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怡靜睡的及其不安穩(wěn),一直在做噩夢,手腳在被子都熱不起溫度。
秦晚被她的夢囈聲吵醒了好幾次,叫了幾次值班護(hù)士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嘆了口氣,從口袋裡面掏出手機(jī)在地府羣裡發(fā)了條消息後,手心按在呂怡靜的眉心,將她的靈魂從肉體裡抽了出來。
丑時的地府正忙碌,此刻正是人間陰氣最重的時間段之一,不少的生命也會在這個時間點(diǎn)結(jié)束。鬼差帶著一個又一個的靈魂來到地府,倒也成了一種熙熙攘攘的盛態(tài)。
“醒醒,醒醒。”秦晚拍了拍呂怡靜的臉。
感受到臉上的力道,呂怡靜先是有幾分呆愣,望著周圍一片黑漆漆且壓抑的環(huán)境,有些喃喃自語道:“我這是在哪裡?”
秦晚指了指大門上掛著的牌子說道:“在那裡寫著呢。”
鬼門關(guān)三個大字瞬間映入眼簾,“我......死了......怎麼會這樣,秦晚,秦晚,你怎麼也在這裡,你告訴我這是假的是不是。”呂怡靜的聲音帶著顫抖,情緒也激動到不能緩解。
“你溺水身亡,我本想救你,卻沒想到被你也拉到了水底,和你一塊死了。你還問我,我是怎麼回事?”秦晚表情不冷不熱的說道,語氣中也沒有埋怨,好像就是在敘述一件普通小事。
“對不起,我不該拖累你的。”呂怡靜有些疲憊的說道。
“算了,事情既然發(fā)生了,就是我命該如此。”秦晚也沒怪罪的意思,這才讓呂怡靜心裡稍微好受了些。
短短幾分鐘內(nèi),鬼門關(guān)裡面便走出了兩名手持鎖鏈的鬼差,面目猙獰讓呂怡靜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兩步。
“呂怡靜?秦晚?”鬼差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楚的讓人寒到心底。
“是......是......我。”呂怡靜下意識的低下了頭,聲音中帶著膽顫,同時不自主的往秦晚身後躲了幾分。
“那就對了,和我們走吧。”鬼差的聲音冰冷,就像是在執(zhí)行一項(xiàng)任務(wù)。話光說完,兩名鬼差站在兩側(cè)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鬼差帶著兩人走的是直通地獄的一條路,整條路都沒有岔口,沒有喧譁,沒有傳說中的彼岸花,沒有傳說中的奈何橋。
“秦晚,你害怕嗎?”呂怡靜小聲地問道。
щщщ¤ Tтkǎ n¤ ¢ O 秦晚微微擡頭看了呂怡靜一眼:“我又沒幹虧心事,我怕什麼。”
呂怡靜聞言,咬了咬脣,繼續(xù)跟上,同時心跳的快的厲害。
“啊......這是什麼......”呂怡靜一聲尖叫,一個夾著舌頭的鉗子滾到了她的腿邊,黏膩的觸感讓她猛的一顫。
“這不過是第一層地獄罷了,後面還多著呢。”帶路的鬼差有些嘲諷的說道。
“我們要去哪裡?”秦晚望了一眼死死拉住自己衣服的的呂怡靜說道。
“第四層孽鏡地獄,看看你們生前都幹了些什麼事,該打下第幾層地獄還是步入輪迴道。”聽到鬼差的話,呂怡靜心頭一緩,原來並不是讓自己永遠(yuǎn)呆在這裡,下一秒,心又被緊了起來。
“不過凡間自殺的人可都要下第十四層枉死地獄的,閻王爺給你機(jī)會投胎做人,你們卻不珍惜,非要自殺,以後就在地獄呆著吧。”
“不,不要啊。”呂怡靜一個沒忍住哭了出來。
秦晚拍了拍她的背,“別怕別怕,我們還沒到孽鏡地獄嗎?”
“我不去,不去。”淚水留在了整個臉上,使她看起來格外脆弱。
“這可由不得你。”鬼差見呂怡靜坐在了地上,一副完全不配合的模樣,表情更加兇狠了,原先準(zhǔn)備的鎖鏈往她頭上一套,生拉硬拽了起來。
呂怡靜本就不配合,鎖鏈卡在喉嚨裡更是難受,人還坐在地上就被扯的站了起來。
“住手。”秦晚拉住了兩個鬼差,在呂怡靜看不到的地方朝兩個鬼差眨了眨眼,義正嚴(yán)辭的說道:“你們怎麼能這麼欺負(fù)人,放開她,我們自己走。”
鬼差目光看向了呂怡靜,下一秒,呂怡靜就被嚇的趕緊不停的點(diǎn)頭,剛剛那種被鎖鏈卡在喉嚨上難以呼吸的難受滋味她可一點(diǎn)都不想再感受一次。鬼差見呂怡靜也算識趣,也就鬆開了卡在她咽喉部的鎖鏈。
秦晚隨後就把人拉了起來,小聲地問道:“你沒事吧?”
呂怡靜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哽咽的說道:“我好想我爸,我想回家。以後,我再也不敢做壞事了,我只想回家。”
“走吧……我們哪裡還有回頭路?”秦晚拍了拍呂怡靜的肩膀。
呂怡靜聞聲往後望,原先身後的路竟然變成了萬丈深淵,深淵下還冒出了灼熱的氣息,似乎警告著每一個下地獄的人,退一步便是魂飛魄散。
“我們走吧。”呂怡靜好像一瞬間喪失了所有的力氣,絕望涌上了心頭......
第二層地獄......
第三層地獄......
第四層地獄,一面巨大的鏡子豎立在空中,呂怡靜短暫的一生被放映了出來,在她此刻看來自己倒更像是個笑話,明明活的那麼好,爲(wèi)什麼一定要用死亡來結(jié)束。苦笑都來不及,押解的鬼差再次出現(xiàn),開口宣佈道什麼......呂怡靜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了,凡自殺身亡者,打下地獄第十四層,永世不可再次爲(wèi)肉骨凡胎。
不等呂怡靜聽見結(jié)果,一道白光將她扯出了此刻的境地,一種酸脹在蔓延在全身。
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大早,雖是多雲(yún)的天氣,卻也不覺得煩悶,相反還覺得神志清楚了不少。光亮停留在了整個病室,亮騰騰的,格外舒服。
“呂怡靜?你醒了?”秦晚的聲音響在耳邊,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充斥腦海中。
有一瞬間,還不習(xí)慣人間的溫暖白光,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般。“我不是死了嗎?”呂怡靜有些癡癡的說道。
“別亂想,你活的好好的。我救了你,你現(xiàn)在在人民醫(yī)院。昨晚的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
“啊?昨晚?什麼?”
“昨天晚上你跳河自殺,正好被我看到了,我把你拉上水,做了急救,打了120,你都不記得了?”
“我沒死!我沒死嗎!沒下地獄嗎!”一種狂喜瘋狂的涌上呂怡靜的心頭,整個人都光亮了不少。
值班的護(hù)士剛好推門而入,見到這一幕被嚇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