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好了，巡官交代不要損壞東西，誰損壞自己去向巡官交代。依我看，一個嬌貴小姐不可能藏什么可疑人物，你們搜時要內心有數。”

鄭雄把一群巡捕帶到旁邊刻意地交代。

“開始搜！”

一幫巡捕賊精，誰也不愿意賠的傾家蕩產，故意在院子里走走，刻意地繞開房間。可能這位小姐來自某個了不得的人家，巡官和隊長不敢得罪，躲著一旁納涼，他們犯不著得罪人。

“報告巡官，搜查完畢，沒發現任何可疑。”

時間差不多，鄭雄集合巡捕隊向副巡官匯報。

“既然沒可疑情況，到其它地方繼續搜查。”副巡官站起來對舒彤瑩點點頭，臨出客廳時回過頭望了一眼郁嵐青，然后與眾巡捕揚長而去。

舒彤瑩皺著柳眉道：“沒想到富煥表哥是華捕巡官，他不是在北京嗎？”

何富煥是舒太太的娘家侄子，舒彤瑩北京那位舅舅的兒子，原是北京警察局巡長。

郁嵐青笑道：“華捕大都來自本地或者上海幫會，工部局鑒于難以管理，從上海以外地方招收巡捕。首先在北京警察局先后招聘十名警官，經培訓后將他們派到捕房擔任副巡官，督率各捕房華捕。何富煥應該是十名警官中的一個，擔任中央捕房華捕副巡官。”

“原來是這樣，”舒彤瑩表示知道了，“表哥變了，以前他很關心了我，今天來搜查裝作不認識，從頭至尾沒認我。”

郁嵐青的看法正好相反，搖頭道：“他或許變了，但對你的關心依然一如既往。上海發生大事，租界工部局火燒眉毛嚴令搜查。這個時候作為華捕巡官，他擔著干系，在眾巡捕面前他不想因與你的關系留下把柄，與你與他都不利。臨走時他故意看了我一眼，暗示我要好好照顧你。”

舒彤瑩俏臉上浮現燦爛笑容，喜道：“我就說嘛，富煥表哥怎么會變呢。表哥在巡捕房任巡官，對我們幫助很大。”

郁嵐青同樣高興，這段時間他與各個巡捕房積極拉攏關系，效果不錯，現在有何富煥這座靠山，以后行事更方便。他做事以舒彤瑩的名義進行，出了事何富煥為了表妹，必然不會坐視不理，而是全力以赴。

搜查持續到晚上，沖突不斷，抓捕不少無辜。據鄭雄傳來的消息，明天繼續搜查，對抓捕的可疑人員審問手段殘忍，甚至有人受不了酷刑自殺。

事情因他而起，他必須親手了結，積極營救被抓捕的無辜。他不會托關系送黃金，那樣能救出來幾個無辜呢？舒彤瑩不是說他個人英雄主義嗎，他就要用自己的方式。

經過深思熟慮，當晚郁嵐青再次出動，在嚴密的防守中，侵入英美德銀行及部分企業盜取大量財物，然后侵入領事及工部局，除了盜取金錢，并利用**迷暈領事及工部局重要成員，在他們頸部用匕首劃了一個細線，傷及皮膚流血但不至于死。

留下放人警告，郁嵐青滿意地撤退。他這次有選擇性，放過了日法等國，目的是制造各國內部猜忌，讓他們內訌進而削弱勢力。

第二天，除了日法等過駐軍和所轄巡捕房繼續搜查，英美德等國悄然收兵。脖子被劃了一圈，意味著想割下腦袋加重手勁瞬間的事。活著才是恐懼，死了另有人代替，會繼續搜查，這就是郁嵐青要達到的恐嚇目的。

恐怖恐嚇起作用了，英美各國堅持放人，日法等國反對，雙方各持一詞，爭論不休，鬧的極不愉快。最后放了部分人，工部局同意日法等國繼續搜查。與此同時上海**激靈地撤回搜查人員，理由充分，事故地點發生在租界，屬于租界內部事務。

郁嵐青冷靜關注各方面，靜觀事態發展，日法等國繼續瘋狂搜查，讓他很惱火，證明恐嚇力度不夠，需要加大恐怖量。于是，當晚他刺殺了幾個領事和工部局要員，引爆法國軍火庫，獨對日本勢力無絲毫侵犯，不是發善心，讓日本勢力帶著僥幸繼續向工部局施壓，加大各國之間磨擦，挑起更大的內訌。

爆炸驚醒了上海市民，工部局果斷下令日法等國停止搜查，同時釋放了全部逮捕人員。日法無視工部局決定，瘋狂地搜查，法公董局本不受工部局節制，工部局的決定對公董局無效。工部局一怒之下牽制日法駐軍和巡捕，日法勢單力薄，于是由明轉暗繼續搜查。至此，各國之間的磨擦愈來愈大，互相牽制。

“小石頭，外面亂糟糟的，你不要出去了。”舒彤瑩被爆炸驚醒，起床趕到客廳，正巧郁嵐青完成杰作返回來，她以為郁嵐青想去看熱鬧。

郁嵐青笑道：“推測飛天狐貍炸了某個國家駐軍軍火庫。這家伙挺有本事，真敢大鬧啊，不把各國勢力鬧騰的焦頭爛額，看樣子不會罷休。”

舒彤瑩憂心忡忡道：“你還能笑出來，我看你自己都想做第二個飛天狐貍。你想過沒有，這樣下去很多無辜受苦甚至犧牲，掀起無數血腥，有可能各國向我們發難，引發第二次世界大戰。”

“有這么嚴重嗎？飛天狐貍確實沖動了。”郁嵐青故作驚訝。

內心卻不以為然，如果這些都發生，他僅僅是起到提前推動而已。如果他所處的這個時代，按照他所知道的歷史發展，上海掀起五卅運動，幾十萬人沖向租界要求帝國主義滾蛋。各國發難？如果以前沒發難，上海為什么淪為殖民地？

引發第二次大戰是肯定的，不是可能。發生在十多年后，如果能提前，對當前的中國更有利。可以想象，日侵華是經過準備的，那時國軍的武器裝備就優勝與日軍。現在爆發戰爭，日軍的準備和裝備遠遠落后。

總之，一句話，她的這些擔心都會發生。

“你知道就好，希望飛天狐貍經過這次后，有所收斂。”舒彤瑩依然憂心忡忡。

收斂？郁嵐青暗笑，這才是開始，利用混亂積極發展勢力，收購各國工廠，掀起國民反抗意識。一旦劉雅欣和顏如玉趕到上海，那才是真正的開始！

不過，眼前他要用犀利的狐爪撕裂各國要害，繼續給工部局加大壓力，制止日法繼續搜查，放出逮捕的無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