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在黑暗的深處,他看到一縷燈光。那彷彿螢火的燈光此刻給了王峰說不出的力量與勇氣,看來自己馬上就要走出去了,就要離開這該死的樓梯了。王峰心中萬分愉悅,差點就要大笑出聲。還好他懂得控制,並且還懂得冷靜。他轉頭,看向珍玲,低聲說道:
“玲玲,你看前面,能不能看到什麼?”
珍玲已經(jīng)走得筋疲力盡了,此刻若不是王峰拉著她,她早就要坐地上了。此刻驟聞王峰詢問,珍玲擡起頭向前望去,然後她的臉上也是一喜。
“王峰大哥,有燈光,前面有燈光。你說前面會不會有人?會不會是嚴成大哥與馬垣大哥?”
聽到珍玲的確認,王峰鬆了口氣。他真怕自己看到的那縷熒光是自己產(chǎn)生的幻覺,就像馬垣一樣。可聽到珍玲的重複後,他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幻覺。
“珍玲,咱們走,去那看看。”
王峰無聲地笑了起來,他現(xiàn)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衝到那片燈光裡。不論那裡有什麼,都絕對比這詭異的黑暗要強的多。
王峰與珍玲兩人就好像被重新充了氣,兩人的動作迅疾、輕靈,一點沒有了剛纔的疲態(tài)。或許真的是當希望就在眼前時,人就會爆發(fā)出擁有的所有潛力。
兩個人影幾乎都要跑了起來,他們奔向那處在黑暗中的一縷光明。
光亮越來越大,開始就像螢火蟲,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的半人大小了。王峰與珍玲對視一眼,腳下動作更快。
近了,近了,更近了。
王峰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眼看自己再向上跑兩步就要進入那片光亮了。可是就在他踏入光明的一瞬間,王峰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他就好像忽然從雲(yún)端掉了下來。兩隻眼睛由興奮變得驚恐,變得不敢置信。站在他身邊的珍玲表情同樣如此,小嘴微張著,兩隻眼睛大大地睜著,似乎看到了什麼無法理解的事情。
在他們面前,根本不是想象中的出口,更是和出口沒有一點關係。
王峰與珍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懼與不敢置信。
原因很簡單,在他們面前的那一處光亮,是一隻手電筒發(fā)出的光芒。
那隻手電筒靜靜地躺在地上,光圈照在地面反‘射’到周圍的牆面,將這一片空間照的朦朦朧朧,猶如幻境。
一男一‘女’兩個人看著面前這片有些虛幻的白‘色’光影,臉‘色’‘陰’沉的難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峰大哥,你說…這個…會不會是…”珍玲的話沒有說完,只是用一種滿含希夷的目光看著王峰。小丫頭的臉‘色’第一次變了,變得有些發(fā)白,可想而知,她現(xiàn)在的心情絕不平靜。
其實王峰現(xiàn)在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明白珍玲的意思,她是想從自己這聽到不一樣的答案。可是,王峰自己都想問問其他人,這隻手電筒到底是不是馬垣丟掉的那隻?
那隻在黑暗中閃著光的手電筒此刻就如同一道跨不過去的鴻溝,橫亙在兩人面前。
沉默了足足一刻鐘,王峰才鼓起勇氣走了上去,他撿起手電筒,仔細看了看。金屬質感的手電筒握在手裡一片冰涼,這樣的觸感讓王峰覺得自己握住了一塊堅冰。他望望前路,又回首看看身後,神‘色’從未有過的凝重。
“王峰大哥,這…這是怎麼回事?馬垣大哥的手電筒分明…分明掉在後面了,可是…可是它…它怎麼又跑到前面去了?難道?難道?我們…我們…”
我們在繞圈?
這也是王峰的想法,可讓他無法理解的是,自己與珍玲明明都是一直向樓梯上方走的,根本不可能見到來路上的東西。那麼,現(xiàn)在的情形又該如何解釋?難道說兩人走著走著不小心掉回了第一層?又從新走了一遍?這怎麼可能?
還是說,有某個人在兩人向前追趕的時候將馬垣丟在地上的手電筒撿起,然後用某種方法趕到自己兩人前面,放在地上?來嚇唬兩人?這樣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可問題是,那個人是如何做到的?它是怎麼趕到兩人之前的?王峰與珍玲這一路上因爲尋找馬垣的身影,可以說將一路上的所有地方都檢查了一遍,這種情況根本沒可能有人越過他們,趕超過去。難道是有密道?或許這樣可以說的通。
“王峰大哥,你說,這隻手電筒會不會是嚴成大哥掉下的?”珍玲小聲嘀咕了一句,她的聲音很輕,似乎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這種說法。
可王峰卻是雙眼一亮,這樣的說法也可以成立。只要…
“珍玲,快點,咱們往前走…”
“幹嘛啊?王峰大哥?”
王峰根本沒有回答珍玲的提問,他拉著珍玲有些慌張地往前趕。在走了差不多兩分鐘路程後停了下來,然後就見王峰舉起手電筒在身邊的牆壁上不斷掃視。
“沒有!沒有!”
“這裡也沒有!”
“還是沒有!”
王峰有些神經(jīng)質地在牆壁上找著什麼,這樣的動作讓站在旁邊的珍玲有些害怕。小丫頭縮著肩膀,靠坐在牆上。
“找到了!”
慌‘亂’中的王峰停了下來,他的聲音忽然間就變得低沉、沙啞,整張臉白的嚇人。在他面前的牆壁上,有一處拳頭大小的血跡,上面還刮蹭著幾塊皮膚的碎片。
這裡正是他剛剛一拳砸中的牆壁,找到了這個痕跡也就代表著他們真的是不知什麼原因走回到了樓梯的下面。這在邏輯上根本說不通,沿著上的方向會走回下,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情況。可事實往往比任何觀念想法都要來的直接,看著面前的血跡,王峰覺得臉上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他感覺自己的大‘腿’有些發(fā)軟,若不是擡手支撐住了牆壁,恐怕就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著面前牆壁上的血跡,王峰感覺喉嚨裡有些發(fā)乾,他沉重地喘息著,視線如同被釘在了牆上。
“王峰大哥!”
珍玲在王峰身後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王峰扭頭,見珍玲的臉‘色’白的嚇人,兩隻眼睛有些驚慌的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