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雨從來沒和別人說過這些，除了家裡人不讓她多言外，她也沒有可以傾訴的人。江辭雨把這些話一口氣全都說完後，又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妥，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她們兩個肯定是不會再遇到了。
見江辭雨離開的這麼匆忙，秦晚也沒阻攔，而是繼續在原地停留了好一會。
秦晚並不懷疑江辭雨剛剛的那一段話的真實性，不過她最想知道的事情，還是沒有得到答覆。就比如說，她實在弄不明白，江辭雨爲什麼會突然想要過來拜祭沈濤惕。
剛纔無意中提起沈濤惕的時候，她只是用了簡單的“麻煩”兩個字概括，聲音中隱約有一絲輕微的顫抖；後來談到她的那位被冥婚的小妹妹，情緒一瞬間變得激動起來，愧疚感表現的非常明顯。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姓江，後來我被改成了沈。”千秋的這句話又開始重複地出現在了秦晚的腦海裡。
這麼看來，千秋至少有七成以上的可能，就是江辭雨口中的那個被冥婚的妹妹了，江家選擇了犧牲江千秋來平息沈家的怒火，從而保住了“獨女”江辭雨？
千秋在江家的身份肯定不會高，甚至是不被承認的。會不會千秋其實是江家的一位私生女，所以在她童年的記憶中母親的回憶居多，而父親的角色卻基本上沒有出鏡過？
“秦老大，你一直在想些什麼啊？”
秦晚緩過神，見百里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自己面前的墓碑上，眼睛裡含著笑意地看著自己。
“想的東西太多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的問題啊。”秦晚緩了口氣，反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啊，張復歸讓我來提醒您，下午上課的時間快到了。”百里願無奈的攤手。
秦晚掏出了手機，已經快一點半了，自己回宿舍拿個書還是來得及的。
“百里願，你以前聽說過冥婚嗎？”
“冥婚？我看過一點記載。說是在很多年前的時候，地府裡鬼魂的家人如果給他們舉辦了冥婚，並且冥婚的對象在人世間還活著的話，是可以推遲投胎的，一直等到冥婚對象死亡或者冥婚對象再婚，不過這個規定早被改掉了。”
“就算曾經有這個規定，民間也不至於傳下來冥婚這種傳統吧，地府的事情，普通凡人也不應該知道的很清楚。”秦晚皺眉，還是有些想不通冥婚這個傳統是怎麼來的。
“這還不容易猜嗎？”百里願不在意的道，“大概是有幾年地府管理的不夠嚴格，又恰巧遇到了幾個單身狗對自己的單身狀態感到無比抑鬱，就謀了個機會到人間胡作非爲了唄。”
“或許吧。”秦晚覺得也沒必要繼續給自己尋煩惱了，“你知道，張復歸打算怎麼安排京都傳奇診所的鬼差嗎？”
百里願擡頭回憶道，“張復歸去找傅辰瑜合作了吧，他們兩個現在已經談妥了，快則三四天，慢則七八天，傳奇診所的鬼差就可以摸清楚京都的那些上位者的勢力分佈了。”
“行了，我該回學校把今天的課給聽了，我都快記不得上一次上課是什麼時候的事了。”秦晚輕嘆口氣，還好自己日後不會真的成爲一位醫生，不然按照自己的曠課率，說不定哪天一個不小心，就真的和老蔣說的那樣，把自己弄進監獄了。
到時候，恐怕自己就可以“光榮”的成爲第一位被凡人刑法懲治的地府之主了吧。這個事蹟，至少會被在地府的朋友圈裡被狠狠的嘲笑一波。
“秦老大，你真的不考慮下換個專業？”百里願的語氣裡帶著調侃。
“不想換，我總不能因爲多了另一層身份，就不走我最初選好的這條路了吧。地府之主可以換成別人，但是我只能是我。”秦晚死要面子的道。
“好吧，我說不過您，反正我只要記住秦老大永遠都是對的就好啦！”百里願不在乎的托腮說道，她的眼睛裡亮晶晶的，好像剛剛的話就是她的信仰一般。
秦晚被她的表情逗笑了：“除了天道外，可沒有誰永遠是對的。
“天道？爲什麼？”百里願表情有些誇張。
“誰敢說天道錯了？再說了，天道錯了，他也不會改，所以我們這些普通人只能選擇適應他的錯誤。”
“秦老大，你怎麼會有這個念頭！”百里願覺得不可思議，“我們難道不該是逆天而行，越挫越勇的嗎？”
秦晚的視線上移，偏了偏頭：“人逆天，逆的是天道無情，還不是謀個私慾，算了，不多說了。我之所以會這麼想，大概是蔣大大的洗腦術太過成功了？”
百里願爲難的張了幾次口，卻發現，天道和自己實在扯不上啥關聯，現在聊這些假大空的東西有意義嗎？
“好吧，秦老大說的都對，秦老大一路順風。”百里願決定還是不要想太多了，又恢復了之前歡脫的模樣，對秦晚做了個歡送的動作。
下午一點五十八分，秦晚幾乎是踩著上課鈴進了教室，老師來的比秦晚早一點，站在講臺上看著書，也沒關注下面坐著的學生們的動態。
秦晚太久沒來教室上課了，即便之前用了點障眼法，讓別人覺得她一直都在；可是時間久了，大家還是可以察覺到一些不對勁。記憶中，是感覺自己每天都見到秦晚了，可是今天偏偏有種久別重逢的新鮮感，別說身邊的同學了，就連老師也順口多叫了幾次秦晚回答問題。
三節課後，秦晚本來是打算和梓易她們一起吃頓飯的，可是鬼差的消息又讓秦晚提前離開了學校。
“殿下，秦佩將千秋丟到了一個人流量挺大的地方，千秋一開始還在原地等，後來就察覺到不對勁了，本來想嘗試著給你打電話，但是發現電池板沒了。”
“然後呢？”秦晚快速地打字回覆道。
“千秋在發現電池板沒有了的時候，有一瞬間快要哭出來了，但是很快又恢復了正常，隨便找了家咖啡廳的角落坐下了。”
秦晚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千秋該不會是覺得自己和秦佩是聯合起來想要甩掉她吧，所以自己給了她沒電池的手機，秦佩纔會半路把她丟掉。
一切迴歸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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