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秦晚問出口了那個問題,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就變的尷尬起來。
“你現在還想去找姬帆生嗎?就是你們口中的永生大帝。”
“想。”秦晚的語氣很是堅定。
“那我能問問,你找他要幹什麼嗎?或許我也能幫的到你。”
“有一隻惡鬼偷跑到陵墓裡了,所以我在找他,並且要把他帶走,避免成了人間的禍害。”
“你就這麼確定那隻惡鬼在姬帆生的那裡?”
“我不確定,但是我知道這裡的戾氣是從惡鬼逃出來的那個時間點開始驟增的,他在這裡出現的機率極大。”
姬暮遙勸說道:“姬帆生的怨念很重,這麼多年一直被困在這裡他幾乎要被逼瘋了。你真的要直接對上他?”
秦晚有些沉默,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如今使用不上來的法力的緣故,聲音中染了幾分低落:“現在回頭也走不掉了,還不如向前闖一闖。”
姬暮遙微微嘆息,“你要是撐不住就回到我這裡來,雖說我不願主動去打擾姬帆生的寧靜,也不代表我怕他。”
“你爲什麼會幫我?”秦晚還是不明白,要是說對方不安好心,這也太過於坦誠了一點吧?
“可能是我們前生有緣呢。”姬暮遙半真半假的說道。
“對了,既然你也姓姬,你和姬帆生只是夫妻關係?”
“我還是他同族的皇姐。”
“你要去找永生大帝的話,就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過了最前面的那個簾子便是了,還要小心一個鬼,他叫白蘞。長得很好欺負的模樣,肚子裡其實都是壞水的就是。”
“白蘞?是誰?前面不是安置永生大帝的棺材的地方嗎?”秦晚有些奇怪的問道。
“白蘞是當時修建這個陵墓的主營造官。”
“有野史說陵墓的主負責人和後宮的一位妃子一見鍾情,後來被夏皇逼到雙雙殉葬是真的嗎?”
“一見鍾情是假的,雙雙殉葬也不準確,夏皇逼的更是無稽之談。”姬暮遙好像是想起了什麼還笑了起來,“我也沒想過日後這種消息都能傳的下來,真是有趣。”突然間又斂了眸,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姬暮遙模糊的回答,讓秦晚心中的猜測更爲複雜。“如果有機會讓你出去,你願意走嗎?”
“我能去哪裡?”姬暮遙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好像會說話一般望著你,美到秦晚看的時候都有幾分恍神,這樣的人,怕是很容易就讓別人陷進去吧。那個白蘞在後宮中的戀人會不會指的就是姬暮遙?可是姬暮遙口中說沒有等到的人又是誰?
“去輪迴或者......留在地府。”秦晚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了後半句話。
“以後的事情會怎麼樣誰都不知道,我不想在抱有希望了,那也許會是更大的失望。”
秦晚也不說話,姬暮遙好像很容易就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怕也是個情深的主。
身後的陸武輕輕拉了下秦晚,問她是不是該走了。姬暮遙看懂了幾人的意思,對著身後的女鬼們說道:“姑娘們,讓出一條路,送客人了。”
後面原先圍成一片的女子紛紛讓到兩側,這些女子中有些人脖頸處帶著深深的勒痕,有些面容浮腫生前可能是餓死的,有的面容發暗像是服了毒,有一兩人的胸口還有染過血的跡象。
這個地方美的似桃花源,卻又如同監獄的作用一般困住了這些靈魂。
秦晚張了張口,卻又什麼都沒說,她本想問問陸武馬瀧是否願意先留在這裡等她回來,因爲前面可能很危險。轉念一想,誰又知道這裡是不是不危險了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走得遠了一些,肩膀上突然一重,秦晚偏頭,用手把致篤接到了手心。回頭看了眼白無常略有幾分狼狽的模樣問道:“半色很輕易就被抓著了,我倒是能理解,你怎麼也混成這個樣子了。”
白無常苦笑道:“老大,我都快嚇死了好吧。那個女人對你和對我完全是兩種態度,從來到尾她都沒理過我,看我的眼神動不動就是蔑視和鄙夷,好像我要打她主意似的。還有,她有個法寶,對魂體的剋制特別強,我一靠近她的地盤就被吸進去了,在那裡面,我感覺那個女人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讓我魂飛魄散。”
“半色,你說。”
半色瞄了一眼,自家狼狽的大人,有些糾結該怎麼開口:“老大,剛剛那位娘娘確實很厲害,在她的法寶裡,真的是完全沒有辦法違揹她的想法!不過我覺得她應該沒想把我怎麼樣,就是性子冷了點。”
秦晚手心裡的致篤突然跳了起來,對著秦晚說了好久的話。好不容易聽完了致篤的一長段話,擡頭卻發現兩人兩鬼都好奇的看著自己。
“致篤說,姬暮遙對我是真的沒有惡意。”過了片刻,秦晚還是有些迷茫的嘀咕了句,“可是她對我的善意也是來的莫名其妙,真像她說的前世認識?”
“老大,等你回地府去三生石看看不就知道了,按照你現在的修爲,前塵往事想要影響你的心智已經不容易了。”白無常不經意的說道。
“這個是木頭人?”馬瀧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住了。
“對。當年王典坤沒有說完的秘密就是這個木頭人被開了靈智,他的後人擔心它會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死後把它帶進了地府。”
“原來這就是木頭人的秘密,能被藏了這麼多年,也不容易。對了你剛剛叫它致篤,是出自道德經的‘致虛極,守靜篤’嗎?”
被馬瀧一口道出了想法,秦晚還真有幾驚訝:“嗯。致篤因情志而生,易爲情致所困,我也就是希望它能守住本心罷了。”
走了許久,纔看到了姬暮遙口中的簾子。至於對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幾人都不知道。秦晚此刻心中有幾分複雜,摸了摸自己之前受傷的地方,還是第一個掀開了鏈子。
然而,簾子後面又好像是進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極度奢侈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