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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二爺終究是拗不過楊薔薇,又將魏央三個人放了出來。楊二爺瞪著魏央說了句:“不知道你給我女兒灌了什麼迷魂湯,叫她這般歡喜你,我只和你說了,只要我閨女開心,怎麼樣都行,你要是敢傷害了我閨女,老子叫你吃不了兜著走!前幾天的事情老子饒你一次,以後你給老子上點兒心!”
“是,楊二爺。”魏央並不與其爭辯,只低頭說了句。
楊薔薇不過是偶感風寒,喝了兩日藥又是活蹦亂跳的一條好漢,她不再提張煥,魏央也就只做不知道。
程乾的屋子就安排在了楊薔薇院子的西側,每日也是和楊薔薇一起玩笑取樂,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頹廢,那叫一個安逸。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楊薔薇安樂了這麼久,終於是招了禍。
鐵蛋闖進門來的時候,楊薔薇等四個人正在打葉子牌,糊了一臉的紙條,隨著呼吸而上下起伏。瞧見鐵蛋氣喘吁吁地闖了進來,楊薔薇甚至還大叫了一聲:“炸彈!”然後方纔笑了笑,對鐵蛋說了句:“怎麼了?”
“小姐,咱們……咱們山寨被人圍住了!”鐵蛋拍著大腿,蹲下身去哭出了聲。
楊薔薇這才急了,抹下了臉上的紙條抓起鐵蛋就說了句:“被誰圍了?你們怎麼不叫上兄弟抄傢伙啊,我爹不在嗎?”
“楊二爺叫您快走,叫幾位護著您往山下去,咱們上次去那山洞小姐可還記得,老爺叫您去那避一避,”鐵蛋著急忙慌地站起身來就往楊薔薇手裡塞了個包袱,“小姐快走吧!”
魏央和秋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程乾也是在一旁站著粘了一臉的紙條瞧著滑稽得很,楊薔薇擰緊了眉頭,將那包袱又交回鐵蛋手上,“從前咱們山寨也不是沒有被人圍攻過,可爹從來也沒有叫我出去躲過,鐵蛋,你和我說,到底怎麼了!”
“咱們……”鐵蛋瞧著彷彿是欲言又止,終究是抱著頭蹲下身去,“咱們山寨惹上官兵了!”
自古官匪皆是相互忌憚,山賊行事都有個度,不至於觸著官府的底線,官府也是掂量著自己的能力,儘量不和山賊硬碰硬,鬧個兩敗俱傷。
楊二爺辦事手中有準,一般不會惹出什麼大事來,故而這惹上了官兵一說,楊薔薇一時間也是不能相信。
“鐵蛋,你莫胡說,事情都搞清楚了嗎,我去問問我爹去。”楊薔薇說著就往外跑,卻被鐵蛋伸手抓住,直愣愣地盯著魏央說了句:“姑娘,您可勸勸小姐啊!”
魏央不知道鐵蛋要叫自己勸楊薔薇什麼,不過瞧著鐵蛋的樣子像是山寨當真出了什麼事情,正當魏央想要說句什麼,外面卻已經是傳來了一陣騷亂聲,幾人還來不及反應,魏央匆忙將楊薔薇推到了程乾懷裡,低聲急促地說了一句:“快帶著薔薇走!”
程乾趕忙伸手接住了楊薔薇,擰著眉頭喚了一聲:“魏央?”
“還不快走?對方明顯是衝著山寨來的,我不會有事。”魏央一面說著,一面往外推程乾,程乾攬著懷中不斷拳打腳踢的楊薔薇往後退,終於是一個狠心咬牙翻出了窗子。
此時外面的人正好踹開了院子的門,十幾個人魚貫而入,將魏央秋棠和鐵蛋團團圍住。
“魏小姐,咱們好久不見。”爲首的李千昊含著淺笑進來,照舊是颯爽無方。
魏央不曾理李千昊,只偏過了頭去,李千昊瞧見魏央這般卻也不惱,只笑著問了一句:“楊薔薇呢?”
秋棠看了魏央一眼,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回答,一旁的鐵蛋卻是衝上前去擋住了二人,望著李千昊和十幾個侍衛絲毫不顯怯地說了一句:“有什麼事情衝老子來,女人懂什麼!”
“女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懂的最多的人,”李千昊面上含著淺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而你,算個什麼東西。”
李千昊身邊的侍衛突然上前,手中的刀寒光一閃便往魏央和秋棠的方向而去,鐵蛋來不及反應,登時便去擋住那刀,卻被另外一旁三個侍衛手中的刀戳透了胸膛。
“我從來不留無用的人,也根本不想聽你那套江湖道義,”李千昊望著血流不止的鐵蛋抿脣輕笑,“我料定了你不會告訴我你家小姐的下落,其實我也不關心,你們的楊二爺已經被我斬了首級掛在了山寨門口,從此你們山寨算是絕了後,你說一個小姑娘,能成什麼事呢?”
鐵蛋目眥欲裂,張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差點濺了李千昊一身,李千昊一個偏身躲至一旁,身後的侍衛正正好被鐵蛋噴了一身的血。
“臨死了還想噁心我一把,”李千昊不屑一笑,偏頭對一旁的侍衛說了句,“拖出去吧。”
秋棠握著魏央的手不住地顫抖,眼見著李千昊往二人的方向而來,秋棠膝蓋一軟便跪在了地上,“有……有一個人,心儀楊薔薇,已經……已經將她帶走,只留了奴婢與小姐,到底去了何處,奴婢與小姐也不知曉,還請殿下饒過奴婢啊……”
秋棠一面說著,一面不住地磕著頭,哭溼了一方地板。
李千昊仍舊是步步緊逼,連看都不看地上的秋棠一眼,徑直走到魏央面前,微微頷首看著她說了句:“魏小姐呢?聽說魏小姐可是和那楊薔薇相處的極好,我與千玟被關押起來的時候,魏小姐可是跟著楊薔薇過了幾天好日子吧,瞧著這臉都圓了些。”
李千昊說著便伸手欲撫上魏央的臉,魏央偏頭避開,擡眼說了句:“我縱使是過幾日好日子也是命裡躲不過殿下,原本想著這幾日就能哄好了楊薔薇放我下山,誰知道殿下身在這山寨居然還能引得人來救,也算是我前世造孽。”
“魏小姐還如從前一般牙尖嘴利,”李千昊扯了扯嘴角,“不過我還是甚爲欣賞魏小姐,既然咱們也算是有緣,也就不必再在這裡耽擱了。請吧魏小姐,想來魏大人還在晉陽城裡等著魏小姐的信兒呢
。”
魏央冷哼一聲,拂袖便行,根本不去管跪在地上的秋棠,幾個侍衛趕忙跟上,李千昊不復剛剛的溫和沉靜,直接踹了秋棠一腳說了句:“你倒是個忠心護住的丫鬟。”
秋棠被李千昊踢到在地,卻是不敢再出聲,只待李千昊處了門去,才慌忙起身跟上。
整個山寨都被血洗一空,橫屍遍野,血流成河,魏央行走在山寨裡聞著撲鼻而來的血腥氣差點一個忍不住吐了出來,走路時也是要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踩到了什麼斷手斷腳。楊二爺的頭顱被掛在山寨門口,血糊糊的兩隻眼睛瞪圓了往下看,淒厲的目光看起來似乎是死不瞑目。李千昊卻是絲毫不在乎這些,徑直走到了山寨門口,正好站在了楊二爺頭顱下方。侍衛首領單膝下跪行禮道:“屬下救駕來遲,還望殿下恕罪。”
“也算是你們來的快了,”李千昊做了個虛扶的動作,“這山寨可都清理乾淨了?”
那侍衛首領又是一抱拳,“回殿下的話,只剩下不足十人逃進了山林之中,想來不成氣候,屬下也會繼續派人追蹤,定然不給殿下留下禍患。”
其實不過剩了不足十人,雖是楊薔薇也在,到底已經是如此境地,李千昊眼見著就要回臨安,也不在乎楊薔薇是否能將那幾人召集起來再次佔山爲王,故而也不甚在乎那侍衛首領的話,只點了點頭便往馬車的方向去。
幾個侍衛亦步亦趨地跟在魏央身後,魏央也只能隨著李千昊往前走,卻忽然在快到馬車的時候轉身,望著山寨的方向用口型說了句:“保重。”
楊二爺的頭顱被風一吹四下搖晃,瞪圓了的兩隻眼睛便是在遠處看起來也是淒厲得很,魏央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終究是轉過身去,上了馬車。
秋棠並未隨著魏央一起上馬車,魏央也不曾問過秋棠究竟去了哪裡,李千昊這一路前行並未帶幾個丫鬟,前些日子被楊二爺攔路的時候隨著那些侍衛被攔在了巨石後面跑了好幾個。剩下的兩個都是伺候李千玟的,李千玟定然是不肯將自己的丫鬟勻出來給魏央用,故而此時只有魏央一個人坐在馬車上,屏著呼吸不叫自己嘆出氣來。
兜兜轉轉,自己終究是逃不出的李千昊的手心。其實自己早該知道,楊二爺也能看出來李千昊身份貴重,不敢輕易動他,只想著從他身上撈點油水,沒想到賠上了整個山寨里人的性命。
李千昊不死,魏央就不可能逃走,魏家一家人的性命都攥在李千昊手裡,魏央不敢去賭。
待到李千昊的人馬走遠,程乾方纔帶著楊薔薇從山洞裡出來,踩著石頭往李千昊走的方向看。楊薔薇已經是哭得泣不成聲,程乾爲了堵住楊薔薇的聲音,自己的手都差點讓她咬下一塊肉來。
“我與他不共戴天,”楊薔薇緊咬著下脣,半晌方纔說了句,“只要我山寨還有一個人在,我就必有一天不叫他好過。”
程乾望著一身戾氣的楊薔薇說不出話來,她的閒逸人生,終究是被毀了。
楊薔薇跳下石頭來往回走,待到說出剛剛那番話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流出一滴淚,哪怕是瞧見了楊二爺的頭顱,她也照樣是眼眶乾乾沒有半滴淚水,只自己伸手想要將楊二爺的頭顱放下來。
程乾伸手幫了楊薔薇一把,楊薔薇小聲說了一句謝謝,再也不復從前的活潑和陽光。
“爹,你放心,薔薇一定將咱們山寨發揚光大,一定爲你報仇,你安心去吧,在天上,瞧著我。”楊薔薇伸手去撫楊二爺的眼睛,緩緩說了句。
程乾只覺得這山風又盛了些,一陣一陣吹過來叫人心頭髮冷,他在楊薔薇身邊坐下,問了句:“薔薇,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楊薔薇徒手扒著坑,打算將楊二爺就葬在這山寨大門口,聽得程乾的話便是一頓,復而又低下頭去繼續挖著,低聲說了句:“我爹從前給我攢了些嫁妝,我知道他藏在哪裡,我打算拿出來招兵買馬,反正我早就不打算嫁人了。”
“薔薇……”程乾想要說句什麼,卻發現自己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楊薔薇擡頭,一臉的淚水混著灰塵叫人看不出來她的本來面目,“程乾,你走吧,你這麼厲害的人,肯定是故意被我爹逮到的,如今央姐姐都走了,你也走吧。”
“薔薇,這麼大的山寨,你當真打算要自己撐起來嗎?”程乾抿了抿脣,斟酌著詞句,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和楊薔薇說,“你知道剛剛那人是什麼身份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楊薔薇手上的動作不停,“聽他的口音是南唐人士,這裡離南唐已經是不遠,等我將來去南唐打聽一下便知。我爹做了一輩子的山賊,雖然做的是打家劫舍的生意到底也不曾傷過人性命,就算是善惡到頭終有報他也不該落得這麼個下場,血債血償,我楊薔薇就算是死,也要瞧見那人身首異處。”
程乾聽言便是不再說話,只望著南唐的方向緩緩嘆了一口氣。
卻說李千昊的車馬過了岐山便繼續往前走,沒多久便入了酈州城,酈州已經算是北漢與南唐的邊界,此處通商甚爲頻繁,南唐人和北漢人皆有。
李千昊在一處客棧停下,吩咐人開了幾間房間便派人將魏央看管在其中一間屋子裡,魏央只默默進去,沒問過一句多餘的話。
秋棠推門進來的時候,魏央正坐在窗口往外看,轉頭見是秋棠進來,冷笑一聲說了句:“怎麼,你犯了這麼大的事殿下竟然也沒殺了你?”
“小姐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奴婢傳飯進來。”秋棠並不回答魏央的話,只頂著一臉的傷低頭說道。
魏央白了秋棠一眼,歪著頭說了句:“你倒是有本事,兩面三刀的把戲耍得當真是好,連我都瞞了過去。秋棠,我自問待你不薄,你何至於這般!”
“奴婢……奴婢不知道小姐在說什麼。”
“用我說給你聽嗎?”魏央提高了聲音,聲音中的怒意是怎麼掩也掩蓋不住,“李千昊的貴重身份若不是你透露給楊二爺,他何至於不敢動李千昊和李千玟一根汗毛,若不是你我何至於淪落至此,後山遇雨,若不是你絆了楊薔薇一腳,她也不至於摔倒在地,我也不至於被楊二爺關押起來,若不是被楊二爺關押起來,我怕是早就被楊薔薇放下了山,秋棠,虧我還求了楊薔薇將你也放出來,卻原來都是我瞎了眼!”
秋棠被魏央吼得一愣,差點一個忍不住滾出了淚珠來,屈身說了句:“奴婢不敢忘記自己的主子是誰,是奴婢對不起小姐。小姐莫要氣壞了身子,奴婢下去給小姐傳飯上來吧。”
“滾!”魏央隨手擲過去一個茶杯,正摔在秋棠頭頂,將她額角砸出一個血窟窿來。秋棠捂著額頭退後一步,卻聽得魏央又說了一句:“還不快滾,瞧著你的血我就噁心。”
秋棠趕忙屈身告退,額角的手從她指縫流了出來,流了一臉,門口的一個人輕手輕腳離去,待秋棠打開門時外面已經是空無一人。
“回殿下的話,魏小姐確乎是這樣罵秋棠的。”原本就在魏央門口偷聽的人此刻卻正呆在李千昊的屋子裡,拱手說了句。
李千玟這幾日過的日子也是苦的很,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顴骨也高了起來,下巴愈發得尖,顯得整個人刻薄得很。只見她一邊剝著葡萄一邊說了句:“這秋棠還算是知道些什麼,曉得魏央是成不了事的。”
聽得來人這樣說,李千昊心中才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秋棠是他從前在南唐時府裡的丫鬟,機靈得很,若是現在換了她,還真找不到人來看著魏央,如此知道她還是忠心待自己,也就還能一用。
“行了,你想法子叫魏央消了對秋棠的誤會,再給秋棠送些傷藥去,就說是本殿賞的。”李千昊朝那人揮了揮手,張嘴接過李千玟遞過來的葡萄,含糊不清地說了句。
那人趕忙領命退下,先命人將傷藥送給了秋棠,又去廚房傳了些飯,交給秋棠叫她送給魏央。
秋棠進門的時候魏央照舊沒有給她好臉,秋棠只站在一旁,任憑魏央如何出言諷刺皆是不還嘴,待到魏央罵累了方纔將飯端上桌去,小心地伺候著魏央用了飯。
魏央卻是絲毫不領情,直接將滾燙的湯倒在了秋棠身上,秋棠差點被燙出眼淚,驚呼一聲往後退了退,照舊是抿緊了脣不敢說話。
如此一番魏央也是倦了,秋棠將碗筷收拾了又打了水伺候魏央洗漱,魏央伸手將秋棠推了一個趔趄,秋棠卻是穩住了身形又去幫魏央鋪牀。
待到秋棠想要吹了燈出去的時候,才聽見魏央小小聲問了一句:“疼不疼?”
秋棠一個忍不住差點哭出聲來,假裝腳下一滑將水潑灑在地,伴著魏央的罵聲小聲回了句:“不疼,小姐的苦心奴婢都知道,那湯也沒倒在奴婢身上,小姐不必擔心。”
魏央這才止了罵聲,怒吼了一句:“還不快滾!”
秋棠吹滅了屋內的燈,端著水盆摸黑往外走,沒走幾步就撞上了負手而立的李千昊。
秋棠心中一抖,差點將那盆子摔落在地,“見過殿下。”
“行了,這幾日你好生和小姐相處著,無論如何也要堅持到南唐,咱們眼見著就回去了,等回去了本殿自然是要賞你的。”李千昊的聲音並不高,只叫面前的秋棠聽得一清二楚。
秋棠點了點頭,“殿下放心吧,奴婢已經伺候了殿下多年,定然是不會背主的,小姐也是個心善的人,現在雖然是惱了奴婢,想來奴婢只要好生伺候著,沒幾日小姐就會消氣的。”
“行了,你也下去好生將傷口包紮一下吧,這魏央下手也是夠狠的。”李千昊瞇著眼睛看了秋棠的額角一會兒,見確乎是下了死手砸的,方纔揮手說了句。
秋棠自然是不敢順著李千昊的話抱怨魏央,趕忙屈身行了禮退下。
魏央一個人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辦,背井離鄉,身處異地,甚至毫無逃出去的可能,不由得她不絕望。
若是可以,她真想舍了這一切從這客棧三樓縱身一躍,直接摔死了算完,可是她不能,魏家幾口人的性命她不能不顧,況且……她到現在都不信冀鐔是真的去了。
或許有一日,冀鐔會來救她的,就像今日程乾救出楊薔薇一般。
魏央知道,楊薔薇縱使受了這般的禍也不會尋死了事,她連心頭摯愛的死都能接受,想必會再次在岐山佔山爲王,再打出一片天下來。
楊薔薇比魏央勇敢,她做了許多魏央不敢做的事情,魏央此刻躺在牀上望著帳頂不由得羨慕起楊薔薇來。她從小就有父親的疼愛,後來雖然是失去了愛情,卻仍舊活得張揚恣睢,縱然是現在身邊已經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了,她卻還有自由。
魏央此刻在客棧中輾轉難眠,酈州城裡也有另外一個人難以成眠,望著燈火出神。
“該睡了,這都什麼時辰了。”沈萬良推門進來,對面前的面具男子說了一句。
那男子搖了搖頭,“李千昊已經入了酈州城,眼見著就要回南唐,咱們這是放虎歸山。”
“可咱們沒有辦法啊,”沈萬良也在桌邊坐下,“這虎不放出去就不能擒回來,你也知道,以咱們現在的勢力,根本就不可能將李千昊攔住,這酈州雖然說是北漢國土,可這也算是南唐的勢力範圍了。”
“我知道,”那面具男子嘆了一口氣,“我只是不放心,央兒到現在還在李千昊的手中,縱然知道他不會傷害於央兒,我也還是不放心。”
“雖然咱們現在勢力甚微,不過南唐宮中的人也算是派上了用場,那大巫醫怕是等不到李千昊回去了,他不會知道魏姑娘的秘密了,”沈萬良拍了拍那面具男子的肩,“放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