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媽通完電話,吃完了飯,想到昨天亞當(dāng)還剩下一堆殘局沒收拾,她早早的就換了衣服往亞當(dāng)去。
亞當(dāng)一般是7點開始正常營業(yè),員工的上班時間是6點。
溏心到亞當(dāng)?shù)臅r候,卻看到好幾個服務(wù)員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正在等她開門。
“怎么來這么早?”
幾個人露出了一點尷尬的臉色:“溏心,我們是來辭工的。”
溏心一愣,隨后淡淡道:“行,進來吧。”
她開了前門,推了一下沒推動,才想起昨天走之前沒把堵門的那些桌子給挪開,如今門后還頂著十幾張臺子呢,于是對大家道:“這樣,你們先回去吧,工資月底來拿,我一份不會少你們。”
有她的保證,那幾個服務(wù)員也沒再跟著她,道了謝,轉(zhuǎn)身就走了。
走出沒多遠(yuǎn),和迎面而來的rose撞見,rose一臉好奇:“這是怎么了,才三點多就來開工了?”
幾個人臉上又顯出了尷尬的神色:“rose姨,我們是來辭職的,溏心已經(jīng)批了。”
“什么!”rose一臉驚惱,劈頭就道,“你們是怕雞毛成再來鬧事傷及無辜吧,你們這些人有沒有良心的啊,要不要臉啊,亞當(dāng)哪里虧待了你們,現(xiàn)在亞當(dāng)有事,你們就要走人,還成群結(jié)隊的走,你們走了,今天晚上還怎么開張。”
“rose姐,我們也就是打工的,你不要為難我們,而且溏心都同意了。”
rose一肚子惱,在她看來這些人真是太可惡了,辭職可以,但是非要選在這個時候,非要一堆人一起辭嗎?
溏心也是,她那臭脾氣也不知道像誰。
“行行行,你們走,走走走走,工資別想要了。”
rose是個暴脾氣,這些人在亞當(dāng)最難的時候選擇“背叛”了亞當(dāng),要是她再年輕個三四歲,性子還沒有磨的這么圓潤的時候,早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了。
什么東西嗎?集體辭職,好家伙,要滾蛋也不能走的這么沒情沒意,好歹等到亞當(dāng)招到新服務(wù)員了再走。
她暴脾氣上來,一句不發(fā)工資了,幾個員工急了:“rose姐,溏心都說了工資照發(fā),讓我們月底來拿。”
rose一怔,這個溏心啊溏心,她是幾個意思。
正納悶煩躁中,就聽見不遠(yuǎn)處的溏心喊了她一聲,她恨恨的瞪了這群離職員工一眼,跑了上前,劈頭就問:“心心,你怎么回事,他們這擺明了不義氣,一下走這么多人,我們還要不要營業(yè)了?”
溏心卻顯得很淡然:“讓他們走吧,就像是你說的,他們沒有義氣,今天不走,下次還是要走,人各有志,強留無用。”
“話是這么說,可我們要開工啊,這人都走光了還怎么開工?”
“那就不開工嘍,昨天的事情大家都受了驚,今天就讓大家休息一天,我一會兒群發(fā)個信息,讓大家休息一天。”
“心心,我搞不懂你了,他們怎么和你說的,非要辭職不可?”
“沒,就說了一句要辭職。”
“你問都沒問原因直接批了?”
溏心微微一笑,拿著鑰匙往后門繞,rose跟在身后,見她不回答,追問:“你該不會又和上次一樣,問都不問就直接批準(zhǔn)了吧的?心心,這年頭人不好招啊,你動之以情的留一留,他們可能也就不走了,你說你……”
“rose姨,我不喜歡留人,主動要離開我的人,我一律不會挽留。”
“哎,臭脾氣啊臭脾氣,人家不知道還以為你高冷擺譜呢,不過你也真夠高冷的,呵,這點還真和你媽一點都不像,你不知道當(dāng)年我在你媽手里干事,我要走,她哭著求著讓我別走。”
溏心笑了:“真的?”
rose一臉傲嬌:“那當(dāng)然,我可是當(dāng)年你爸媽舞廳的臺柱,對了,你干嘛不走前門走后門啊?”
“前門堵了。”
“怎么堵的?還有,雞毛成昨天晚上沒把你怎么樣吧?”
“沒事,他以后再也不會來了。”
rose做了震驚狀:“為什么,你把他殺了?”
“我倒是得有這本事啊,不是,有人幫我擺平了。”
rose更震驚:“誰啊這么*?雞毛成都擺的平。”
誰?那個男人,高大帥氣,人稱東少,一聲名牌,除此之外,溏心還真不知道他是誰了。
“不認(rèn)識,路見不平的那種。”
rose聞言,先是很吃驚,很快曖昧笑著擠眉弄眼,用胳膊頂了頂溏心:“老實交代,是不是你的騎士?說什么路見不平,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我看,是英雄救美吧。”
溏心真是服了她了。
“你老人家電視看過了吧,還英雄救美,回頭慢慢告訴你,我爸媽明天就回來了,服務(wù)生走了一半,我爸估計該頭疼了,rose姨,你幫忙收拾一下,我去通知大家今天不上班,順便張貼下招工啟事。”
“這會兒急了,你這人啊你這人,什么叫主動要離開你的人你一概不留,別那么高冷嗎,這年頭人都難找啊,那些人他們不就是怕雞毛成再鬧事,你告訴他們雞毛成不會再出現(xiàn)不就行了。”
“呵呵。”
溏心只是淡淡一笑,rose總覺得這丫頭的脾氣和小時候一點都不一樣了。
她有時候清冷的讓她都覺得有距離感。
小時候那個溏心,嘴巴甜,不認(rèn)生,性子野,活潑好動,脾氣燥,話多又很能討人歡心。
倒不是說現(xiàn)在的溏心不討人喜歡,只是現(xiàn)在的溏心總有點兒悶,話不多,人也冷淡,只有跳舞時候那火辣勁撩的人心肝滾燙的。
可能那場車禍昏迷了一年把人性格都給昏壞了吧。
不,確切點說比起小時候那個不服管又嘰嘰喳喳的溏心,現(xiàn)在的溏心個性反而更好了。
她安靜坐在酒吧看舞臺上表演的時候,還總讓rose產(chǎn)生一種大家閨秀的感覺,這可以前那個野丫頭溏心是天差地別。
對比的說起來,她更習(xí)慣以前的溏心,但是更喜歡現(xiàn)在的溏心。
至少昨天這種場面,以前的那個溏心絕對不會犧牲自己讓大家先走,那鬼丫頭哪次在外頭惹了麻煩不是第一個跑的。
看來,一場車禍,一年的昏迷,當(dāng)年不懂事的鬼丫頭也變成熟懂事了。
溏心自然是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個什么樣的,她對以前,沒有任何記憶。
她個性清冷,是從醒來的那天開始骨子里就這樣了。
她有時候也想和后臺的姑娘們熱熱鬧鬧的打成一片,但是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感覺自己孤獨慣了,不習(xí)慣和人相交。
所以,她總是獨來獨往,和任何人都不深交。
酒吧里的姑娘私底下說她高冷她也知道,媽媽也勸過她多交朋友,說她的性格很容易得罪人,可是她改不了,這種個性好像根深蒂固了似的。
就像是說話,她不喜歡說話,有任何事情都喜歡憋在心里,委屈,難受,她也只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哭一哭,這也像是一種習(xí)慣,就是她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不知道這種習(xí)慣到底是不是以前形成的。
不過,她過的蠻幸福的,身邊人并沒有因為她的個性而疏遠(yuǎn)她,像是rose姨,雖然老數(shù)落她脾氣怪,卻也對她掏心掏肺的好。
rose姨偶爾還會和她說她小時候事情,rose姨口中的那個“小溏心”和她簡直判若兩人。
調(diào)皮,搗蛋,不服管,嘴巴很甜,愛撒謊,愛鬧事,15歲就和社會小青年交往同居,差點被媽媽打斷腿等等等等。
但是確實,她不是處女了,去醫(yī)院體檢的時候她特地跑了一趟婦科,醫(yī)生告訴她的。
她昏迷那年不可能破處,醒來這4年也沒交往過男朋友,所以,18歲前她就破了處,rose姨說她15歲就和小混混交往同居的事情,她雖然覺得震驚又郁悶,卻也不得不接受那就是她的過去。
她不喜歡過去的自己,但是也不排斥過去自己,無論如何,過去做過的任何事情,她都愿意承擔(dān),不過以后的人生,她當(dāng)然也不會再過成那個鳥樣。
不過多多少少她都點受過去那些事情的影響,以至于找男朋友這件事,她很謹(jǐn)慎。
來亞當(dāng)喝酒的人不少,追求過她的人更是排成隊,但是這些人中沒一個真正靠譜的。
不是混的,就是想玩玩的,真心誠意的倒也有那么幾個,她沒感覺。
而好不容易有那么一個看的對眼想要試試看培養(yǎng)感情的,好家伙,對方三姑六婆七大嬸的鬧鬧哄哄跑來酒吧,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兒說她是個下賤的舞女,這人,當(dāng)然也不敢要。
如此挑著挑著,挑到了23歲,她媽媽一心想讓她去管放貸公司,很大程度上也是希望她有個體面工作,不至于再被人指著鼻子罵是個下賤的舞女。
包括rose姨,她做了一輩子舞女,年紀(jì)大了開始做媽媽桑,這輩子沒正兒八經(jīng)的男朋友,她總愛以過來人的身份勸溏心找個體面工作結(jié)婚生子,別把一輩子都耽誤了。
溏心覺得,自己最美的韶光才剛剛開始,她要找的男人,必定是第一眼就讓她怦然心動的,可惜,那樣的男人還沒出現(xiàn)。
也或者他出現(xiàn)過,只是她把他遺忘在了時光里。
五年了,蕭祁很忙,每天都很忙。
他以為忙起來,就可以把元惹歡以往在時光里,可是,做不到。
午夜夢回時,那空蕩蕩的房子里總好像會出現(xiàn)她的身影,她的聲音。
他這幾年也偶爾回去t市度假,總想著或許某一天,會在某個街角和她相遇。
但是,從來沒有過。
她像是人間蒸發(fā)了,或許她真的死了,當(dāng)年飛機失事的相關(guān)人員還有的5個下落不明的,而其余十來個幸存者他都是拜訪過,可是誰會記得一個擦肩而過的匆匆旅客。
他其實,已經(jīng)開始放棄尋找她了,他以為,這樣就可以忘掉她。
他始終相信,愛情來的快的也快,七年是最多期限,不然怎么會有七年之癢的說法,而他對元惹歡,五年就夠了,不是愛夠了,是他受夠了。
尋找一個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了的人,每天幻聽幻覺總覺得她在房子里游走,再這樣下去,他搞不好會和元沫兒一樣瘋掉。
所以,今年,他打算徹底放棄了。
他沒有再訂飛往t市的機票,換了一套公寓,開始開設(shè)新公司,甚至開始尋找適合相伴終生的女性。
忘記元惹歡不簡單,可是要找個能讓他看對眼的女的更難。
元沫兒倒是給他打過幾個電話,醉氣熏熏哭著哀求他回到她的身邊,只是,對元沫兒,他已經(jīng)覺得夠虧欠了,他不想再虧欠她更多。
他不喜歡她,以前他還愿意給她一段婚姻,但是現(xiàn)在,他連一段婚姻都不想給她,因為他知道,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娶回家當(dāng)個擺設(shè)對元沫兒來說,也是一種殘忍。
他要娶妻,娶一個至少心儀的。
可都三十多了,見過的女人也多如牛毛,迄今為止能讓他動心的,居然還是只有元惹歡。
而本來說好了再也不去t市了,在接到韓翌晨在t市舉行婚禮的邀請卡,他居然抑制不住蠢蠢欲動的心,他說服自己,最后一次,再去找元惹歡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離韓翌晨結(jié)婚還有一個月,他給自己最后一個月時間尋找她,也給自己最后一個月時間愛她,等找到韓翌晨結(jié)婚那天,喝完韓翌晨的喜酒,他就回來。
如果,如果還是找不到,他不會再想念她了。
t市,亞當(dāng)酒吧的招工啟事貼出去已經(jīng)有兩個星期了,rose姐說的沒錯,人不好招,亞當(dāng)已經(jīng)修業(yè)好幾天了。
爸媽倒也沒怪罪她的意思,反倒趁機游說她去放貸公司幫忙,甚至放狠話說就算亞當(dāng)開張了也不會讓她上臺跳舞的,讓她乖乖去放貸公司幫忙。
溏心當(dāng)然不從,不喜歡的工作,在辦公室待一個小時都是煎熬。
可是她爸媽催的太緊,大有把她五花大綁送到公司去的準(zhǔn)備,溏心沒辦法,只能遁走。
她偷偷買了機票,飛往s市的,她喜歡的舞蹈團全球巡演正好演到了s市。
當(dāng)然,她可不敢告訴她爸媽,她媽媽現(xiàn)在但凡聽到她說個“舞”字都能抓狂。
先斬后奏半夜偷偷溜走后,她只是給她媽媽說了她要出去旅行,地址,當(dāng)然也是虛報的,她媽媽那樣一個彪悍的女人,保不齊知道她去了哪里后,會拿著砍刀追殺過來。
s市,半夜11點都的飛機,2個半小時的行程,到達(dá)s市機場的時候,空氣里飄著一股潮濕和清冷。
s市的夏天還沒來,午夜的地表溫度微涼,拖著行李箱走出機場大廳,寒意撲面,溏心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忙轉(zhuǎn)向出租車等待區(qū)。
出租車等待區(qū)了了幾個人,溏心很快上了車,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座城市一無所知,以至于司機問她要去哪里的時候,她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小姐,到底去哪里,后面要堵住了,我要被罰款的。”
“去,市中心吧。”
只知道她喜歡的俄羅斯舞蹈團要來巡演,她其實連巡演的地點都沒查一下。
本來,她就是逃走的,哪里有那么多功夫查這些。
“小姐,市中心大的很,你具體要去哪里?”
“幫我找個酒店停車就行。”
司機笑了笑:“小姐第一次來s市嗎?怎么要去哪里都不知道的。”
“恩,第一次來。”
司機沒再說話,把車開上了高速。
她看向窗外,機場高速上一片漆黑,遙遠(yuǎn)處一座高聳璀璨的建筑卻像是盛放在夜空中的一束煙火。
“那是什么?”
司機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很熱情的介紹:“我們s市的地標(biāo)性建筑,珍珠塔,站在塔頂能夠看到整個城市的夜景,那附近有個不錯的酒店,小姐要住那嗎?”
“有好吃的嗎?”
“珍珠塔上有個空中餐廳,不過是有錢人消費的地方。但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營業(yè)了,太晚了,你要是要去吃東西,我可以拉你去一個地方,我們市的夜市,這個時候最熱鬧了。”
溏心不愿意湊熱鬧,輕笑道:“還是去酒店吧,我也不是那么餓。”
“行。”
高速路兩旁的反光貼在眼前刷刷而過,連成了一條淺黃色的流蘇,溏心靜靜的看著這座陌生的城市,莫名的,熟悉。
就這種和t市完全不一樣的粘稠潮濕的空氣都沒有引起她的不適感。
“這里很冷啊。”她像是自言自語了一句,司機搭了話:“小姐從哪里來的?”
“t市。”
“你們那不冷嗎?”
“已經(jīng)快夏天了,沒這么冷,可能是沒這么潮濕,濕冷總比干冷要冷。”
“是啊,梅雨季剛過去,是潮濕,你最好多穿點,明天還要降溫呢。”
“是嗎?謝謝你。”
師傅笑道:“很多人都適應(yīng)不了我們市的梅雨季,說是衣服都能擰出水來,你來的還好,梅雨季已經(jīng)過去了,返寒一陣子,天氣就很舒服了,不過夏天不行,太熱,熱的受不了。”
“我們家那還好,夏天最高也就35度。”
“我們這有一年,因為太熱,公交車都自燃了,燒死了不少人。”
溏心聞言,忽然一怔,為什么這段話會有一種讓她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感覺生命里有過一場熊熊大火,燒毀了一輛公交車,馬路上都是尖叫著的人,而她就站在現(xiàn)場看。
是司機講的太好,讓她產(chǎn)生了即視感嗎?
她明明,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畫面。
揮去這異樣的熟悉感,司機開始滔滔不絕的開始和她介紹這座城市的風(fēng)景,聊著聊著,多半個小時過去,車子停在了一座大廈面前,司機拿著一張名片送過來:“我自己也有一臺小車,小姐你要是要旅游包車,你打我電話,我給你算便宜,還可以免費給你當(dāng)導(dǎo)游,這家酒店是這一片最好的,你如果嫌貴,往前走走不到100米,還有一家三星級連鎖酒店。”
溏心聽了一路司機的介紹,本以為他是熱心,沒想到是兜生意,不過還是接了名片。
付了錢,下了車,進了酒店大廳,大廳正前方幾個浮雕藝術(shù)字寫著酒店的名字:凱威。
溏心的腳步忽然停在了原地,她自己也奇怪為什么忽然會停下腳步。
“小姐你好,需要幫您拿行李嗎?”
一個侍應(yīng)生上前,她才緩過神,禮貌道:“不用,不重。”
“好的,小姐。”
這樣的服務(wù)態(tài)度和服務(wù)到細(xì)節(jié)的工作方式,這家酒店應(yīng)該是不便宜。
只是,她也不窮,呵呵。
走到柜臺,刷了個房間,有侍應(yīng)生領(lǐng)著她上了樓,進到電梯的時候,本來沒有狹小空間恐懼癥的她,莫名有些喘不上氣來,好像這個電梯里發(fā)生過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能,是這酒店和她的氣場不對,她就不該入住,一晚上花了1000多,有錢也經(jīng)不住這么敗家。
但是,錢也付了,雖然她現(xiàn)在總有一種不想住在這的排斥感,但電梯已經(jīng)到了她房間的樓層。
23樓,還真夠高的。
她搞不好是“高原反應(yīng)”了才會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尤其是路過2301房間的時候,更感覺渾身都不舒服,她急忙加快了腳步,匆匆走過。
離開了電梯,走過了2301房間,她才覺得好了些。
2319,是她的房間號。
服務(wù)生說這層樓看夜景是最美的,她才訂了這層樓的房間,也確實夠貴,夠在樓下住2個晚上了。
“小姐,如果您需要什么服務(wù),可以打客房電話,如果您需要用餐,我們可以給您提供一些便利的宵夜,我們這的早餐是免費的自助早餐,您拿著您的房卡去就可以。”
“知道了,謝謝。”
“那祝您晚安。”
“謝謝。”
謝過了服務(wù)生,進了房間。
房間不是很大,但是布置的十分溫馨,果然和樓下說的,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梳妝臺上還放著一張卡片,還有一束新鮮的太陽花。
溏心放下了行李,或許是因為那束太陽花,心情頓然舒暢。
服務(wù)生說,這層樓可以看到城市最美的夜景,她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
躍然入目的火樹銀花,真的讓人驚喜,太美了,這是一座繁華的城,當(dāng)之無愧被叫做富豪之城。
國內(nèi)富豪榜前十位,有三位就出在s市。
而其中一位,更是排進了國內(nèi)富豪榜千萬位,是s市的首富,當(dāng)年t市大地震的時候,他更是豪擲2個億,不過他行事低調(diào),很少露面,網(wǎng)上流傳的照片都是幾年前的老照片,從老照片來看,他是個英俊的男人,只是眉目間總是少了一點溫暖,甚至,極冷。
不過這種人和她也不會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倒是的士司機在車上提起過他有一座對外開放的私家莊園,莊園里藏有很多極品的紅酒,她倒是有心情去看看。
在酒吧工作多年,除了跳舞外,她對酒也有特殊的癖好。
她也想過收藏紅酒,可是這種奢侈品沒有雄厚的實力是收藏不起的。
所以,她一直很羨慕有私人收藏柜的紅酒藏家,她也去看過很多個國內(nèi)外的紅酒收藏柜,蕭祁的收藏品不知道能到達(dá)何種程度,她有意領(lǐng)略一番。
睡到的太晚了,起的自然也晚。
溏心起來的時候,免費的自助早餐已經(jīng)過了時間,倒是一打開手機,媽媽竹鞭湯問候了過來。
“溏心,你具體在哪個位置,不要逼老娘發(fā)表,要不自己滾回來,要不等老娘殺過去。”
“溏心,你反了嗎?不開機,死丫頭看老娘不抽你丫的。”
“心心,我是爸爸,你媽媽很生氣,你先別回來,不然會出人命的。”
“溏心,我聽到你爸爸給你發(fā)的微信了,好啊,父女連心啊,我今天就弄死你爸,讓他看看你不回來家里會不會出人命。”
……
聽了十多條微信,都是她老媽各種發(fā)飆,她不怕反倒笑了,老媽抓狂的樣子其實是很可愛的,她對店里的員工很兇,但是對她,一向溫柔——似火。
對,她不是個似水柔情的母親,卻總有自己表達(dá)愛的方式,溏心知道,她只是擔(dān)心自己。
于是,發(fā)了一條語音過去:“媽,就讓我休息一陣吧,我想散散心。”
可能是晨起的嗓子沙啞,她才發(fā)過去,對方就回復(fù)了一條語音過來,語氣再不暴躁,而是帶著著急:“你哭了?你別告訴媽媽你是受情傷了,去療傷了。”
額!
她老媽想象力要不要這么豐富,不過,將錯就錯也好,至少省她不少事。
“老媽,你就別管我了,我是成年人了,你讓我好好玩幾天。”
她說的模糊不清,對面她老媽卻以為自己猜對了,回過來的話頓時溫柔的能掐出水來:“心心啊,那就好好玩,這里都不忙,有我和你爸在呢,你要開心點,不要難過,知道嗎?”
呵呵,雖然有罪惡感,但是總算,一個中年婦女終于不用每天磨刀霍霍的想抓她回去了。
“謝謝媽。”
放下手機,她就進了衛(wèi)生間洗漱,洗漱了出來,打開電腦開始查俄羅斯精靈舞團的演出時間和地點。
仔細(xì)看了她才發(fā)現(xiàn),距離演出還有一個多星期呢。
看著外頭綿綿的細(xì)雨,想到司機說的天氣會返寒一陣,再看看自己準(zhǔn)備不充裕的衣服,她想今天就還是先去逛街吧。
收拾洗漱好下了樓,她正在拿手機查哪里有商場,迎面的,一抹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面前。
她一怔,以為是自己擋住了人家的路,忙低著頭讓到一邊,那人卻執(zhí)著的跟了過來。
她又讓,他又跟,她有點不耐煩,抬起頭,卻微驚。
“怎么是你,東少?”
對方嘴角掛著痞痞的笑意:“我還想說你怎么在這里呢。”
這樣的他,陽光帥氣開朗帶著點兒壞,和那天晚上看到冷峻嚴(yán)肅的他判若兩人。
她疏離客氣一笑:“我出來旅游的,那天晚上謝謝你。”
“你已經(jīng)說過了,第一次來s市吧?”
“是啊。”
他低頭看了一下她光著白皙胳膊的斷袖,笑道:“你還挺抗冷。”
“哪里,沒想到這會這么冷而已,正要出去買衣服。”
“走吧,在這里遇見,也算緣分,我就來當(dāng)你的免費導(dǎo)游吧,把這先穿上。”
他又一次為她脫下了西裝外套,溏心心底一暖,沒有拒絕。
他的車,停在門口,很拉風(fēng)的超跑,他的財力,可見一斑。
“上車吧。”
他為她拉開了車門,她微微一笑,素凈的臉上未施粉黛,笑容卻足夠傾國傾城。
阮承東動心了,不,或者說很多年前的他就動心了,只是讓他動心的那張面孔,不是溏心的這張偽版元惹歡,而是真正的元惹歡。
好像,也是這樣一個笑容,他聽韓翌晨著魔一樣總是和自己說元惹歡這個女孩,好奇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孩,就去了她們教室門口,然后,就看到她和朋友在聊天,笑的眉眼彎彎,清純美麗的就像是精靈,一瞬就迷了他的眼。
只是,那時候他和元惹歡之間,有一個韓翌晨在先,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為了接近她,為了更多的看到她,和她的朋友鐘敏敏走的很近。
直到后來元惹歡拒絕了韓翌晨,給了韓翌晨一個五年之約,他以為自己可能有機會,可元惹歡卻人間蒸發(fā)了一樣,他問鐘敏敏要過電話,以韓翌晨的名義要的,鐘敏敏也不肯給。
再后來,她徹底消失了,鐘敏敏都沒有聯(lián)系上她,這一小時,就是五年……
不,他又錯覺了,眼前和元惹歡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孩,她不是元惹歡。
但是,who。care?
原本讓他著迷的,就只是一個笑容而已。
他這些年一直惦記著的,也只是那個笑容,如今的溏心,有著和元惹歡一模一樣的笑容,這就夠了。
他想,他渾了這么多年的人生,該正兒八經(jīng)的走上正軌了。
“你喜歡什么牌子?”他問。
溏心想了想,她也沒有什么特定喜歡的牌子,有想了想,這種闊少口中的牌子肯定就是幾千幾萬的奢侈品,而其實她只是想買點御寒的衣服而已。
“你帶我去個商場就行,我自己會挑。”
“我知道一家不錯的,你喜歡看畫展嗎?”
他話風(fēng)忽然一轉(zhuǎn)。
溏心差點都沒跟上,本能的回道:“從沒看過。”
“正好去買衣服,下午我?guī)闳タ串嬚梗阍趕市的全程旅游,我負(fù)責(zé)。”
他這樣熱情,溏心倒是有點兒無所適從,她是一個比較不會交朋友的人,她骨子里像是習(xí)慣了孤單,所以對別人都熱情總有點兒難以適應(yīng)。
“其實,我只是想隨便走走。”
她的回答,禮貌卻也疏離,或者說,和她的笑容一樣,透著淡漠和生分。
阮承東卻一點都不在意,甚至有些微微的喜悅,這個溏心,就連個性和元惹歡都有幾分相似。
“這樣,當(dāng)我求你去陪我看畫展,我朋友的畫廊讓我捧場,帶著你去,我可以早點脫身。你知道,那樣的場合太無聊。”
他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溏心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
“呵呵,好。”
她不見,阮承東眼底閃過一抹喜悅。
花都廣場,停車場,阮承東停好車子后就去給溏心開車門,這樣紳士的他,引來了路過女生的陣陣愛慕眼光。
可是副駕駛座的溏心,卻遲遲沒有下車。
為什么好像來過這里。
她到底是怎么了,來到這座城市后,就總是產(chǎn)生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感,難道,以前真的來過,難道要恢復(fù)記憶了?
不可能啊,她媽媽說她從小在t市長大的,哪里都沒去過。
不過也不一定,rose姨說她以前就是個不聽話的小混蛋,經(jīng)常離家出走把她媽媽氣個半死,可能,是以前離家出走時候來過。
她正想著,一張俊美的面孔陡然靠了過來。
“你想什么呢不下車?安全帶卡主了,我?guī)湍恪!?
他的手就這樣環(huán)繞了過來,她還來不及拒絕,已經(jīng)曖昧的幫她解開了安全扣。
他是好心,她只能道謝,他眼底一抹狡黠使壞,終于,抱到元惹歡了,不,溏心了。
下了車,剛才的好熟悉因為阮承東的曖昧擁抱陡然消散了不少,進了大廈,阮承東就站在她身邊,從路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她就知道他們肯定是誤會了什么。
她有意拉開距離,他卻像是沒注意到大家的誤會目光,還十分熱情的幫她推薦店鋪。
果然,他推薦的都是奢侈品品牌,她不窮,但也不想買,對物質(zhì)的追求,她永遠(yuǎn)處于吃飽穿暖的階段。
“就這家吧,門口這件打折的不錯。”
一家平民品牌,一件風(fēng)衣掛在門口上面大紅的標(biāo)牌上寫著450,這個價錢,阮承東眼里,只能買一根雪茄。
這樣的衣服,配不上他的溏心。
“走吧,我送你,你要陪我參加畫展,可不能抹了我的臉。”
他說著,拉著她的手頭也不回的往二樓奢侈品去。
溏心郁郁,她就不該答應(yīng)他參加畫展,他能去參加的畫展肯定檔次很高,確實那件450土灰色的風(fēng)衣會給他丟臉。
她能理解他,只是,買貴的就買貴的,能不能把這手松開?
溏心滿臉通紅,他的掌心很暖,微微有汗,不是他體虛喜歡冒汗,就是他在害怕緊張什么,可是他有什么害怕緊張的呢,所以,他體虛,還真看不出來。
樓上,香奈兒柜,他拉著她走到導(dǎo)購面前,霸氣開口:“把她打扮成最美的公主。”
溏心嘴角抽搐,土豪!
土豪,忽然頭一疼,好像,好像和誰一起買衣服的時候,那個人笑著和她說別給她省錢,她笑過那個人是土豪。
是誰?
頭好痛!
她忽然的異樣表情,讓他一驚:“溏心,你怎么了?”
頭疼消散,那個腦海中異樣的模糊畫面也消失,她揉著太陽穴搖搖頭:“可能昨天沒睡好,沒事。”
“真沒事?”
他關(guān)切的眼神近在咫尺,帶著男人對女人的擔(dān)憂和疼惜,她臉孔一陣燥熱,敏銳的感覺到,他喜歡她。
在亞當(dāng)這么多年,男人喜歡女人是個什么眼神,她了然于心。
她不是不諳男女之情,她只是一直在抗拒接受,總想找到一個心儀的男子,可惜,他也不是,他很好,但是他沒有讓她怦然心動的感覺。
所以,她后退了兩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我去試衣服,不用送我,我有錢。”
她可是酒吧和貸款公司的千金,她不至于像他那么有錢,但是要買一件香奈兒還是綽綽有余,她只是對這方面沒有追求而已。
他一怔。
神情微微恍惚。
她已經(jīng)進了試衣間。
貧窮的元惹歡和闊綽的溏心。
她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而他所迷戀的,真的只是那一抹笑容嗎?
他怔怔的站了好久,直到試衣間的門打開,她像個女神一樣站在他的面前,他眼前一亮,滿目驚艷,才發(fā)現(xiàn),就算她只是元惹歡的一個替身,也有足夠的能力讓他怦然心動。
“東少,你女朋友好漂亮。”
女裝店,導(dǎo)購卻認(rèn)識他,而且直接說她是他女朋友,他剛才進來也熟門熟路,可以想見,他以前帶很多女孩子來過,而每一個人都是女朋友。
國內(nèi)富豪排行榜前十位中三位是s市的企業(yè)家,蕭祁是其一,另外一個叫韓風(fēng),也就是那天早上她看到的婚期將近的韓翌晨的爺爺,剩下的那個叫阮承東,是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這一刻,溏心忽然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