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月山莊地勢易守難攻,但也不是靠近不了。
只是沒人知道其真實身份,其勢力又在峽城盤踞多年,沒人發覺那山莊地勢的問題罷了。
這是綜合田方揚他們已知的情況,大家都意識到的問題。
隱月山莊難攻,但其名下的產業,明裡暗裡的,卻不易守。
到時就算將這些產業都給端了,對隱月山莊也會是一大損失。
之後,要有足夠的人手盯著隱月山莊。
除非他們有密道可以遁走百里,不然,你能守幾年?
斷了你的進出之路,你有種就幾年不出來!
只要你露面就給你砍了!
由此也讓所有人知道,那個孩子雖爲棄兒,但非棄子。
陸微雨說了,這些叔伯武功好,卻不見得擅長收集情報、行刺。
開春了北上感受冬春交替的風光,有何不可?
只是現在她急著出門,還沒有拿到詳細資料而已。
他是包船也帶一批藥材去江城開藥鋪,自然不會中途與陸微雨這邊同船而行。
她不著急,並不影響大皇子,反而是拖著了中宮。
因而,聽說表妹出京,自然是一聲不吭就安排人手準備出發。
明明元宵節宮裡還有皇家家宴。
這時,還是宋青俠連忙開口,安撫道:“老爺子息怒。”
“大表哥,要不要安排些人在後頭盯著些?那什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直擊目標命門,纔是他們的本能!
孫家直接成爲棄子,不到一年就涼涼了。
大殿下正是因被人一路追殺差點死在濱城海中,才令皇上震怒。
臨近中午還沒擺桌吃飯,林平湛騎馬過來了。
是試探對方是否警惕他們到來的一次隨機操作。
至於宋青巖,則是從懷河上船,不在臺城停留。
老祖宗微愣,便想起來前年之事。
那剩下認識她的人裡,豈不只有凌風公子了?
心裡閃過這一念,下意識就說出來了。
但江城、峽城卻都是北地了。
明眼人便心知肚明瞭。
但是輾轉了這麼多地方,便是被人懷疑也不可能在一個月內將詳情打探清楚。
陸微雨看著他頓時沒了好臉色。
林平湛一看錶妹這表情就知道爲何了,連忙笑著解釋。
畢竟孫家爲了攀附太子、攪鬧了與林家的婚約。
跟蹤者定然是從京城出來,一路墜在後頭。
安全最好,若不安全……
若此時再次鬧出大殿下又被追殺一事,豈不又能攪和一陣兒熱鬧?
也是因此,林家才得以安心地囂張攪弄風雲,而不怕引起皇上忌憚。
且又都是臨江之城,遊歷、玩耍也有山水風光,以及當地風俗、民情。
也就意味著,他會成爲牽制陳家、遏制太子的重要棋子。
“就是他。”林平湛放下茶杯,沒拐彎抹角。
陸微雨早就熟讀了《大夏風物誌》,對這些地方雖談不上熟悉,但也能隨便說說。
但他仍是郡王而未提至親王。
因爲此時皇上正需要這樣的人,林家這一步棋走對了,自然得寵。
宋青俠說到這裡,眼底閃過一抹算計的精光,他微微一笑。
所以,她還是生氣。
林平湛點了點頭,也低聲道:“我帶了人手出來,今夜住在林家莊。”
比如某鎮某村或是某條街道、某座塾學夫子姓什麼。
“再說了,這人多了不好、少了不行,你只說安排又沒告訴我情況。”
但皇上只提及了長子的親事,隻字不提太子也要安排起來,更不問皇后的意見。
“再個,我出門趕路,我怎麼知道路上誰在等著我?錯過了咋會合?”
若只爲盤鋪,根本不需要她親自過去。
上回她可是拒絕了二表哥跟著,怕給二表哥帶來危險。
大皇子的親事不定下來,太子最好安心等著,莫要提及,以免觸怒皇上。
而且不是深入腹地的北方,但也不是離京很近的那幾處。
沒想到,如今京城貴女中,根本沒有一張帖子會送到孫家。
“此去走東線是安全的,我們也只乘船北上直達江城,也不算太遠。”
更何況還說出了要能打能殺的人手這樣的話來?
林平湛一臉無奈,喝了兩口茶趕緊道:“放心,都是暗衛,人多了也沒關係。”
真到那一天其實也不是難事兒。
這些事情,剛纔老祖宗已經傳令北境的人手了,先查隱月山莊來路。
“你都安排了什麼樣的人手?合用嗎?咋不先到莊子上讓長輩們看看?”
“至於路上會合……你不用擔心這個,他知道等的是你就行了。”
但也爲了安全,先過來莊子上向老祖宗稟明。
剩下的,他們也不會再與小丫頭細說了。
東線自然無事,也必定不能有事,因爲這是林家執掌東大營的轄地。
安插在北境的那些人,纔是收集情報的好手。
當然,這些具體情況,也會隨後補充完善起來。
只別被人問起當地真實的具體情況。
“而我帶人悄悄返回京城,就看對手怎麼安排了。”
因爲懷城最近,也最容易迅速做出假生活軌跡。
這也就是從麗城到涵城又到懷城的原因。
陸微雨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小聲提議。
大殿下這樣一個常年喜好四處遊玩的閒散皇子。
這一年來,那孩子在皇室的存在感提升了不少。
也成就了太子在兄弟輩裡一人獨尊,中宮勢大、陳家風光的局面。
見老祖宗同意了,林平湛先就暗鬆了一口氣。
孫家以爲的棄掉了孫杏煙,還有孫荷雨、孫月蓉可以爭一席之位。
就連表妹都知道派他是大材小用,可他自己沒這覺悟呀。
若跟得快,自然會被他發現。
“若真有人行刺到也是好事兒,大不了再鬧起來就是了。”
一聽說表妹元宵一過就出門,立刻就擼袖子要走,果然是坐不住了。
“只要沒人知曉行蹤,不在這兩地設伏,就沒有問題,再者……”
雖說是孫家自己的行爲,但在有心人那裡,自然會當成把柄揪著,時不時地拿出來彈劾陳家、批評中宮。
那些想要嫁進太子府的貴女也只能乾耗著了。
而他們這三人分成三路,各行其事,時間也不會受一個月限制。
確定他們去向之後,才能上報行蹤、安排追殺或是截殺。
老祖宗一聽那孩子也要同行,頓時氣得一聲斥喝:“胡鬧!”
“他?”陸微雨卻聽出端倪,下意識地嘀咕,“不會是凌風公子吧?”
畢竟往年他連年宴都不參加的。
還連累了孫家兒郎們說親,因爲名聲不好。
而林妃得了父親的提醒,根本不急著給大皇子安排相看名冊。
老祖宗沉吟片刻,這才緩聲道:“那就去吧,只走水路,縮小範圍。”
這本來就該是皇后的職責,皇上卻交給了林妃,當時在宮裡就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說到這個,林平湛微微撇脣,不只無奈還無語。
不管這危險是打哪兒來的,又是何因由,最後都只會算到京城那些勢力的頭上。
“別惱!別惱!人手明天一早在往洛城的路上與你會合。”
麗城、涵城和懷城都是江漓成長軌跡,熟不熟的都要有張口就來的話說。
隨即又搖頭道:“他又不是暗衛,再說安排他過來屬實大材小用了。”
林平湛成親,他們也不能去將軍府喝喜酒,自然有的是時間來做事情。
他們行事講兵法戰略,卻不一定跟你講什麼江湖道義。
這裡隱居的人可不是什麼江湖幫派勢力,而是沙場上拼殺出來的悍將。
當然,宮裡的年宴、宮宴他也參加幾場了,逃過這一場也不算什麼。
剛纔陸微雨想過了,現在也不到行刺的時機,打探到更多情報纔是緊要的任務。
林平湛勸不住,也只能由著他了。
“在我們上船之前,跟蹤的人也不知我們的目標去向,是不是走水路,那就一定會悄悄跟在後頭。”
靖叔和磊叔要從兩個方向也是兩個距離去峽城。
至於行刺?
既然要做一個身份,這些細節當然也要完整,方便以後以這個身份時常出門。
蕭雲璋自己也不願意待在京城,也有他的心事重重。
“回頭我再派幾條船在那一帶轉轉,若真有人敢在水路追殺,到也可以鬧大一些。”
之後等紀嚴明回來,又與陸微雨對了一遍身份。
就算隻字不提太子,太子自己也無顏面、還要避嫌。
因爲他不清楚表妹此行北上,到底是要做什麼去。
在千里追殺之事鬧出來後,也令皇上意識到了這些問題,自然會重新平衡局勢。
低調而至、低調離開。
“明天悄悄跟在你們後頭,送你們到洛城之後,再安排那邊的人手繼續跟在你們後頭。”
而且因自己今年成親,皇上也終於想起來了皇長子還沒說過親,將此事交與了林妃。
林平湛和陸微雨頓時嚇得不敢吱聲了。
但也是一年過去了,朝堂格局是因此發生了些變化,但在大局上依然沒有什麼水花。
當然,連帶著其他皇子也都只是郡王,不能蓋過他的身份。
若跟得慢,他一回轉自然會碰上。
當然這種事情不會是面對面碰上打招呼。
靠的是對這一路的熟悉以及江湖事的瞭解。
陸微雨點頭,想到路上說不定會有架打,頓時也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