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安夙發現千秋體內有濁氣流竄,儘管這些濁氣正在千秋自身的靈力中漸漸淨化,可是那需要一定的時間,千秋的心思太重,情緒很不穩定,極容易受這些濁氣影響傷害身體。冥安夙不得不再次使用御魂金瞳讓千秋鎮定下來,兩天兩夜,不眠不休地用水靈術爲千秋淨化濁氣。
儘管他擁有宗相與生俱來的非凡靈力,又有千秋這個最強靈源做補充,可兩天兩夜的時間還是耗盡了他的心力,到第三夜,由於水靈術使用過度,整個身體好像從沾滿寒露的草地裡走出來的似的,又溼又冷。
他咬著發顫的脣瓣,盯著躺在他懷裡睡得沉酣的千秋,想伸出手摸摸她的臉,可到中途卻還是縮了回來,他輕手輕腳地下了牀榻,尋了個離牀最遠的牆角靠著,靜靜地望著千秋恬靜的臉容。
別人也許不知道,可是他知道,穹姐姐在被人抱著時會睡得很香,可是今天不行,她的身體好不容易暖了些,他怕自己身上的寒涼會冷到她。
這一夜,地冷,牆冷,身冷,真的很難熬,可是隻要看著喜歡的人終於能睡個好覺,好歹,心裡是熱的。
穹姐姐,小夙無能,能爲你做的也就只有這樣了。
第二天一大早,千秋一睜開眼便看到那紅衣少年可憐巴巴地在牆角里蜷縮成一團,睡得有點不大安穩,旁邊一隻大白獅子撐著他歪歪斜斜的身體,讓他睡得不那麼難受。
千秋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己身體裡的變化,再看看少年溼噠噠的紅衣,瞬間便明白了。
她眸子微暗,對大白獅子無聲地動著嘴脣,“小幻,他一整夜都睡在地上?”
大白獅子怕驚醒身邊的少年,一動不敢動,用自己的眼神意識告訴千秋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如果不是看這少年爲千秋做了那麼多,小幻也不會半夜在他睡著之後悄悄地出現陪著他。
“兩天兩夜……”千秋喉嚨哽著,嗓子有些發啞。
小夙,你和辰沂一樣傻鐦。
她輕手輕腳地蹲到冥安夙身前,十指如蘭,翻轉打開時,雙手各有幾粒丹藥滾動著,雙掌相扣,紅光映穿了手背,縷縷白霧從縫隙中鑽出,散出陣陣草藥的清香。
藥丸懸浮空中,在千秋以藍光催發下化作無數粉塵浮沫鑽進了冥安夙體內,而後,她又用火靈術炙幹了冥安夙濡溼的紅衣,輕輕去摸他的手,已經沒那麼冷了。
“穹……姐姐……”
“小夙,你醒了?”
冥安夙點點頭,垂眸望向她的手。
千秋知道自己的手很涼,正要收回,也不知道冥安夙哪裡來的勇氣,竟然主動抓住了她,輕聲說著:“穹姐姐的手爲什麼一直都這麼涼?習武之人有內息護體,渾身血脈暢通,是不會這麼冷的,穹姐姐,你是不是病了?”
冥安夙想用手捂暖她,可是這樣親暱的觸碰卻仍是讓千秋有些不大適應,但每每在這種情況下她總是會想到辰沂,然後,下意識地努力去接近他人。
她眼睛閃了閃,低聲道:“我……不知道,也許是天生體質如此吧!”
冥安夙愣了愣,衝著她盈盈一笑,“穹姐姐,小時候我聽母妃說過,天生手涼的女子會得到一個疼愛她關懷她的人,穹姐姐一定會幸福的。”
“小夙……”
“嗯?”
“你能……保持自己現在的本心不變嗎?”永遠懷揣著你這顆善良純真的心,永遠不要被那些權勢利慾薰心,可是,人無完人,更非聖賢,這永遠的期望也永遠只能是奢望。
冥安夙聽懂了她話中之意,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漂亮的眼睛泛著真誠的光芒認真地望進她眼裡,鄭重道:“穹姐姐,不管我以後變成了什麼樣子,對你,我永遠都不會變。”
穹姐姐,我知道你這個人很難輕易地相信別人,但是總有一日,小夙會用自己的行動,用自己的心,向你證明我今日對你說的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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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山,東寮國西部金鼎山莊坐落之處。
高峻的青山遠遠望去就像一個巨大的熔爐,峰頂插著一把彷彿從天而降的巨劍。主峰周圍整齊有序地圍著一圈陡峭筆直的山峰,形成天然的劍狀,每一座劍山頂端都是露天的金屬礦藏,由一根根巨大的鐵鏈與主峰明山連接在一起。而這些劍山從半山腰開始又都有一條河流瀑布,繞著山峰一直流下,儼然就像是劍山上各自盤了一條白蛇。
金家因地處偏遠,又對自家佔據的礦藏寶地把守嚴密,所以通常這一帶並不是什麼人~流繁盛之地,但是……
這一日,是與御龍府招生同樣十年一屆的煉器大會,從三國各地千里迢迢趕來或參加或看熱鬧的人簡直把金鼎山莊所在的明山上下擠成了人山,其中有不少人從三天前就趕到了明山,只爲提前找個視野好的位置。若不是金家大少爺提早幾天就派了人到山下疏導,恐怕煉器大會還沒開始就已經因混亂的人堆引發了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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