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傍晚,沿路兩旁的樹已經掉光了葉子,整個城市都浮現(xiàn)出一種凋零的美感。
此時,紅日在霧氣中變得朦朧,逐漸地往西沉落。
夜色漸漸涌來,道路兩旁的路燈已經緩緩開啟,江勤開車從路上駛過,將速度放緩,仔細地觀賞著冬意,然后晃晃悠悠地來華業(yè)的樓底下,停下車。
他這段時間忙的很,也沒時間操心老曹這邊的事,再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人家招牌都已經掛上了。
上寫兩個字,淺酌。
江勤邁步走進去,左右打量,就看到了一個大平層的底商被劃分了好幾個區(qū)域,中間是吧臺,左邊擺了幾張臺球桌,旁邊還有擺滿了沙發(fā)的休息區(qū)。
從黑色的鐵質樓梯往上去,上面是包廂區(qū),外觀有點像是法式風格的陽臺。
除此之外,休息區(qū)后面還有類似后廚的小窗口。
整個一百多平的商鋪,擠滿了年輕男女,好像都是附近大學城的學生,當然也有附近寫字樓的一些上班族。
江勤看到后廚有幾個小姐姐,端著意大利面、牛排之類的東西,往樓上的包廂區(qū)送。
而吧臺前面坐著的,更多都是只喝酒。
休息區(qū)是社交重災區(qū),形形色色的男生,圍著三三兩兩的女生,談笑風生,嬉皮笑臉,消費起來也是最瘋的。
江勤甚至還看到了小富婆的研究生同學,盧文浩、謝子怡和張淑雅等等,正湊到一起打撲克,周圍擺了兩提啤酒。
穿的真涼快……
江勤嘶了一聲,然后摸出手機給超子打了個電話。
沒多久的功夫,超子就顛顛地跑了過來:“江哥,太可怕了,曹哥竟然真的賺到錢了,你說這個世界還有王法嗎?”
“老曹呢?”
“在休息區(qū)那邊,廣發(fā)和老任也在。”
江勤邁步跟了過去,轉過吧臺,就看到任自強和張廣發(fā)坐在沙發(fā)上,聽曹廣宇一頓侃,頗有種眉飛色舞的感覺。
見到江勤來,張廣發(fā)和任自強紛紛讓開中間的座。
“少爺,你這生意搞得不錯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就賺錢了,我就說我果然是人中龍鳳。”
曹廣宇跟個二傻子一樣,樂的滿臉跑眉毛。
他從夏天開始就在研究什么行業(yè)賺錢,都快把手機百度爛了,也沒聽到什么靠譜的主意。
超子說開個酒吧比較賺錢,他就在中間搞了個吧臺,雇了幾個調酒師。
但后來他又聽任自強說,位置距離大學城這么近,開臺球廳應該也能賺錢,曹少爺又買了幾張臺球桌。
但是光有臺球桌就太單調了,他又買了幾臺街機,還給休息區(qū)配了撲克、麻將桌和各色桌游……
后來又有人說,臨川的消費水平上來了,開西餐廳比較賺錢,他一想也對,就把二層裝成了半開放式的餐位,怕有人覺得吵,就弄了幾個包廂。
曹少爺?shù)纳饨洠鞔虻木褪且粋€我毫無主見,但我非常聽勸。
于是,湊來湊去,就湊成了這個鬼樣子。
一開始的時候,這地方沒什么人來,后廚的食材都快被超子一個人吃干凈了,但隨著項目一點點的增加,慢慢地就開始聚人了。
先是附近的大學生,然后就是旁邊的上班族,慢慢的人就開始越聚越多……
曹少爺一開始連招牌名都沒想好,后來一想,沒名字連他媽名牌都沒辦法印,怎么發(fā)朋友圈?這他媽還得了嘛,于是就立馬百度了一個。
江勤聽完之后人都有點麻了,心說這他媽典型的傻人有傻福啊靠。
老曹的這個淺酌,說白了還是小資酒吧的核心,但卻融合了社交聚會的娛樂功能,還有餐點,玩餓了還能吃點,確實是撞進了年輕群體的心頭好。
“你搞酒吧哪兒來的渠道?酒水的進貨怎么搞定的?”
“我百度的,臨川最大的餐飲龍頭叫紅錦餐娛,我去了之后就說咱倆是兄弟,那個公司的老板就給幫忙弄了,還要和我拜把子,但我怕當侄子,沒答應。”
“西餐的渠道呢?食材怎么來的。”
“不是拼團供應鏈嗎?”
“靠,怎么你這里送的打火機還印上了招牌logo?”
“你入股了一個廣告廠啊,你忘了,你每回辦大事兒都要滋我的,我感覺我比你都了解伱有啥!”
“?????”
江勤聽完之后人都麻了,心說少爺你是夠牛啊草,我他媽大學白嫖你的東西,你是一次性全他媽白嫖回來了。
曹爸之前聽說曹廣宇要去臨川創(chuàng)業(yè),就給了他兩百萬的初始資金,打算鍛煉鍛煉他,賠光了沒關系,能總結經驗教訓是好事。
他從曹廣宇小時候就在教育他,說做生意很難,沒有一帆風順的時候,現(xiàn)在就決定讓他親身體驗一下。
結果,嘿,什么教訓,他是一點教訓也沒吃到。 前幾天,曹少爺還專門拍了照片發(fā)給他爹,說我沒想到你竟然從小就騙我,做生意真尼瑪簡單。
“我兩百萬還沒花完呢,打算過兩天把隔壁也租下來,搞個網咖,再弄幾個美甲攤。”
“這又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我在班級群問的啊,想讓大家提提意見,看看還缺什么,男生說如果旁邊有網吧就好了,女生都說能做美甲也不錯,老江你覺得行嗎?”
江勤看著他:“你個憨批,命是真好啊。”
曹廣宇眨眨眼:“真的假的?”
“我大學之前租了半個酒吧,搞了個奧運之夜,基本就是這個運營模式。”
“那我可真的太牛逼了!”
江勤又轉頭看向了張廣發(fā):“廣發(fā)最近怎么樣?在供應鏈還習慣嗎?”
“習慣啊江總,我太喜歡現(xiàn)在的工作了。”
張廣發(fā)畢業(yè)后就在的拼團供應鏈當經理,前段時間剛出差回來:“不過前段時間,我們接到任務,說可能要增設一條運輸線,在南方建兩個物流區(qū),怎么后來就沒動靜了。”
江勤提到這個就煩:“馬叔不掏錢,氣死了。”
正說著話,旁邊有個穿超短裙的小姐姐邁步走了過去,纖細的雙腿穿著黑色漁網襪,頓時讓在座五個男生眼神飄忽了一下。
等到那位小姐姐走遠,五個人又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轉過頭一陣傻樂。
《淺酌開對了,以后常來》
他們雖然誰都沒說話,但眼神里全都是這個意思。
半晌之后,丁雪和王琳琳就過來了,來的時候還接到了江勤打過去的電話,喊著馮楠舒一起來的,同行的還有王海妮。
至于愛磕糖的慧慧子,自從日更開始之后,就過上了水深火熱的日子,玩不了一點,整天一寫一邊罵罵咧咧的,說狗都不寫小說。
四個女孩一進來,最耀眼的那個還是馮楠舒。
小富婆今天穿的很淑女,內搭了帶黑色領結的襯衫,牛仔褲,外搭了一件韓版的大衣。
她現(xiàn)在可太開心了,因為班里的人都叫她江太太,有時候連講課的教授都會這么喊。
丁雪還是以前的樣子,牛仔襯衫配長裙。
王琳琳和王海妮的風格差不多,扮的有點嫩,看上去就像是純真少女。
王海妮剛進來就搭訕了一個帥哥,天真懵懂的眼神水汪汪的,仿佛什么都不懂,殊不知已經身經百戰(zhàn)。
她最近睡眠質量不太好,主要是她就睡在主臥的隔壁,每天都能聽到江勤問大不大,就跟在問她一樣,搞得她都睡不著。
四個女孩來了之后,一行九個人就上了樓,換了個包廂進去,然后點了些東西和酒水,邊吃邊聊。
丁雪對于曹廣宇創(chuàng)業(yè)這回事兒一開始是不看好的,可誰知道他竟然真的成功了,也覺得挺高興的。
大概真是應了江勤那句話,傻人有傻福。
媳婦兒是莫名其妙得來的,家里的生意也是莫名其妙擴大了,現(xiàn)在自己又莫名其妙創(chuàng)業(yè)成功,真是沒有一點王法。
“老呂今年又升了,從副主任變主任了。”
“培養(yǎng)出咱們這一窩人中龍鳳,活該他升啊!”曹廣宇現(xiàn)在一開口就是人中龍鳳。
江勤啐他一口:“用詞準確一些,一窩是什么玩意?”
“老江,你懂就好。”
“曹廣宇你不能給我飄知道嗎?我聽說男人一有錢就變壞,要讓我知道了,我打斷你狗腿。”
丁雪說完話后眼神忽然嫵媚地夾了一下:“知道了嗎哥哥。”
曹少爺汗流浹背,一個勁兒地點頭。
丁雪轉頭看向馮楠舒:“楠舒,你也要經常提醒江勤,讓他記得。”
馮楠舒看向江勤:“哥哥不能有別的好朋友嗷。”
“放心,我們的友情堅固的很,而且我每天只要天一黑就回家監(jiān)督你有沒有遵守門禁,沒有機會啊,老曹倒是有可能,你看淺酌,全都是漂亮小姑娘,還是晚上營業(yè),多危險啊。”
曹廣宇眼睛都睜大了:“你怎么禍水東引啊,我慫的很,怎么可能!”
丁雪則悄悄湊到了馮楠舒的耳邊:“你和江勤還是朋友啊?”
馮楠舒很認真地點點頭:“一輩子的友情永遠不會變質。”
王海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