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揚這次是看出君傾的心情欠佳,一直窩在納戒里也不吭聲了。
他覺得等到凌燁徹底好了再和君傾說話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否則保不準(zhǔn)說錯了什么話就要被她給炮轟。
對神魔戰(zhàn)域的情況還不是太清楚,君傾也只是在清華山的附近溜了一圈兒,準(zhǔn)備抓只靈獸回去今天換換口味,剛將一頭熊放倒扔進銀鐲里,一陣隱約的爭吵聲忽然從不遠處傳來。
這清華山附近什么時候有人來了?君傾微微擰眉,小心的隱藏了身形朝著那聲音傳來的位置靠近。
一株矮樹擋住她的身形,君傾扒開茂密的葉子,只露出一雙眼睛朝那邊兒看去,這一看卻讓她愣住……竟然是熟人!
“白景,你莫要不知好歹,這次我們松陽學(xué)院來的人并不少,我們也不是非你不可!不過是因為你修為不錯才勉強算上你一份兒,這次發(fā)現(xiàn)的洞府里面可是有大造化,你當(dāng)真不愿和我們聯(lián)手?”
開口的是一名身著青色長袍的男子,他明顯是隊伍的領(lǐng)隊,身后還跟著十幾人
。說話間氣勢逼人,隱隱有脅迫的意味。
那邊兒被喚為白景的年輕男子卻是冷笑一聲,“柳明杰,少在這兒假惺惺了,你在學(xué)院里還沒有被我打夠是不是?你們柳家做的事兒齷齪到讓人惡心,現(xiàn)在竟然還有臉來拉攏我?!”
“我早說了,來這兒絕對不會和你們聯(lián)手,這里的機緣多了去了,想要,我會靠自己的本事去拿!”
“你要是識相的話,快點兒滾,以后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否則老子見你一次打一次,就像在學(xué)院里那次一樣,打的到連你娘都認不出你!”
白景瞥了他一眼,握了握拳頭,“在學(xué)院里當(dāng)著那么多師長的面兒我都敢動手,這兒可是生死由命的神魔戰(zhàn)域,你覺得,我還會怕了你不成?”
那柳明杰臉色鐵青的瞪著他“白景!算你有種,你給我等著,你這么得罪我們柳家,早晚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白景聞言便笑了,“說什么早晚,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動手啊!這次我一定打到連你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來!”
柳明杰臉色陰沉,卻明顯對白景有所忌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便帶著他身后的人拂袖而去。
白景對著他的背影不屑的扯了扯唇角,“孬種!”
“哦?他是孬種,那你白大少爺是什么?”君傾從樹叢里站起身來,笑吟吟的望著白景,“都這么久不見了,你那熊脾氣怎么還是一點兒都沒見改啊。”
白景聽到君傾的聲音立刻戒備的朝著她這邊兒望了過來,待到看清楚是君傾,他的一雙眼睛都瞪直了,不可置信的望著她,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君傾走到他身邊兒,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景子,回神兒了!”
“君……君傾?!”白景用力揉了揉眼睛,把眼睛都給揉紅了,發(fā)現(xiàn)面前的君傾還在,臉上便綻出了大大的笑容,一把緊緊的將君傾摟進懷里,“小媳婦兒,你還活著!你還活著!老子就說你不可能那么輕易就掛了!你的生命力明明比太古甲蟲獸都還要頑強!”
君傾黑線,忍不住給了他一拳,“什么太古甲蟲獸
!有你這么比喻的嗎!”
“我這不是高興嘛!”白景的眉眼都笑彎了,“你出事兒的消息傳到學(xué)院的時候我就說,打死我我都不信你死了!我果然是猜對了!小媳婦兒你也真狠心,既然還活著,這么久都不給我傳消息!我擔(dān)心的都瘦了好幾圈兒了,不信你摸摸!”
白景說著抓起君傾的手就放在自己的臉上,君傾好笑的在他的臉頰上掐了一把,“還真是瘦了,掐著都沒肉感了。”
她松手,輕嘆了一口氣,“不是我不和你聯(lián)系,是根本就聯(lián)系不上,我后來還是開啟了雷傳之陣傳送到了下層天靈界才保住了性命,你又遠在云羅界,我怎么和你傳信。”
“原來是這樣,”白景恍然,隨即又疑惑的問,“那你怎么會到這神魔戰(zhàn)域來?我記得不錯的話,這里可是只有云羅界的人才能進來的地方啊。”
“這事兒說來話長了,”君傾道,“有空我再和你細說,倒是你,我記得你去的那松陽學(xué)院有嚴格規(guī)定,弟子沒有出師便決不能下山門一步。你怎么跑到這兒來了,難不成是已經(jīng)出師了?”
白景是君傾在云羅界時的朋友,兩家相鄰,從小玩兒到大,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君家出事之時,白景已經(jīng)到了松陽學(xué)院了,并不知曉。
那時還是多虧了白家的人暗中相助君傾才逃了出來,所以對君傾來說,白家對她有救命之恩。
“這神魔戰(zhàn)域就是出師的考核,”白景道,“我們學(xué)院的那一群師長都是一群瘋子,這次正好遇到神魔戰(zhàn)域開啟,就直接把我們送進來了,還說到時候我們要是能活著出去,就可以直接出師下山。”
“本來我對這兒是沒什么興趣的,不過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兒遇到小媳婦兒你!”白景臉上堆滿了笑意,緊緊摟住君傾的肩膀,“只要有小媳婦兒在,別說是在這里待上幾年,就是待上一輩子我也樂意。”
“得了,”君傾嫌棄的拍掉他的手,“你樂意我還不樂意呢,我還等著殺回云羅界宰了那群害我的畜生呢!說起來,白景,你在云羅界有沒有聽聞我父母的消息?”
“伯父伯母都好好的,現(xiàn)在就在我家呢!”白景道,“放心吧,怎么說有我們家撐著,那些人不會上門來找麻煩
。至于你說的要回去報仇,倒是也不用那么急,當(dāng)初追殺你的那幾家都已經(jīng)遭到報應(yīng)了。”
君傾有些吃驚,“是我爹娘動的手?”
“那倒不是,全部都是暗殺,似乎有一股隱秘的勢力在進行報復(fù)。”白景有些無奈,“哎,你也知道,什么明爭暗斗勢力勾結(jié)的我對那個沒興趣,反正你爹娘現(xiàn)在都還好好的,你的仇也有人替你在報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在這兒修煉吧,等過幾年時間一到自然就能出去了!”
知道父母現(xiàn)在都還安然無恙君傾便放心了,至于白景說的那什么隱秘勢力,她不知道情況,瞎想也沒用。
“小媳婦兒,你接下來準(zhǔn)備去哪兒?”白景問,“剛才那個姓柳的雜碎說這附近就有一處洞府,我們要不要去探探!”
“這附近當(dāng)然有洞府,我就在里面住著呢,”君傾哼了一聲,“他們說的若不是我那處還好,若是真的送上了門兒來,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嘖嘖,不愧是我家小媳婦兒,這才剛進來都霸府稱主了,果然夠彪悍!”白景說著一臉討好的望著君傾,“小媳婦兒,我現(xiàn)在還沒有容身之處呢,你一定會收留我的吧!一定會的吧!”
眼看著白景一副眼巴巴的模樣,君傾就忍不住照他頭上抽了一記,“得了,少可憐了,有我的還能少得了你的?不過我話給你說在前面,我朋友受傷了在洞府里修養(yǎng)呢,你進去可不能擾了他!”
“那必須的!小媳婦兒的朋友那不就是我的朋友嗎!受傷了是吧!沒事兒,”白景拍著胸脯道,“我可是藥師呢,保管醫(yī)好他!”
君傾笑了,語氣里明顯帶著幾分調(diào)侃的意味,“不愧是在云羅界第一學(xué)府松陽學(xué)院里混出來的,連藥師一道都學(xué)了,當(dāng)真是本事見長啊,”
白景傲然道,“那是,我當(dāng)年離開的時候就說了,等我回來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恩,回去我一定好好洗洗眼睛。”
君傾看天色也不早了,便直接帶著白景回了臨月洞府。
白景倒當(dāng)真是聽話的很,打從進了門兒開始便閉了嘴,神情嚴肅一聲都不吭,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讓君傾好氣又好笑
。
“讓你不要吵,又不是不讓你喘氣兒了,看你那樣兒,活像我是綁架你來的一樣!”
“小媳婦兒有需要只管招呼一聲,保證隨叫隨到!”白景嬉笑著說,“哪兒還用勞煩你來綁我啊。”
君傾轉(zhuǎn)頭深深看了白景一眼,“我算是發(fā)現(xiàn)了,你去這松陽學(xué)院一趟出來,最大的長進就是臉皮變厚了!”
“才沒有!我現(xiàn)在這臉型絕對是小媳婦兒你最喜歡的臉型!”白景說著又抓起君傾的手往自己臉上貼,“不信你再摸摸。”
“少來這一套,你還玩不膩了……”
君傾說完這話似乎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轉(zhuǎn)過頭朝著里面望去,卻見凌燁不知什么時候竟已經(jīng)醒了,此時正站在不遠處望著她。
他的長發(fā)散在身后,身上披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袍,隱隱還能看到胸口處纏著的繃帶。許是因為大病初愈的緣故,臉色極白,薄唇幾乎不帶一絲血色,看上去格外孱弱。
此時他半瞇著一雙鳳眸,凌厲的目光緊凝著她貼在白景臉頰上的手,眸光幽深,薄唇緊抿,那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憤怒?不,比憤怒更甚的,竟讓她隱隱有些心悸。
她不自覺的松開白景朝著凌燁奔了過去,擰著眉,掌心貼上他的額心,“剛醒怎么就出來亂跑?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傷口疼?”
凌燁緊凝了她半晌,將她的手拉過來緊緊裹在掌心,眸光斂下,唇角緩緩勾起了一抹笑意,“我沒事。”
說著轉(zhuǎn)過頭朝著那邊的白景望去。
在君傾離開他朝著凌燁跑去的那一刻,白景臉上的笑容便黯淡了下來,此時看到凌燁朝他望來,他也平靜的回視。
兩個男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處,都在彼此的目光中感覺到了明顯的敵意,以及誓不相讓的堅決。
頓了片刻,兩人竟是同時開了口。
“十七(小媳婦兒),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