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二位道友尊姓大名?”
“敢問二位道友尊姓大名?”
“敢問二位道友尊姓大名?”
一連問了三聲,可問話中,聽不出絲毫敬重的意思,威脅倒是在空中流轉(zhuǎn)。烏虛與道明對望一眼,即刻明白對方的意思,此時不是與對手較真的時候,這些遠道而來的修士,纔是自己真正的敵手。
“諸位道友,你們過分了。”賈道長的聲音,迴盪在空中,傳進每一個凌空修士的耳朵,“莫要以爲,成了仙人,就能在凡間橫行無忌!”帶著大晉國脈龍氣的真元,猶如湖面上泛起的漣漪,層層逸散,柔和地拂過衆(zhòng)位修士的身旁。
衆(zhòng)修士均是神色一變,緊咬牙根,這種明顯的示威,只要稍稍有點見識的人就能看出,這是一個蹩腳的、下三濫的、齷齪的、骯髒的(省略五百字……)修士,藉助一國龍脈在“警醒”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就借用大晉龍脈的力量,拼個魚死網(wǎng)破。可惡啊,如果這不是天朝龍脈,早就抽取了,還管你是不是藉助龍脈之力?反正一兩條普通龍脈不礙事。
“若非你藉助大晉龍脈,我們,也不懼你!”問話的修士點出關(guān)鍵,還頗爲自得,修士界的修士,可比凡人更重面子。
“你們還是懼了!”賈道長慢悠悠地說,不帶絲毫煙火氣質(zhì)的他,將龍氣不斷擴散,“斷一國龍脈,大忌。若不是怕天譴,你們哪會在乎一條龍脈?”賈道長不客氣地反駁道,毫不在意那麼多時刻準備出手的修士。
即使聖地和天外天的修士,也被這個不敢露頭的道人給激怒了,打人不打臉,這個該死的傢伙,怎麼專打人的臉?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哪個修士像你這樣,光損別人麪皮的,知不知道這可是比殺人更令修士痛恨的事?
“哈哈哈哈哈……”妖異的笑聲由近及遠,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兒,揮動著手中的透明青衣薄袖,立在皇宮之上,“不就是一條即將亡國之靈脈嗎?我勾陳居,接下了。”
除了聖地與天外天來人,凡事稍稍有見識的修士,莫不是倒吸一口涼氣。來人,不,來妖,正是勾陳居的實權(quán)掌控者——蓮妖王。
“嘖嘖嘖……蓮妖王,鄙人華清前來拜會!”魔氣滔天的來人,看不清面容,“識海靈臺之法,我倉廩閣收下了。那邊幾位觀戰(zhàn)的前輩,你們也要不要,參與到這凡塵俗世中來?”
“諸位不是也來了嗎?怎麼,那地方,還沒人來?”天外天與聖地的神人對視一眼,由天外天的神人率先發(fā)問。
“來不來的,有什麼關(guān)係?反正還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臉!”華清直抒心中不滿。
“蓮,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一個莫名的聲音,突然掃過衆(zhòng)修士所在的天際,“你本寒天瓊池的九子十二品青蓮,爲何不修天、地、日、月四真靈、爲何不觀風(fēng)、水、寒、烈四形?”
聞此佳句,蓮妖王當即立在空中,猶如醍醐灌頂,頓時開悟,萬千毫光,照遍內(nèi)城上空。道明心頭一驚,莫非,莫非身邊這傢伙,也是……也是被童少鷗提點……提點所致?想到這兒,手中的拂塵顫動起來,怎麼也抑制不住。
聽到這個聲音,聖地、天外天、烏虛三方的身子均是一震。這個聲音,他們實在是太熟悉了,除了那個感到無限強大的童少鷗,還能有誰?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幾乎永遠不知道生死一線的恐懼。邢少陽,對於聖地和天外天來說,已經(jīng)不是恐懼,而是敬畏;除了他臨時教授的絕技指天劃地,讓聖地和天外天只有三人存活,更因爲,他是天人!
至於烏虛,震驚過後,便是無比的憤怒:童少鷗,我怎樣,怎樣做,才,纔可以毀了你!
“既然先生在此,那聖地(天外天)就此拜別,希望先生它日能指點一二,聖地(天外天)將感激不盡!”這本就是兩巨頭商量好的話語,天人,目前還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沒必要得罪他。
“一如蓮華,在泥不染,比法界真如,在世不爲世污。”邢少陽感受著空氣中那無盡的青蓮波動,知道這是妖王進行蛻變的關(guān)鍵時刻,自己既然撥動它走向正途的那根弦,就必須堅持下去,半途而廢,對修行極位不利,“二如蓮華,自性開發(fā),比真如自性開悟,衆(zhòng)生諾證,則自性開發(fā)……”
青色神光漸漸內(nèi)斂,邢少陽見火候差不多了,便趕忙說出:“世有五眼。凡夫俗子,謂之肉眼;知粗細遠近一切之諸色,及衆(zhòng)生未來生死之相,名天趣之眼,謂之天眼;羅漢所證,見十二因緣、生死流轉(zhuǎn)的徵象,所以能出生死輪迴,不受身心世界的束縛,離五蘊、出三界,謂之慧眼;能見萬法的本性——法性,謂之法眼;無上菩提,觀萬物之本,謂之佛眼。”
衆(zhòng)多修士聽得是渾渾噩噩,就連聖地和天外天亦是如此,越是拼命記住的他們,發(fā)覺自己到頭來什麼都沒記住。但強行記憶並非沒有好處,衆(zhòng)修士發(fā)覺自己的道行、境界,都有了極大的提升。作爲一個有識之士,自然明白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這個被稱作“先生”的男子,一定是位大能,否則,怎麼能博得天外天與聖地的敬畏。
邢少陽可不管其他修士在想些什麼,一心幫助蓮妖王迴歸正途,緩慢而鏗鏘的語調(diào),一字一字地敲打著那扇厚重的境界大門:“佛眼,又名——青蓮。”
青蓮妖火瞬閃即逝,磅礴而純正的青蓮靈火,正不斷塑造著蓮妖王。邢少陽緩慢而平靜地道出最後的五個字:“蓮,花中君子。”
倏然,青蓮靈火退去,一手執(zhí)寸翰,一手執(zhí)宮扇的青衣書生,散去手中事物,對天叩拜三次:“多謝前輩提點,從此世間再無蓮妖王,只有青蓮道人。至於識海靈臺之法,晚輩發(fā)誓,絕不搶奪。”
“哈哈哈哈哈……”邢少陽笑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隨口指點別人幾句,竟然能收到這樣的效果,修行十二要雖然一項都沒有達成,但此刻的自己,因爲指點他人五眼要義,竟然具備了天眼通。天道至公,一飲一啄,以後不必藉助天人合一,碧血丹心鐵等寶物,就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事情——僅僅只需自己境界強大。
青蓮道人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暗罵自己該死,這點小伎倆,前輩怎麼會看不穿?正欲開口道歉,卻聽到那個提點自己的前輩說:“不想要識海靈臺之法的修士,給我站出來!”
識海靈臺之法,自神界往下,都在研究,可惜卻無人能道破其中關(guān)鍵,今天有一位前輩願意教授,怎麼可以放過這個機會?能修到這個份上,都是心思靈慧之人,明白這無上道途並不好拿,必須要通過前輩的考驗。沒有絲毫猶豫,除了烏虛和賈道長二人,其餘修士都恭敬地俯下身子,放低自己的姿態(tài),無比虔誠地說:“請前輩賜教!”
“四諦常在、生死由己。”位於江南瞿莊的四根石柱,驀然出現(xiàn)在想要靈臺識海之法的修士周圍,帶著磅礴的境界威壓,使陣內(nèi)的修士難以動彈。
“童少鷗,你是沒用的藏頭術(shù)士童少鷗!”其中一位被吸引過來的修士,見到四諦大陣後,驚訝的呼喊著,內(nèi)心有掙扎,有懊惱,也有無奈,更有那數(shù)之不盡的悔恨。
“沒錯,我是童少鷗,我是那個藏頭術(shù)士,我也的確沒用……”邢少陽實話實說,卻看見他們面色如土,“我可沒想殺你們,也沒想折磨你們……”看著臉色繼續(xù)灰暗的衆(zhòng)人,邢少陽沒有心思繼續(xù)勸慰他們。
“四諦陣法,是境界之陣。能破陣者自然境界提升,若都是你們這樣,恐怕沉迷幻像,永世不能自拔。”說這句話的時候,邢少陽突然想到秋定綱,心道:如果是現(xiàn)在的你,一定能突破這四諦陣法,成就一番新天地。
面色如土的衆(zhòng)人,此刻又變作豬肝。邢少陽笑著說:“大道三千,萬流歸宗。我也不和你們廢話,這四諦陣法,原先我只以爲突破它能縱橫仙魔妖冥四界而無敵,誰知錯了;當以爲突破後能稱霸神界時,我又錯了。現(xiàn)在,我可以告訴你們,如果你們能突破陣法,上古神皇唾手可得;若是……”
這一頓,即刻將所有修士的注意力集中到一起。自得的邢少陽,瞇縫著眼睛:“若是融匯貫通其中的境界,並不爲境界所困,可成天人。”
“轟隆隆——”猶如平地驚雷,在衆(zhòng)修士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