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二捨得的定義
陳楚恆幾乎是倒抽了一口冷氣,江月一副安排後事的模樣讓陳楚恆有些震驚,這感覺怎麼總有一種有去無回的味道呢?
“江月,你到底要做什麼?”
江月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看著江月的笑容,陳楚恆覺得後脊背冰涼一片。
“你是不是已經(jīng)做好了送死的準(zhǔn)備了?所以才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都託付給我?”
“小叔叔,對我來講,最重要的東西從來都不是金錢,而是相術(shù)跟…秦少!”
這意思就是把不想要的累贅都扔給他了唄,陳楚恆感覺自己手裡的鑰匙就像是燙手的山芋,所以趕緊把盒子放在了茶幾上。
“這東西我還是不要保管了,你的錢我一分也不稀罕,所以我不要!誰知道你又在給我挖什麼坑,我別以後被你賣了還要幫你數(shù)錢!”
江月噗嗤一聲就笑了,拿起盒子玩味的在手裡晃來晃去。
“小叔叔,您是我在這世上唯一有血緣關(guān)係的親人,如果有一天遭遇不測,江家至少還有你可以傳宗接代,所以……我才希望可以把所有的財富留給您!”
“江月!你這是在逃避責(zé)任,你把這些東西都留給我,那你呢?你要去做什麼?是什麼讓你可以丟下你的乾媽跟秦軍,獨自一人去拼命!你把這些東西留給我,會讓我以爲(wèi),你是準(zhǔn)備好了根本不會再回來!”
笑容就這麼一點一點的從江月的臉上消失,拿著盒子的手也頓住,陳楚恆似乎在江月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懼。
“從陰陽師的式神被我殺死開始。我就覺得這裡面似乎很多地方都不對,陰陽師的確可怕,但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成爲(wèi)陰陽師,所以那個讓他出賣靈魂而最終成爲(wèi)陰陽師的人,纔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您的父親。我應(yīng)該叫他爺爺,我想他應(yīng)該跟陰陽師如出一轍,早就出賣了自己的靈魂,所以我纔會說,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因爲(wèi)那個同樣流著江家血液的人。恐怕早就只剩下一具軀殼了!”
從江月看見那個假的陰陽師被蛇王咬掉胳膊時,江月就想到了鬼佬大師的兄弟江遠,那個人是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成爲(wèi)陰陽師的,一定是受到什麼人的指引。
而且從阿浩查找的線索來看,黃欣失蹤後。那位葛先生也不見了,參與制作九龍飛天擺件的工人全部都死於了屍毒,似乎有人要把這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嫁禍到那個失去式神的陰陽師身上。
所以江月纔會有這樣的感覺,覺得陰陽師的背後可能存在著更大的陰謀。
“你要去找他?”
“對!”
“他會殺了你?”
“當(dāng)然!他不但會殺了我,可能還會奪走我的魂魄讓自己起死回生!或許您對相術(shù)瞭解的不多,但江家相師的魔典裡有這樣的祭祀方式。現(xiàn)在最適合做這種祭祀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你!”
陳楚恆有短暫的愣神。應(yīng)該說有些疑惑,他對相術(shù)一無所知,怎麼可能會跟他有關(guān)係?
“我?怎麼可能?”
“能催動玉麒麟的人。就是最好的祭祀對象,所以您或許會成爲(wèi)他要找的那個人!”
“他應(yīng)該並不是知道我的存在,我母親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他,每次問她,她都說我父親已經(jīng)去世了!”
江月點了的頭,嚴(yán)格意義上來講。那個人的確已經(jīng)去世了,而且已經(jīng)去世很久了。想到這裡江月就皺起了眉頭,因爲(wèi)她想到了魔典最後一頁描繪的那個似人似鬼的怪物。
看見江月陷入了沉思。陳楚恆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盒子,此時此刻,這盒子似有千斤重,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有關(guān)於自己的身世,他一直在追查,他只知道母親是在廣州遇見父親的,那時候的父親正好跟隨九爺跟六叔一起做生意,也因爲(wèi)這個原因,他纔會刻意的去接近秦軍,他進秦氏的多數(shù)原因是爲(wèi)了林淑儀,但還是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搞清楚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否跟秦氏有瓜葛。
“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陳楚恆這麼突然一問,江月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他問的那個人是誰。
“九爺說,他那時候偷了他們的貨款逃走了,六叔追他到了雲(yún)南,然後用卡車撞死了他……”
江月看見陳楚恆的手有些抖,拿著盒子的手指都在泛白,心裡不免緊張起來,這些陳年舊事跟他們本沒有太大的關(guān)係,但終歸那個人是陳楚恆的父親,即便他在怎麼不堪,血緣抹煞不掉。
但江月有預(yù)感,陳楚恆的父親江遠一定不是死在六叔手中的。
“小叔叔……”
“你害怕我會報復(fù)?你現(xiàn)在是那位六叔的乾女兒,他還是阿浩的父親,你放心,那是他們之間的恩怨,與我無關(guān)!另外,不要在叫我小叔叔了!!”
剛纔還悲慼的氣氛,因爲(wèi)江月沒心沒肺的笑給瞬間化解了,陳楚恆無奈的看著笑得一顫一顫的江月,這人不是要處理後事麼?
“江月,這把鑰匙我接了,我可以幫助秦軍,只因爲(wèi)他某一日可能會成爲(wèi)我的晚輩,所以……我還蠻期待他什麼時候叫我一聲叔叔!”
“小叔叔,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陳楚恆已經(jīng)換上了往日裡的深沉腹黑,把玩著手裡的木盒,玩味的笑著。
“你的財產(chǎn)我不要,你要是嫌錢多就捐給福利機構(gòu),另外,這東西我就幫你保存五年,五年內(nèi)你要是不能給我活著回來,我就把它變賣了離開北京!”
“五年?內(nèi)什麼,我連五個月都活不過,哪來的五年?”
“江月!”
呃,江月覺得陳楚恆真的忍不住要揍她了,所以悄悄的低著頭不在說話,陳楚恆是真的氣的牙根癢癢,又不能發(fā)作,只能強制自己鎮(zhèn)定,江月讀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所以就更不敢說話了。
阿浩推門進來,就看見兩個人都以詭異的表情在對視,他其實準(zhǔn)備等他們談完了在進來的,可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不得不闖進來了。
“秦少快找到這裡了,我們該走了!”
阿浩帶著江月離開的很快,陳楚恆也離開了,等秦軍帶著人來到療養(yǎng)院,裡面的人早就走的沒影了,他其實接到的線索不多,只是知道這家療養(yǎng)院有一名昏迷了一個月的病人,而且還是個女人,這無疑讓秦軍的整個心都懸了起來。
這一個月來,他幾乎找遍了方圓五百公里內(nèi)的大小醫(yī)院,甚至還派人去了深圳跟巴黎,但都是無功而返,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他潛意識裡覺得,江月可能真的在這裡待過,所以站在療養(yǎng)院病房的走廊裡久久不肯離去。
“秦總,我剛剛查過了,這裡沒有江月小姐的入院記錄,而且這一個月之內(nèi)都沒有病人入院!所以,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林淑儀說的小心翼翼,她一直在觀察秦軍臉上的表情,從秦軍的父母過世之後,他幾乎就沒有笑過,林淑儀天天跟在他左右,心裡自然是心疼的。
“弄錯?淑儀,這裡是療養(yǎng)院,雖然不比平常的醫(yī)院人多,但以這裡的醫(yī)療條件怎麼可能一個月都沒進過一個病人?”
林淑儀被問住了,閉上了嘴巴,她知道秦軍說的對,她其實並不希望秦軍找到江月,因爲(wèi)在江月不在的這一個月裡,她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如果江月不在,她或許就有機會接近秦軍了也不一定。
但這種或許似乎很難成真,因爲(wèi)秦軍除了上班時間跟她在一起,私下裡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即便是她故意的上門找他,也多是被拒之門外。
“我並沒有奢望可以找到她,我只想知道她還活著就好……”
走廊裡滿是秦軍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悲慼情緒,魏成就是這時候踏進了走廊,望著這個一小時前才離開的地方,魏成深深的吸了口氣,低頭看看手裡的文件,攥的更緊了。
“秦總!”
“什麼事?”
“這裡有一份文件,上面顯示,江月跟金虎持有的15%秦氏股份,就在剛剛被美國的一家公司給買走了……”
“你說什麼?”
秦軍不可思議的奪過魏成手中的文件,然後仔細的看了看文件的內(nèi)容,這是一份英文的股份轉(zhuǎn)讓協(xié)議書的複印件,上面竟然還簽著江月的跟虎哥的名字,更要命的是,這名字還真是他們兩個人的筆跡。
“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給我找出來!我不相信他們會背叛秦氏!”
秦軍的吼叫聲在走廊裡迴響,魏成站在那裡面不改色,他知道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林淑儀就不行了,先是被秦軍手裡的文件給震驚了,然後又被秦軍的暴怒給震住了。
此刻的江月卻在救護車裡睡著了,阿浩緊張的握著她的小手,一刻也不敢鬆開,連一向喜歡嬉皮笑臉的小林子都滿臉的嚴(yán)肅,盯著眼前的儀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江月被注射了鎮(zhèn)定劑,所以陷入了昏睡,此刻的她並不知道,秦軍的世界已經(jīng)天翻地覆了,其實她或許是知道的,但世事就是如此,總要捨棄些什麼,才能得到,這或許就是捨得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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