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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彤離開天翠珠寶行剛剛走出十幾米,又發現了幾天來她經常看到的那個白衣女子,正騎著一個自行車走在他的前面,他差點嚇得從自行車上摔下來。
他憤怒了,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前面的白衣女子。
他重新扶正自行車,縱身一跨猛蹬幾腳,快速向前衝去,他那陣勢簡直就是一個場地爭先賽的自行車運動員,擡起屁股弓腰低頭,只幾下就趕上前面那個白衣女子,他在左側與女子並駕齊驅,他不再有什麼顧慮,轉頭直愣愣地盯著那個女人,可是他沒有看見她的臉,因爲那個女人也把頭扭向了右邊,像是觀看什麼東西。
高彤心想:我就不相信你不把頭轉過來。他因爲怕扭著頭看不見前面而撞到什麼東西,就擺正了頭,又拼命的蹬了幾下,瞬間就衝到那個女子前面很遠。他停下自行車,站在那裡回頭向後望去,可是他沒有見到那個白衣女子。
高彤使勁的柔柔眼睛,還是沒有那個女子的身影,怎麼這麼快就不見了,旁邊沒有路口,她不會憑空消失,難道進入旁邊臨街的店裡去了?等他再次轉回頭向前看的時候,那個白衣女子卻在前面,估計是在他轉頭的時候她在旁邊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去。
高彤氣的眼睛發紅,他顧不得馬路上車來人往,瘋狂地向前追去,可是這一次他還是沒有追上,那個女子就像後背長了個眼睛,高彤快她就快,高彤慢她就慢,無論高彤怎樣努力,他們始終保持著一個恆定的距離。快到華江小區時,那個白衣女子不見了,高彤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裡的,他腦中都是那個白色的影子,看到房間內的任何事物都認爲是那個影子在那裡擺動,他險些認爲顧中琪就是那個白衣女子。
他瞪著眼睛怒視顧中琪,把顧中琪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顧中琪和高彤相對愣了一會兒,她覺得事情不對,她認爲高彤又犯邪了,急忙衝高彤大喊一聲,高彤從迷濛中猛然驚醒,發覺是在自己家裡,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沒有焦點的視線在空中懸浮。
看來林貴桂真的會看手相,說高彤小時候見過鬼,那麼是小時候見過的鬼在捉弄他,還是現在的鬼在作祟呢?顧中琪不再猶豫,就和單位領導請了幾天假,準備星期一去銀行給高彤也請幾天假,然後兩個人一起去鄉下高彤的父母家,詢問一下他上兩代的家庭病史,順便問問老人怎樣才能驅鬼。
到了星期一,顧中琪不顧高彤的阻攔,強行地給他請了假,並把他拖上前往麻羅鄉的長途汽車。
麻羅鄉位於藍之星城西北,距藍之星城300多公里,是典型的黑土丘陵地域,因爲處在平原的邊緣,風沙要比平原內部小一些,即便如此,每年的春秋兩季,也經常黃風慢舞,颳得天昏地暗。那裡的農村以往很艱苦,特別是改革開放以前基本上是靠天吃飯,農田裡的莊家品種不少,有苞米、高粱、糜子、黃豆、穀子、小麥、綠豆等等。唯獨水稻很少,因爲那裡的水資源稀缺,不適應栽種水稻。到了夏秋兩季,時令蔬菜會多一些,到了冬春之季,就很可憐了,蔬菜多以土豆、白菜、蘿蔔以及它們的衍生物和附屬產品爲主。
趕上好年景,雨水充沛而不澇,陽光充足而不旱,就會有不錯的收成,那麼除了正常留下的口糧和上繳公糧以外,還有一些盈餘,那些盈餘可以換一些其他食品和錢物,也可以生產一些輔助食品,那麼村民的這一年就會過得很充實。如果趕上老天爺不開眼的旱澇之年,村民就苦不堪言。
那個年代的民房多半是土坯房,建造一座房子不算複雜,首先在那些自然形成的大土坑中挖一些黃土,運回工地,再把黃土和麥稈綹(以往東北農村把小麥收割回來之後,用鍘刀去除麥稈留下麥穗,集中在場院用石磙碾壓,麥穗連接的那段麥稈被壓碎之後形成的)摻水攪拌,然後脫成坯曬乾備用。選取五寸以上粗的樹幹去皮,採用榫卯和釘子連接等辦法組裝成三角房架,再備門窗。
一切準備停當之後,在春夏秋三季就可以用土坯砌牆,砌到一定高度裝上門口、窗口,接著再砌一段,就可上樑、搭脊、架檁子、釘椽子、鋪黍桿簾子(高粱的桿用細麻繩穿連),然後抹上一層由黃土和麥餘子(壓碎的麥殼)加水混合而成的黃泥,曬乾後鋪上烏拉草或者稗草,一個民房的主框架就成了。
直到現在,東北的農村仍然有采用這種辦法建造房屋的,不過因爲改革開放和科技進步,農村的生活也大大改善,水利方面有了抗旱排澇的措施,蔬菜種植有了大棚,有了暖窖,更有強大的運輸業和完好的儲存措施,有力的保障了農村和偏遠地區的蔬菜等供應。
高彤和顧中琪回到鄉下的父母家中之後,已經年近八十仍然獨自生活的爺爺奶奶,還有親戚朋友都來看他們了,大家紛紛噓寒問暖,好不熱鬧。高彤和顧中琪雖然坐在暖烘烘的土炕上,覺得很自在,但是他倆還是覺得不好意思,應該先去看望他們纔對,尤其是爺爺奶奶。
父母家現在的房子是高彤上小學的時候建造的,不過不是昔日的土坯建築,而是磚瓦結構,只有炕上是青磚和黃土混合,主要是爲了便於拆修和除灰。
在親戚朋友散去、家裡只剩爸爸媽媽和爺爺奶奶之後,顧中琪談到了這次回家的目的。
高彤的爺爺雖然年近八十,但身體健碩、面色紅潤,外人看了,誰也不相信他是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老人見顧中琪問起家族病史,不由得想起年輕的時候,自己曾經得了一場怪病,但是那場病好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復發,到了高彤父親的一代也沒有出現那種怪病。
他見兩個年輕人形容憔悴,恐怕和那種怪病有關,他就向他們講述了那個怪病。
老人的言語絲毫不遲鈍,而且鏗鏘有力。
高彤的爺爺在十七歲的時候,因爲戰亂、自然災害造成家中飢寒交迫、缺衣少糧。瘟疫的流行又使父親重病在身。他想方設法醫好了父親的重病,他的弟弟和妹妹卻遭到不測,被日本鬼子用刺刀捅死了。由此他受到強烈的刺激,經常一個人癡癡呆呆的站在家裡的院牆邊,眼睛直視遠方,一站就是多時,誰也拉不動他。後來他和村裡的一位大哥參加了民間抗日組織,親手殺死幾個日本鬼子就好多了。
到了日本投降以後,他父親去世了,是死於瘟疫,他目睹了父親臨死之前的痛苦,沒過幾天他因父親過世的打擊和少年時的那段刺激使他發病了,他經常出現哭喊吵鬧等現象、其勢之嚴重到捶胸頓足、撕衣毀物還不斷撞牆的程度,多人拉扯時更爲嚴重。這種癥狀斷斷續續持續了兩個月,母親到處求醫問藥也沒有醫好他的病,就以爲他撞邪了,可能是被陰魂不散的死者亡靈附體了,被逼無奈就到幾十裡外請了一個當地有名的跳大神的巫婆,來給他驅魔。
那個大仙帶來一個二仙,在他家裡折騰了一個下午,然後帶著他母親給他們的一點糧食就走了。從此他再也沒有發病,於是他和他的母親就對巫師之事深信不疑。直到現在,幾十年過去了,高彤的爺爺再也沒有出現那種病癥。
高彤的爺爺講過這些事情後說,那年跳大神的大師請來了九尾狐仙,用九尾狐仙的法力驅除了附在他身上的邪魔,所以病就好了。
顧中琪聽得心裡一個勁發抖,她對爺爺講的事情也深信不疑,因爲她的母親和外公外婆也相信鬼神,所以她自己也被他們感染,自然也相信,但是她不太清楚什麼是九尾狐仙,就問爺爺。
爺爺在那個民間抗日組織中學到不少東西,當然也有這些鬼神之事。他把別人將給他的事丟三落四地講了一遍。
九尾狐最早是出現在《山海經》中,至於《山海經》是什麼他不知道,他也不認識幾個字。他說《山海經》中說在古代青丘國的一個山中,有一種怪獸,它像狐貍但有九條尾巴,叫起來聲音跟嬰兒差不多,那個怪獸能吃人。狐貍本來是兩種動物,是狐和貍的統稱,其中狐纔有仙氣和靈氣,而貍則無仙無靈,就是俗獸。狐在中國傳統文化中,說法各異,莫衷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