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廁所的門是從裡面上鎖的,而鎖釦就是那種最普通的往右一轉,將橫樑滑到門框處,就可以將門鎖住的擰手鎖。從阿姨的描述來看,發現姚樂樂屍體的時候門是從裡面鎖上的,而廁所間的隔門上下雖然都有縫隙,但絕不足以讓一個人進出,所以,這還是一樁密室殺人案。
“是誰先衝進來的?”警察一邊用筆在隨身攜手的便籤本上記錄,一邊繼續問道阿姨。
阿姨回憶了一下,又在我們一堆人中搜尋了一圈,最後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
“是這個女生?!卑⒁躺焓种钢摇?
“之後,是他,他,他進來的?!卑⒁贪错樞蛑赋鳊R天行、單曉洛和沈雪冰。
警察看了眼我們四個,又轉過身對著阿姨說:“好的,謝謝您的配合,如果有需要,可能還要請您跟我們去局裡做個筆錄?!?
之後示意阿姨可以先休息,向我走了過來。
“請問你的姓名?!本旌芸蜌獾貑栁?。
“許子寧?!蔽艺\實幹脆地答道。
“年齡?!?
“18歲。”
“跟死者是什麼關係?”
“同班同學?!蔽艺Z氣僵硬地答道。
警察猶豫了一下,繼續問道:“沒有其他關係嗎?”
我搖搖頭:“沒有?!?
“昨天傍晚因爲什麼跟死者通電話?!币驙懳业姆穸ù鸢?,警察的這個問題顯得至關重要。
我垂下來的雙手微微握拳,沒有答話。我不想因爲我的個人原因牽扯出齊天行和柳葙楠,還有姚樂樂三個人的複雜關係,儘管這會大大加深我的嫌疑性。
“昨天傍晚因爲什麼跟死者通電話?!?
見我之前沒有回答,警察眼神變得嚴厲,語氣也不似剛纔平和,施加壓力想讓我配合調查。
我擡起頭,對著警察:“對不起,私人問題,我保持沉默?!?
周圍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似乎非常不贊同我的做法,也一定有人開始懷疑我在隱瞞什麼。
警察回頭看了眼站在身後的其他同事,然後轉過頭來繼續對我發問。
“請問你在今天早上的6點半到7點半之間在做什麼?”
每個人都知道問出這個問題代表著什麼,因爲我的拒絕配合,我開始被列爲重點觀察對象。
“從家裡到學校的路上。”
“有時間證人嗎?”
我低著頭思索了一下,有些無力地回覆道:“不知道,應該……沒有吧。”
“報告?!?
一名年輕的警員立正站好說道。
正在詢問我的警察點頭示意。
年輕的警員繼續說道:“監控錄像調出來了,暫時沒有發現有可疑人物進出校園。但是因爲錄像是沒有時間點,所以並不能確定這個時間段進出校園的人。”
“嗯?!本禳c點頭。
如此一來更加確認了兇手應該是本校學生,而可能性最大的就是牽扯出來的我們這些人。
“報告?!绷硪幻贻p的警員跑過來站好說道:“有目擊者看到死者昨天傍晚時分跟人出現激烈的爭吵?!?
“有那人的體貌特徵嗎?”警察問道。
“很多人都證實了,他們都認識,是許子寧。而且有人聽到她說,要死者死無葬身之地?!本瘑T帶著彙報的情緒說道。
我一瞬間成爲了衆矢之的,似乎所有的疑點都跟我有關,此情此景,連我自己都開始心虛了起來。
氣氛越發肅靜,所有人都不敢吭聲,也不知道怎麼吭聲。
警察又重新轉向我,問道:“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
我的手心開始出汗,低聲答道:“沒有?!?
“那麼確實對死者做出過這種人身安全的威脅嗎?”
我有些顫抖地說道:“是?!?
“因爲什麼跟死者發生爭吵?”警察窮追不捨。
“因因爲……”或許是開始害怕,我有些不自覺地結巴,“我……我不方便在這裡說?!?
“不好意思,我們可以例行檢查下你的隨身物品嗎?”
我木木地點點頭,應了聲:“好?!?
警察們還算客氣,一個女警察對我進行簡單的搜尋之後,其他人開始搜索我的書包。
書、卷子、作業簿、文具盒,還有些其他的雜物被一一從書包裡掏出來整齊地羅列在地面上。那些雜物包括我一直帶在身上,柳葙楠送我的十字繡。
警察慢慢鋪開我的十字繡,取出了我別在上面的繡針。
周圍人開始發出輕微的感嘆和驚訝聲。我的瞳孔開始放大。
“這個是你的嗎?”警察舉著針在我面前問道。
“是是。”我發音有些不清楚。
“方便我們帶回去檢查一下嗎?”
我顫顫巍巍地點點頭。
“我再問你一遍,昨天死者最後一通電話跟你說了什麼,你們昨天又爲什麼爭吵?!?
警察在試圖給我最後的機會。
我咬了咬嘴脣,手悄悄攥緊自己的衣服,不知道如何作答。
見我半天不出聲,警察說道:“不好意思,如果你覺得在這裡不方便說,我想可不可以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死者最後一個通訊人是我,死前發生激烈爭吵的人是我,案發時間我人不知道在哪裡在幹什麼,隨身還攜帶著疑似兇器,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我乾的。
“我想這裡面有什麼誤會?!鄙蜓┍谝慌哉f道。
“我是姚樂樂的男朋友,我們之間在冷戰,你還沒有問過我們,怎麼隨便就把人帶走?!饼R天行的情緒有些激動。
“嘶~”樊昌又發出讓人十分不愉快的聲音,“大家不要急,如果許子寧同學是冤枉的,這個警察同志,一定會給她個公道的?!?
我瞥到單曉洛眉頭緊鎖地站在不遠處看著我,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大家先別急?!本扉_始安撫大家的情緒,“我們只是讓許子寧同學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因爲現在有些疑點,我們需要確認,還有些事,看是不是不方便在這裡說,並沒有說許子寧同學怎麼樣,大家先放心?!?
“嘶~就是說啊。”樊昌開始把臉扭到我的方向,衝著我說道,“這個,許子寧同學,我想出了這麼大的事,老師啊得向你家長彙報一下這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