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雅笑瞇瞇,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如果我告訴你,他不會來了,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你信么?”
“不信!”皇上親口說過的話,她怎么可以懷疑,除非莫筱雅現在就殺了她,否則她一定會再見到皇上的。
“你不信,可我信!”莫筱雅笑得云淡風輕,“歆染,你知道什么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么?”
歆染不說話,只是盯著她,目光中帶著探尋之色。
莫筱雅繼續說道,“不知道也不要緊,那我就給你提個醒,黃婉茹死前唯一的愿望是什么,你可還記得?”
歆染渾身一震,探尋的目光變得復雜起來,“你……你說什么?”
“那毒茶根本不是天佑賜下的,對不對?”莫筱雅眼波流轉,眸中溫柔如水,“是你剝奪了她最后解釋的機會,對不對?”
“你是誰?”歆染激動了起來,當日的事除了她和安紫嫣之外,不可能再有第三人知道,除非安紫嫣認罪了。
“你希望我是誰呢?”莫筱雅繼續笑,笑得如同一直老狐貍,突然快步走到歆染面前,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歆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明白么?”
歆染的身子顫抖了起來,迎著莫筱雅的目光,她顫聲道,“不,你可能。沒有人會知道,沒有人。”
“你知道這世上唯一不會出賣的人是誰么?”莫筱雅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那就是自己,唯有自己不會背叛自己。要么,踽踽獨行,要么,時刻準備著被出賣。”
“是安貴嬪?”歆染的聲音低了下去,喃喃自語,“不,不會的,她不可能這么傻。”
歆染背后的人果然是安紫嫣!
莫筱雅在心里冷哼,暗道自己一點都沒有冤枉她。既然歆染口不擇言的泄露了,那接下來的事就有確切的方向了。
歆染看莫筱雅沉思不語,這才發現自己剛剛說錯話了,張口就要解釋,莫筱雅卻壓根沒給她機會,在她開口之前已經搶話。
“既然這么相信她,那你就在這慢慢等著她來救你吧,我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身為黃婉茹的時候,她就一直防著安紫嫣,就連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她都才得到是糟了安紫嫣的毒手,只是苦無證據。
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黃婉茹絕不會輕易說人是非,尤其是在秦天佑的面前,因為她想給他留下最好的印象。
況且,秦天佑當皇帝也不容易,既要防著手足相殘,又要警惕著番邦作祟,還一心想著如何才能造福萬民。
她從來不愿拿后宮女人間的那點小事來麻煩他,只要有他真心實意的愛著就已經足夠了。
可結果,她就是被這份仁慈給害死了,如果用鮮血與性命還不能讓她學會狠絕,那她真的不如去輪回了。
歆染仗著安紫嫣的份位比莫筱雅高,一副有恃無恐破罐子破摔的樣子逼視著她,“說大話容易閃著舌頭。”
莫筱雅贊同的點點頭,“其實我也是這樣覺得,不過,到底是誰說大話,那就拭目以待吧。”
“嬪妾等著。”歆染冷冷的回了一句。
莫筱雅輕笑,“好啊,那就這樣說定了,你可要自求多福哦。”
留下這句輕蔑的話,在歆染憎恨的目光中,莫筱雅走出了這間讓她渾身上下都不舒服的屋子,速速帶著青萱離開了冷宮。
凡梅在莫筱雅打開門之后就回了屋子,依舊在歆染的身邊伺候著,不過臉色也不怎么好。
歆染看著她有點不對勁,連忙問道,“剛在外面,那丫頭是不是跟你說什么?”
青萱當然跟凡梅說了什么,而且還說了很多,只是凡梅又不傻,怎么可能如實告訴歆染?
她面無表情的回道,“沒什么,無非就是想拉攏奴婢,可惜她看錯了,奴婢又豈是那種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昔日的歆染能變成今日的歆常在,凡梅為什么就不能從歆染的奴婢變成莫筱雅的內線?
這世上其實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看你信不信了,而歆染顯然是不信凡梅,因為她很不會演戲。
不會演戲,就容易破綻百出,只是就歆染如今的情況,即便知道凡梅的心動搖了,甚至已經變了,她也沒有辦法。
凡梅比她自由,至少可以隨意出入冷宮,有些事她還得麻煩人家,這個時候撕破臉皮無疑是不理智的。
假裝欣慰的贊揚了凡梅幾句,歆染想給凡梅點好處,卻發現自己身邊并沒有合適的東西。
手上的鐲子,頭上的首飾,那都是極其貴重的,要她給凡梅這樣的奴才,她可舍不得,也只有黃婉茹才會如此的大方。
再者說,這人都已經背叛她了,她為什么還要拿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去打水漂?不值得!
凡梅剛剛在青萱那得了一錠金子,對于歆染的好處,她并沒有報多大的希望,跟了歆染這么久,她不會不了解這個人。
自私小氣,錙銖必較,就是她所認識的歆常在。在這種人面前沒有討到好,她一點都不意外,只是有點失望罷了。
不管怎么說,她都是跟著來了冷宮,甚至差點為此得罪了最受寵的莫昭儀,結果這份心卻還不值歆染的一點貴重首飾。
凡梅很慶幸,剛跟青萱在外面的時候,她沒有一直堅持下去,最后選擇了暗中投靠莫筱雅。
兩人各懷心思的人,相看兩相厭,沉默不語。
莫筱雅前腳才離開冷宮,后腳就有人前去向安紫嫣稟告,讓暫時進不去冷宮探望歆染的安紫嫣惴惴不安。
歆染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會不會因為被打入了冷宮就堅持不住,對莫筱雅說些什么不該說的事?
坐在軟榻上,她一邊想一邊使勁的絞著手里的帕子,看的一旁伺候著的翠竹都不禁皺眉。
她蹲下去,輕輕捶著安紫嫣的腿,“主子,皇上這分明是向著莫昭儀,憑什么她能去見歆常在,您份位比她高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