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 喝藥了?!彼物@空出端碗的手,來扯我被子。
啊——又來了。這樣的戲碼到底還要在上演幾幕???“不要、不要、不要……”蓋緊頭上的棉被,與某人玩起了棉被拉據(jù)戰(zhàn)。
“沐沐, 聽話?!彼物@低沉著嗓音, 話鋒一轉(zhuǎn), “除非, 你不想見寶寶了。”
“嚯”的起身一把甩開被子, 鼓著兩腮,大口喘氣,“宋顯, 你耍小人!”
“非也,非也。只是不想浪費了這么多好藥材, 肉痛哉!”他故作古人, 搖頭晃腦, 侃了一通。
我嗤之以鼻,反唇相譏, “孔老夫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不想浪費,您就自個兒享用唄?!?
“我身體倍兒棒,無需喝這苦哈哈的中藥。倒是你, 本就沒幾兩肉, 又剛身完孩子, 當然得補補?!彼物@論據(jù)充分, 理由充足。貌似是他把我打倒了。
“我沒肉?”怪叫一聲, 捏起兩頰對他吼,“你看看這是什么?”一想, 復(fù)又帶著鄙夷道,“是你自己怕喝藥吧!”絕對的鄙視。
“怎么會?”某人強辯,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
“是嗎?”打死我也不相信(呃……打不死就信了)?!皼]有說服力哦。”我調(diào)皮的向他揚眉。
“不要挑釁我哦!沐沐。”宋顯瞇瞇眼,危險萬分,“廢話真多,快喝。”
突來的暴喝,嚇了我一跳。撇撇嘴,不情愿的喝下去。又快速塞了幾顆蜜棗,含糊不清的問,“事情怎么樣了?”
宋顯快速收起臉上的弧度,陰沉無比,“如你所料,件件都淬有劇毒?!?
“哼”冷笑一聲,有些人還真等不及了。
我的每碗藥里都被人下了慢性的蝕魂散,不過很不好意思,本公子天生對毒物產(chǎn)生了抗體,百毒不侵。那些毒,只會被輸送到指尖,殺人無形。只是宋大爺偏偏不信,又不得打草驚蛇,非得我喝什么十全大補藥,苦命的我哈……
兇手做到很完美,在后妃的禮上,都下了毒,混亂我們視線,以致很難查出是誰對小祈下了毒手。
“小祈的毒,你已經(jīng)找到根源了嗎?”
“那當然。敢動我兒子的人,我定千百倍的還諸她身。也讓她嘗嘗這‘黑寡婦’的感覺。一定不錯。”噬血因子又在蠢蠢欲動,指尖莫名的興奮配著嘴角殘忍的弧度,說不出的詭異與驚悚。
“沐沐……”宋顯突然握住我的手,痛惜、疼愛、不忍……滿是復(fù)雜的眼神。
“怎么了?”我疑惑的反問。
“……”深深的看著我,沉默以答。
“不要擔心,”我反握住他的手,“我會做的很漂亮!”臉上是自信的笑容,心里恰是噬血的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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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賈太醫(yī)顫顫畏畏的說:“臣等無能。二皇子,回天乏力了?!?
像是千蟲萬蟻在啃噬身體,靈魂正在點點被侵蝕。我的孩子……
發(fā)紫的嘴唇,小眼緊閉,毫無生機。我的孩子……
“滾,滾出去……”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將一干人等全部趕出去。
執(zhí)起寶寶左手,搭在脈上。已無跳動。怎么可能?
額頭貼在他的唇上,好燙!寶寶發(fā)紫的嘴唇,好燙!明明是活著的!
快速從懷里掏出百靈丹。當初從老頭兒那里A來的靈藥,有起死回生,延年益壽之效。攪成粉末,就水讓小祈服下。
“怎么樣?”宋顯擔憂道。
耳朵再次貼近小祈的胸口,雖然微弱,但至少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了。
“脈象紊亂,是中毒了。暫成假死狀態(tài)。剛巧騙過一群庸醫(yī)。”
掰開寶寶的嘴巴,湊近聞聞,“還不能確定是什么毒藥。但可知道,必定是無色無味之毒?!?
“小祈也是百毒不侵之身,那毒根本要不了他的命。”確定寶寶沒事兒,我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繼續(xù)道,“只是他還小,不懂得如何駕馭體內(nèi)之毒?!睕]關(guān)系,只要他沒事兒,以后有的是機會,我可以教他。
窗口人影一晃動,忽有輕微的打斗聲,顯而易見,應(yīng)戰(zhàn)的雙方都不想驚動侍衛(wèi)。猛地二影滾了進來。
我一抬頭,詫異道:“文蘭!”
出劍的秦佚慌忙收了佩劍,抱拳致意道,“原來是‘幽蘭姑娘’,多有得罪了。”
快步走向她,“文蘭,你怎么來了?”三四年不見,文蘭倒是絲毫未被俗化。反而越來越嬌媚動人了。
“公子,”文蘭的眼眶微微濕潤,嗚咽道,“谷主說公子有難,讓我前來相助?!?
“師父、師父他還好嗎?”眼睛蒙上了一層氳氣,鼻子有些發(fā)酸。
“谷主一切都好。只是這幾年為了……一切都好,就是想你們了。”文蘭終是只說了半句話,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你們,當然不只我一人,還有,我的師兄,凌宮劭。
“師父知道發(fā)生的事了?”我問。
文蘭遲疑的瞟了眼宋顯,猶豫著,最終點了點頭。
我緊握著文蘭的手激動的有些顫抖,“文蘭,我需要你的幫忙?!?
“公子,這說得什么話!”打轉(zhuǎn)的淚水還是沒能收回,大量的從文蘭的眼眶了涌出來。向來內(nèi)斂的她,也是有感性的一面的,“您永遠都是我最敬愛的公子。”
您永遠都是我最敬重的公子……
曾幾何時,文竹也對我說過相同話,可是我卻選擇了懷疑……內(nèi)心又是一陣的愧疚。我這一生,欠文蘭、文竹的情,怕是再也難還清了。
煽情的話就留到以后再說吧。當務(wù)之急,“文蘭,帶寶寶回谷里。”又轉(zhuǎn)向秦佚,“二哥,麻煩你了。”
秦佚點頭,閃身離去。他要找個和小祈相仿的夭折的孩子做替身。比文竹帶小祈離開任務(wù)艱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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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十月,天氣開始轉(zhuǎn)涼。到今天為止,我已經(jīng)有整一個月沒出過含笑宮。整個人就感覺像發(fā)臭發(fā)霉了般。原來,不見天日是這么的痛苦。以致感覺自己的身上無比‘陰暗潮濕’。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扮演好‘二皇子軒轅祈,薨!天啟處大喪期。皇貴妃一病不起!’的怏怏形象。把自己陷入了無底洞的黑暗。陽光的可貴,讓我由衷感慨。
不知不覺已經(jīng)蕩到了含笑宮的廚房。大伙兒剛吃過午飯,晚餐還沒到時間準備。此時的廚房基本沒人。
我的侍女小惠,正蹲在地上,守著爐火。她煎的是太醫(yī)院開得藥。我嘆息,她不會知道,自己辛苦了一下午為我熬藥,結(jié)果一半成了我的實驗品,一半落進了野貓的肚子。
也不知道在暗處立了多久,腿微微有些發(fā)酸。方才緩過神來,暗罵自己真無聊,竟然在這里一直盯著藥爐看,而且還看得出神了。天才都沒我發(fā)了。小小的鄙視自己一下。
動了動麻掉的腿,轉(zhuǎn)身欲離開。
特殊的氣味飄來,我下意識的尋找來源。對于毒藥,我是一向敏感的?;腥豢匆娏诵』菔种型咙S色的紙包。攤開的紙對角拗折,朝著藥碗傾倒著什么。
“小惠,你這樣倒一半灑一半,怎么會有效果呢?你主子沒教你如何下毒?”
“娘……娘”驚嚇的小惠緊握住手中的毒藥,驚恐害怕的劇烈顫抖。
“嘖嘖,小惠,我不是你娘哦。論年齡,我還得尊稱您一聲姐姐呢!”我是故意彎曲她的意思。人啊,都有這樣的心理,你越表現(xiàn)的不在乎,她就越緊張?!盎蛟S,你可以告訴我。指使你的人是誰?”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是,是德妃娘娘?!毙』莨蛟诘厣喜蛔】念^。
輕蔑一笑,你以為我相信嗎?德妃雖然嘴巴臭了點,但就是一根腸子,歪腦筋的事兒,她的腦子可沒那么發(fā)想得出來。“小惠,你不乖哦。居然學(xué)會嫁禍了。”
兩人僵持著。她不愿說,我也不逼。我可以等。就看誰的心臟更強些了。
“娘娘,娘娘。讓老奴好找啊?!焙喂鸺贝掖业淖ё∥?,往外推,“皇上有要事告知呢。”
是嗎?深深的看了小惠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
“什么?你、你再說一遍?!蔽液喼辈桓蚁嘈抛约郝牭降摹?
“南宮凌云身染重病,危在旦夕?!?
“怎么、怎么會這樣?”若是沒有后背的椅子托住我。我早就跌在地上了。
凌,他不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嗎,他不是被稱為妙手回春的嗎?身染重病,危在旦夕,怎么可能?
“宋顯,你信嗎?”我期盼著他給我的最后一絲希望。
“千真萬確。”斬釘截鐵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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