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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君臣較量

八十一.君臣較量

洛浮夕在宮中靜養了兩日,燒退了,便尋了個理由回府處理家事去了?;氐礁?,被司幽攙扶著一路小跑著進了書房。

“人來了?”

“已經住下了?!彼居拇鸬?,又在他耳畔補充:“幸好大人及時引開了帝君的主意,不然我們也不可能將人從牢裡運出來?!?

不錯,那日死在牢裡的,並不是昭雲皇子,而是同日同時,被範白宣秘密處決的死囚犯。與石牢送飯的老吏來了一個偷樑換柱。先將石牢中的水道堵住,又開了另一個缺口漏水。老吏喊人進去看屍體的時候,那石門是開著的,趁人不備又將早就泡糊的死囚屍體換進去。尋了一處角落讓昭雲藏起來。再然後,擡進一口早就準備好的兩層棺材,上一層睡了死囚,下一層睡了昭雲,又將他那面心心念唸的鏡子也藏了進去,就此在衆目睽睽之下運出來。之前在牢裡打破的那面鏡子,不過是後來使的障眼法。

若不是洛浮夕溺水,將墨夜從大牢裡喚出來,難保這事不會被精明的他看出破綻來。

洛浮夕和司幽走到書架前,上面有一個古玩南山壽桃雕刻,外人絕對不會想到,這個壽桃看樣子質樸的很,其實暗藏了玄機,它是一道奇巧的活機關。伸手轉動壽桃的底部,那木質的書架就緩緩地打開,朝左邊移動。

居然是一道人工石門!沒錯,還記得當初洛浮夕一把火燒了自己的宅子,將書房燃得乾乾淨淨,就是爲了在書房下面建造一座“地宮”,來接待他最尊貴的客人。如今,客人已經到了!他終於有機會,跟這個昭雲好好聊一聊!

可惜昭雲好不容易從地牢裡出來,也不過是從一個囚籠,飛到了另一個囚籠,兩者唯一的區別就是,從此以後,他便是真正的沒有身份的“死人”了,而這個“死人”起碼還能見到活人,跟活人說話。

順著石階而下,通過幾道需要扣動機關的石門,終於在一處石砌的居所前停下,這一處居所應有盡有,比原來的刑部大牢不知要好幾千幾萬倍,也不像是被囚在地下,儼然一個小小的宮殿。面前一張暖榻,昭雲躺在上面看書。腳邊丟滿了一堆散亂的書籍。

“五皇子?”

榻上的人轉過頭來,那張酷似墨夜的臉,不由讓洛浮夕再次看的出神,還以爲在地宮裡的就是墨夜。

“沒有想到,我在牢裡的四年間,天下發生了那麼多有趣的事,有那麼多沒有看過的書籍!若不是今日出來,恐怕都要錯過了?!?

“五皇子喜歡看書,下官可以給您多帶些過來,不知道您對這裡還滿意麼?”

對方的眼神早就不似之前的死氣沉沉了,對一切都飽含新奇,“滿意,當然滿意,我不過是從一個地牢又轉到了另一個地牢而已。”說話站起來,走到那面從大牢裡帶出來的鏡子前,細細撫摸那鏡面上映出來的容顏:“洛大人,他有什麼反應?”

“你說帝君?”

“不錯,我的好哥哥,墨夜?!?

洛浮夕走過去,一手搭在昭雲肩上:“他讓人將你的屍首處理了。你躲在棺材裡,也聽見了吧?”

昭雲神色不太自然:“然後呢?沒有再說什麼了?”

對方低低笑了一聲:“五皇子,你在墨夜登基的那一年,就應該是個死人了,早就除籍了,如今,更是一個【死人】,他哪裡還能大費周章的宣告天下?自然是草草埋了,他沒有殺你,信守了諾言,可卻沒有承諾過在你死後將你埋回宗陵?!?

對方臉上涌現出難以言喻的神情:“他……他那麼多年……難道從來沒有想起過我?”

這到不是沒有,洛浮夕想了想,當年華嬪小產的時候,墨夜抱著他躺了一夜,跟他說過許多登基前的事,裡面怎麼會不提昭雲呢?“有,他當然想到過你?!?

“真的?”對反回首,拉過了洛浮夕的手:“他怎麼說?”

洛浮夕伸手覆上昭雲的面容,嘆了口氣:“……恨,恨意,對你母親的恨意,還有對你的恨意。”

“呵呵,果然都是恨?!彼蝗恍ζ饋恚孟裨缇筒碌铰甯∠Φ幕卮穑瑳]有驚喜?!八尬覀?,亦如我們也恨他。成王敗寇,歷史都是由贏的那方來書寫的,誰說的清楚?”

“五皇子說的很對,所以,下官也可以理解成,【若是爲王,也可以篡改歷史】了?”

“改歷史?有趣?!闭央叾⒅甯∠Φ难劬Γ吹暮苁钦J真:“我還沒有感謝你,你那麼辛苦的把我從那個地方撈出來,可是於你而言,你如今是太子少師,身兼侍郎等多職,對墨夜俯首稱臣,如今也做得一方偉業,可你卻還那麼辛苦的做這個能被殺頭的事,若事成了,我成爲了帝王,能給你的,也不過是這些東西。如今你已經得到了,對於你而言,有什麼好處?”

他說的沒有錯,與他而言,認誰做帝王的結果都是一樣,他不過是一個臣子,官最高也不過是封王封相,有什麼好處?

洛浮夕鬆開手,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用低到差點聽不清楚的音量對他道:“我只不過跟五皇子一樣,對一個人,有執念而已。好比你之前在牢裡,他可以高枕無憂,將你徹底遺忘。如今你出來了,死在裡面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五皇子,誰知道?墨夜從來都是多疑之人,恐怕他從此,日夜都會惦記你了。”

“可那屍首,不是剛埋麼?哪裡那麼容易就腐爛得識別不出了。”

洛浮夕又笑道:“所以我們將屍首,火化了。”

眼前這個笑得像狐貍一樣的,絕對是個深不可測的人,儘管他看上去,顯得那麼純良又正直,似前程似錦的大好青年,可於昭雲而言,那笑容,絕對有幾分陰狠的味道。

洛浮夕回了府邸,墨夜閒來無事,便去書房轉轉,轉著轉著,瞄到捲筒裡插了好些名家畫作,隨手一撈,打開的居然是趙閣老的【洛水遊興圖】,想當年看到這幅畫的時候,自己還小,在藏書閣中翻到,很是驚豔了一把。素不知天朝之外,還有這般美如仙境之地,惹得自己也想將它收做天朝的一部分。今天再看,那畫裡青山綠水,桃紅遍野,腦海裡又浮現出洛浮夕的清麗身影,隱在山水間。想象著對方小時候,在洛水河畔嬉戲,不由覺得分外美好。

等等!

墨夜手一抖,驚在原地,剛剛自己想到了什麼?

洛水,洛浮夕,河畔嬉戲???

他突然如醍醐灌頂,心裡有一個念頭呼嘯而過,隨後藏在心底的疑惑也一個個接踵而至,所有的跡象,不合情理,所有的莫名其妙,矛頭都統統指向了一個人!

那個念頭讓自己覺得壓抑,也不敢置信:洛浮夕自小生長在洛水邊,洛國的人,哪一個不是鳧水的好手?人人善水,沒有一個旱鴨子。他怎麼可能會掉進湖裡,又差點被淹死?

而他掉進湖裡的時間,又恰如其分的正是他前去刑部大牢的時候!

太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

墨夜驚覺,收了畫轉而叫來常公公:“傳刑部尚書!”

傳此人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問清楚,當時墨夜情急之下跟他說的【你看著辦】,他是怎麼辦的。一刻鐘後,答案便見分曉了,在刑部尚書哆哆嗦嗦的回答中,墨夜的腦海裡嗡聲一片。因爲他聽到尚書說:

“帝君叫臣看著辦……以爲帝君不再過問,臣看那屍體樣貌實在駭人,這般去了地府,恐怕轉世有怨氣……就、就找了人……將屍體火化了……”

火化了?

他一心只圍著洛浮夕轉了兩天,這屍體就死無對證了?到底是真的無意火化的,還是有人故意而爲之?

墨夜怒火中燒,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騙,還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騙,那是他永遠也不會原諒的!他腦海裡翻騰著這個人的臉,想到之前他撲進自己懷裡尋求安慰和保護,如今那張臉卻叫他看不真切了!

到底,這件事,跟洛浮夕有沒有關聯!他想要去求證,絕對不能再耽擱一分一秒。

“洛浮夕人呢?”

常公公不知所以:“……回自己府邸了!”

墨夜冷笑一聲:“好,朕現在就要起駕【洛公府】,看看朕的好少師,每天都在忙些什麼!”

來不及任何人的傳報,在洛公府的家僕奔跑不及相告“帝君駕到”的時候,墨夜已經出現在了書房門口。

“你家主子在書房?”墨夜眼裡帶著殺氣,盯問身後的家僕。

“是是……??!等……等下,帝君容老奴通報!”

“哼!”墨夜:“朕親自登門,還需要通報?”

這人實在太過霸道,一腳揣進了關緊的書房門。

——書房裡空無一人!

環顧四周,不見洛浮夕在裡面,那老家僕也很是意外。

“你家主子呢?”

“這……這……”看著墨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老家僕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正在這時,墨夜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帝君!您怎麼來了?”

猛然回頭,見洛浮夕從柱子後面出來,身後還跟了自家的護院。原以爲老家僕騙人,如今見到人了稍稍放心。卻不知這主僕二人,光天化日的躲在書房角落裡,關緊了門窗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身後站的護院人高馬大,身材魁梧,又長得一表人才,洛浮夕在對方面前格外顯得柔弱。心裡更是竄出一團火來,眉頭擰成川字。

掠過此二人,繞到後面一看,裡面不過是一張書桌,一個高大的書架,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大概是剛剛自己只顧面前,沒有發現他們從後面出來。

“你府邸上次著了火,朕過來看看修繕的怎麼樣?!蟀滋斓?,怎麼關著書房門?主僕兩個說什麼悄悄話?”

“給帝君上好茶來?!甭甯∠Ρ翅嵛⑽B出汗來,剛剛聽到門口喧譁,趕緊跟司幽兩個人從地宮上來,才關好機關,書房門就被踹開了,幸得老天庇佑,才叫墨夜沒有看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只是微微覺得今天墨夜有點不大對勁,不知道對方突然造訪意欲何爲,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來者不善】。他深呼吸一口,讓司幽退出去,一面笑臉相迎的將墨夜引致首座前,又乖巧的遞上一杯新茶。

“說什麼悄悄話,不過是處理一些府邸的事,算算銀米之類的,自然不好叫其他家僕聽見了。帝君多心了。”

“是麼?”他接過茶杯,輕泯一了一口,居然是他喜歡的蒙頂甘露,宜人爽口,沁人心脾?!案事??你這兒也有?”宮廷進貢的貢茶,一般人家不會有。

“早些時候叫人去西蜀之地高價收過來了,沒有進貢的茶好,但也不錯,想著要是帝君哪一天心血**來臣府邸,臣沒有好茶伺候不行?!?

言辭懇切,竟叫墨夜原本擰緊的眉頭舒展了開來。揣測著對方是不是其實期盼自己能來看看他的?

“恩?!钡瓚艘宦?,仔細打量了周圍的環境,一擡頭,便看到牆面的正中央懸掛了出自自己手筆的《墨竹圖》。那時在江南的種種情景又灌入腦海裡。

“這畫……”

“嗯?哦,帝君送給臣喬遷之喜的,掛在這裡了?!?

“你書房不是被火燒了麼?這畫怎麼沒事?”

老謀深算啊,墨夜觀察入微,幸好洛浮夕他有準備說辭:“之前是掛在自己房裡,如今新修好了,才掛到了書房裡?!?

“這樣……”墨夜轉而又問道:“聽說洛水的子民,都各個識得水性?”

“???”洛浮夕一愣,下意識到壞了,難道是墨夜起疑心了?沒有錯,洛水的人是都會鳧水,他洛浮夕也會,那麼這掉進水裡的事實,就是假意而爲之了???

“怎麼,問你這個問題,你也要考慮那麼久麼?”墨夜不動聲色,但是眼角的餘光已經瞟到他的表情很是不悅了。

他發現了什麼?

洛浮夕想到他們的腳下其實別有洞天,還有一個大活人在地底,就微微感到後怕,此時不過故作鎮定:“……是,洛水的子民會鳧水的很多,識得好水性的亦不少?!?

“那怎麼偏偏你就是個旱鴨子?”

洛浮夕心裡一跳,跟自己猜的沒錯,墨夜果然是起疑心了。若扯謊,他也可將這事兒瞞下去,甚至說的天衣無縫,可以後又要編其他的謊話來,一個套一個。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

“臣不會鳧水,是事實,帝君若其疑心覺得是臣騙了您,臣爲了保清白,再跳一次溺死湖中也無所謂?!?

他語調淡淡的,居然沒有藉口“水草纏住了腳”或者“當時太過驚嚇”這類的話來搪塞,出乎他的意料?!半薏皇沁@個意思,洛愛卿也不必多想。朕不過隨口一問?!?

是不是隨口一問,只有他自己知道。聽了洛浮夕這般話後,倒是真叫他啞口無言了,他說不會鳧水,大不了再投一次湖,死了表清白??蛇@事能再試麼?除非洛浮夕真溺死了,要是他活著,哪怕還有一口氣在,也無法證明他不識水性。

好厲害,那兩日前在自己牀上又哭又抱的小媳婦模樣,如今居然搖身一變大義凜然了起來,句句節氣,字字剛毅。他一時間完全分辨不出了,到底哪個纔是真正的他?

這個洛浮夕,真的是當初那個只知道一味躲避自己,謹小慎微的洛浮夕麼?

想到這裡,只覺得對方笑吟吟的臉今天看著分外膈應,他也道不出是哪裡的不自在,明明又沒有挑出刺來,只想著是自己多疑了。

但願,是自己多疑。

渡到書架上,隨手抄起了一本書冊翻了翻,又丟到桌上,看著上面擺著一些舊的新的小玩意兒,並不覺得特別,一對翡翠的念珠,一隻銅黃的仙鶴,再有,就是仙鶴腳下的南山壽桃。剛準備動手去

摘,洛浮夕上前一步急急道:“帝君!”

收回手:“怎麼?”

“既然帝君來了,不如在臣的地方用個午膳,休息一會兒?嚐嚐臣家裡的小廚房燉的四喜菌菇湯?”隨口編造出一個菜名來,想起早上子沐說今天早上菜市有新鮮的菌菇,中午燉湯清清熱毒。

墨夜聽罷,也不去管書架上的那些個小玩意兒了,正想去洛浮夕的睡房看看,便點了點頭:“也好?!?

就這樣成功的將他從書房裡調出來,洛浮夕隨手將書房鎖上,跟著他朝臥房走去。

一行人路過西廂房,從院落裡傳來兩三個人的玩樂打鬧的聲響,中間夾雜了孩童嘻嘻哈哈的笑聲。

墨夜站在牆外定住,回頭問洛浮夕:“你府邸什麼時候有小孩子了?”

約莫著是看書乏了,杜守承和張先生在遊戲。

“帝君忘了?江南杜家的小公子,他姐姐杜三娘常年練兵,把他丟給我照顧?!?

印象裡似乎的確有這麼個小鬼頭,他還記得,這個小鬼頭喜歡粘著洛浮夕,每每如此讓他近不得身,很是惱怒。

“哦,原來如此?!边@會兒到是真想見見這個小傢伙了,穿過林蔭,尋到了西廂院落的拱門,並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口望了一眼。

——寬敞的院子裡,有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在玩捉迷藏。一個清瘦的少年被布蒙了眼睛,張開雙手東摸西摸,另一個看樣子像是讀書人,身邊跟著個七八歲大小的小男孩,咯咯咯笑著東躲西藏。

這個小男孩就是杜守承,墨夜還記得這張欠揍的臉。

他跨進了院子,並沒有出聲,洛浮夕跟在身後不知道墨夜爲什麼喜歡看這齣戲碼。

被蒙了眼睛做鬼的正是子沐,洛浮夕心裡覺得不是滋味,雖然沒有說破,總覺得跟張先生走的太近並不是什麼好事。無奈自己並沒有資格去說教,只好由著子沐了。

那子沐不知怎麼的,可能是被轉暈了頭,居然暈頭轉向的朝著墨夜的方向摸了過來,墨夜也沒有躲,直挺挺戳著,子沐伸長手,一把撈住了墨夜的袖子。

“先生我抓到你了!”子沐也辨不出那人不是原來的人了,興高采烈的摘下布條,睜眼看到的居然是當朝的天子,驚嚇的程度可以想象。他根本沒有料到會衝撞到墨夜!這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身後的常公公見到來人驚了聖駕,對其呵斥道:“看到帝君還不下跪?”

那子沐被一喝,跟著後面一大一小全部驚醒了,跪在地上。

墨夜只覺得剛剛的一幕很是溫情,過早的結束了遊戲他還沒有看盡興,於是低頭看去,地上的這個人他見過,是常年跟在洛浮夕身後伺候的,叫什麼到是記不得了,從來沒有仔細打量過,如今看仔細了,對方的年紀約莫跟洛浮夕差不多,只不過更加青澀,不諳世事。身材清瘦,文質彬彬,跟洛浮夕一樣透著一股子書卷公子的氣息。

跪在地上的子沐臉色驟變,以首觸地:“帝君贖罪,小人嬉鬧沒有想到驚了聖駕……”

那小身板戰戰兢兢,在凹凸不平的鵝卵石地上微微發抖,到叫墨夜有點於心不忍了。

原來常公公還要繼續教訓,墨夜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再多話,直徑走到少年跟前道:“不知者無罪,朕不怪你,把頭擡起來?!?

子沐誠惶誠恐的擡起頭來,一張煞白的小臉,到也眉清目秀,清澈的眼底婉轉風情,許是剛剛擔心的時候咬了嘴脣,起了緋紅,看著卻也誘人。

發現墨夜帝居然盯著自己看了好一會,那少年又急忙低下頭去。

身邊的洛浮夕一直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墨夜的表情,看了一會兒,墨夜轉過頭來:“你的家僕?你怎麼不說話?”

洛浮夕笑道:“驚了聖駕是事實,臣不能包庇著。”

“哼,你這個主子倒是大公無私?!?

墨夜又低頭看著子沐道:“朕認得你,你叫什麼?”

少年的心撲通直跳,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自己的魯莽讓帝君不高興了,問了名字好叫他皮緊,顫顫巍巍回道:“……小小人……子沐?!?

“子沐?”墨夜唸了一聲,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又問:“誰給起的?”

“……我家大人起的?!?

“呵呵,子沐……倒像是洛愛卿的口味!”墨夜突然發出了笑聲,跟剛剛出門時候好像要吃人的模樣判若兩人。

墨夜帝頓了頓,又看了地上的少年一眼,隨即快步從他身邊繞過,一手拉過洛浮夕,頭也不回的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總有那麼幾天,JJ一直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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