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五天功夫,邢少陽再也耐不住寂寞,藉助天人合一與碧血丹心鐵,佈下幾道禁制防禦,就匆匆離開現(xiàn)場。這不離開不要緊,這一離開,還真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修士暗歎自己的運(yùn)氣絕佳,不然真是得罪了“大神”而不自知,那樣的話,只會讓自己處於險地。
來到一處河邊,初春的水還微微有些涼意,不過對於邢少陽來說卻沒有問題。看著樹枝上展露的新芽:“已經(jīng)六個年頭了,不知道師傅師兄還好不好。”蕩起水中的波紋,利用入微的能力,洗滌這件冰蠶絲、雪蠶絲、天蠶絲三絲合一的無縫衣物。這件衣服的創(chuàng)意,還是來源於自己,利用冷灼之法,將三絲融化,化爲(wèi)一體,最後利用小孔,在虛空中直接生成,而那些小孔,是自己利用天人合一境界刻出的陣法。嗯,真是傑作啊。
邊洗衣服,邢少陽邊在想,想不到出一回血,到真讓這件白袍變成血衣了,不過血衣還真不吉利,如果真的洗不掉,這叫衣服就要“紅拂”吧,人有時候不妨阿Q一把。不知邢少陽是什麼運(yùn)氣,或許真有暖羊羊綜合癥(烏鴉嘴),他的預(yù)感,成真了,“看來你真的和紅拂有緣,幸好這顏色沒有那麼特別,特殊,不然還真不敢穿出去。深紅好,不是一般的好,至少不會讓人誤以爲(wèi)是結(jié)婚禮服。”
待衣服幹了,邢少陽也停止了自我的捉弄,這些日子的事情,在碧血丹心鐵的映照下有幾分理解。幸好晉朝沒事!不然要找出晉朝的後人,還要幫助他復(fù)國,最後還要親手毀掉,天啊,實(shí)在太瘋狂了。知道些前因後果,邢少陽心下讚歎,如果晉朝真的被滅,自己誓言就沒完成,那時候還要亂。搖搖頭,散去腦中那些不切實(shí)際的想法,來到射姑山下的小鎮(zhèn),雖然此時沒什麼人,但是不久之後,想來都會到了。
坐在小店之中,邢少陽喝著麥茶,想起吃素五年的承諾:“要做到還真有些麻煩呢!不過可以試著玩玩。”頭微微左偏,躲過了一記真元攻擊,看著空中殘留的那身已逐漸恢復(fù)的傲骨,不用多思考,就能知道,是皁袍青年,“你怎麼還是穿一身黑啊!”玄色,烏色,皁色,都是說黑的,你說,中國人的詞彙真是豐富啊,不過我到比較喜歡黛色,硃色。
“只要心不黑,衣服黑不黑,有什麼關(guān)係?!不像有些人,雖然從潔白勝雪到赤子之心,可他的裡面,誰都看不透。”皁袍青年語帶機(jī)鋒,處處針對邢少陽,“如果不是你,他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杜希文的死,和你有直接關(guān)係,至於那件仿若天日的寶物,不在你手裡,還能在誰手裡?!童少鷗,我真沒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在你手上,我才能真正放心,就我認(rèn)識的人中,你是最神秘的。
“如果想殺了我,你現(xiàn)在就可以動手!我敢保證,這裡的人不會出手?jǐn)r你,紛紛逃命去了。”麥茶好是好,只是這清火的麥茶,在初春實(shí)在有點(diǎn)不適合。但如果眼前這傢伙能喝上一碗,說不定能壓下心頭怒氣,“所以,想看熱鬧的傢伙,你們可以跑了。”我們兩人的對戰(zhàn),可不想牽連無辜。
“哈哈哈……無知小兒,鄙人乃縱橫江北、人稱天外一把刀的刀客,橫天傲。”說話的是一個濃眉鷹眼,獅鼻寬口,一臉橫肉的黑膚大漢,彷彿黑道老大,他正揮動著手中的五虎斷門刀,如同街上的賣藝的末流江湖人士。
“哼!”皁袍青年不屑道,“你連我都贏不了,何況是他!”想起那幾次的會面,好像除了自己見到這個藏頭術(shù)士的真面目,其他人對這個陰險卑鄙傢伙的印象,全都模糊不清,被刻意隱去了。爲(wèi)什麼隱去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感覺告訴我,如果我回復(fù)那些人的記憶,很有可能就是那些人的末日,而且他們的死,最後會算到我頭上。想到這兒,皁袍青年對自己不能揭穿邢少陽的真面目而感到可惜,卻又有幾分慶幸。
“你根本不用走,如果你走了,我們纔會打起來!”還是這麼執(zhí)著啊,目前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不過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如果有緣,一定會知道,“橫天傲,樊盧的瞿莊聚會你沒去,我想問一句,你幹什麼去了?”武林大會,即使號稱對羣豪開放,也有一些豪客不能到場,就好像那三個老頭,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
“追緝採花大盜路小中!”橫天傲很自豪地說著。
“說得好,說得真好!”邢少陽拍手笑道,“特別是‘追緝’這二字,點(diǎn)出了你在追捕和緝拿人人慾誅殺的yin賊,而沒有說你在截殺他的途中,即使走錯了方向,也能夠說是消息錯誤。”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追緝路小中,即使真的是,和我有什麼關(guān)係;我只關(guān)心目前的事,至於未來的事,就交給未來吧。
橫天傲不是傻子,這種罵人的話怎麼聽不出來:“小鬼,你什麼意思?!”說著,五虎斷門刀指著邢少陽,只要他一個開口不慎,自己就能夠結(jié)果他。江湖中,殺人也是要理由的,譬如對方羞辱了自己,自己殺了他,絕對不是問題!
“差不多就在三個月前,三位老者追殺路小中,造成兩死兩傷的結(jié)局!”麥茶的味道就是好,“然後江湖同道差不多就在這幾天知道了路小中有寶,接著就有了這一堆稀裡糊塗的事情。我說,小黑,你說說,這些成天喊著江湖道義的漢子,在寶藏面前也不過是和平常人沒什麼兩樣!”邢少陽自顧自地說著,絲毫不介意橫天傲那把大刀,“反倒是我們兩個,在這裡摻和,像極了圖謀寶藏的不軌之徒。”射姑山哪有什麼寶物,不就是一顆廢渣築基丹,還搞得這麼轟動,我想不通,既然門派凋零,應(yīng)該認(rèn)真去尋找,還這麼Lang費(fèi)做什麼!
“你不正是不軌之徒嗎?那麼好的人都給你害死了,還謀了別人的財(cái)產(chǎn)!”對於邢少陽,皁袍青年很是不屑,但是對於那個寶物,皁袍青年也有自己的顧慮,只要有那個不知名的東西,自己就絕對贏不了!
“似乎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如果不是你的設(shè)計(jì)。路小中可能被那三個老傢伙知道藏身之處嗎?還在運(yùn)功的最關(guān)鍵的時刻被打攪,都是男人啊,何必要這麼狠心呢!的確,或許你不比我狠,但是,如果沒有接下來的推手,這些江湖人士會來這兒嗎?”等等,你頭上的氣表示你正在將那件事進(jìn)行下去,而且吸引著修士的注意。原來這就是你所圖謀的事,小了點(diǎn)吧,怎麼看都不像能讓傲骨如此受挫的樣子。
“你說呢?”皁袍青年笑了,原來這個藏頭術(shù)士還有不明白的事情,真是奇聞一件,不過太好了,“所以你就在石室中動了手腳,好讓那些前去奪寶的人有來無回,真是符合你的風(fēng)格呢!”多少大晉男兒,正是由於你的一句話而喪命,你的罪可不輕!漠北,冀南,那些人就是因爲(wèi)你的話,而喪命,即便天命在周,那又怎麼樣,你所做的事情,可是會削減王朝壽命的。
橫天傲原本不太介意,可聽著聽著,冷汗不斷從背後冒出!如果這兩人說得都是真的,那這次的射姑山尋寶,就是一個驚天大局,誰有這樣的能力佈置這麼一個局,這個局,絕對是中原武林的災(zāi)難。不行,一定要問出來,不然我於心不安。
斷門刀移,對準(zhǔn)皁袍青年,說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猜忌:“你們,是不是藏頭術(shù)士和無顏術(shù)士?!”橫天傲期盼著不是,如果真是行蹤飄忽不定的二人,自己只希望能活著,將這信息傳出去。瞿莊,自己也去過,看著牆壁上的圖譜,字體,還有那四根柱子,那絕不是普通武林人士能抵禦的。
“無顏術(shù)士沒見過,不知道本事如何。”皁袍青年隱晦地提醒著橫天傲,自己對面之人正是童少鷗,“不過,我卻知道,我絕非眼前之人的對手。”童少鷗,你究竟有多強(qiáng)?那四諦大陣我去看過,當(dāng)真玄妙異常,讓我突破現(xiàn)有桎梏,卻不料發(fā)覺離你越來越遠(yuǎn)。三苦、八苦、無量諸苦,你真是一個天才,竟然能超越二諦境界;我不過初初感悟,就得到了突飛猛進(jìn),如果真的悟盡四諦,或許真的能贏,不過這是奢望而已。
橫天傲是個聰明人,怎麼聽不出皁袍青年的機(jī)鋒,他正暗指,這個紅衣青年乃是那個讓武林羣豪喪盡顏面的童少鷗。信,還是不信?心抖了,所以刀、抖了。猛地,心頭一寒,昏死過去。
“好了,說出你的目的吧,這麼對我緊盯不放!”看著昏死過去的衆(zhòng)人,邢少陽並沒有問皁袍青年是如何找到自己的,那並不重要,“是爲(wèi)了碧血丹心鐵還是饕餮紋飾?不過先提醒你一句,饕餮紋飾你會被它吞噬,永無生還機(jī)會;而碧血丹心鐵,雖然你身負(fù)傲骨,卻不是使用的三種條件之一。”邢少陽笑著,饕餮紋飾可不能拿出來,你承受不了,“第一種條件,也是能完全發(fā)揮碧血丹心鐵能力的最適合人選,只要做到‘浩然正氣,只爲(wèi)天下’這八個字就行了。”
“那剩下的兩個條件呢?”皁袍青年不急不緩,既然童少鷗說了出來,就不怕自己來搶奪,如果自己看的沒錯,這次依然沒有人是碧血丹心鐵的主人,他正在找它的主人,真是奇怪的傢伙,“你不會自己就達(dá)到了吧?”你怎麼可能達(dá)到,除非是剩下兩種條件,如果真的是那樣,實(shí)在是太沒天理了!
“第一條當(dāng)然不可能,我是符合了後面的條件。說出你的目的,如果是這樣,我還能考慮將剩下兩個條件說出!”這是一筆交易,不論對你對我都沒有壞處,我必須確定你對我的計(jì)劃有沒有影響,“還有一點(diǎn)必須先說話,碧血丹心鐵不是寒梅圖,即使不符合條件的人也能調(diào)動其中的力量。”
“不用說出那兩個條件,我差不多能猜到了。”就想你能使用寒梅圖而不受傷害一般,你一定找到了方法,不然你不會這麼安心,“盡我所能看牢你,不讓你走出我的視線,不讓你做出危害人間界的事。”皁袍青年答得非常乾脆。至於邢少陽的後半段話語,非常容易理解: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但是這個代價,絕對不是普通修士能夠承受得起的。但這句話的真實(shí)性,有待考證。
“我看這個傢伙也挺可憐的,所以還是給他一點(diǎn)幫助吧。”邢少陽那仿若柔荑的雙手捋過橫天傲頭頂,一股金光直入他的腦海,“此等刀法,還是以心印心爲(wèi)宜,如果以身法常態(tài)相傳,只會落了下乘。”不讓我爲(wèi)惡,沒有說謊,好吧,既然射姑山非常亂,就讓他亂上加亂,希望不會影響到三救大晉。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唯恐天下不亂!”皁袍青年冷冷地丟下一句,“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給了他什麼?”他要做什麼?
“一門強(qiáng)橫至極的刀法,但是如果沒有強(qiáng)絕一方的心境,根本發(fā)揮不出它的威力。這不過是我偶爾所感,一時靈動所做,既然這個人叫橫天傲,乾脆就叫橫天無刀吧。”既然蝴蝶扇動了翅膀,讓就讓它繼續(xù)扇動,知道風(fēng)暴越來越大。
皁袍青年說道:“看來橫天傲也會和杜希文一樣,沒有善終。如果他哪天修道,只要出了危險,我一定救他。不過只有一次,要不然他會養(yǎng)成怠惰的習(xí)慣。”只是,橫天傲可能修行嗎?這一世恐怕沒有機(jī)會了。
當(dāng)橫天傲醒來時,發(fā)覺自己躺在茶棚之中,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有。“唰”的一聲,在茶棚中站起,打起精神,戒備地感受周圍的絲毫動靜,比如:樹葉的沙沙聲,空氣中是否有異味,自己的內(nèi)力是否流轉(zhuǎn)如常……
覺得周圍一切如常,橫天傲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慢慢挪向自己的五虎斷門刀,不敢有絲毫大意。多少武林豪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離開的,自己可不想這麼不明不白地故去。右手握住五虎斷門刀,在空中發(fā)出寒冷的光。
“唰……”五虎斷門刀瞬間被甩出,直直地朝路邊飛去,直沒地中,“這……這究竟是不是我的刀?”橫天傲不知道,這刀,仿若空氣一般,毫無重量。
腦中一陣刺痛,“啊……”就這麼叫嚷著,橫天傲?xí)灹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