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金頂之上,鬢角已經發白的李默然默默站在峰頂,靜靜的看著遠處東方瑰麗的日出。
身后,站著三個年輕人,身著明黃色的錦衣,一個神態肅穆,一個滿不在乎,還有一個癡迷的看著金頂日出的奇觀。
這三個青年,都是李默然的兒子,為首的,是李默然的大兒子李瑾,表字伯仁,二兒子李建,表字仲武,三兒子李詩,表字叔韞。
大兒子是紅玉所出,二兒子是甄宓所出,小兒子則是文姬所出。
這幾年,在李默然的教導下,三個兒子也是逐漸展露出了天賦,大兒子穩重,是個儲君的好材料,二兒子好武,深得李默然和軍中大佬的真傳,至于小兒子,則是繼承了文姬的才華,詩詞造詣讓人驚嘆!
“壯哉!”良久,李默然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白氣如劍,射出很遠。
面上滿不在乎的年輕人咧嘴一笑,說道:“父王的功夫越發高深了!”
李默然淡淡一笑,說道:“功夫再高深,又能如何?昔年呂奉先天下無敵,還不是被害白門樓?”
先前說話的年輕人咧咧嘴,不說話了。
又站了一會,李默然才說道:“走吧,該去祭拜你們的母親了!”說完,當先離開,三個青年跟在后面。
來到了一處風景極佳的地方,李默然熟門熟路的在前面領路,跟在后面最年長的青年看著寥寥幾處墳包,有些好奇的小聲問道:“父王,敢問這幾處……?”
李默然緩緩站住,良久,才說道:“瑾兒,此處所葬的,除了你們的母親,還有父王的幾位師傅,他們皆是陸地真仙,若非他們,父王不知死過多少回了!”
“好了,父王要陪你們母后一會,你們上柱香,先回大殿吧!”
小兒子李詩雙目通紅,率先接過香燭,點燃后插在了香爐中,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李瑾和李建也是上了柱香,輕輕的拍了拍自家三弟的肩膀,因為這里埋葬的正是李詩的生母,蔡文姬。
看著三個兒子默默走了出去,李默然啞然一笑,拿出一葫蘆酒,坐到了墓碑旁,自從稱帝之后,已經過去了十年,文姬向來不喜歡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一直不肯和李默然一起練氣,再加上年輕時守寡,被擄到匈奴一年多,身子骨大不如前,生下了李詩之后,就元氣大傷,五年前終于沒能撐過去,丟下自家夫君和兒子,撒手去了,去的時候,才四十二歲。
李默然為此消沉了好一陣子,本來李瑾三兄弟的意思是要擇風水寶地,修建皇陵,可是文姬卻希望能夠葬在峨眉山上,于是李默然當即拍板,在峨眉山上修建了宗廟,按照文姬的意思,一切從簡,直接葬在了金頂山上,和張道陵三老相距不遠。
看著眼前墓碑上刻著的“孝昭靜淑明惠文妃蔡氏文姬”字樣,李默然眼圈一紅,默默的拔掉了酒葫蘆的塞子,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這個謚號,按理說是不合規矩的,文姬雖然受寵,可畢竟只是嬪妃,可是自從登基之后,李默然也沒有再納妃子,始終是一后三妃,再加上李默然威望實在是高的沒邊,一眾不滿意的大臣也只能默默吃癟。
“文姬啊,你都走了五年了,這五年,詩兒的才學是越來越好了,你應該很高興,瑾兒和建兒也很不錯,你也無需掛心啦!”
“早些年便讓你隨我練氣,你偏偏不聽,如今可好,拋下我一個,唉……”
“蟬兒,宓兒身體也很好,只是玉兒最近身子骨是越發不如從前了……”
“等我百年之后,我便埋在這里,來和你作伴……”
說著,酒勁上涌,李默然終究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夢里,文姬坐在小亭子里,素手彈琴……
李瑾在外面等了一會,有些不放心,又回轉回來,看見自家父王酣睡在墓碑旁,微微苦笑,解下身上披風,披在了李默然的身上,回身示意兩個弟弟噤聲,安靜的等在了外面……
建安十五年,漢中王李默然退位,長子李瑾繼位,封其父為武烈帝,改元安平,武烈帝退位后攜皇后,玉妃,洛妃至峨眉山,潛心靜修。
安平十五年,皇后大行,全國縞素,后葬于皇室宗廟后,追封“孝烈恭敏獻明惠昭惠天儷圣武皇后”。
皇后去世后,太祖悲痛欲絕,幾次暈厥。
安平二十年,武烈帝大行臨終之時,留下詔書,將天命七寶封存于皇室宗廟,非遇亡國之機,不可取出。
《后漢書·漢中王本紀》:……安平二十年,武烈帝崩,縞素三月,終年七十……
峨眉山,金頂冠。
劉教授緊張的看著眼前不斷挖掘的工人,不時叫上兩聲:“小心些,千萬要小心!”
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子急匆匆的來到了劉教授面前,懷中抱著一摞的材料,說道:“導師,關于漢中王的全部資料都在這了!”
“好,快拿來我看看!”劉教授急急忙忙的說道。
接過學生手中的材料,仔細翻了半天,劉教授才滿足的舒了口氣,說道:“沒錯了,就是這,漢中王的陵墓應當就在這宗廟后面,漢代的古墓,除了曹操墓,我們已經找到了兩處!”
那個學生激動的問道:“這么說,這里面記載的天命七寶,就是在這個宗廟里?”
劉教授笑道:“沒錯,應該是了!”
“導師,那天命七寶真有那么神奇?”
“誰知道呢?古代的文化,總是那么瑰麗!我們要用事實說話,看到才知道!”
這時,一旁的工人們大叫道:“要開了,要開了!”為首的工人走過來問道:“劉教授,我們已經找到了打開的方法,做好了各項準備,現在就開嗎?”
劉教授笑道:“好的,現在就開吧!”說完,帶起一個防毒面具,當先來到了宗廟門前。
隨著吱呀一聲,沉重的大門被打開,一時間塵土飛揚,劉教授顧不得飛塵,當下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走到宗廟中,兩旁都是一尊尊栩栩如生的泥塑,有的張弓搭箭,有的手舞大刀。
“導師,這就是‘青史閣’吧!相傳漢中王建造了‘青史閣’,用以紀念有功之臣!”
“沒錯,應該就是‘青史閣’了!這些泥塑全都是按照真人來雕塑的!”劉教授說道,一邊不斷的用相機拍照,留下更多的資料。
“導師,快看!”突然,劉教授的一個學生大喊了一聲,劉教授定睛一看,原來在宗廟最里面的墻上,赫然掛著幾件形態各異的物品,有刀劍,有弓弩,還有玉佩等等。
劉教授趕忙走上前,仔細打量,墻壁前有一張石桌,上面寫道:“七寶出,天命現”。
“這是……這是天命七寶,傳說是真的!”劉教授激動的說道。
幾個學生也歡呼起來。
劉教授拿起其中的一把寶劍,輕輕的把出鞘,一陣寒光閃過,劍刃光可照人。
“真是好劍啊!”劉教授感慨道,突然,寶劍卻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劉教授心中一驚,手一松,寶劍跌落在地,還沒等劉教授反應過來,寶劍已經化作一道青芒,飛馳而去。
好像接到了什么信號一樣,其他六件物品也是化作各色流光,飛馳而去。
只留下一眾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峨眉山下,一處農戶。
一個農民罵罵咧咧的推搡著一個女人,搶過那女人手中的一個西洋座鐘,口里還不斷的說著:“格老子的,老子不過輸了幾把,要拿你的寶貝去換點錢,礙著誰了?偏生你這婆娘磨磨唧唧,好不啰嗦!”
那女子哭泣道:“你不能拿走啊!那是留給兒子娶媳婦的啊!你這沒良心的……”
一個青年這時來到了小院外,朗聲問道:“這位大哥,我是來旅游的,走的渴了,不知道能不能賞碗水喝?”
那男子眼前一亮,說道:“一碗水十塊!”
青年目瞪口呆。
“大哥,你這也太黑了吧!”青年不滿意的說道。
那女子倒是好說話,說道:“小兄弟莫聽他的,院子里有井,只管喝,管飽!”
青年嘿嘿一笑,也不客氣,進到小院里,提出一桶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喝完,看到男人和女人還在吵,兩人手里拿著一個西洋座鐘,不由的問道:“大哥大嫂,你們這是干嘛啊?”
女子哭泣道:“他這天殺的,要把祖上留下的寶貝拿去賣了換賭錢!”
這青年咂摸咂摸嘴,良久才說道:“大嫂,要不這樣吧,你出個價,這物件我要了!”
男人面上一喜,說道:“一萬塊,你就拿走!”
年輕人不置可否。
男子急了,說道:“八千,八千也許!”
年輕人摸摸鼻子說道:“我手頭就五千,賣不?”
男子說道:“賣,怎么不賣?”
“不過,你這真是老物件?”年輕人疑惑的問道。
男人急了,連忙說道:“這是祖上留下的,清末的物件!值錢的很呢!”
年輕人接過西洋座鐘,仔細大量半天,才說道:“好,我買了!”說著,點出五千,卻沒遞給男子,而是遞給了女子,氣得男子直跳腳。
青年卻不管這些,拿著座鐘,走回車上,仔細打量。
眼前的西洋座鐘,看起來倒也真有幾分古意,年輕人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卻突然發現背面有一處暗匣。
抽出暗匣,里面竟然有一塊看起來非金非玉的圓盤,圓盤的邊上還刻著七個花紋。
“咦,這是什么?”男子大奇,拿起圓盤,想要仔細觀看,卻突然被圓盤燙了一下,手一哆嗦,圓盤掉到座位下。
男子倒吸幾口涼氣,發現手心里依然被印上了一個花紋,氣得大罵道:“你這是給牲口打印呢啊!”
小心翼翼的再次撿起圓盤,卻再也沒有被燙,好像剛才的事情都是一場夢一樣,男子這一次總算有機會細細的打量,可是看了一會,卻突然發現圓盤中間居然出現了一個極美女子的形象,一閃而過。
男子再次一哆嗦,想了想,終于決定把這個邪乎的東西丟掉,然而搖下車窗,卻又疑遲了。
女子精致的面容,總覺得自己在哪見過……
疑遲間,手上的圓盤發出七彩的耗光,裹著男子消失在了車里。
幾日后,成都新聞報道了一男子失蹤的新聞,可惜,卻沒有幾人關心……
一陣天旋地轉,男子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疼得半天爬不起來。
還沒等男子緩過勁,就從一邊的樹林里鉆出了一群麻衣麻布,頭戴黃巾的,臉色猶如非洲難民的人來,手里拿著鋤頭鐮刀,面色猙獰的想男子撲了過來。
男子嚇得直哆嗦,正打算閉目等死,卻聽見耳畔傳來了哀嚎聲,睜眼一看,卻是一個身穿白色麻布衣服的男子,手里提著一柄古樸的寶劍,正在人群里大殺特殺。
身子突然被一雙手提了起來,男子回頭一看,卻是一個中年大叔,同樣一身打扮,顯得玉樹臨風。
“某家王越,不知小兄弟是何方人士?”
“我……我叫李默然,敢問大叔,現在是什么時候?”
“如今是中平二年,五月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