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聽雲洛秋說起聖靈殿下密令懸賞兩人性命的時候,她的心裡就隱隱有了懷疑,這次凌佔的話徹底肯定了她的推測。
“當時在天麓山傳承地,是我親手殺的夜爵,”君傾道,“我可以確定當時他絕對是斷氣了,但現在看來,情況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現在夜爵是不是要抓住我威脅我哥這還是其次,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已經知道了乾坤劍在我身上。”她深吸了一口氣,“當年,是我親手用乾坤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凌燁的臉色一變,“現在他既然知道我們已經出現了,絕對會不擇手段的要將乾坤劍搶到手。”
“他想搶,也要看我給不給!”君傾冷笑,“當年我都可以殺他一次,現在照樣可以。”
“既然如此,那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了,”凌燁仔細想了半晌,“明天我們就出發,走暗道,去往聖靈殿。”
君傾有些不確定,“你說的那暗道,夜爵應該也知道吧。”
“他當然知道,但就算明知他會在那裡設下陷阱我們也要去闖一闖。如果按正常的聖靈大賽路線去往聖靈殿,中間的變數實在太多。”凌燁冷靜的分析著,“與其讓他在比賽途中給我們下絆子,還不如我們直接找上門去,走暗道至少還可以省一些功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總要拼上一把才行。”
君傾沉吟片刻,權衡了一下,也下定了決心,“那好,我們明天就出發。”
爲保險起見,快要接近聖靈殿的時候,幾人分成了兩路。
郝正直和凌佔不是重點目標,所以他們走了正常的聖靈大賽路線。
這樣一來可以擾亂夜爵的判斷,同時也是留了一手,萬一君傾們這邊兒有什麼變故,外面還留有接應的總還是好的。
爲確保安全,凌燁讓暗鴉們全部都跟在了凌佔的身旁。臨行動之前,他又把凌佔拉到一旁仔細的叮囑了半晌。
幾人分開之時,君傾明顯感覺凌佔的臉色有些不對。她問起時,凌燁只說給凌佔交代了一些細節安排,其他的也不肯多說。
君傾雖然懷疑,卻也沒有再追問。
爲避免暴露,其他人都進了府邸,只有君傾和凌燁兩人一起進了暗道。
那暗道的入口是山間一個破舊的木屋,凌燁動了裡面一些看似不起眼的殘磚破瓦,一條漆黑的通道便顯露了出來。
“這是聖靈殿應急的通道,我還在聖靈殿時,經常從這通道里溜出來玩。”
那通道很窄,不能讓兩人並肩而行,凌燁取出螢石走在前面引路,一手緊緊拉著君傾的手,“這裡面岔路很複雜,你跟緊我。”
君傾應了一聲,也取出了一塊螢石來小心觀察著四周,被凌燁牽著的那隻手不由將他反握住。
凌燁回頭望向她,笑道,“放心,有我在呢,爺可不捨得在這兒把你給扔了。”
說完又悠悠補了一句,“扔了孩子他娘,誰給爺生兒子呢。”
君傾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就不能不貧!”
“傳宗接代的事兒還不正經?那怎麼纔算正經?”
君傾張口正想要說些什麼,聲音卻猛然一頓,神情也在同時變得戒備起來,“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縱然前方還是一片黑暗,她卻能清楚的聽到有什麼細微的聲音在逐漸朝著這邊兒靠近。
開始很細微,像是風吹過一般,但很快,那聲音就連成了一片,“沙沙,沙沙…”
一片幽暗之中,那聲音只是聽來便讓人不由生出一種恐懼之感。
“緋焰!”君傾果斷將緋焰召喚出來,還是老方法,讓他召出狐火帶著螢石去前面查看。
可待到看清楚前面的情況,幾人都是一陣頭皮發麻。
前面地面和石壁上,爬滿了一種外形似蛇卻長著爪子的生物,那東西全身漆黑,和周圍的環境融爲一體,若非有螢石在那邊兒照著,幾人根本就看不出他們。
“這裡以前可沒有這種玩意兒。”凌燁瞇起眼睛,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夜爵特地給他們備下的“見面禮”。
“噁心的東西!”緋焰揚手便是一面火牆燒了過去。
“等等!”君傾喊出聲的時候,緋焰已經出了手。
赤色火焰朝著那黑蛇燒去,那些黑蛇卻絲毫不爲所動,火焰在碰觸到他們身上鱗片的時候便熄滅了。
緋焰也是一驚,“竟然一點兒也傷不了他們?”
“既然是夜爵刻意安排的,又豈會那麼好對付,”君傾說著望向凌燁,“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不清楚,但這反應明顯有些奇怪了,”凌燁擰眉望著那些黑蛇,“我們都已經主動攻擊了,他們竟然還沒反應?這明顯說不通。”
庶出奸妃無彈窗
“不對!”緋焰驚呼一聲,“他們不是沒有反應,你們看牆壁!”
君傾仔細看去,這才赫然發現,那些黑蛇的身體竟如同融化了一般,化爲黑色的粘液附著在山壁上。
黑液在不斷腐蝕著山壁的同時,還在順著山壁往地上淌,和地上那些已經融化的黑蛇粘液匯聚在一起,朝著幾人腳下蔓延過來。
是緋焰的火焰將那些黑蛇燒化了?不,不像,這些黑蛇似乎是有意識的主動將自己的身體轉化爲液體的形態。
君傾立刻召出雪銀,低喝一聲,“雪銀!冰封術!”
按照她的想法,那些東西既然是蛇,在極低溫的條件下應該是無法行動的。
可事實還是證明,她的判斷錯誤。冰封也不能阻止這些黑液的活動,他們帶著很強的腐蝕性,甚至連冰層都能蝕穿。
“看來普通攻擊是起不到什麼作用了。”君傾用武器攻擊無效後,得出結論,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她甚至取出了骨劍,試圖用光元素去攻擊,但光元素只能暫時將這些東西驅散,卻不能將它們徹底消滅。
兩人擡手正要撐起結界防禦,那些黑液突然詭異的停在了他們的前面,滿地的黑液越積越高,卻沒有再向前的趨勢。
君傾和凌燁對視了一眼,皆是臉色沉凝。凌燁激活了雷鎧,而君傾也彙集了光元素在周身,做好隨時作戰的準備。
縱然這些東西難消滅,但只是脫身應該還不算難。
“這纔剛進來就被攔,看來我們還真是小看聖靈殿了。”君傾望著面前那如同活物一般蠕動翻涌的黑液,擰著眉,臉上帶著明顯的厭惡之色,“我可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麼詭異的靈獸,不會又是聖靈殿的什麼研究成果吧。”
“呵呵,君傾姑娘就是聰明。”一道沙啞的聲音驀然傳來。
君傾驚訝地看著面前那黑液緩緩凝聚成一個人形,人形臉上的五官並不十分分明,嘴巴的位置裂開一條縫,隨著說話的聲音而開闔著。
凌燁冷凝著面前那“人”,“夜爵?!”
那“人”呵呵笑了起來,“不愧是我的親弟弟,哥哥一開口你就能將我認出來。”
黑液凝聚成的手臂緩緩擡了起來,“你也真是福大命大,被我的青鈴神雷所傷,竟然沒死。”
君傾冷哼,“你的命也夠硬,被我一劍捅穿了心臟竟然還能變成現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這是黑魍,我只是借它給你們傳句話而已,”夜爵道,“你們不遠萬里的把乾坤劍給我送來,我自然要好好招待你們纔是。黑魍只是見面禮,希望你們被帶到我面前的時候,還是全屍。”
這句話說完,那人形轟然坍塌,又化爲了一灘黑液。
“黑魍?”君傾疑惑的望向緋焰,“你聽說過這東西嗎?”
“好像在哪裡看過關於這東西的記載,我記得不太清楚。”緋焰道,“似乎是一種邪物,能力應該是——吞噬。”
話音未落,那黑液赫然化爲一張巨口朝著幾人咬來!
君傾眸中閃過一抹厲芒,手中骨劍上光元素暴漲,對著黑魍當頭劈下!
黑液化成的巨口轟然碎散,黑色液體朝著幾人噴涌而來。君傾迅速讓緋焰和雪銀進了空間府邸,而她也凌燁兩人的身上卻全部被那黑液覆蓋住了。
縱然兩人身上都有著元素防護,但也耐不住那麼多的黑魍液體同時在身上啃咬,那些元素之力都暗淡了下來。
凌燁身上有雷鎧尚且還好,君傾身上的衣服都被那些黑液腐蝕的破破爛爛了。
且任憑兩人怎麼折騰,那黑魍就如同在他們身上黏住了一般,絲毫擺脫不得。
這麼大的動靜,也把君傾懷裡的糰子給驚動了。小傢伙從君傾懷裡冒出頭來,看到君傾身上竟然爬滿了黑魍,登時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回過神來時,一雙眸子裡已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它飛身躍到半空中,怒視著那黑魍,大叫一聲,“咿!”
那些原本附著在君傾和凌燁身上的黑魍們先是僵住,而後如同被嚇暈了一般紛紛從兩人身上掉落下來。
這次就連君傾也驚訝了,她知道糰子對是靈體魂體的剋星,卻不知道它還有這本事,竟然一嗓子就能把黑魍給吼暈了!
眼看那黑魍們多半都重新變成黑蛇掉落在地上,糰子得意的瞇著大眼睛,在君傾詫異的目光中,它直接蹦到了君傾手腕的銀鐲上!
那銀鐲上四靈獸的的圖紋猛然亮了起來,如同活了一般在銀鐲上游走,而銀鐲上的那祭字更是倏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而在那光芒之中,一座精緻玲瓏通體銀白的小塔緩緩出現在君傾掌心。
君傾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那是——天麓山遺蹟中的祭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