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夏扯了扯嘴角,失望的垂下眼睛,顧盼一個勁的強(qiáng)調(diào)她沒有下毒,卻忽略了一件事情,這個酒怎么會被豺狗喝了!
兩杯酒,都被喝了,顧盼喝了,豺狗喝了,他們是先后喝的,還是一起喝的?
豺狗中毒,一般人看不出酒杯里有什么異常,但是查的人卻是鬼手!再隱蔽的毒都不能逃過他的眼睛,兩杯酒里面,有一杯是有毒的!
酒里有毒,百分之八十都是顧盼下的,因?yàn)樗呀?jīng)變相的承認(rèn)了。那她下毒是想害誰?
“有鬼手在,豺狗很快就會醒了。到時候就會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
安千夏沒有明說信不信,但顧盼的身體卻微不可見的顫了顫。
顧盼勉強(qiáng)的扯了扯嘴角,說道:“鬼手是傳說中的神醫(yī),果然名不虛傳!豺狗要死了都能被救回來,要醒來也很快的!到時候這毒到底是怎么回事,自然見分曉!”
太陽暖暖的,照在身上很舒服,但安千夏現(xiàn)在的身體還是不適合在外面呆的太久了,只能回去。
顧盼推著她朝著醫(yī)院大樓走的時候,花草從的拐角處,卻傳來了這樣的對話。
“聽說啊,那個安千夏剛才下樓來曬太陽了。”
“她還真有臉出來啊!可真是背后有人,殺了人都還敢這么囂張。”
“可不是!據(jù)說軍隊(duì)已經(jīng)把醫(yī)院外面團(tuán)團(tuán)包圍了,但是醫(yī)院內(nèi)部卻全是厲家的人,誰也進(jìn)來不得!厲家這是擺明了要包庇這個殺人犯!”
“太黑暗了!安千夏就是一個殺人犯,槍斃都不可惜!可是偏偏誰也不敢動她!”
“噓!這話你可不能亂說,要是被聽見了,我們都得死定了。”
“對對對,不說了。”
說話的聲音漸漸的遠(yuǎn)了,顧盼推著安千夏走過去的時候,那條小路上已經(jīng)沒有人了。
豺狗還沒有死,她怎么成殺人犯了?
安千夏疑惑的看著那條小路,說道:“我要去醫(yī)院大門看看。”
“外面亂,你還是別去了吧。”
安千夏扭頭,果然看見顧盼一臉為難的神色。
安千夏心里更加的不安,她自己控制輪椅,頭也不回的朝著大門趕去,剛才那些對話,雖然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心,但無風(fēng)不起浪。
醫(yī)院里安排了這么多的保鏢,本來就不合常理了。
“安姐姐,你別去,我們回病房吧。”
顧盼焦急的追過來,卻攔不住安千夏,快到醫(yī)院門口的時候,保鏢明顯多了許多,攔在路口,不讓安千夏過去。
保鏢隊(duì)長說道:“安小姐,外面有很多記者,你要是被拍到了又要有緋聞了。我讓人送你回去。”
說著,立刻一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就來推安千夏的輪椅。
安千夏立刻剎車,保鏢推不動,也不敢硬來。
“我今天說什么都要過去!你們立刻馬上給我讓開!”
“安小姐,這是厲少的命令,你別為難我們啊。”
“我現(xiàn)在手腳都還沒有好,有本事你就把我手腳抓起來抬回去!”
安千夏半點(diǎn)不讓,手撐著扶手就要站起來!她的雙腿僵硬,還綁著木板,這一下用力,頓時痛的撕心裂肺,滿頭大汗。
保鏢隊(duì)長嚇得臉色大變,趕緊把安千夏給按回了輪椅,卻也瞬間收回了手,厲少的女人,不是誰都能砰的!
“安小姐,你別激動!我立刻請示厲少,他同意了就讓你過去。”
“我現(xiàn)在就要過去!”
安千夏拔高聲音,瞪著眼睛,頗有幾分氣勢。
一群保鏢面面相覷,額頭上都冒著冷汗,猶豫不決之間,安千夏又要自己站起來了,保鏢隊(duì)長立刻繳械投降。
“我護(hù)送你過去,但是絕對不能出醫(yī)院。”
保鏢隊(duì)長親自推著安千夏的輪椅,眼神示意其他人趕緊去通知厲陌辰。
醫(yī)院大門口,和想象中的記者擁擠的喧鬧不同,而是一片讓人心慌的死寂。
清一色全副武裝的軍隊(duì)站在醫(yī)院外面,和保鏢們對持,在安千夏出現(xiàn)的瞬間,兩方的氣勢瞬間緊繃,就差拔槍殺人了!
軍隊(duì)竟然真的把醫(yī)院包圍了!
安千夏依稀的記得昏迷前見到的肖耀祖,他是豺狗的什么人,一個勁兒的要救豺狗。他是軍隊(duì)上將,看來是和厲家干上了。
但厲陌辰肯定抓住了什么,肖耀祖的軍隊(duì)才會把醫(yī)院包圍了,而不敢沖進(jìn)來。
那晚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平靜下來!
安千夏心慌的掉頭回去,她的額頭上布著大滴大滴的冷汗。
直到看不見軍隊(duì)了,安千夏才停下來,她的手掩在毛巾下面,輕微的顫抖著。
她抬眼,“外面怎么回事?”
保鏢隊(duì)長一臉為難,但是安千夏已經(jīng)看到了,瞞也瞞不過去,說道:“我們抓的豺狗是肖耀祖的侄兒,肖家肖進(jìn)。肖進(jìn)現(xiàn)在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只有鬼手才能讓他醒,也就是他的命是掌握在厲少的手上的。肖耀祖想要回肖進(jìn),又想報仇,但卻不敢輕舉妄動,就把醫(yī)院包圍了起來。”
“還有呢?”
保鏢隊(duì)長不自在的移開視線,“屬下就知道這些。”
“我知道了,顧盼,推我回去。”
安千夏垂著腦袋,她又是坐在輪椅上的,誰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走了一段路,離那群保鏢遠(yuǎn)了一些,安千夏抬起頭來,臉色有些發(fā)白。
“肖耀祖還想要我的命,是嗎?”
“安姐姐,你不用操心這些事情,有厲少在,他會保護(hù)好你的。”
這不就是變相的承認(rèn)了!
安千夏背脊發(fā)涼,一陣心慌又涌了上來,突然又想喝安神湯了。只是這股心慌恐懼的感覺沒有之前那么難以忍受,她咬了咬牙,硬是逼下了她的想法。
理智告訴她,絕對不能再依賴安神湯。
安千夏稍微平靜了一下心里的起伏,問道:“外面都傳我殺人了?”
“是……厲少雖然封鎖了消息,但是畢竟這件事情太大了,還是被外界知道了,而且涉及軍政,傳言根本就按不下來,越傳越……”
顧盼欲言又止,安千夏心里卻更加的涼了。
媒體能把這件事情炒到什么地步,可想而知,更何況事情還牽扯風(fēng)云人物厲陌辰和安千夏。
“說吧!”安千夏語氣堅(jiān)定。
“外面都說你喪心病狂的殺人,而厲少不分青紅皂白袒護(hù),以厲家的權(quán)利和軍政對抗。厲少的名聲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厲家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牽連……”
安千夏的臉色一片慘白,她沒料到事情會壞到這個程度。可是厲陌辰這些天,卻半個字都沒有說過。
安千夏回到病房,就趕緊用了平板看網(wǎng)上的情況,果然,厲陌辰因?yàn)榘铀?成了眾矢之的!而安千夏已經(jīng)成了世界上最惡毒的殺人犯。
而嗜血?dú)埲痰牟蚬?卻成了背景干凈的肖家子孫,沒有任何的過錯!
安千夏讓顧盼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厲陌辰,她只當(dāng)作還什么都不清楚。
厲陌辰匆匆的趕了回來,進(jìn)門就檢查安千夏哪里受傷了沒,看到她完好無損,他緊皺的眉頭才松開了些。
厲陌辰讓護(hù)士出去,親自把安千夏抱上床。
“以后想下去曬太陽,我陪著你,不準(zhǔn)自己再下去!”
“憑什么?”
安千夏不冷不淡的看著厲陌辰,厲陌辰愣了一下,皺眉說道:“我會擔(dān)心。”
安千夏眼神微閃,不自在的避開厲陌辰的視線,她的手指拽著被子,心里默默地下了某種決定。
“豺狗被抓了,我已經(jīng)沒有危險了。厲家和肖家有什么恩怨,我不想知道,也不想?yún)⑴c。”
“不會影響到你的,我會處理好。”
“厲陌辰,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安千夏抬頭,目光冷冷清清,絕情的很,“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瓜葛。”
厲陌辰就這么看著他,極其好看的眼睛里閃過震驚,惱怒,容忍。
他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把安千夏抱在懷里,“除了這個,我什么都可以答應(yīng)你。”
“厲陌辰,從你出現(xiàn)在我的身邊,我平靜的生活才會被打破的!我只是想過普通的生活,可是你在我身邊我永遠(yuǎn)平靜不了。上一次是豺狗,現(xiàn)在是肖耀祖的軍隊(duì),下一次還是什么?”
安千夏咬牙推開厲陌辰,她垂著眼睛不敢去看他,不然她說不出這么無情無義的話來。
可現(xiàn)在安千夏要是再呆在厲陌辰的身邊,只會更拖累厲陌辰!
“沒有下次!”
厲陌辰低沉的聲音壓抑著某種情緒。
安千夏心里一陣抽痛,她緩慢而堅(jiān)定的推開厲陌辰,“我不想看見你。”
滿是責(zé)備厭惡的語氣讓厲陌辰渾身一震,他盯著安千夏,仔仔細(xì)細(xì)的,卻在她的表情里看不出半點(diǎn)破綻來。
厲陌辰沉默半響,似極力的壓抑著怒火,低聲說道:“我給你冷靜的時間。”
慣然的強(qiáng)勢!
安千夏厭惡的皺眉,偏開腦袋不去看他,厲陌辰冷漠的起身,大步的離開,猛地摔上門,但卻在門要撞上門框的時候,抵住門,讓門輕輕的關(guān)上。
這么細(xì)小的動作,卻像是刀一樣刺在安千夏的心尖上,她的眼眶通紅,捂著臉,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她情愿厲陌辰能對她狠一些,無情一些。
這段時間偶爾的眼緣,安千夏心情的平靜,她對鬼手這個不科學(xué)的男人也不再畏懼了。
鬼手檢查安千夏的身體,精神狀態(tài),他做起來像是相當(dāng)?shù)碾S意,“聽說你把厲少虐了?”
安千夏的眼皮跳了一下,扭開視線沒有回答,在她的感覺里,雖然并不了解鬼手這個人,可是他讓人有一種莫名的畏懼,似乎她說謊都騙不過她。
安千夏干脆不說話。
鬼手收起冰冷的醫(yī)用儀器,幸災(zāi)樂禍的笑道:“我可還沒見過有人敢給厲少耍冷臉,把他往外推的,每次看到他從你病房出來,那臉色……嘖嘖!你盡管虐,喝醉了我給厲少扛回來。這游戲不錯,玩久點(diǎn),少夫人。”
感情對他來說,這就是一場好玩的游戲!
安千夏懶得在理鬼手,躺下睡覺。
安千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視線里好像看見了一張極其英俊的臉,讓她心跳讓她心動,她下意識的就伸手,被對方握住。
他的掌心溫暖,安心。
安千夏扯了扯嘴角,困意襲來,又睡了過去,只是這次沒有睡過久,她猛然驚醒,扭頭就朝著床邊看去。
厲陌辰正趴在床邊,睡著了。
他的手,握著她的手。
之前,那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