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苦境厲族和佛鄉交界處不到一個時辰便硝煙彌漫,戰火兵燹,以居于要塞的這三座城池為中心,向北向南拓展整條戰線,到處都是厲佛血肉橫飛的殊死拼殺。
雙方都是傾巢出動,所有兵力都用在了這場戰局中。鬼邪直接率領中路軍抵抗蘊果諦魂率領的兵力,劫塵和克災孽主率領北路軍則對上了帝如來、譴彌勒,和憂患深,貪穢、魈瑤和咎殃率領難路軍直對四王和部分武林正道。只有魑岳和剡冥仍然在天之佛尚未殺到的最后一座城池中。
三座城池中的前兩座,由于魑岳幾人刻意縱之,已有兩座之內的百姓和部分厲族將士死于天之佛之手,所有百姓無一幸免。然整個城池中卻是不見眾人尸體,連一絲血腥味都聞不到。厲族撤走的城池成了一座死寂無聲的空城,只有無數道佛光如日般光芒萬丈,罩在兩座毫無生機的城池上空,一個個的卍字法印急速貫通天地,超度死于她手下的亡魂。
佛光莊嚴,恢弘耀眼,戰場上不明所以的眾人看得清楚。
“無量凈樂!”坐鎮后方,安排整個戰局進展的蘊果諦魂眸色一變,突然從座位上站起,至佛所謂的有了解決之法,難道是,急出了帳篷,緊眸向佛光望去。
越來越盛的功德法力融入佛光之中,如此清晰的情形,其他人不知發生了什么,他,蘊果諦魂一緊手中佛珠,眸色倏然沉重,卻知道的清清楚楚。她竟然為了忌霞殤,更不愿所有人遭受厲族折磨而死,親自動了手。她信中的兩全其美之法竟然是如此?他早該想到的,他早該……抿緊了唇,她清楚未來會要承受何種懲罰,仍如此背負罪業動殺。
胸口莫名有些窒息,蘊果諦魂緩慢僵硬收回了視線,眸底沉重變成了絕殺天之厲的很厲。至佛付出的沉重代價,佛鄉定要你一個一個全部償還。
第二座城池上空,天之佛正要飛身離開時,被突然破空而至的駭人黑色光球阻在了半空,眸色冷厲一凝,右掌金光,霎時奧義吠陀在手。
“天之厲!”
“樓至韋馱!”
人還未至,震耳欲聾的沉威冷厲之聲穿透云霄而至,“你還想要去何處?再繼續殺盡第三座城池之人?或是,你當真以為你的佛會赦免你如此殺罪?”
話音落盡,城池突然開始劇烈震蕩,激得塵土飛揚。
漫天沙塵中,巍峨身影橫空而現,凌空睥睨俯視著站在城池上衣袂烈烈飛揚的天之佛。
天之厲冷笑道:“第三座城池,你不必再去了,吾已經釋放了所有人,若無意外,他們正在趕往此地,以便探聽親朋好友之情況。”
“卑鄙!”天之佛眸陡然更冷,她殺盡城池中所有性命,不放一人離開,并毀尸滅跡超度,不留任何痕跡,便是不愿讓殺生之事走漏出去,斬除天之厲和厲族之后,她自償還此罪,可世人不會等待,更不會體味各種因由,若是毀了他們對佛鄉觀感,以至影響誅殺天之厲和厲族大業,她今日之殺,只會得不償失!必須速戰速決,在眾人來之前,將天之厲引到陣法之中困住。不讓人看到發生了什么。
周身頓起浩然佛光形成巨大漩渦,天之佛冷手一握奧義吠陀,凌空一縱,身子陡然如利箭般飛射出去,劍尖攜萬鈞冷勢,直攻向天之厲。
天之厲沉穩負手不動,俯視看著她越來越近,就在劍尖即將刺中心口之時,突然冷眼一厲,一抬手,雙指捏住了她之劍尖,另一掌反扣住了她手腕兒下四寸。
天之佛肌膚上傳來一陣灼熱,從未有過的驚悸之感,還從未有人敢如此近她之身,且同時周身功力突然一窒,竟有難以為繼,他怎會知曉她功力不同于常人的匯元處,心頭一凜,她陡然強提內元,急身欲抽劍,厲色呵斥:“放肆!”
天之厲指尖同時凝功,天之佛握劍的手一顫,竟然握不住劍,奧義吠陀突然哐當一聲破空直墜向了地上,冷沉厲聲緊接著便穿耳而至:“樓至韋馱!你還再執迷不悟!你之佛不赦免你之罪業。吾一聲令下,一切通通赦免!”
說著嗓音一沉,天之厲冷沉貼近她面容,直望進她對他狠絕的眸中“只要你臣服于吾!”
“癡心妄想!”天之佛被他深沉幽威的眸色看得厭惡,陡厲色怒斥,同時暗提功力,片刻后,頭頂六瓣蓮冠倏然崩裂,萬丈銀發沖天飛揚,一股雄渾純透的圣潔佛氣自腹下佛元處急速迸發,砰然一聲,她便震開了鎖住她功力的天之厲,沖地一吸,墜地的奧義吠陀龍吟一聲,重回掌控,看向略有些詫異,卻瞬間又征服之意大熾的天之厲冷笑一聲:“吾不是恒沙普賢之體,想要困住吾,你簡直愚蠢至極!”
飛身當即便繼續攻向被震飛,尚未來得及調轉身形的他。
這股圣氣!她何時修煉成了這股純正佛氣,上次在一念之間療傷時竟然沒有探查到,天之厲見她披發的冷厲模樣,又聞她后續之言,眸中霎時冷威迸射,雙掌一聚元功。只見翻滾的黑氣自四面八方奔涌而至,王袍凌空一展,天際頓時黑暗,驚雷轟鳴,瞬間無數道霹靂便轟隆劈向了天之佛四周,她身上到底還有什么他未曾探知的情況?
天之佛不顧身旁落下的一道道驚雷,利眸一瞇,于望不見任何東西的黑暗中,尋到了招引天雷的天之厲,冷笑,嗖然便穿梭雷電而去。
掌心黑色光球已然凝聚而成,天之厲冷沉睥睨一掃,沖天一舉,一轉身形,霎時俯沖,直擊向天之佛。
彭得一聲,二人極招對擊,地面倏然便劈下萬道紫雷,轟隆地裂。
正在遠處對戰的厲佛雙方軍隊,進攻之勢被劇烈震蕩的地面影響,皆有一瞬的停頓。
不由抬眸望了至極對抗的雙天戰場一眼。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迅疾如電,竟只能看到兩個光球,在烏云密布的天際急速光馳,眨眼間已經從開始時的位置移到了不知何處。
矗立城池上指揮的鬼邪,見他們對抗移動到的位置——無向經緯,苦境和中陰界的另一處通道所在地,無意識微皺了皺眉。二人對抗情勢,天之厲仍然未盡全力,所使出功力也不過如誅天之巔一般,天之佛亦有所藏匿,天之厲現在仍在試探她之功力修為,故才處于劣勢,暫受她牽制,只是天之佛為何要將戰場引向無向經緯,這處只有佛鄉之人才能進入中陰界的通道所在地?
佇立軍帳外的蘊果諦魂見此景,眸底精芒一閃。至佛以身為餌,計策奏效,只要到了那地,天之厲必被困無疑。
片時功夫,無向經緯二人已經又過了數千招,周圍茂密的林木已經被二人功力燒成了灰燼,仍然無法分出勝負。
二人一招剛過,片刻不容對方喘息,反身便又相向攻去。
只聞轟然一聲,二人劍掌相對,天之厲以肉身之掌強對天之佛奧義吠陀,然她之劍尖卻是難進分毫,一瞬之后變成僵持難下之勢。
“樓至韋馱,這便是你之能耐了嗎?”天之厲掌心再聚雄力,冷笑沉威看她:“如此能為,便想要與天斗,天真的廢物!”
天之佛眸一冷,嘲諷厲色對上他的視線,不以言語相擊,陡然一破掌心肌膚,飛血灑劍,奧義吠陀劍身霎時閃過一道金色利光,劍尖瞬間又進一寸,天之厲周身功力一窒,身子一矮,頓被逼的向后退了一步。
“妄想揣測吾之實力,便是你最大的錯誤!”
話音起時,二人頭頂突然悄無聲息降下一個通天巨網,瞬間將二人罩蓋在了其中,柔韌銀絲在二人強悍的功力下絲毫不受損毀,反而瞬間吞噬了功力,越來越強韌。
漫天黑氣之下,吸收了功力的銀絲陡然泛起刺目至極的銀光。
原來這才是她之目的,天之厲見狀倏然狂笑,掃過他未注意何時存在的天罩,提前派人在此地布下了陣局,然后再以她泄露自身的部分暗藏功力為誘餌,將他引到此處,好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他威嚴笑著,睥睨看對面同被困住之人,“這就是你的算計嗎?樓至韋馱!”
天之佛冷笑一聲,手中劍再加功力:“吾之算計!你永遠也無法揣度!”倏然爆沖佛元,豁盡功力厲色繼續強行刺劍,另一掌攜雷霆萬鈞之事,倏然怒擊向他胸口。
天之厲見來勢洶洶,狂笑著猛然提功,利掌直對:“有何算計!天都應你!”
就在雙掌對接之時,轟然一聲震耳之響,天之佛眸底精芒一閃,陡然借他之力,不顧強行撤出戰圈會損傷自身根基,嗖然飛身撤功,電光火石間,便輕易脫出了天罩。只剩下他一人被困其中。
天之厲見此,才真正明白了天之佛用意,狂笑聲頓時變成了藐視,收掌撤功,負手立著,威嚴看向擦去嘴角血跡,已經傷了根基的天之佛,沉穩冷霸道:“如此雕蟲小技,便想要困住吾!當真是愚蠢!”
ωwш● ttκǎ n● ¢ 〇 一聲蔑笑后,便見他慨然推出右掌,攜無匹霸氣,提運厲族元功,一道道黑色闇氣霎時自他周身溢出。竟是以強悍自身功力沖向密不透風的銀絲天罩,欲要以強悍功力最終撐破此網。
如此驚人的實力,絕非這幾次二人過招時所用,他竟然不再隱藏真實實力,是想要立威來威嚇她?天之佛冷笑皺了皺眉,冷眼一緊手握劍,傲威對上他沉霸冷視她的眸子:“專門克制你功體而制的天羅地網,足夠困你三日!三日吾天之佛便讓厲族所有人飲恨苦境!屆時吾再來處置你這個罪魁魔頭!”
話音之間,夜空倏然吹過一陣徹骨寒風,她垂在身后的銀發倏然迎風傲冷飛揚,金色披風亦隨之獵獵作響。
“哈哈!”天之厲聞言倏然冷沉一笑,沉穩不減,梟雄威嚴之氣更濃:“罪魁魔頭!困吾三日?一日之后,吾便讓你知曉何為真正的天威!”
天之佛化光一收奧義吠陀,威嚴冷硬聽完他之言,漠然看他一眼,瞬間飛身消失,直向厲佛雙方對抗的戰場而去。一日足夠她收拾所有厲族之人。元種七厲和鬼邪,猖狂了近千年之久,接下來,便該讓他們見識何為天佛之威。沒有了天之厲的厲族,不過是不堪一擊的尋常兵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