哦。”尹千夜邪笑一聲,隨手拔開壇子的蓋子,淺嘗了一小口。
“的確是好酒,就是后勁太大。”
蕭天玦聞著桂釀的酒味,想起上次喝醉之后第一次和程婉月同床共枕,那種感覺已經達到讓他瘋狂淪陷的地步,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忍不住輕笑出聲。
尹千夜看著蕭天玦陌生的笑容,突然覺得很刺眼也很讓他嫉妒,如果當初他不是這個尷尬的身份,可能如今跟程婉月在一起的或許就是自己了吧?
“你既然決定跟她在一起,就一定要好好待她。若是他日被我發現你辜負了她,我定要將她留在身邊。”尹千夜說著揚起頭猛灌了一口酒。
蕭天玦不屑的說道:“你不會等到那一天的。所以安心回你的東寅去好了。”
尹千夜苦笑一聲,眼里多了一絲孤寂的神情,眉間的朱砂痣仿佛能滴出血,隱隱的散發著惆悵的光芒:“自八歲來到這里,如今已經過了十年,我似乎已經開始喜歡上這里了,回去的路肯定不會太順暢。有太多的人想要我死。”
蕭天玦拿著酒瓶的手一頓,“活著本就不易,未到絕境時又何談生死?況且絕境之處也會逢生。”
尹千夜怔怔的看著蕭天玦忽然覺得他離自己真的好遠,就是這份心境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絕境之處又逢生?那你呢?你我相交這么多年,我一直認為對你很了解,其實不然。你總是將自己最無助的一面隱藏的很好,你是個強者這點我不否認,但是你現在致命的弱點已經出現,難保會有人拿她來威脅你。”尹千夜將蕭天玦最不想面對的現實替他說了出來。
“所以我懇求你,沒有把握之前不要將她帶入這場紛爭中來好嗎?”尹千夜的眼里多了一些祈求與期盼。
蕭天玦搖搖頭,“她已經在紛爭之中,想躲也躲不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她解決紛爭,和她一起面對。”
尹千夜停頓了一下只好點頭作罷,“罷了,從我見她第一眼起,就覺得她很特別,不像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而是一個經歷了世俗滄桑的少女,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真的好像很久就認識她了。告訴你一個藏在我心里很久的秘密!”
蕭天玦挑挑眉,“哦?說來聽聽。”
尹千夜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的名字叫千夜,字陌離!這個名字曾是我母妃為我起的。字母妃過世,我來到這里當質子之后就再也沒有提起過。”
蕭天玦放下手中的酒壇,深鎖這眉頭,他忽然想起那日在落霞寺程婉月見到尹千夜的時候,口中叫的便是這兩個字。“陌離!”
“你們之前見過?”蕭天玦問道。
尹千夜苦笑著搖搖頭,“沒有,當時我也驚訝,她竟然能知道我的小字。若說見過除非是在夢中。”
蕭天玦越來越覺得程婉月是個迷,包括她小小年紀又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竟然會醫術的這件事情,還有他曾經派暗衛查過,以前的程婉月從小到大就是個草包,任人欺凌,卻臭名遠播。這一切的改變好像都是從她前不久落水之后開始的。
尹千夜見他低頭沉思不語,于是說道:“很奇怪吧?其實我也覺得奇怪,自打我認識她知道,總是在做同一個奇怪的夢,夢中總有一個女孩站在梨樹下叫著我的名字。而我一直深信,那個人便是程婉月。”
蕭天玦陰沉著一張臉,悶頭喝了一口酒,“不論如何,她將會嫁給我稱為的娘子,將你所有不該有的念頭全部打消了吧。”
尹千夜調笑道:“那個曾經對女人視若無睹的蕭大少爺,短短時間內竟然變成了一個癡情郎,若非親眼所見,別人又怎會輕易相信。”
蕭天玦也只是笑笑并沒有否認他說的話,見尹千夜一個勁的猛灌著酒,問道:“這一次你跟尹千憂一起回去,路上你要多加小心,我會派暗衛保護你。”
尹千夜搖搖頭,“該來的總歸會來的,若是我這次真的喪生在回國的路上,我想這也是天命如此吧。”
蕭天玦看著他凄苦的笑容,忽然想起當初在皇宮見他的第一面,他正被三皇子他們欺負,讓他在地上學狗爬,還給他戴上長長的鐵鏈子,想到這里蕭天玦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雙拳。
“你該拿回屬于你的東西,他們欠你太多。也欠你母妃太多。”蕭天玦說著將一壇子酒一口氣喝光。
“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聯系,我會支持你。如果有天我們真的兵戈相見,我希望到時候的你已經足夠強大。”
尹千夜半瞇著眸子,眼里露出一絲前所未有的嗜血光芒,明明是一張極近妖媚的臉此刻看起來不由得多了幾分邪氣。
“就像你說的,命運如此,我想我們都逃不過。”說著也跟著蕭天玦干了整壇的酒。
兩個人一直談到深夜,全部醉倒在桌子旁,蕭天玦臨趴下之前叫來了驚雷,滿嘴酒氣的說了一句斷斷續續的話。
“去…去侯府…告訴她..今晚…不必等我。”說著便沉沉的醉倒在桌子上。
驚雷心里嘆息一聲搖搖頭,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來到侯府的時候,見程婉月房里的燈果然還亮著,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守夜的丫頭,于是只好輕輕敲了敲窗戶試探性的問道:“三姑娘,您睡了嗎?”
程婉月等了好久都沒見蕭天玦過來,正迷迷糊糊的要睡便聽到窗外的異響。猛地坐起身子問道:“是誰?”
驚雷說道:“三姑娘,屬下是驚雷,我家主子派我過來告訴您,今晚不用等他了,他這會兒正跟東寅國二皇子喝酒呢。”
程婉月一聽臉色通紅,忙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誰等他了。”然后又說道:“我知道了。”
驚雷見任務已經完成了,轉身離去,本想著直接離開侯府,卻再離開錦繡閣出侯府的路上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驚雷想了想便決定跟上去。
程婉玉躺在程婉馨的床上翻來覆去的都睡不著,白天的事情讓她心里有些小興奮,還有就是她必須要找到娘親,這兩天臉上越來越癢,而且似乎已經散發出淡淡的臭味,她必須得找到解決的辦法。
她沿著小路一直來到了大夫人所住的院子,門外把守的丫鬟見有人過來忙說到:“是誰在那?”
程婉玉怒道:“你嚷什么?是我!”
丫鬟看了半天,發覺身影和二姑娘的有些像試探性的問道:“二小姐?”
程婉玉不耐煩的說道:“不是我還有誰?母親睡了么?我找她有事!”
大夫人剛熄了燈準備睡下,一聽門外傳來程婉玉的聲音重新點燃了燭火說道:“讓她進來吧。”
程婉玉剛推開大夫人的房門便摘下臉上的面紗說道:“娘親,您一定要救救我。”
饒是大夫人知道程婉玉臉上的情形,此刻黑燈瞎火的也被嚇了一跳,只見她臉上的皮膚有些開始已經潰爛,忙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程婉玉便將上次余毒未清的事情跟大夫人說了一遍,然后又冷冷的說道:“都怪程婉月那個踐人,一定是她故意不讓我好,害我的。”
大夫人說道:“這么晚了你跑回來做什么?要是被發現了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程婉玉一臉鎮定的說道:“怕什么?二房那般人蠢的跟豬一樣,我說什么他們都聽什么,發現不了,不過娘親,你找到那人了么?得讓外公快一點啊,再這么拖下去早晚有一天會穿幫的。”
大夫人點點頭,“我知道了,已經讓你外公盡快幫著找了,不過在找到那人之前必須要把你的臉先治好,否則一樣改變不了。”
“我知道,娘解藥只有程婉月有,您一定要想辦法讓她給我治好了。只要治好了臉,將來誰都不能阻礙我了。”程婉玉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更加猙獰。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驚雷趴在房頂上偷聽,聽的也是一知半解,不過見她們母女倆大晚上的如此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樣子,就知道肯定不是在密謀什么好事。想著再上前仔細聽一會兒,卻不想身上帶著的軟劍一下咯到了琉璃瓦上,發出細小的聲音。
“誰?”大夫人忽然開口冷冷的問道。
驚雷一驚,忙起身消失在夜色中,他萬萬沒有想到堂堂侯府的大夫人竟然也是個有武功在身的高手。
驚雷不敢大意,忙加快腳程往王府飛奔而去,想著明天等蕭天玦醒來以后一定要將這件事情向他匯報。
“娘,您怎么了?大驚小怪的,嚇我一跳。”程婉玉拍拍胸脯,一副受了很大驚嚇的模樣。
大夫人仔細聽了半晌發現再沒有其他動靜之后才搖搖頭說道:“或許是我聽錯了吧。”
“娘親,您明天無論如何都要讓程婉月將解藥交出來,我先回房睡了。”程婉玉說著便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程婉馨的床太硬了,她想著以后每天晚上都回自己的房里睡,白天再回去就好。
程婉玉剛推開門就聽到房間里傳來一陣‘嗬嗬’的聲音,點上燭火就看到自己的床上躺著程婉馨,程婉馨見她回來,口中發出的‘嗬嗬’聲越來越急促。
程婉玉見狀冷笑一聲說道:“呦,這未來的皇子妃怎么還變成了啞巴了?”
程婉馨一臉怨恨的瞪著程婉玉,不停的扭擺著身軀。口中的‘嗬嗬’聲不斷。
程婉玉走過去,一把將她從床上拽下來,‘噗通’一聲,程婉馨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在發出令人這種討厭的聲音吵我睡覺,我就讓人割了你的舌頭。”程婉玉說著倒在床上蒙上被子,不大一會兒便發出均勻的鼾聲。
第二天,天都大亮了程婉玉才迷迷糊糊睜開雙眼,丫鬟端著食盒走進來的時候便看到程婉玉剛睡醒坐在床上,腳下踩著程婉馨的樣子。
“二小姐,您怎么在這里?怪不得二房那里找您半天都找不到呢。”
程婉玉大力的踢了程婉馨一腳才懶洋洋的說道:“什么時辰了?”
“都過了辰時了,您快回去吧,省的一會兒出了亂子。”丫鬟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程婉玉擺擺手說道:“我知道了。”說著便扭擺著腰肢往外走,臨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丫鬟手中端著的食盒駐足。
將它打開后發現里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四個菜一個湯,還有一個白面饅頭之后冷冷的說道:
“從明天開始吩咐廚房,每頓只給她做一個青菜一個饅頭。”說完之后便離開了。
丫鬟見她走了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忙走到程婉馨的身邊將她從地上扶到床上,“四姑娘,您先吃飯吧。吃過飯之后我帶您去如廁。”
程婉馨見到丫鬟嘴里依舊是發出‘嗬嗬’的聲音,一臉祈求的看著那個丫鬟。
那丫鬟仿佛知道她要說什么,搖搖頭說道:“四姑娘,您別為難奴婢,奴婢不能把你放了,如果放了你奴婢就會賠上一家老小的性命。你趕快吃飯吧,從明天起您也吃不到這樣的飯菜了,千萬別想著餓著肚子不吃,夫人和小姐絕對不會同情你的。”
丫鬟說著打開食盒,將飯菜一點點喂到程婉馨的嘴里,程婉馨似乎將她的話聽了進去,配合的張開了嘴巴。
程婉玉回到二房的時候,二房已經炸開了鍋,見她回來之后,二夫人問道:“婉馨,你這一大早的去了哪里?小桃說一早去你房里就沒看到你的人,被窩里早就涼透了。”
程婉玉陰毒的眼神狠狠的掃了小桃一眼,小桃嚇得忙往后退了一步,低下頭不敢吱聲。
“沒去哪,不是告訴過你們嗎?沒事的時候不要去打擾我。”說著便往程婉馨的房間里走。
“你站住!”二夫人語氣凌厲的叫住了程婉玉說道:“自從你昨天接了圣旨以后,整個人都變了!你這是怎么了?我是你娘親,不關心還會關心誰?”
程婉玉不屑的說道:“從今天起你只要只關心程凌安就好了,我要什么東西會直接跟你說的。”
她說著跟站在二夫人身后的小桃說道:“小桃,你把血燕給我端進來。”說著推開門走了進去。
小桃一臉忐忑的看了一眼二夫人,“二夫人…”
二夫人無奈的搖搖頭,“你去吧,盡量別惹到姑娘,可能姑娘這兩天感染了風寒心情不好,你小心點就好了。”二夫人說著也離開了。
小桃忙去廚房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血燕粥走了進來,“姑娘,您要的血燕。”
程婉玉看了小桃一眼,怎么看都覺得她不順眼,冷冷的說道:“放那吧!”
小桃將血燕放在桌子上剛要離開,程婉玉卻叫住了她問道:“小桃啊,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小桃想了想說道:“小桃自八歲起就跟在姑娘身邊,如今也有四年了。”
程婉月一邊拿勺子絞著燕窩粥,一邊若有所思的說道:“四年了啊,那你說說我對你怎么樣?”
小桃心里有些忐忑的說道:“小姐以前一直對奴婢很好,而且一直視奴婢為妹妹,有什么心里話都對奴婢說。”
“哦!有什么話都對你說啊,那我能如愿的嫁給三皇子為妃,你高興嗎?”程婉玉又問道。
“奴婢當然高興了,小姐以前跟奴婢說的最多話就是如何喜歡三皇子,您現在能夠如愿奴婢是一百個替您高興。您還說等您嫁給三皇子以后,奴婢就是您的陪嫁丫頭,還說皇宮有多么好。”小桃一邊說著,一邊憧憬著。能進皇宮中看一眼,那是她畢生的夢想。
程婉玉突然將手中的瓷碗摔在地上,一臉陰狠的看著小桃,尤其她臉上明媚的笑容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對于美好的事物,她看著就來氣,就想摧毀,憑什么她們就能好好的生活?憑什么所有的不開心的遭遇都要自己一個人來承受?
“小姐您怎么了?”小桃見狀瑟縮了一下肩膀忙問道。
程婉玉一點點靠近小桃然后突然摘下了自己的面紗冷冷的說道:“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四小姐,我是二小姐程婉玉。”說著便從袖口中抽出一把尖刀狠狠的刺進小桃的胸膛。
清幽的話語在她耳旁響起,“你先去下面等你的四姑娘吧,過不了多久,她就會下去陪你的。”
說完狠狠的將刀從小桃的腹中拔了出來。
小桃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望著程婉玉,漸漸的停止了呼吸,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程婉玉抽出刀在小桃的身上擦干凈了之后,非常震驚的喊道:“來人啊!”
她的話音剛落,便有兩個小丫鬟走了進來,一看到這幅模樣都嚇得尖叫出聲。
程婉玉帶好了面紗回頭大聲呵斥道:“叫什么叫?沒見過死人嗎?再叫就把你們的舌頭都割下來!”
兩個小丫鬟一聽趕緊閉上了嘴巴,程婉玉見狀面無表情的說道:“叫兩個小斯過來把她的尸體扔到亂葬崗去!看著就討厭。”
兩個小丫鬟聽完之后忙點頭退了出去,很快二夫人和小廝一同趕到,看見眼前的場景皆張大的嘴巴驚恐的望著程婉玉。
“婉馨,你瘋了嗎?”二夫人走上前拽起她的胳膊問道。
程婉玉無所謂的聳聳肩膀說道:“不過是死了個丫鬟,怎么了?誰讓她打碎了我的血燕粥,還多嘴,我最討厭多嘴的人了。”
二夫人越看程婉玉越覺得陌生,心中的那種不安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仿佛面前站的不是她的女兒,而是一個魔鬼。
“看著我做什么?還不把她抬出去?”程婉玉不理會眾人驚恐的目光,心里反而因為她們的害怕而感到沾沾自喜,她要的就是這種被人害怕的感覺。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的上三皇子,將來才會配得上皇后的寶座。
“都出去,順便再給我拿碗血燕來。”
二夫人看了程婉玉半晌,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傍晚的時候,綠蘿將晚膳準備妥當,一樣一樣的擺放在桌子上之后說道:“姑娘,剛才我聽廚房的人說,二房那邊四姑娘好像是中了邪,今晚二夫人好像會請人來府里做法事呢。”
“哦?”程婉月放下手中的賬冊一臉驚奇的問道:“具體是怎么回事?”
綠蘿說道:“奴婢剛才聽廚房的人說,好像四姑娘早上就因為一碗血燕粥灑了,就將陪在自己身邊四年的大丫鬟小桃給殺了呢。據說那小桃死的時候可慘了,眼睛瞪了老大不說,還說腸子流了滿地呢。”
碧月在一旁聽完綠蘿的話趕緊說道:“呸呸呸,大晚上的竟說這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話,姑娘還沒吃飯呢。你說這么夸張做什么?”
綠蘿吐了吐舌頭,好像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忙低下頭將嘴巴閉上了。
程婉月卻覺得有些奇怪,要說平日里程婉馨是有些跋扈和傲嬌,可是若說她敢殺人,程婉月是不信的。
“吃過晚飯,你們跟我過去看看。”
程婉月的話音剛落,碧月和綠蘿一臉驚恐的望著程婉月張大嘴巴異口同聲的說道:“啊?不要吧。”
“怎么了?你們害怕?”程婉月看著她們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的問道。
“那邊剛剛死過人,而且這種事情有什么好看的嘛!”綠蘿小聲的嘀咕道。
程婉月搖搖頭說道:“就知道你們膽子小,正好有個鍛煉的機會,一起去看看怎么了。”
程婉月說完便吃起飯來,半個時辰過后,晚膳用過之后,程婉月就要收拾妥當去二房那邊。
就在這是恰逢大夫人走了進來,一進門見程婉月穿戴完畢趕忙說道:“婉月這是要去哪里?”
程婉月見大夫人進門,臉色有些不高興。心想: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嘴上卻說道:“今兒個晚膳用的有些多,想在院子里消消食。”
大夫人卻笑了笑說道:“消消食是對的,可是千萬別去二房那里啊,聽說二房的四姑娘中邪了,今晚要做法事呢。”
“為什么不能去?”程婉月問道。
大夫人說道,“母親知道你們這些姑娘家的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是害怕膽子小,婉玉這會兒都嚇得不敢出門了呢,所以我一早的就讓人把大房這邊的院子落了鎖。”
程婉月一聽,更覺得事有蹊蹺。“那我想去那邊看看。”
大夫人走上前,一臉慈愛的說道:“婉月,母親以前是做過不少的錯事,但是看在我一直都未曾苛待你的情分上,你原諒母親吧。”
程婉月一聽更加覺得好笑,索性也不打算出去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道:“你我都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何必在我這里惺惺作態,其實你心里恨不得撲過來殺死我對吧?明人不說暗話,有什么事情你直說好了,何必呢?倒讓人覺得作嘔。”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