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一更本內(nèi)容爲(wèi)帝王歌116章節(jié)文字內(nèi)容。。嗚嗚哇哇,夫人寫這一章時邊哭邊寫。。。
“小娘子醒了,快把藥端來?!庇腥藢⑽曳銎?,聞得一個“藥”字,我很快清醒過來。睜眼一看,秀娥和花漣充滿擔(dān)憂的臉龐出現(xiàn)在面前。見我醒來,兩人又是哭又是笑,一時都哽咽著不說話,只是來回攪動著碗裡棕黑色的藥汁。
望著這熟悉的屋子,我驚了一跳,問:“怎麼在明珠閣?我不是在大牢裡嗎?義父人呢?”秀娥示意我不要激動,擦了擦眼淚說:“小娘子當(dāng)時昏厥過去,王爺便趕緊讓奴婢們把小娘子送回來本內(nèi)容爲(wèi)帝王歌116章節(jié)文字內(nèi)容。方纔來了大夫,開了好些藥……來,先把這藥喝了……”
我撇開臉,準(zhǔn)備下牀,“我沒病,現(xiàn)在是什麼時辰了?還要去看義父。”腦中卻一陣眩暈,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上。
她倆忙扶我上牀,秀娥按住我的胳膊哀求道:“好生躺著,別再折磨自己了。”說著吩咐花漣出去備晚膳。
我有氣無力的問:“晚膳?我昏了多久了?”她看我一眼,餵我喝藥,“一天了,大夫說若再不好生休息——”我嚥下一口藥苦笑道:“大夫都喜歡誇大其詞?!?
秀娥指尖輕顫,口吻含了滿滿的憐惜之情,“是不是大夫誇大,娘子心中有數(shù)?!蔽页聊徽Z,她繼續(xù)道:“先不提那幾年在外頭受的苦,單是這最近……”我曉得她是指落胎之事,其實自從落胎後,我明顯的感覺身體狀況大不如前。我的臉頰也再不像往常那樣,不施粉黛依舊如朝霞映雪了。而是撲再多的胭脂,也難掩蒼白的氣色。
“如今又爲(wèi)了王爺?shù)氖拢袅硕嗌傺蹨I,操了多少心思……大夫說的奴婢也不太懂,只知他說您憂思過度。氣結(jié)於內(nèi),又常悲憂善哭……”我品著滿嘴的苦澀,心想這就是中醫(yī)常說的氣鬱吧!可病有藥醫(yī)。心中的鬱氣,又該如何疏泄?
喝了藥吃了粥,我在她倆的強(qiáng)制下乖乖地躺在牀上休息。臨睡前。我想了想道:“去吩咐廚房。明早做幾道義父愛吃的點心?!毙愣痤D了一下,搖頭道:“還是先把身子養(yǎng)好了再去吧,倘若王爺看到小娘子這副病怏怏的模樣,王爺心裡會好受嗎?”
我默了一會,終是點頭說好。
過了兩日,氣色總算是好些了,趕緊帶著做好的點心往大理寺去。
靠近牢房,卻見獄卒端著飯菜折了回來。似乎一口也未動過。我開口問:“怎麼了?”他嘆氣道:“王爺要作踐自己,小的們即便是送上山珍海味,也是無濟(jì)於事啊?!?
我驚道:“這是什麼意思?”身子因爲(wèi)害怕而在顫抖。完顏宗翰他……他真的……什麼都不管了嗎?也不要我了……
獄卒朝牢房瞟了一眼,搖搖頭說:“幾日前本內(nèi)容爲(wèi)帝王歌116章節(jié)文字內(nèi)容。罪詔下來後,王爺惱羞成怒,日後幾乎是絕食不飲……但酒不離手,每每還在桌上擺兩個酒杯,大家都說這是在祭奠高慶裔……”
高慶裔,高慶裔……這是他心裡最大的傷痛!
我掩面而泣,獄卒躬身道:“郡主暫時還是不要進(jìn)去了,王爺最近情緒很不穩(wěn)定……”秀娥斥道:“胡說,前幾日郡主來看王爺時,不是還好好的嗎?”他擡頭看了我一眼,道:“也就是郡主來的那一日還好。”
話音方落,牢房內(nèi)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把我們嚇了一跳。我趕緊示意獄卒開鎖,他顫顫巍巍的掏出鑰匙,邊道:“郡主自己小心……”
大鎖解開的剎那,我迫不及待的推門,眼前卻忽然飛來一樣?xùn)|西,速度之快令我無從閃躲。秀娥一聲“當(dāng)心”之後,那東西已撞上了我的左額,疼得我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哐當(dāng)”一聲,那東西落在我腳邊,原來是一個酒杯。我擡頭一看,牢房裡的桌子竟然被劈成了兩半,估摸著方纔的巨響便是由它而起??簧咸芍粋€男人,面朝壁,還在不停的扔?xùn)|西,嘴裡發(fā)出一聲聲囈語。
一地狼藉,不變的還是滿室的酒氣。
有溫?zé)岬囊后w自眼角流下,我以爲(wèi)是眼淚,正欲伸手擦拭,秀娥忽地驚叫起來:“小娘子你流血了!”說著手忙腳亂的扯出絹子覆上了我的額頭。
此時才感覺到額頭上的疼痛如此強(qiáng)烈,地上那隻半破的酒杯上,隱隱沾著殷紅的血液。我忙退出牢房,按著額頭大口大口的喘氣。
獄卒見我受傷了,嚇得不輕,招呼著其他人拿些軟布過來,面色爲(wèi)難的勸道:“郡主就聽小的一言,暫時別進(jìn)去看王爺了……王爺整日處於醉酒狀態(tài),幾個丫鬟都嘗過苦頭的。您再進(jìn)去……”
秀娥邊流淚邊道:“小娘子還是回去吧,奴婢留下來照顧王爺……否則王爺清醒後,見到您額頭上的傷……”我痛心的閉了閉眼,朝牢房望去,裡頭那個男人……我快要瘋了!
悄悄在一家醫(yī)館裡進(jìn)行了包紮,出門上轎時,卻不想遇上了希尹。
他緊走幾步,想要抓住我問個清楚,卻被轎伕不動聲色的攔住。
希尹大罵,待看見他們的腰牌後,身子一硬,訝異的目光掃了過來。
我道:“我和郎君說話,你們一邊候著,我不會怎麼樣的本內(nèi)容爲(wèi)帝王歌116章節(jié)文字內(nèi)容?!彼麄冞t疑了幾秒,點頭退至一邊。希尹盯著我的傷問:“怎麼弄的?”我搖頭不語,他看了眼那幾個面色警覺的轎伕,不冷不熱地說:“這是宮裡的人?!?
我“嗯”了一聲,他倒抽一口涼氣,笑容有些僵硬,“我輩無能,竟要你一個弱女子來承擔(dān)——”我驚訝道:“你曉得什麼了?”他轉(zhuǎn)身,背影孤獨而蒼涼,“歌兒,粘罕他……你就由著他吧……”
傷口開始結(jié)痂後。我便拆了軟布,放下厚重的劉海,應(yīng)是看不出來了。
一連下了幾天大雨,此時依舊未見消停之勢。偌大的會寧城,泡在一片散發(fā)著黴味的水汽之中。第一日時還感嘆大雨下的暢快。然連著數(shù)日不歇,我空落落的心,逐漸煩躁不安起來。
“郡主小心。”有隻胳膊伸了過來。扶著我下馬車。頭頂上,是一把黑沉沉的傘,如同上好的墨汁一樣。黑的那般純粹。
天空。何嘗不是暗沉的。這天地之間的陰暗,無端之中,在我心中攪起一股子恐慌。
傘外突然一道光亮,黑壓壓的烏雲(yún)之中,滾過幾聲焦雷。我惶然擡眼,閃電如厲蛇般劃破天際,彷彿下一瞬便有烏黑的墨汁要劈頭蓋臉的砸下來。我怔怔的低下頭,身旁的人輕聲道:“郡主快進(jìn)去吧。”
我應(yīng)聲。提步而行。
甫進(jìn)獄中,有紛亂的腳步聲在前方響起,亦有隱隱約約的抽噎哭泣聲。我心下一緊。行至拐角,突然見兩個手提醫(yī)箱的老者唉聲嘆氣的走來。我不由得停住腳步。茫然的看了眼領(lǐng)我進(jìn)來的獄卒,他卻避開我的視線,垂下了頭。
醫(yī)者走近,他倆見了我面色一驚,隨即低眉退至一邊,讓我先過去。我咬脣發(fā)問:“兩位大夫,方纔是給誰瞧了病?”他倆互視一眼,低低道:“下官無能,晉國王如今已是油盡燈枯之勢,郡主……還是趕快與王爺話別吧?!?
我勃然大怒,上前揪住其中一個,顫著聲音說:“什麼叫做油盡燈枯!王爺身強(qiáng)體健,怎會……”話未說完,我便收了聲,身強(qiáng)體?。课遗挛沂峭?,這一兩年來,他病倒過多次……
他倆一齊跪在地上,磕頭道:“王爺身子骨再好,也是年近六十的人了……何況如今日日醉酒,餐飯不飽……再來王爺脾氣暴烈,易動肝火,氣鬱傷身……”
我拔腿就往裡奔,心痛得想放聲大叫……氣鬱傷身,恐怕這纔是最關(guān)鍵的病因……
哀莫大於心死呀本內(nèi)容爲(wèi)帝王歌116章節(jié)文字內(nèi)容!
進(jìn)去時,完顏宗翰躺在牀上,秀娥半跪在一旁,用手巾輕輕擦拭著他的額頭。
我吩咐其他人遠(yuǎn)遠(yuǎn)候著,關(guān)上牢門,秀娥回頭,哽咽道:“來的不算晚,還來得及說說話?!?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zhuǎn),我低聲道:“義父醒著沒?”她起身,將手巾遞給我,“半睡半醒——”
“歌兒。”牀上那個人忽然出聲,我急忙奔了過去,秀娥嘆了一氣,掩門而出。
我坐在牀邊,伸手握住他,柔聲道:“義父醒了?”他緩緩睜眼,嘴邊露出一抹寬慰的笑容,擡手撫上我的臉頰,道:“方纔夢見你了,你就來了?!?
完顏宗翰的臉上暈著一層不太正常的緋色,我本還抱著希望的一顆心,瞬間從空中跌落下來……難道今日,竟成永別?我不敢相信……
“來,上來……陪我躺一會兒。”他低聲說,聲音虛無縹緲,似乎有些力不從心。我微笑點頭,脫了鞋,躺在他身側(cè)。
他伸出一隻胳膊,將我摟在懷中,噓嘆一聲:“臨終前還有歌兒陪在身邊,我也能安心的去了?!蔽胰套I意,伸手去掩他的口,卻被他握住,“別急,讓我好好和你說幾句話?!?
我穩(wěn)著聲音說:“好。”他拍著我的手背,慢慢道:“宗幹他,是不會允許你和迪古乃成親的……所以,你去和他說,讓他做主送你回汴京……汴京的陳家,和義父是舊相識……你儘管去,別的事情……你什麼也不要管……離開這裡,千萬不要再回來了……”
我道:“是義父當(dāng)初把我從汴京帶來的,如今怎麼又要打發(fā)歌兒離開呢?歌兒在汴京生活了八年,在這兒生活了十年……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聞後微笑,側(cè)臉望著我道:“真不知當(dāng)年,把你帶來是對是錯……歌兒,你說過你不後悔,是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了,歌兒何時欺瞞過義父?!蔽已鲱^,含著滿眶的淚花問:“義父呢?後不後悔撿了一個這樣常常不聽話的丫頭。”他帶著寵溺的眼神,凝視我了片刻,笑道:“有時候,被你氣急了,我真恨不得一手掐死你……當(dāng)初把你帶去營地,已經(jīng)見識到了你的倔強(qiáng)……長大了點,這倔性不僅不減半分,反而愈發(fā)見長了……可是我,偏偏喜歡你的倔強(qiáng),喜歡你和我爭論,喜歡你總是膽大包天,一再挑戰(zhàn)我的耐性……”
清晰的畫面,在光影交錯中流過我的腦海本內(nèi)容爲(wèi)帝王歌116章節(jié)文字內(nèi)容。那年被獸夾子弄傷的腳踝,此時隱隱約約感到了疼痛……還有那片桃花林,我似乎可以聞到一股花香氣……在書房裡上躥下跳和他辯論,讓人回想起來,總是忍不住想笑……
眼淚無聲無息的滑落,一切彷彿並未離我很遠(yuǎn)很遠(yuǎn)……
完顏宗翰伸手擦乾我的淚,嘆息道:“不哭,歌兒笑起來最美了……”我抽了抽鼻子,扯出一個很難看的微笑,點頭道:“我不哭了……”他一笑,眼神越來越迷離,我心中又驚又怕,撐起身子抱住他低泣道:“我不要一個人……”
他的聲音充滿的憐惜和不捨,“曾說讓你一世受寵……此時此刻,我卻不可能再做到了……也許從一開始,我就是錯的……歌兒,切記要離開,我困了你這麼多年,是到了放你走的時候了……”
我緊咬著嘴脣,死死地將淚意逼回眼眶。
“不要哭……我這一生,殺人無數(shù),罪孽深重,如今……不過是去還債而已……何況下面,等我的人也不少……我父親,太祖……還有高慶裔……”他聲音越來越低,握著我的手漸漸鬆開,“只是歌兒……你以後……”
良久,我耳邊的心跳聲,悄然停止。我還枕在他的臂彎裡,卻感覺不到一縷氣息……
他死了。
他真的死了。
一代叱吒風(fēng)雲(yún)的雄傑,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了……
泛著綠光的指環(huán)上,搭著他慢慢冰涼的手指……你還記得嗎?你說戴了你的戒指,一輩子就是你的人。
十年的時間,哪裡夠得上是一輩子!你說是不是……
抑或是,你告訴我說,這十年,只是夢一場……
你倒是說句話?。?
嗚嗚,夫人寫這章的時候哭了好久。時間長了,人物都寫出感情來蔦??赐赆崮居屑t眼圈的童鞋,自動抱頭面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