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羿如同失了魂一般,半晌都沒有反應(yīng)。
還是虹羿最先沖了上來,將翹羿身上的那幾根箭拔出來,小心的將她扶起,焦急地問著,“翹羿,你怎么樣?沒傷著哪兒吧?”
她沒有去看君傾,對這個扶桑公主,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心驚而是忌憚了!
她的目光不自覺得瞥向剛才拔出來的那三根羽箭,將翹羿整個人都帶倒,箭身還有一半都扎進了比武臺上,足見那三箭的力道有多大。
好在這三箭君傾只是威懾,沒有刻意傷人的意思,若是她對翹羿有殺心,對著她身上的要害射來……
只是想想虹羿的身上就是一寒,背脊一陣發(fā)涼。她明白,這個女人絕對沒有她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柔弱無害!
剛才翹羿射了她一箭,她立刻挑了機會三箭奉還回來,還是這么讓人“印象深刻”的方式!她很清楚,這個女人絕對惹不得!
眼看翹羿并沒有傷到,眾人都松了一口氣,望向君傾的目光明顯多了幾分敬畏。
強者為尊,不管在哪個世界里,這都是最通用的法則。
君傾走下比武臺,蒼羿就笑道,“公主當真是好本事,既然公主贏了,總要有獎勵才成。我擅自做主,就將我兒賞給公主如何?”
君傾愣住,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您的意思是……”
蒼羿看著君傾像是被嚇到一樣的表情,唇角的笑意越深,“這樣說確實有些唐突了。那扶桑公主。”
蒼羿望著君傾,臉上還帶著笑意,神情卻顯得鄭重而嚴肅,“你愿意嫁給我兒司羿為妻嗎?”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那一刻全部都落在了君傾的身上。
君傾的腦子有些懵,混亂的想著,蒼羿應(yīng)該知道讓司羿娶她意味著什么。她原本以為想要讓蒼羿同意扶桑和司羿的婚事一定很艱難,卻沒想到,蒼羿竟然主動提起了這件事。
她下意識的朝著凌燁望去,他就站在蒼羿的身邊,沖她笑著,眸光柔且暖,望著她的眼神深邃而專注。
君傾的心里突然就安定了下來,只要有這個男人在,她就莫名的安心。
半垂了眸,她沉默了片刻后開口道,“我愿意。”
那一瞬間,她看到凌燁長長松了一口氣,眸中綻出的燦然神采比星辰還要耀眼。
她的唇角也不由染上了一抹笑意,這樣的決定,她不后悔。
蒼羿滿意的點了點頭,“公主剛來,今日就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來操辦,明日就成婚!”
這話讓君傾和凌燁都是一愣,但很快他們就想明白了。金烏族和桑族絕對不可能就這么放任她不管。那就只有在他們找來之前,就把婚事給辦了。
“到時候生米煮成了熟飯,就算他們追來,也改變不了什么了。”凌燁在君傾耳邊兒低聲說著。
君傾想到大婚,想到成婚后要發(fā)生的事,再聽到他這話,耳尖立刻燒了起來。
凌燁沒有再說話,只是輕笑著緊緊握住她的手。
兩人又和蒼羿說了幾句,大體上定下了大婚的一些事。
蒼羿離開之后,凌燁直接帶著君傾去了他自己的院子。
那些之前跟在旁邊看戲的人卻是再不敢跟過來了,非常識相的退出了院子給兩人獨處的空間。
折騰了一夜,兩人也都累了,之前一直住在府邸里,他也習(xí)慣了每日和君傾睡在一起。雖說君傾每次都會說他幾句,但也沒有真的把他往外面趕過。
這次他習(xí)慣性的將君傾往他房里拉,君傾卻不肯跟他進去。
“給我安排一間客房。”
凌燁的眉頭立刻擰了起來,“不是一直都……”
君傾咬牙撲上去捂住他的嘴,“別忘了這里是幻境不是在外面!”
“幻境又怎么了。”凌燁拉開她的手,“你也說了是幻境,那些人與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君傾的眼角直跳,“不成!我們頂著別人的身份呢,誰知道惹出一些閑言碎語會引來什么亂子。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你就不能避諱著點。”
“明日大婚,你馬上就是我的人了,爺有什么好避諱的!”凌燁一臉的不悅,“爺?shù)挂纯从姓l敢碎嘴!”
“你也說了明日才大婚!”君傾語氣涼涼,“也就是說,明天才能有正當?shù)睦碛勺≡谝黄穑裉觳恍校 ?
見凌燁開口又要說些什么,她瞇起眸子,態(tài)度堅決的又補了一句,“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別和我討價還價!”
凌燁知道君傾的性子,已經(jīng)她已經(jīng)決定了,那就是任別人再說多少也沒用。
眸光一閃,他心下有了主意,“行了,你不就是擔(dān)心被人看到說閑話嗎,爺依你還不成。”
他說著帶君傾走向一旁的客房。
屋子里每日都有人打理,君傾也只是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倒也不用人來收拾。
君傾以為凌燁這次終于是想明白了,也就松了一口氣,卻沒注意到凌燁眸底幽深的光芒。
“先坐一會兒,我讓人打水來給你沐浴。”凌燁說著已經(jīng)關(guān)了房門。
君傾在桌邊坐下喝了杯茶,不一會兒,就有人將裝滿了熱水的浴桶抬了進來。還有婢女給她送來了衣裳。
君傾隨意翻了一下,臉色卻是驀然一變,竟然連貼身的衣物都有。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凌燁那個混蛋讓人準備的!
下人們準備好東西便全部恭敬地退了下去。
君傾閂上了房門,眉梢一揚,在周圍設(shè)下了結(jié)界之后這才走進了屏風(fēng)后。
房頂上的凌燁扼腕不已,忍不住撫了撫額,在外面兒就防備著他,沒想到在這幻境里戒備心還這么強!
從房頂上躍身而下,他的唇角又揚起了笑意,反正明日她就是他的人了,到時候,想跑也跑不掉。
這么想著,他的步履都輕快了幾分。
守在院子外面的下人們?nèi)滩蛔∪嗔巳嘌劬Γ僦骶谷簧戏拷彝呷ネ蹈Q?!
幻覺!一定是他們出現(xiàn)幻覺了!
君傾沐浴過后換好衣裳,這才開了門,院外立刻有兩個下人將浴桶抬了出去,小婢女手腳利索的將屋子里收拾干凈這退了出去。
君傾也著實是累了,這會兒是白天,她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房里,索性就和衣躺在床沿支著頭休息,
意識迷迷糊糊的時候,就感覺唇被人壓住,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她皺眉,張嘴想要吸口氣,那人順勢便吻得更深,像是要將她吞噬一般熱情而狂野。
君傾的眼睛還沒睜開,手卻下意識的在他的胸口推拒著。那人的唇舌剛離開,她啞著嗓子喃喃抱怨一聲,“凌燁,別鬧。”
這一聲讓凌燁眸底的火燒的更加狂肆,但看到君傾眼下那淡淡的青痕,他嘆了一聲,指尖在她的唇瓣上擦過,眸中盡是寵溺和疼惜。
“笨十七,今兒爺就先放你一馬,明日一定要讓你把欠我的份兒都給補回來。”他說著攬住君傾的腰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兩人都是累極了,相互依偎著便睡了過去。
凌燁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君傾已經(jīng)不在房里了,他喚了幾聲,君傾都沒有回應(yīng)。
心里莫名一慌,他沖出門去,正要去院外找,卻聽君傾的聲音從方面?zhèn)鱽恚澳愀墒裁茨兀俊?
凌燁忙回過頭,就見君傾就坐在房頂上,疑惑的望著他。
他松了口氣,躍身上了房頂,走到君傾的身邊。
卻見君傾驚訝的垂眸望著他的腳。
他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情急之下連鞋子都還沒穿就追了出來。
尷尬的咳了一聲,他開口問道,“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看晚霞啊。”君傾拉著他的手讓他在自己旁邊坐下,指著天邊兒那一片絢麗的流霞。
“好久都沒看過這樣的景致了,今兒難得有時間可以欣賞一下。”君傾的語氣里帶了幾分嘆息了意味,她雙手抱膝,下巴抵著膝蓋,“云羅界的晚霞也很美。在我們那兒有一個傳說,如果能看到夕陽在晚霞間隱匿又出現(xiàn)整整三次,第二天一天都會有好運氣。”
凌燁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見夕陽已經(jīng)隱在了云層只中,將云彩染成一片霞紅。
他偏過頭,見君傾神情專注,眸中也漾出一抹笑意,將她攬進懷里,柔聲問,“你看到幾次了?”
“這還是第一次完全被云彩遮起來。”君傾道,“不過看這情況,想要看夠三次似乎不太可能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慢慢等,總會看到。”凌燁道,“我在這兒和你一起等。”
君傾疑惑望著他,“你可是少主,怎么這么閑?沒別的事情好干了?”
“陪你就是最重要的事。”凌燁輕笑道,“現(xiàn)在全族的人都知道我要大婚,沒有人會來打擾我。至于婚禮的事兒,有司羿的幾個姐姐張羅,我去又插不上手,索性全部都交給她們好了。”
君傾抿唇笑了起來,“你這甩手少主還真是享福的命。”
凌燁也不否認,“反正不我也不過是頂他兩天的名頭罷了,偷偷懶也沒人會說我什么。”
君傾點頭,想想也是,說到底這里是幻境,所謂的身份對他們來說都是假的,早晚他們都要離開。
“在云羅界的時候,是誰陪你看夕陽?”凌燁不動聲色的問著。
君傾很自然地回道,“白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