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要掀簾而出的一剎那,我腦中靈光一閃,一個好計策蹦上心頭,低聲道:“快放我下來?!彼麆γ家货荆疽馕也灰f話。身後已經(jīng)傳來了陳大人的調(diào)笑聲,我湊在他耳邊道:“那是我的姐妹,我不能放下她不管?!?
“先顧好自己再說?!?
我一急,掐了他一下,“不行!我有法子,絕對可行!你快放我下來!若是不放,我以後跟你沒完!”迪古乃臉色不悅,猛地低頭吻住我,“我已經(jīng)放開你一次了,不能再放開第二次了?!?
雖然被他熱乎乎的氣息迷的心神俱醉,我還是使勁推開了他,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你要相信我,你不相信我是不是?你敢不相信我!”他被我搞的有些惱了,雙手一鬆,將我摔在軟綿綿的牀榻上,身子即刻便壓了過來。我往旁邊一滾,翻身跳下牀榻氣道:“以後再找你算總賬!”說著在他又驚又怒的目光中朝外跑了出去。
還未推開門,迪古乃從後面捉住我怒道:“你到底在做什麼?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是不是?”我見他眼裡滿是驚慌和疑惑,心口一疼,踮腳親了他一下,“那是我的好姐妹,若無她,我早就死了。我有辦法自救,也有辦法救她,你放心好嗎?要不,你就在門外呆著,若是聽見動靜再進來也不遲啊?!?
他不說話,黑眸死死的盯住我,嘴脣微微下撇,似乎有萬分委屈。我無奈一笑,握著他的手低聲道:“放心,你不會再失去我了,我跟你保證?!?
這是黨項人的國家,迪古乃沒有對陳大人擺明身份,說明他有自己的顧慮。現(xiàn)在來不及理清來龍去脈,但他是斷斷不能和這個陳大人翻臉的,後果實在難料,所以只有我親自出馬了。一想到我心裡這個稀爛的計策,臉上一陣發(fā)燙,羞愧得很。
掀開簾子,心中驚叫一聲。拓雅拿著金簪和陳大人在牀榻上對峙著,兩人分別蹲在牀頭牀尾,中間堆著兩牀錦被。不知怎麼,我居然偷偷笑了出來。
聽見我的笑聲,兩人皆轉(zhuǎn)頭看了過來,拓雅驚道:“你怎麼過來了?”我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扭動著腰肢朝陳大人黏了過去,“芙蓉跟大人開玩笑呢,大人莫要怪罪……不如玉蘭來伺候大人怎麼樣?”
拓雅聞後一驚,正要開口,我狠狠盯了她一眼。陳大人面有慼慼,跳下牀摟住我道:“還是玉蘭姑娘更溫柔可人?!蔽胰套f心,嬌聲道:“芙蓉是逗大人玩呢。咱們?nèi)f春樓最近出了一個新玩法,大人可要一試?”
“噢?什麼玩法?
將陳大人的衣服盡數(shù)解開,我和拓雅的指尖都在微微顫抖。雖然皆面帶微笑,可都知彼此已經(jīng)快忍不住要吐了。這陳大人雖是風華少年,卻生了一副臃腫的身子,白白胖胖,幾乎要流出肥油來。他猥瑣的目光來回流連在我和拓雅的面上,咧嘴淫笑,一臉的享受之態(tài)。
繫好最後一條綢帶,陳大人迫不及待道:“快!本大人已經(jīng)等不及了!”
我掃了一眼,他的手腳皆被我們用綢帶綁在牀柱上,一絲不掛的躺著。拓雅滿臉通紅,我卻是一臉淡定。不是我不害臊,是因爲我胃裡已經(jīng)沸騰起來了,若是多看一眼,一定會狂吐他一身的。
拓雅嫵媚一笑,“我去拿鞭子?!?
我跟著下牀,回眸婉笑,“我去尋蠟燭?!?
他連連應聲,卻被拓雅拿著他自己的臭襪子一把堵住了油嘴。陳大人兩眼瞬時大睜,不可思議的瞪著我們。拓雅摸了摸他的臉柔聲道:“大人莫慌,這也是玩法的一種?!?
我忙道:“就是就是,大人好生等著,我和芙蓉去去就來。”說完疾步走了出去,順便帶走了所有的衣物,又將幾重錦幔拉得嚴嚴實實。免得他在裡面哼哼唧唧的,被桂娘他們聽出不對勁兒來。
拓雅見迪古乃站在門外,嚇得差點尖聲叫了出來,我忙捂住她的嘴,低聲道:“自己人,不要慌?!彼润@且喜,隨後不懷好意的問:“他不會就是你的小情郎吧?你們當真好笑,居然在這種地方給遇見了。”
迪古乃本來還是怒氣衝衝的,聞得“小情郎”三個字後,嘴角輕輕勾起,攬住我的腰笑道:“娘子,咱們快走吧。”我臉一紅,卻顧不得說他們倆,忙點點頭,又回頭將房門鎖住,準備大逃離!
於是,在衆(zhòng)人的目光中,迪古乃一手摟著我,一手搭在拓雅肩上,三人慢悠悠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正在和客人們殷勤調(diào)笑的桂娘,露出一臉的詫異,迎上來陪笑道:“敢問裴滿公子,這是何意?”
迪古乃露出一臉痞氣,大大咧咧道:“爺要把這兩個美人帶出去,這也是陳兄的意思。不過他先從側(cè)門走了,想必你也知道陳兄家有悍妻。爺要帶她們?nèi)リ愋值膭e院,三日後再把人給你送來?!闭f著扔給桂娘幾個金砣砣,我和拓雅相視一看,臉上都寫滿了心疼。那幾個金燦燦的小東西,可是夠養(yǎng)活百戶人一輩子了!
桂娘起初還面有懷疑,見到金子後兩眼即刻放光。她向來嗜錢如命,怎能放過任何一個掙錢的機會。想來也是畏懼陳大人的身份地位,便也沒有再生懷疑,只是連聲叮囑我和拓雅,一定要好生服侍著。
一樓的大廳裡坐著很多往日追捧過我和拓雅的客人們,此時見了一位女真少年如此大搖大擺的把我們帶走,面上都露出了憤憤不平之色。有幾個人已經(jīng)是躍躍欲試,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擔心的仰頭看了眼迪古乃,不禁嚇了一跳。他英氣逼人的臉上,冰冷漠然,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眼波隨處一掠,被他目光掃過的客人即刻往後一縮,沒有一人敢上前攔住他,紛紛垂下了頭、繼續(xù)摟著懷中的女子喝酒調(diào)笑。
我暗自感嘆,照這樣發(fā)展下去,我一定會被他降服的死死的。瞧他那寒針般的銳眼、以及令人懾服的氣質(zhì),即使身在煙花之地,也顯得這般高貴不可褻瀆。如同傲然的神祗,無形中爲自己和衆(zhòng)人隔開了無法逾越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