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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姐,先鎮南王爺為了救了您而薨,想必也是希望您將來能夠好好活,如今瞧見您與大皇子殿下終成眷屬,想必于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一個太監宣讀完了元乾帝的旨意,又笑著說道,眸子里卻盡是蔑視的意味。
魏央如何不知,她先前許給了冀鐔,如今冀鐔尸骨未寒,自己卻和李千昊兩廂情悅,要隨著他去往南唐。先前晉陽的百姓還為二人的深情所感動,如今魏央就和李千昊兩廂情悅,晉陽的百姓都在街頭巷角唾棄著魏央。
兩廂情悅?去他的兩廂情悅!魏央恨不能一口唾沫吐到李千昊臉上去,可是她不能,不要說吐唾沫了,除了淺笑以外的動作她都不能做,只能看似恩愛地靠在李千昊身上,任憑李千昊帶著自己行禮謝恩。
“魏小姐這一去也算是遠離故土,”元乾帝著一身玄黃色衣衫,言笑晏晏地說道,“朕唯愿魏小姐可以和大殿下恩愛百年,也算不辜負了鎮南王爺從前對魏小姐的一片情深。”
魏央被李千昊下了藥,半分動彈不得,李千昊攬住魏央腰的向上而去扯了扯她的衣襟,從身后瞧起來竟像是點頭一般。
元乾帝還想說句什么,一旁的小太監上前伏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后又低下頭去。元乾帝皺了皺眉頭,復而又開懷一笑,拍了拍李千昊的肩說了句:“大殿下即將歸國,朕尚欲與大殿下再聚一回,不知大殿下可肯賞臉?”
“自然,”李千昊微微頷首,“陛下請。”
元乾帝剛剛登基,每每聽見別人喚他“陛下”都是開心得很,此時又聽見李千昊這般喚他,便是哈哈一笑,往后殿走去。
大殿外的宮女太監們這便也匆匆離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一個粉藍色宮裝的宮女趁人不注意拉著旁邊的一個小太監就閃進了一個胡同里,小聲說了一句:“你說魏小姐就這么和南唐大皇子在一起了?”
那小太監抬起頭來,下巴上卻隱隱可見青色胡茬,仔細一瞧,卻是夜影的臉,夜影只皺著眉頭說了句:“這些事情咱們哪里清楚,說不定魏小姐是有什么苦衷。”
“還能有什么苦衷,”夜魅跺了跺腳,壓低了聲音說了句,“魏小姐自始至終不曾回過頭,只一心靠在那李千昊肩上,瞧著當真是恩愛纏綿,可見市井傳言說魏小姐變了心,和南唐大皇子兩情相悅果真不是胡說的,只可惜咱們王爺,年紀輕輕,就為了這么個女人……”
夜魅的話尚未說完便被夜影打斷,只見他擰緊眉頭說了句:“行了,從前咱們也算和魏小姐相處過一場,我覺著她不是這種人。且不說這個,退一萬步說,她便是真的移情別戀了,也沒有你我二人置喙的道理,這宮中不宜久留,咱們還是早早回去吧,莊叔還在府里等著呢。”
“唉。”夜魅望向不遠處的宮殿,狠狠地跺了跺腳。
那邊李千昊攬著魏央跟著元乾帝進了一個殿中,元乾帝關上門,遣散了身邊眾人,笑了笑說道:“大皇子將這魏小姐看得這般緊,倒像是怕她被人搶走一般。”
李千昊笑了笑不曾回答,只將一粒丸藥塞入魏央口中,解了她的毒。魏央恢復過來,狠命地白了元乾帝一眼,連話都懶得與他說。
“瀟貴太妃求到了太后那里,說是要見魏小姐一面,到底是親生母親,我也不好駁了她的面子,”元乾帝微微一笑,“還望大皇子將魏小姐借出來一段時間。”
李千昊攤了攤手說了句:“自然,這北漢皇宮之中,皇上自然會護得魏小姐周全,不會叫她逃了出去。”
元乾帝也是一笑,說了句:“這個還請大皇子放心,”說完又往門外喊了一句,“來人,送魏小姐去見瀟貴太妃。”
一個宮女聽命進來,伸手去攙魏央,魏央不知李瀟瀟找自己何事,不過總歸是比在這里好。她就著那個小宮女的手起身,狠狠地看了元乾帝一眼,“冀燁,你會遭報應的。”
元乾帝挑了挑眉毛,“魏小姐已經是大皇子的人,就不必在乎朕這個北漢的皇帝會不會遭報應了。”
元乾帝加重了“北漢皇帝”幾個字的讀音,聽起來頗有幾分咬牙切齒和炫耀的味道。
魏央不再理會他,只就著那宮女的手往外走去。
殿中的元乾帝喚了人送了酒菜,伸手請了李千昊坐下,說了句:“大皇子可莫要介意,這北漢的女子是粗狂了些,不如南唐女子溫婉。”
“我倒頗是欣賞魏小姐的性子,”李千昊給元乾帝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酒,輕輕抿了一口,“烈是烈了些,卻不似其他女子一般烈得無理取鬧,叫人覺得剛剛好。”
元乾帝也是舉杯示意李千昊,二人輕輕碰了碰杯子,方聽得元乾帝說了句:“大皇子喜歡便好,也算是魏小姐的造化。”
二人正在殿中說著話,卻聽得門口一個小太監敲門說了句:“陛下,太后請您過去呢。”
“告訴太后,朕在和大殿下談話,”元乾帝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只覺得這太后是越來越無理取鬧起來,“朕回頭再去給太后請安,你先退下吧。”
那小太監卻是不走,又躬身說了句:“太后知曉您正和大殿下在一起,還是請您去一趟……太后身邊的馨宛姑姑也過來了呢。”
話音剛落,一旁的馨宛便福身說了句:“擾了皇上的事情,實在是奴婢的不是,只是太后的身子有些不適,還望陛下去瞧一瞧。”
“身子不適請太醫就是,叫朕……”元乾帝已經是惱了,一旁的李千昊卻是笑了笑,“陛下先去吧,太后娘娘鳳體要緊,只給我上些酒菜,我邊吃邊等陛下就是。”
元乾帝這才松了口,起身說了句:“那朕便失陪一會兒,大殿下請自便。”
元乾帝氣沖沖地出了殿門,往皇太后處去,不理會一旁太監宮女的行禮,徑直揮袖遣散了身邊的人,擰著眉頭說了句:“母后這是做什么,嫌朕一日日活得太
舒坦了嗎?”
“哀家現在是連皇上的面都見不著了,”太后勉強笑了笑,將手中的香插到了面前的香爐中,方才起身說了句,“如今不過是叫皇帝來看看哀家也要惹得皇帝的一頓罵。”
元乾帝嘆了口氣,擰緊了眉頭說了句:“母后有什么話不能直說嗎?非要這般拐彎抹角叫朕難受。”
“哀家叫皇帝來只是問皇帝一句,皇帝可是想將那魏小姐賜予南唐大皇子,叫她隨著南唐大皇子回臨安。”
元乾帝沒想到太后非要叫他來這一趟不過是問了這么一個問題,拂袖怒答道:“朕不是想,是已經做了,明日大皇子就要啟程回臨安,屆時魏小姐會與大皇子同行。”
“皇帝是將魏小姐許給了大皇子做什么?正妃?側妃?還是侍妾。”太后擰轉著手上的佛珠,面上瞧著甚是風平浪靜的樣子。
“許做什么是大皇子的事情,他便是將魏小姐帶回臨安做了貼身丫鬟朕也是管不著,朕都管不著,母后也莫管這閑事了。”
太后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喃喃念了幾句佛經方才說了句:“皇帝,哀家不是管閑事,只是哀家聽說……你曾找人調查過魏小姐,而原由則是,你懷疑魏小姐是你命里的貴人。”
“是,”元乾帝不耐煩地答了句,“如果母后問的是這個的話,那朕可以明白告訴了母后,魏小姐多半便是朕命里的貴人,她可以改變朕的命格,叫朕坐上這九五之尊的位子,朕如今已經坐上了,想來也不再需要魏小姐這個貴人,況且朕去問過了念慈大師,這貴人并不需要與朕結為夫妻。”
太后的臉掩在一片裊裊上升的青煙中,只聽得她輕聲嘆了一口氣,說了句:“皇帝,不是夫妻不夫妻的事情,只是魏小姐既然是你命里的貴人,你就不該這般待她,你明知她心里是王爺,還這般強拆了人姻緣將她許給了大皇子,怕也是會影響你的命格。況且王爺去的那日,哀家右眼皮跳了一天,晚上好不容易睡著了過去,佛祖又給哀家托了夢,夢中皇帝你……哀家認為,皇帝還是善待魏小姐的好。”
元乾帝突然起身,冷冷一笑說了句:“佛祖托夢給母后?托的是什么夢?是夢見朕家破人亡,還是夢見有人揭竿起義,推翻了這北漢的統治,而朕便暴尸荒野,死而無所?!”
“皇帝……你,佛祖面前,不可如此無禮。”太后起身到佛像面前跪下,念了幾句經,雙手合十叩拜了幾下。
元乾帝瞧見太后這般樣子愈發癲狂,直接抬腳往那佛像身上踹去,又揮袖掃落了全部的貢品和香爐,紅著眼睛吼了一句:“拜佛拜佛,朕瞧著母后日日拜都拜傻了去,朕明白告訴母后,這佛祖何德何能能決定朕的生死榮辱,朕是天子,這天下都是朕的!母后以后還是別老用這些話來搪塞朕,朕決定的事情,便是母后也不可更改!”
“造孽啊……”太后撲倒在地,扶起香爐之后又抬袖去擦那佛像,口中喃喃念著恕罪,反手便給了元乾帝一個巴掌,“混賬!還不快給佛祖叩拜,說你都是無意!”
元乾帝受了太后一巴掌,咬著牙點著頭說了句:“母后還是自己叩拜吧,朕便是真有一日暴尸荒野了,也算是朕自作自受,絕不來求什么佛祖保佑,母后以后若是一直如此,便不怪朕與您不親近了。”
太后眼中已經是含了淚水,元乾帝卻是不理,直接甩袖走出門去,只留太后一個人在佛像面前喃喃念著經,扣頭說了句:“吾兒無心頂撞,還愿佛祖原諒。”
元乾帝這邊又回了殿中打算與李千昊喝酒,面上半分不曾流露出不開心的神色,仿佛剛剛在太后宮中什么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沒想到元乾帝剛剛走到殿外,卻瞧見門口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屋內還傳來了一陣女人的尖叫聲。
“你混蛋!你該死!”四公主的聲音劃破蒼穹,聽著震得人的耳膜疼。
元乾帝推開門來,不耐煩地說了一句:“落月,你又在鬧什么?”
李千昊一開始緊緊地桎梏著冀落月,見元乾帝進了門,方才松開手來,冀落月拼命地甩開李千昊,跑到元乾帝面前,拉住他的袖子抬起哭得滿是淚水的臉來,哽咽著說了句:“皇兄,他害死了我母妃,害死了表哥,你殺了他,好不好……”
“胡鬧!”元乾帝甩開冀落月的手,瞪圓了眼睛厲聲說了一句,“朕瞧著你是這幾日過得太舒坦了,成天這般恣睢妄為,朕便是待你太好了,好生禁你幾日的足,瞧瞧你還敢不敢!”
冀落月使袖子胡亂地擦了一把臉,哭得紅腫的眼睛配著這幾日消瘦了許多的小臉叫人心疼得很,只聽得她啞著嗓子說了句:“皇兄從前對我甚好,如今登上皇位便這般不顧兄妹情誼了嗎?”
“當日那場火都是公主放的,卻不知道公主為何能賴到我頭上,”李千昊抿了一口酒,輕聲笑了一下,全然不覺得如今的場景叫人尷尬得很,“公主這一進門就舉刀喊打喊殺,實在是嚇壞了在下,若有得罪之處,也還望公主見諒。”
四公主轉過頭去,一雙眼睛瞪得甚圓,滿滿的都是恨意,尖聲叫了一句:“你當我什么都不知道!那碧潯殿我住了那么多年,有沒有暗道我不清楚嗎?我都知道,是你!是你和我皇兄聯合在一起,害了我表哥!害了我母妃!”
“四公主莫這么說,誣陷在下便罷了,可不能將陛下一起污蔑了。”李千昊面上仍舊是云淡風輕的樣子,輕描淡寫地說了句。
“我都知道!”四公主像是瘋了一般,“我都偷聽到了!是你和三哥一起!害了父皇!害了……”
“啪!”冀落月的話尚未說完,就被元乾帝一巴掌打斷了接下來的話,冀落月捂著紅腫的臉,淚水漣漣地望著元乾帝,“三哥,你打我,你從前最疼我的……”
元乾帝雙手顫抖著,已經是氣得不行,“從前是從前,你從前也不像現在一般毫無腦子,什
么話都直接往外說,朕瞧著你是越發沒有規矩了。”
“皇兄……”冀落月抖著下唇喚了一句,元乾帝卻是直接開口喚了人進來,“來人,將落月公主送回殿中,一日三餐只管送了飯進去,不許人去瞧!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準將她放了出來!”
冀落月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失去了從前擁有的全部東西,二哥,父皇,母妃,現在連從前最疼自己的三哥也是變成了臉面帝王,不僅謀朝篡位,還害死了表哥……
一個宮女進了門來,小聲說了句:“公主,請吧。”
冀落月抬起頭來,望著元乾帝陰森森地露齒一笑,“三哥,你以后,可要好好的。”
話說魏央隨著那宮女去了李瀟瀟處,剛進宮門便是一陣清風拂了過來,傳來一陣竹子的清香。李瀟瀟在元武帝去了之后便被封為了瀟貴太妃,卻仍舊居住在這竹館居里,不曾挪動地方,左右這竹館居本身便偏得很,也不會占了新帝將來后妃的位置。
“見過瀟貴太妃。”魏央身上雖是沒什么力氣,卻還是軟軟行了個禮,一旁的宮女趕忙給魏央搬來了椅子,瀟貴太妃點了點頭,魏央便在那椅子上坐下。
瀟貴太妃揮手閑散了殿中的宮女,朝魏央笑了笑,說了句:“魏小姐近來可還好?”
“自然不好,”魏央毫不猶豫地答了句,“不知貴太妃喚臣女前來……所為何事?”
“我聽說,皇上要將你賞賜給南唐大皇子。”
魏央聽言便是一笑,眸中的冷意直凍住了這夏日里的陽光,“在皇上眼里,我們這些人的命都是不值錢的,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我若是能幫你,定然是要幫你的,”李瀟瀟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了句,“只是如今煜兒不在我身邊,我到底也是孤立無援,他雖是派人來接我,我卻也是不想去,一來未必能逃得出這皇宮,二來他在外面也是不易,帶著我也是累贅。三來,我想再見你一面。”
魏央挑了挑眉毛,疑惑地問了句:“見我一面?”
“是,我從前也是與錦繡交好,如今見你這副樣子,也是心疼,想著我若是去了九泉,怕也是不能和錦繡交待,可我……除了寬慰你怕也做不了什么了。”李瀟瀟苦笑一下,拍了拍魏央的手說道。
魏央反手將李瀟瀟的手握在懷里,露出腕上的鐲子來,“貴太妃認識我母親?那么我母親從前……可曾與什么人來往甚密?”
“央兒,有些事情,我本想著你不該知道,可怕這一切都是命,”李瀟瀟直直地盯著那個鐲子,“這命運的可怕叫我擔心,我到底該不該將一切都告訴你。”
魏央叫李瀟瀟一番話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緊盯著李瀟瀟的眼睛問了句:“臣女不知貴太妃是何意思,還望貴太妃明白告知。”
“太久了,”李瀟瀟嘆了口氣,抬頭往南方看去,仿佛思緒飄到了遠方,只聽得她喃喃說了句,“久到我都快忘了,我是怎么和錦繡來了晉陽,央兒,你若是有辦法,便在路上逃走吧。不,央兒,你一定要去南唐,你答應我,一定要去南唐。”
李瀟瀟說著便狠命地抓住了魏央的手,魏央被李瀟瀟的動作駭了一跳,驚呼了一聲,“貴太妃娘娘,您怎么了?”
聽見魏央的驚呼聲,門外的碧青姑姑趕忙推了門進來,瞧見李瀟瀟也副樣子,也是趕忙上前幫著魏央掙脫開了李瀟瀟的桎梏,彎腰說了句:“魏小姐快請離開吧,自先皇去了之后娘娘的精神便不太好,前些日子一直念叨著要見小姐,今日精神好了些,方才去求了太后。說起來,娘娘也是個可憐人。”
碧青一面說著,一面安撫著李瀟瀟在榻上躺下,小小聲對魏央說了句:“門口的小宮女還在等著呢,想必皇上也是急了,奴婢要看著娘娘,便不送魏小姐了。”
魏央本以為李瀟瀟會和自己說什么,沒想到卻只是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么一段話,還說了句:“久到我都快忘了,我是怎么和錦繡來了晉陽。”蘇錦繡不應該一直在晉陽嗎,怎么會和她一起來晉陽。便是李瀟瀟思緒不清楚了,也不該說出這種話來吧……
魏央還在這里想著,原來陪著她過來的小宮女卻是福了身子說了句:“魏小姐,咱們回去吧,想必皇上也等急了。”
初夏的風輕微地拂過來,絲毫解不了分毫暑意,魏央腦中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么辦才好,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著那小宮女往回走,剛到殿門口卻瞧見一個小宮女扶著冀落月往外走。
魏央正撞上冀落月看過來的視線,冀落月哈哈一笑,惡狠狠地說了一句:“你滿意了吧,你得不到表哥,我也得不到了,表哥死了,咱們都完了!哈哈哈!”
冀落月一番話說完魏央直接愣在了那里,然后什么也顧不得,小跑了幾步拉住了冀落月的胳膊問了句:“你說什么,冀鐔怎么了?”
“表哥死了,你不知道嗎?”冀落月又是哈哈一笑,仿佛瞧見魏央傷心的樣子是多么叫人開心的一件事情,“表哥死了,你不能嫁給他了,我也不能了,你開心嗎?”
魏央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冀落月的臉上,不知何時淚水便悄悄爬了滿面,“你胡說……冀鐔他,不會死的……”
“魏小姐還是別為難公主了,”李千昊走出門來,攬住了魏央的肩,“咱們明日就要啟程去南唐了,這鎮南王爺的死訊我說了你不信公主說了你總該信了吧,你也該安心和我去南唐了。”
魏央掙脫開李千昊的懷抱,一步一步踏至元乾帝面前,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冀鐔他信你,幫你,你卻負他,害他,冀燁,你會遭報應的,或早或晚,你們都會遭報應的!”
淚水大顆大顆地從魏央的臉上低落下來,叫她幾乎看不清面前人的神色,可是胸中萬千恨意兜頭涌了上來,叫她恨不能舉刀殺了冀燁和李千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