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雖然發(fā)生了許多事情,但是惹歡的心情卻并未受到太大的影響。
時針漸漸的走向5點,她和安老師約定了早上見面的。
走進(jìn)房間,蕭祁才剛剛睡下不多久,他濃密的睫毛,在臺燈下就像是蝴蝶的羽翼,好看的讓她都妒忌。
不忍吵醒他,她留了一張便簽,輕輕的下了樓。
心情,既有少女般的甜蜜,又很是激動和忐忑。
昨天晚上,她成了蕭祁的女人,愛情,圓滿了。
現(xiàn)在,她要去見安老師,夢想,也會圓滿的。
安曉燕早惹歡一步到,她換了一身裝束,不同于昨天黑色制服給人的嚴(yán)厲感覺,她今天穿著白色的亞麻襯衫,領(lǐng)口中國風(fēng)的盤扣設(shè)計彰顯了民族風(fēng),她下半身穿了個寶藍(lán)色的亞麻闊腿長褲,頭發(fā)很長,披散在腰上,文藝又復(fù)古。
“惹歡,我先要和你約法三章,你如果做得到,那么拜師儀式就開始吧?!?
“您說。”
“第一,這三年你都不能懷孕,可能,時間還會更長,這點,你同意嗎?”
她一怔,好嚴(yán)苛。
但是作為一個舞者,她也知道很多舞蹈家把畢生都奉獻(xiàn)給了舞蹈,一生未孕的舞蹈家都是值得尊重的。
只是,蕭祁如果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不管了,她才23,她們還有大把大把的歲月呢。
“我答應(yīng)?!?
“第二,為了保持身材,你不可以吃的太油膩,晚上過6點,不能再吃任何東西,除了喝水,你做得到嗎?”
這點簡單,她控制的了。
“可以?!?
“第三,每天你要至少付出8個小時來訓(xùn)練,會很辛苦,因為你雖然是個好苗子,但是要上大舞臺,還有一定的差距,過一個月會有一場舞蹈比賽,我希望你能去參加,并且能夠進(jìn)入前三甲,所以至少這一個月,你要每天訓(xùn)練8個小時或者更多,我的要求是,你住到我的舞蹈室來,一個月閉關(guān)修煉,你做得到嗎?”
一個月閉關(guān)修煉?
那就是一個月不能和蕭祁見面。
算了,也就一個月,熬一熬就過去了。
所有的功成名就,都不可能不付出代價的。
她為站在大舞臺上做過太多的努力,她不想失去任何的機(jī)會。
“可以,我答應(yīng)。”
“好,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我的關(guān)門弟子,一旦你破壞這三條中任何一條,我和你的關(guān)系都將不復(fù)存在。”
“我知道,老師?!?
安曉燕滿意的頷首一笑,道:“先回家,收拾衣服東西,和家人說一下,今天晚上就搬過來,明天對你的訓(xùn)練正是開始?!?
她說完徑自走出了房間,留惹歡一個人在那對三個條件不斷覺得為難。
不生孩子,蕭祁真能答應(yīng)嗎?
就算不生孩子他能答應(yīng),那么,一個月不見呢?
她都有點兒沒勇氣告訴他,就怕她這樣擅自的決定會惹他生氣,看著車一路忐忑的回到了家,吳媽正在煲湯,聽到開門聲從廚房圍著圍裙出來,見是她忙迎了過來,神色慈祥。
“回來了,昨天在朋友家住的怎么樣?”
她說的,眼底里幾分曖昧試探。
惹歡臉一紅:“沒怎么樣,吳媽,我先回房了?!?
“哎呦,衣服都換了一身,這可不是穿出去的那身哦?!?
吳媽調(diào)笑著,惹歡雙頰通紅一片:“吳媽你好討厭了,不和你說了,我回房?!?
“早飯吃了沒?”
“吃過了?!?
把包放到門口掛鉤上,惹歡邊說邊往房里走,吳媽一臉慈祥的笑意看著她的背影,雖說在這個家,她時常是一個人待著,但是至少惹歡回來的時候,她都是高興的。
而在元家,盡管每日里都有可以說話聊天的人,可終日覺得心里憋著一些東西,咽不下去,也發(fā)泄不出來。
元家太死氣沉沉了,這幾年元沫兒住在外頭,元彬極少回家,偶爾回來也是和甄妮互相視為空氣,那個家,早就死氣沉沉的讓人待不下去了。
好在惹歡愿意收留她,把她當(dāng)做家人一樣對待。
不然,她在這座城市孤苦無依,真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看著惹歡的房門,她心底溫暖,卻見她把箱子放在床上,正在收拾,她皺眉,走到門口:“惹歡,這是要去哪里嗎?”
“吳媽,我接下去的一個月都不在,我把房租的錢先給你,房東來了你幫我交給他,你一個人在家,注意關(guān)好水電煤氣,如果有什么事,你就找物業(yè)幫忙,還有,不要吃隔夜飯,也別隨便給陌生人開門?!?
她像是叮囑小孩一樣叮囑吳媽,吳媽不免問一句:“你這是要去哪里?”
惹歡于是邊收拾邊把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和吳媽說了一通,吳媽又驚有喜:“你說的是那個舞蹈家安曉燕?”
“吳媽你也認(rèn)識?”
“認(rèn)識認(rèn)識,你爸爸生日的時候,她來過家里?!?
“她和爸爸認(rèn)識?”
吳媽笑道:“是啊,你要是告訴她你是元彬的女兒,她估計會特別照顧你一些的?!?
特別照顧?
惹歡不需要,事實上除了血緣關(guān)系難以摸去,她都不愿意和元彬有任何聯(lián)系。
“呵呵?!?
只是淡淡笑了笑,她沒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吳媽,怕吳媽念叨。
吳媽一心希望她依靠她爸爸出人頭地,現(xiàn)在她師從安曉燕,吳媽定然也覺得熟人的女兒應(yīng)該被多多照顧一些。
吳媽有吳媽的好心,惹歡有惹歡的想法。
收拾好東西,吳媽這是交代完了,但是蕭祁那呢?
8點多了,不知道他醒來了沒?
許是心有靈犀,她剛想給他打電話,他的電話就進(jìn)來了。
“喂,怎么走了不叫醒我?”
“你醒了?我看你睡的熟我就沒喊你,中午有空一起吃個飯嗎?”
她說這句的時候,臉色紅紅的躲閃的看了一眼吳媽,吳媽明白她是和誰打電話,笑著退了出去。
電話那頭,蕭祁的聲音微有些嘶啞:“中午你過來嗎?”
“你是不是感冒了?”
“不是,只是嗓子有點難受,可能是做完太賣力了?!?
她的雙頰,緋紅成了天邊的云霞。
貝齒嬌羞的咬著紅唇,未作回應(yīng)。
電話那頭,傳來了他的調(diào)笑聲:“呵呵,你在想什么的?”
“我才沒想什么!”
這語氣,分明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中午過來吧,我有東西想要送給你。”
“我……”
“恩?”
“我也有話和你說?!?
“那過來再說,愛你。”
他說的那樣的自然輕松,就像是習(xí)以為常似的。
她聽的心頭一動,嘴角微微泛起了甜美的笑意:“我也愛你。”
掛了電話,笑容卻又漸漸垮了,她該怎么告訴蕭祁安曉燕的三個苛刻要求呢。
他聽了,該不會氣瘋了吧。
出乎惹歡的意料,當(dāng)她忐忑不安的把安曉燕的話會轉(zhuǎn)達(dá)給蕭祁的時候,他臉上沒有半分慍怒甚至是吃驚的表情,反倒十分大方:“只要你喜歡,我可以等,五年我都等了,我不在乎再等一個月,何況,我可以去看你,就算不能面對面,遠(yuǎn)遠(yuǎn)的看看你,我也就滿足了,我只要確定你在我的身邊,在我的世界里,這就夠了?!?
他的情話,綿綿軟軟,惹歡聽的鼻子一酸:“那么,孩子呢?”
“其實,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不要孩子,這是你的事業(yè),我全力支持?!?
她在來之前想過很多種可能,想蕭祁可能會大發(fā)雷霆,質(zhì)問她為何不和他商量商量。
或者他會要求她拒絕安曉燕,然后用他的權(quán)勢把她打造成家喻戶曉的舞蹈家。
也可能他會非常難過,難過她愛他愛的不夠深,愛的還不如夢想和事業(yè)來的深。
但是,這種種設(shè)想,在如此通情達(dá)理甚至通情達(dá)理到讓人想哭的蕭祁面前,都變成了狹隘的猜測。
她眼眶通紅,眼淚即要落下,他輕輕的摟住了她的脖子,吻上了她的眼瞼:“傻瓜,不許哭。”
她輕輕勾起嘴唇,笑中帶淚,緊緊的抱住了他。
“你最好了,我愛你。”
他順勢將她摟在懷中,眼底的溫柔卻變成一種咬牙切齒,這個丫頭太壞了,可是,誰讓他愛呢,愛的沒辦法看到她不高興或者為難的表情,愛的沒辦法讓她失望失落,愛的沒辦法傷她的心。
安姨,你也是夠了。
蕭祁想,估計是他有一陣沒去給安姨她老人家請安,她老人家就在用這種方式報復(fù)提醒他呢。
茶館,茶香裊裊。
蕭祁坐在梨花紋的紅木椅子上,看著對面姿態(tài)悠然,穿著文藝的中年婦女,絲毫拿她半點辦法都沒有。
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次請她喝茶了,知道她喜歡這家茶館的清明龍井,他特地安排出時間來陪她悠閑的在這耗一個下午又一個下午再一個下午的,可她茶喝了,天聊了,悶解了,就是不讓步。
他已經(jīng)有一星期沒看到惹歡了,想的都快瘋了。
原本當(dāng)時答應(yīng)惹歡讓她安心去追夢,他也不過就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
他不忍叫她傷心,想著安姨不至于真的這么絕情,或許只是在逗他玩而已,沒想到,她還真能絕情到這地步。
他從小到大,鮮少求人,可偏偏對她,一而再,再而三。
顯示求她收惹歡為徒,考慮到惹歡的自尊和倔強(qiáng),他未敢讓她識破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如今想來,他能找的舞蹈家多如牛毛,有多少人眼巴巴的求著他送惹歡過去,他怎偏偏就想到了安曉燕。
她完全不近人情,當(dāng)初也并非爽快的答應(yīng)他收惹歡為徒弟,勞什子的非要弄個什么面試,說如果惹歡合她的心意她才肯收。
他對此并無異議,因為他篤信惹歡定能叫安曉燕眼前一亮。
結(jié)局,也呼應(yīng)了他的猜想,只是他猜到了這個結(jié)局,卻沒猜到結(jié)局之后的那個開始。
她把他的惹歡軟禁,他已經(jīng)是第三次坐在這個位置希望她通融通融,能讓她和惹歡見一面,但是,她四兩撥千斤,給他回絕了回去。
“安姨,你說吧,要怎樣你才肯讓我和惹歡見一面?”
“蕭祁,不行就是不行,安姨知道你這個老光棍找個女朋友不容易,但是你就不能忍忍,一個月而已。”
“度日如年這個詞,您聽過嗎?”
“我還知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那能怎樣,事實證明,一日就是一日,24個小時,你心態(tài)不對,要調(diào)整。”
“安姨,我沒法調(diào)整,我想見他?!?
“嘖嘖,蕭祁,我說你也不是毛頭小伙兒了,你成熟點?!?
“我不成熟?!?
他賭氣的樣子,讓安曉燕忍俊不禁,認(rèn)識蕭祁多年了,這樣的蕭祁卻也是頭一回見,那個丫頭果真有幾分魅力。
“好了好了,最多我答應(yīng)每天讓你們視頻通話一個小時行了吧?!?
就這么點?
“我很不成熟,安姨?!?
安曉燕再忍不住笑:“我說你,你媽媽看到你這樣估計都會想這孩子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好吧,兩小時,可以了吧?”
“我是真的非常的不成熟,安姨?!?
安曉燕嘴角抽搐,他得寸進(jìn)尺的很啊,于是故作嚴(yán)肅:“再嚷嚷,每天一小時都沒有。”
他的眼神中,閃了一抹慌亂,權(quán)衡之下,他只能咬牙切齒的答應(yīng)下:“好,那就每天2小時視頻通話,還有,我不想我孩子長大后帶出去別人問我時不時他爺爺。”
“噗!”
安曉燕從來優(yōu)雅,卻因為蕭祁一句話差點被嗆死,水噴了一桌子,狼狽中卻都忘記了去擦,只是指著蕭祁,笑的整個臉都抽抽到了一起。
“羅美鳳啊羅美鳳,你看看你的兒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蕭祁額頭滿是黑線。
“你別笑了,惹歡她意識不到我的年齡問題,她把我給忘記了,連我多大她都不知道,可能以為我才25呢,但是你應(yīng)該知道我多大的?!?
“我真服了你了蕭祁,我要是把你這一段錄下來放到你公司去,你覺得你的員工會怎么看你?”
“你有膽子錄,也沒有有膽子敢看。”
他這一句,霸道總裁的氣勢頓又回來了。
安曉燕卻不買他的賬,坐直身來平緩了氣息,想想?yún)s忍不住還是蹦出了一個笑聲:“哈哈哈哈,你小子,你放心了,我只是覺得那孩子現(xiàn)在沒有記憶,又才回到你身邊沒多久,你對她的愛根深蒂固,她未必,我讓她晚點要孩子,只是想給你們更多的相處時間,你知道,有了孩子女人的重心很快就會轉(zhuǎn)移的,除非她足夠愛你,你才能在她心里戰(zhàn)勝孩子的地位?!?
聽起來,倒是有幾分道理。
惹歡愛他,并不及他愛她的一半,這點他感覺得到。
甚至他能感覺到她對他的愛,有不小一部分是因為愧疚。
她曾經(jīng)和他說過丟失了以前愛他的記憶很對不起他,她一直,都只是在嘗試著愛他。
這些,他都清楚,他對她的感情根深蒂固,她對他的感情剛剛起步,如果有個孩子,她更多的經(jīng)歷往孩子身上一放,嘗試愛他這件事,或許她就無暇顧及了。
安姨希望兩人感情深厚到深愛彼此的時候再要孩子,也是為他好。
“安姨,其實她曾經(jīng)有過我的孩子。”
安曉燕吃驚:“什么時候的事情?”
“五年前,她離開之前已經(jīng)懷孕,卻沒告訴我?!?
“那,那個孩子呢?”
“她遭遇空難,又遇到大地震,孩子,已經(jīng)沒了?!?
安曉燕之前還笑的直不起腰,此刻,眼底卻濃郁的全是傷感,輕輕的重復(fù):“孩子,沒了啊!”
t市,福利院。
二樓手工課的教室里亂成了一團(tuán)。
一個小男孩躺在地上,身體蜷縮捂著胸口,臉色慘白痛苦。
手工老師去辦公室拿工具了,幾個年紀(jì)大的孩子趕緊跑出去叫人,年紀(jì)小的孩子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哭作一團(tuán)。
院長聽到哭聲快步走來,看到躺在地上的小男孩大驚失色,慌忙上前從孩子的脖子里抽搐了一條項鏈,項鏈下面有一個卡扣的小藥瓶,她打開藥瓶,往手心上一倒,卻是空的。
“藥,藥,宿舍,李老師,李老師,趕緊去宿舍拿小龍的藥。”
一堆慌亂的腳步聲,在教室外面跑來跑去,孩子們的哭泣聲越來越大,而那痛苦捂著心口抽搐的小男孩,臉色越漸慘白,看的人揪心。
“藥,院長,藥來了?!?
院長趕緊倒出了一粒,放到掌心喂進(jìn)了小龍嘴中,可是孩子已經(jīng)昏迷,無法吞咽。
眼看情況糟糕,院長趕緊抱著孩子就往醫(yī)務(wù)室跑。
孤兒院設(shè)了一個醫(yī)務(wù)室,以防孩子們有什么突發(fā)狀況。
眼看著孩子的呼吸越來越微弱,院長腳步如飛,臉色凝重,身后跟著的一堆老師,有的都紅了眼眶,大家都在乞求著孩子沒事。
這個孩子叫小龍,四年前被送來的,是個地震遺孤,母親被挖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奄奄一息,父親一直跪趴在母親的身上,護(hù)著母親肚子,被挖出來的時候身子還是跪姿,僵硬的無法掰直,現(xiàn)場的搜救人員無不落下了眼淚。
他因為父母的拼死保護(hù)來到了這個世界,因為他父親和母親手臂上都有龍的紋身,院長給他起的名字,叫小龍,以此祭奠他的父母。
可是這孩子生下來身體就不好,有心臟病,平常院長在他胸口上掛了個藥瓶,只是可能孩子貪玩把里面的藥又當(dāng)糖果吃了。
現(xiàn)在弄成這樣,這孩子可千萬不要去見了他的父母,他們是那么不容易才讓他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送進(jìn)了醫(yī)務(wù)室,醫(yī)生趕緊把他推進(jìn)了急救室,院長忽然想到了小龍的資助人,資助人溏女士知道小龍有心臟病,曾說過孩子如果犯病,無論何時都要通知她。
院長翻出了溏女士的手機(jī)號,打了過去,卻是個中年婦女接的,聲音朦朧,嘶啞,混沌又粗魯。
“喂?!?
院長一怔。
“這里是市福利院,請問這是溏心女士的手機(jī)嗎?”
那邊忽然掛了電話。
院長覺得莫名其妙。
再打了過去,那電話不接了。
接電話的顯然不是溏女士本人,也不知道是誰,怎么像是喝醉了似的。
不管了,現(xiàn)在小龍平安度過危險才是最重要的。
看著急救室的大門,院長和所有老師一樣,都雙掌合握在了胸前,開始為小龍禱告。
她們信奉天主教,她們希望上帝能與小龍同在,庇佑這個孩子,平安度過劫難。
惹歡正在練舞,心口忽然一陣巨疼,她倒抽了一口冷氣,蹲下身去慘白了臉色。
安曉燕剛和蕭祁喝茶回來,推門而進(jìn)看到惹歡這樣,忙上前:“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那陣心疼漸漸散去,惹歡搖搖頭:“忽然心口疼?!?
“先休息會兒吧,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能吃苦,我讓你每天練習(xí)八個小時,你每天都練習(xí)十個小時以上,天才很多并不是天生聰明,往往只是在別人休息的時間努力而已。”
“老師,我不想讓你失望?!?
“你不會的,以你的實力,要進(jìn)那場比賽的前三名,綽綽有余,你的功底非常深厚,我像你這樣大的時候也未必有你現(xiàn)在的功底,喝杯水吧,聊會兒天?!?
“恩?!?
“你,應(yīng)該是有男朋友的吧?”
惹歡臉一紅,點了點頭。
“那么你愛他嗎?”
惹歡臉更紅:“愛?!?
“那你為什么要答應(yīng)的要求,一個月不見沒關(guān)系嗎?或者說不生小孩這種事情他也同意嗎?”
“我雖然也有過忐忑,害怕他生氣,知道自己答應(yīng)的太過草率不尊重他的感受,我回去后其實做了準(zhǔn)備,一旦他不高興,我就只能和老師你來說抱歉,我不想他不高興?!?
“你是怕他?”
“對,我怕他傷心,因為我已經(jīng)傷過他一次?!?
“能和我說說嗎?”
安曉燕把水杯遞給惹歡,盤腿坐在地上。
惹歡跟著坐下,微微一笑,神色靜柔:“我丟掉過一段記憶,老師知道的,我們曾經(jīng)相愛,我卻把他忘了,他很愛我,我卻記不得以前是怎么愛他的,覺得對他不公平?!?
“看來,你也很愛他,我敢保證,你會比你記憶中的更愛他?!?
“呵呵。”
“晚上睡覺前來領(lǐng)你的手機(jī),每天給你兩小時的時間玩手機(jī)?!?
惹歡有些驚喜,她太過想念蕭祁,就算每天訓(xùn)練到精疲力竭,躺在床上他的身影依舊沾滿了所有的空間。
一星期多了,沒看到他的模樣,聽到他的聲音。
對于嚴(yán)苛的老師忽然把手機(jī)還給她并且每天允許她使用兩個小時這件事的原因她并不知道,但也不重要,或許老師就是看她刻苦訓(xùn)練,給她的疑點嘉賞。
惹歡沒多想,滿心期待著夜幕的降臨。
“喂,是我。”
打開手機(jī),當(dāng)她撥通了蕭祁的電話后,心中如同初戀少女般甜蜜羞澀又緊張。
電話那頭的他,聲音顯的很吃力:“你等等。”
“你在干嘛?”
“嗶……”
忽然,一聲劇烈的刺耳的聲音傳來,她耳朵一疼,再看,電話已經(jīng)掛了,打過去,再也打不通了。
他在干嘛?
為什么累的氣喘吁吁的,而且手機(jī)怎么會忽然那樣。
她有幾分你惱,惱的不知道是蕭祁還是蕭祁的手機(jī)。
窗戶外,忽然閃過一道黑影,她嚇了一跳,這可是不高不低的13樓,誰會在外面。
“惹歡,是我啊,開窗?!?
蕭祁的聲音。
惹歡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沖到窗前拉開窗簾,他的俊臉,滿是汗水,就在玻璃窗外,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他笑的溫柔,她卻緊張出了一身汗。
“你怎么會在這,你不要命了嗎?”
趕緊打開推窗,她靜靜的抓住了他的衣服,臉上滿是擔(dān)憂。
他低頭,吻她的發(fā)心:“沒辦法,太想你了,只能做一回蜘蛛人了,手機(jī)掉下去,恐怕是砸碎了,你先讓我進(jìn)去?!?
“好,你趕緊進(jìn)來,嚇?biāo)廊税∧阋??!?
“惹歡?!?
門口,忽然傳來了老師的聲音,惹歡一慌,卻又不敢把蕭祁留在窗外,趕緊拽著他進(jìn)來。
一面,對門口應(yīng)道:“恩。”
“開開門,有個音樂帶子給你聽一下。”
“額,我,我——快一點啊老大?!彼е嵛岬牟恢雷骱位卮?,看到被卡在窗戶上的蕭祁,急的壓低聲音催他。
真是要命了,那些偷情的人膽兒得有多么肥,她這不是偷情,和自己的男朋友見面都搞的這么心驚膽戰(zhàn)的,真不敢想象那些偷情的人是怎么才能心臟病不發(fā)作的。
窗戶太小了,蕭祁身上又背著一堆安全繩之類,磨磨唧唧半天才終于進(jìn)來。
而門外,敲門聲越來越頻繁:“惹歡,有事?怎么不開門?”
“沒,沒事,我就來,我剛洗了澡,沒穿衣服呢?!?
她慌亂的找著借口搪塞,就看到一雙漆黑的眼睛,落在了她的胸口上,她惡狠狠瞪他一眼,他不要想太多。
“快,我?guī)湍憬忾_,躲,躲,躲窗簾后。”
房間里簡簡單單一個床,還是那種單人床,然后就一個梳妝柜,床底下放滿了東西,他沒法躲,浴室是和老師共用的,如果老師一會兒從另一扇門進(jìn)浴室,那不就完了。
只能先躲窗簾后。
倉促的把蕭祁往窗簾后塞,她整理好緊張的心情走到門口,手心都是汗,她胡亂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擰開了門把。
看到她的剎那,安曉燕皺了皺眉:“怎么穿個衣服這么久。”
“天,天熱,汗多,黏著不好穿?!?
“這衣服,不就是剛才穿的那件?”
惹歡臉色通紅,憋著一口氣,她是在不適合撒謊,卻不得不撒謊:“我,我有兩套一模一樣的,商場打折,買一送一。”
“還有這么奇葩的商場,讓人買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
安曉燕的表情,讓惹歡看不出是個什么意思,她像是什么都沒懷疑,又像是什么都在懷疑。
“老,老師,我們出去談吧?!?
“不用了,今天不早了,你早點睡吧,我今天有事不住在這,要回家去?!?
“這樣??!”
惹歡一時沒控制住表情,等她想要控制一下自己的表情的時候,驚喜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了。
明顯的安曉燕不問一句都有點說不過去:“你干嘛這么高興?”
“沒,我今天心情好嗎。”
“早點睡,明天我5點就過來?!?
“恩,老師,我知道了。”
“廚房里有水果。”
惹歡微怔,老師今天怎么了,這么開明,規(guī)定了過了晚上6點就不讓吃水果的。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我走了。”
“老師再見?!?
看著老師離開房子,惹歡才大松一口氣,身子軟軟靠在了木門上,那抹頎長的身影自窗簾后出來,漸漸走向了她,大掌貪戀的撫摸著她額頭沁出的汗水,眼底滿是笑意和溫柔。
笑她太笨,安姨明明已經(jīng)看出來了。
好在,安姨沒有戳穿她的那些前言不搭后語好笑的小謊言,免了她的尷尬。
安姨還通情達(dá)理的給他們制造了單獨相處的空間,今天下午的茶,看來沒白請。
只是,他們的時間有限,而他的相思已經(jīng)開始泛濫成災(zāi)。
他的目光灼灼看著她,似要將她拆吃入腹。
她卻不解風(fēng)情,只顧著自己平復(fù)心緒:“太嚇人了,你以后不敢這樣嚇我了,沒被你嚇?biāo)?,也差點被老師嚇?biāo)?。?
她因為緊張而緋紅的臉頰和紅艷的嘴唇,真是誘人啊。
“喂,你有沒有在聽啊。”
“在啊?!?
“那你保證,以后別再從樓上吊下來了,萬一出什么事呢,你要嚇?biāo)牢覇???
“恩,以后不了。”
她渾然不覺,他的手,已經(jīng)匆匆她的臉頰上游離到了她的下巴上,還想再數(shù)落他幾句,下巴被輕輕挑起,他的吻,灼熱的覆蓋了他的唇。
她來不及嚶嚀一聲,已被他抱著,倒向了床上。
雖是酷暑,房內(nèi),卻是一片春色爛漫,曖昧纏綿。
早晨4點,惹歡早早的醒來,這幾日練舞,雖是腰酸背痛,卻也及不上昨夜他的折騰。
她想多休息會兒,但是鬧鐘定了4點的,老師5點就回來,他得趕緊先走。
“起床,蕭祁,起來了。”
“叫老公?!?
他其實也被鬧鐘吵醒,他本來睡的就淺,何況她的太小太硬,他一晚上幾乎沒怎么睡。
“討厭,起來了?!?
“不叫老公不起?!?
他簡直就是個無賴,虧得他在人前還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
“……”
氣鼓鼓的看著她,那河豚一樣鼓囊著的臉頰上,卻又是兩坨緋紅。
分明,她就是在害羞。
“快叫,不然賴著不走?!?
“……”
“真不叫???那我又要睡著嘍。”
“老公?!?
他話音才落,她就短促又低聲的喊了一句。
他滿意的笑了,不再為難她,起身親吻了她的額:“我走了,我愛你?!?
“我也愛你?!?
他輕笑一聲,笑意就好像是那四月里的日光一樣,溫暖。
幾乎是蕭祁一走,老師就回來了,看看時間,才4點40,還好她沒有緊巴巴的算著5點整。
想到昨天晚上,再看看老師一如以往嚴(yán)肅的面孔,她心里有些愧疚,她食言了,雖然也不是她所愿的。
老師知道,該會直接趕走她吧?
老師其實都是為了她好,希望她專心投入舞蹈之中,心無旁騖,備戰(zhàn)下個月的比賽,奪得大獎。
那么,為了彌補對老師的愧疚,她只有更努力的練習(xí),雖然,被蕭祁折騰了一晚上,身體疲累到隨時都想倒地不起。
“今天,休息吧?!?
什么?她聽錯了?還是老師瑪麗蘇附體了,居然會讓她休息。
“今天嗎?”
“恩,休息一天,勞逸結(jié)合,對你有好處,今天就挑選曲子,開始確定你比賽要跳的舞蹈,比賽是淘汰制的,總共五輪,你要最少準(zhǔn)備7支舞,你既然師從于我,你的現(xiàn)代舞跳的也非常的不錯,那你這次比賽重心就在準(zhǔn)備現(xiàn)代舞,別的舞種也需要準(zhǔn)備,現(xiàn)在的比賽都要求多元化,多才藝。術(shù)業(yè)有專攻這一套,已經(jīng)不適用了?!?
惹歡雖然熱愛跳舞,但是對這一行知之甚少,老師給的幫助和指導(dǎo),真的讓她受益匪淺。
“謝謝老師?!?
“我今天要去見一個朋友,手機(jī)還是你自己拿著,以后都不用上交給我,我相信你,好好做,丫頭。”
這一聲丫頭,甚是親切。
惹歡莞爾一笑:“謝謝老師?!?
安曉燕微微頷首,挎著包離開了房間,她一走,惹歡心里越發(fā)篤定,她要努力。
就算老師推測她百分百能進(jìn)前三甲,但是她畢竟起步太晚,她到了23對才開始真正接觸這個行業(yè),她不想落后于人。
“那丫頭很有上進(jìn)心,就是你不要老去打擾她,我警告你啊,下次你再去,我非把我和你認(rèn)識這事告訴那丫頭。”
“安姨,我知道錯了?!?
蕭祁對誰認(rèn)過錯,可為了元惹歡,為了看到她站在舞臺上璀璨奪目如愿得償?shù)臉幼?,他也不得不低頭,雖然,從內(nèi)心里他并不認(rèn)為自己錯了,在他看來,元惹歡要奪冠,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沒看過她跳舞,可他就是這么信任她,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的。
“還有下次如果再做蜘蛛俠,我去祭拜你媽媽的時候一定告訴他,你這是拿自己生命開玩笑啊。”
“您上次去給我媽媽掃墓,是不是也看到了她墳?zāi)骨坝幸皇???
“是啊,每次去都有,我基本隔個兩個月去看望一次你媽媽,很奇怪每次看到的都是鮮花,不知道是誰,去的那么勤快,或者該不會是每天都過去吧,你有沒有找人調(diào)查過?!?
“沒有,我想應(yīng)該是媽媽以前的同事吧。”
“我和你媽媽認(rèn)識的時間不長,并不知道她除了你爸爸和我們這些朋友外還有什么朋友圈子,會不會是你外婆那邊的人?”
“幾年沒來往了?!?
他的眸色又開始如同千年烏木一般深沉,喜怒不形于色。
安曉燕看著他這樣,很多話也不好再說。
當(dāng)年的事情她是最清楚不過,他的父親有了外遇,他母親受不了喝了安眠藥和紅酒跳進(jìn)了游泳池,醫(yī)生的尸檢結(jié)果說是體內(nèi)安定藥成分并不足以昏迷至溺死,所以他母親被鑒定為意外死亡。
她母親的娘家人過來鬧事,明著像是為了替女兒討個公道,實際上只是為了錢,最后拿了三千萬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甚至都沒有去看過一眼當(dāng)年還是個孩子的蕭祁。
這幾年,兩家互無來往,安曉燕倒是前幾天路過一家大廈的時候看到蕭祁的舅媽開了一家美容院,在最繁華的地段,做的還挺大的,她舅媽珠光寶氣一臉闊太樣,看著是過的很不錯。
三千萬,當(dāng)然過的不錯,什么都不做都夠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的了。
安曉燕知道,對蕭祁來說,他媽媽的娘家人,在他眼中都是齷蹉的,市儈的。
也是,嫁女兒時候獅子大開口要了好幾百萬,弄的蕭祁爺爺當(dāng)場翻臉差點不要這個兒媳婦。
蕭祁媽媽過門后,娘家人各種麻煩事來借錢,所謂借錢說白了就是伸手要錢,從來沒見還過一分。
等人死了,知道以后是撈不到好處了,索性要了一筆狠的。
從頭至尾,他們都只把蕭祁的媽媽當(dāng)做生財工具,而蕭祁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又血緣關(guān)系的陌生人。
她想,恐怕蕭祁根本都記不得他的舅父母姨媽姨夫還有外公外婆長什么樣了吧。
這個孩子,一生也是苦。
好在,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女孩,愿意好好愛他。
話其實也不能這么說,她家蕭侄子這么優(yōu)秀,想要愛他的人都能排隊到結(jié)尾,應(yīng)該說,他很幸運,遇見了一個能讓他重新相信愛情的女孩。
他為這個女孩做的種種改變安曉燕都看在眼中,他笑的多了,表情豐富了,懂得耍賴皮了,也會撒嬌了,這樣的他,活潑生動起來,安曉燕看在眼里,感動在心里。
只愿余生,他和惹歡丫頭,安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