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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總算跑回廟中,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跤,搞得兩個人渾身上下全是泥水,比落湯雞的形象還要悲慘萬分。兩個人分別跑入自己房中,各自洗涮一下換好衣服纔看看時間,已經是午夜兩點,於是彼此問安,就此歇息。
第二天,叢蘭早早就起來了,幸運的是她沒有感冒。早上的天空一掃昨夜的陰霾,紅日已悄悄在東廂背後的遠方跳躍,把融融的陽光送到沉睡初醒的大地。空氣裡瀰漫了雨後的溼潤和清新,樹葉不斷搖動,舒展著風雨沖刷過後的醒豁,貪婪的吸允空氣中的水分,躲在其上依稀未落的水珠被陽光一照,發出晶瑩剔透的亮光,像夜空裡天上的星斗,正一閃一閃的眨著眼睛,述說著昨夜的故事。
昨天方右山、叢蘭和陳老伯商量,一日三餐三個人一起吃,誰有時間誰做,三餐的所有費用由方右山出,叢蘭沒有在陳老伯面前和方右山爭執費用一事,但事後卻偷偷對方右山說要和他一起承擔,方右山見叢蘭態度堅定,就同意了。
此時陳老伯已“度山”歸來,“度山”一詞是他自己發明的,老人有個很好的習慣,就是每天早晨五點鐘必須起牀,然後在周邊的山石跳躍之間的空地上走上兩個小時,回來後才刷牙洗臉準備早飯,他把早晨在山石之間漫步叫做“度山”,聽上去蠻有詩意的。
叢蘭與陳老伯打過招呼、相互問安之後,開始清洗、晾曬昨夜被雨淋溼的衣服。在她剛剛清洗完畢的時候,方右山揉著眼睛走出了最西側的房間。
叢蘭見他仍讓睡眼惺忪,就笑著對他說:“睡得好嗎,沒有感冒吧。”隨即走入方右山的房間,把他昨夜淋溼的衣物也都拿了過來。
方右山想要阻攔,叢蘭已經衣服放入水盆之中開始揉搓了。
方右山不好意思的站在旁邊,本來應該表示感謝,卻表達了昨天晚上固執己見的歉意。“對不起,昨晚我太固執了,害得你被雨淋。”
叢蘭還是微微一笑,沒有做聲。
從13日到15日,方右山和叢蘭自晚上七點開始直到次日清晨五點,進行了通宵夜伏,每次都是睡上一上午的覺,他們仍然沒有發現什麼。
16日上午睡醒覺之後,叢蘭開始懷疑這次夜伏的意義和效果。
是自己多慮了還是休息不好造成了神經錯亂,叢蘭已經堅信王明初沒有逃往國外,她最近根據王明初出逃之前的言行和夢中的預示,得出兩個可能的結果,第一就是前幾天她早已想過的,王明初在和自己結婚前後就已經死了,和自己生活那段時間不過是他的幽靈,因爲彼此相愛的人是無法感知對方是幽靈的。第二種結果,王明初不是幽靈,而是在逃亡之前意外的死了,並且和王村及後山有著密切的淵源。
她一直想揭開這個謎,可是自己始終沒有下定決心,原因是自己不敢孤身夜伏,當方右山的出現和陳老伯講述後山發現黑影的時候,她就心動了,那個黑影有沒有可能就是王明初的幽靈,假設真的就是王明初的幽靈又能怎麼樣,那些道士和法師真的能讓他還魂,重返人間嗎?還是說他只能轉世投胎,與自己的這段姻緣早就結束。
可是自己的判斷真的準確嗎,只憑那些跡象和夢中的情景做出的判斷能夠讓人信服嗎?就連自己有時候都在動搖。究竟爲什麼非要這麼做呢?她已經說不清楚了。總而言之,可能就是爲了夢中的那個聲音。
原來她的注意力首先放在了王村,現在看來從後山著手也不算錯。讓他感到欣慰的一點就是方右山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如果讓他知道了,他該怎麼想。叢蘭現在開始害怕,她害怕方右山知道自己的目的。可是方右山不是傻子,一個年輕的少婦、一個裝飾公司的總經理不好好的過生活,不好好的做生意,非要跟著一個小夥子不分晝夜的在後山潛伏,沒有找到幽靈,把自己都整的跟個幽靈似的,誰能相信自己不是瘋子。
她之所以怕方右山知道她的目的,因爲她已經悄悄的喜歡上方右山了。但是此刻她不敢表達,原因很多也很複雜。
方右山依然沒有放棄,他也不會剛剛開始就放棄。
在一個黑影的誘惑下,他的靈感衝動非常強烈。他意識到虛幻的東西更具誘惑力、震撼力,更具有挑戰性和恐怖氣氛。它能最大限度地喚醒自己沉睡的腦細胞,激發自己的鬥志。幾天的夜伏讓他感受的太多,真正的知道是麼才叫驚悚。也許他並不希望那個黑影真的出現,只想參照那個虛幻的假設發揮自己的想象,這才叫觸景生情。
在幾天的夜伏之中他沒有感到害怕,沒有感到孤單,反而感覺很欣慰,因爲在自己的身邊還有另一顆心在跳動,那顆心和諧了他的心率,那種自己貪慕多年的體香不斷衝擊自己的鼻息,讓自己那顆心時常伴有不安分的跳動,她的陪伴強化了他的堅毅,放大了他的膽量,引爆了他的情感和思維。
又是兩天沒有任何發現的夜伏,方右山決定休息一天,好好整理一下這幾天的構思和心得,叢蘭也要回一趟家去看看母親。順便帶些蔬菜過來。
18日的下午,叢蘭獨自一人開車回去了。
方右山也想回去,但是此刻他興意正濃,他不想中斷如開閘洪水般的靈感涌動,整整兩個多小時悶在房中,寫了足足有一萬字。小說的骨架形成,枝幹上開始發芽長葉。
寫完這段後文字後,方右山決定仔細觀察一下東廂的那兩個石像,他總覺得那兩個石像和神堂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