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姐說什麼？”由於她的聲音太低，方素衣並沒有聽太清楚。

江抒聽她此問，方纔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忙著掩飾道：“我是說，倘若真是如此的話，我也就安心了?！?

“葉小姐請儘管放心，”方素衣見她似是還有疑慮，舉了舉抱著琵琶的手道，“素衣敢以這雙手發誓，從今往後，眠香與福王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牽扯?！?

“那好，我便相信方司樂了?！苯阈闹獙兑粋€經常彈奏樂器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一雙手更重要的，而她竟然以雙手爲一個幾年沒有相處不知變成什麼樣的姐妹立誓，面上立即露出一抹敬佩之色。

方素衣淡笑著點了點頭，以示迴應，環眸四顧了一番，轉移話題道：“葉小姐想在哪個位置練習？”

“都可以，”江抒扯扯脣角道，“方司樂覺得哪裡合適，便在哪裡好了?！?

“那就在前面好了，”方素衣擡手指了指正房門前的那片空地道，“方纔葉老夫人說，務必要讓葉小姐在壽陽長公主賞荷宴的當日拿出一樣像樣的才藝，這距賞荷宴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學習樂器應該來不及，葉小姐就主攻歌舞吧，這邊空曠一些，正好能夠舞得起來?！?

“好?！苯阋呀洶底詻Q定賞荷宴當日找個藉口不去參加了，根本無心學什麼才藝，應付了事地點點頭。

等到方素衣與沈幼安將手中的樂器在選定的位置安置好，江抒也換上老夫人其間專程命人送來的紅舞衣的時候，屏淺已經將葉溪搖和葉池挽請來了。

此時的葉溪搖身穿輕盈縹緲的丁香色寬袖紗衫，下身是同色系百褶羅裙，面上畫著精緻的妝容，懷中抱著溢彩的琵琶，給人一種靜雅出塵之感。

而與她一同前來的葉池挽，則依舊像平時一樣，一襲款式簡潔色調明朗的衫裙，俏麗的小臉上未作任何修飾，素面朝天，似乎根本沒把所謂的練習才藝當回事兒。

“你們就是祖母從教坊司請來的教習樂工呀？”盯著江抒旁邊的方素衣與沈幼安看了一陣子，葉池挽瞇著眼睛問道。

“正是，”方素衣淡笑著向她擡擡手，“想必這位就是葉六小姐吧?！?

身爲教坊司的女司樂，她以前雖從未出過宮，但關於京城中部分名門貴女的事情，還是從底下那些喜歡議人是非的樂工口中聽說過一些的。

葉相府在京城的五位小姐中，二小姐葉潭搸溫婉識禮，三小姐葉湖掬囂張跋扈，四小姐葉江抒膽小懦弱，五小姐葉溪搖沉穩內斂，六小姐葉池挽直爽可愛，外加一點兒貪吃。

聽這位的說話語氣，應該就是那個據說十分貪吃的葉池挽無疑。

“真是好眼光，想必是聽說過本姑娘的大名吧，”葉池挽偏頭一笑，“不知你該如何稱呼？”

“教坊司司樂方素衣。”方素衣向前兩步，不卑不亢地道。

“那這位是……”葉池挽很快又將目光移向她身旁的沈幼安。

沈幼安也緊跟著走上前來，朝著她擡手一禮道：“在下教坊司司樂沈幼安?！?

“那不知二位今日要教習什麼呀？”瞥了一眼江抒身上的紅舞衣，葉池挽隨即笑著問道。

“歌舞，”方素衣淡淡一笑，“能夠在一個月內見成果的，唯有歌舞了?！?

“真的呀？”葉池挽眼珠不由一轉，得意地看向身旁的葉溪搖道，“五姐，這麼看來，你抱個琵琶過來，恐怕是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