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一 揮之不去的噩夢
九爺愣愣的看著江月不說話,江月覺得他的氣息有些不對勁,就走到九爺跟前從他另一個衣兜裡拿出一個白色藥瓶,從裡面倒出兩片白色藥片放在九爺?shù)氖盅e,然後迅速的倒了一杯水過來,看見九爺緩慢的嚥下藥片,江月才總算鬆了一口氣。
“您要是氣不過,可以打我一頓!”
“江月,那是幾代人的夢想,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毀掉那些美好?”
九爺說話的聲音有些弱,江月知道他心臟不好,剛纔是真的氣到他了,心裡不免有些愧疚。
“我說過了,那是一個魔咒,無望的夢想而已!爲了一線天不墜落,每過十年就會有一個八字純陰的女子被送到一線天血祭龍柱,幾百年過去,多少無辜的女子死在那裡,可那又怎樣,一線天依然無法被開採,無論是五百年前還是現(xiàn)在。有些結(jié)局根本就改變不了,盲目的執(zhí)著只會讓人著魔,所以我毀掉了它,即便被它反噬的不得善終,也在所不辭!”
“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告訴我,要找到一線天,那是屬於杜家的財富!我快七十歲了,這樣的念頭從來沒有斷絕過,你現(xiàn)在告訴我一線天沒了,被你毀了?江月,你要我怎麼對你纔好?”
玻璃杯重重的砸在茶幾上,同樣是玻璃材質(zhì)的茶幾跟茶杯就這麼粉碎一地,江月依然低著頭站在九爺?shù)纳砼裕粗_尖的碎片沒有要躲開的意思。
“富新礦是唐家最豐產(chǎn)的礦脈,你是怎麼得到的?”
“舅舅說,那是唐家補償杜家的,爲幾十年前的那場戰(zhàn)亂!”
九爺冷哼了一下,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玻璃碎片跟水跡,站在江月的對面狠狠的看著她。
“江月,你還欠我一件事。這個我記下了,還有一件事我要你最好記住,你永遠都不可能跟我的兒子在一起,只要不逾越這條線。我依然可以保證你衣食無憂的活著,可若是觸動了底線,就算是的唐家、小瑾也保不了你,到時候我會毀掉你所珍惜的一切,讓你嚐嚐玉石俱焚的滋味!”
說完,九爺揚手就給了江月一個響亮的耳光,眼中的狠絕幾乎要將江月吞噬。
“這是對你毀掉一線天的懲罰,唐家不打你不意味著我不敢打你!你既然敢毀掉這世間的美好,那麼就做好準備承受著世間的不甘與仇恨!我與你江月從此勢不兩立!”
九爺離開了房間許久,江月纔在沙發(fā)上坐下。看著滿地的碎片發(fā)愣,過了一會覺得嘴巴上沾了東西有點鹹,用袖子擦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流血了。苦笑了一下,去廚房拿來掃帚。將玻璃碎片都掃在一起。
虎哥進來,看見江月低著頭掃地,站在門口看了一會沒有進去,直到江月擡頭看他,他纔看見江月嘴角的血跡,跟左臉上的五個手掌印。
“九爺讓你跟著我,還是回秦氏?”
“九爺說我可以自己選擇。他不干預…我…”
“回去照顧九爺吧!他年齡大了,身體越來越不好了,秦少回來之前需要有人在秦氏支撐大局!”
虎哥低著頭不說話,心頭也是很糾結(jié),剛纔九爺從這裡出去的表情讓他覺得心疼,要遭受多麼大的打擊纔會讓九爺如此的失望。臉上灰敗的神色就好像有人抽走了心一樣。
“我會跟你一起搬去瑾姐那裡,白天你上學的時候我會回秦氏上班,我答應(yīng)過少爺要照顧你,我不能失信於人!”
江月突然笑了,笑容很是悽慘。左臉上清晰可見的掌印讓這笑容看起來格外的驚悚,虎哥不覺得吸了口冷氣。
“我與秦少的緣分盡了,以後都不會在見他,所以麻煩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不然…就不必待在我的身邊了…”
“月兒姑娘…”
“不是因爲九爺要求我纔會這麼做,我本就是天煞孤星,不適合跟人太親近,我毀掉了九爺?shù)南M麣У粑业囊鼍墸@很公平!我今晚會住在這裡,一會幫我找個理由跟乾媽說一下,現(xiàn)在這個樣子回去,只會讓她擔心!”
那一晚江月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虎哥有些不放心,沒敢離開江月的家,就在沙發(fā)上湊合了一夜,不過等他早上醒來,江月還是不見了,同時不見的還有昨晚江月收拾過的那個皮箱。
虎哥有些慌了,拿起手機準備找人,看見餐桌上有張字條,是江月留下的:
“我送爺爺回家,不必驚慌!”
至少她還留了口信,想必不會像上次那樣突然消失,虎哥才總算是鬆了口氣,不過想起唐瑾虎哥就頭皮發(fā)麻,昨晚就已經(jīng)圓不住謊了,今天要怎麼面對她,虎哥一點底氣都沒有,只能將江月留下的字條裝進口袋裡,然後奔莊園去了。
不過卻在去莊園的路上遇見了張龍的車,張龍應(yīng)該沒看見虎哥,所以沒有打招呼,可虎哥透過那輛車的車窗看見了一個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搖頭想了想?yún)s沒想出那個熟悉的身影是誰。
江月在火車上奔波了兩天,輾轉(zhuǎn)的倒了兩趟車,又坐了長途班車纔回到家,不過走到家門口就聽見了一陣的吵鬧聲,吵鬧聲中江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你今天到底給不給我!我告訴你,不給我錢休想讓我離開這裡!”
多麼熟悉的話語,江月有些無奈的苦笑,怎麼這些噩夢就是揮之不去呢。
“小風,那些錢我是存起來給月兒當嫁妝的,那本來就是她掙得錢,你拿走了,等你妹妹結(jié)婚的時候怎麼辦?咱們家本來就窮,你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就別跟著別人瞎折騰了!”
清脆的聲音響起,應(yīng)該是碗盤之類的東西被打碎了,江月緊走了幾步,跨入門檻就看見滿地的碎片,還有母親頭上的傷痕,頭被砸破了還在流血。
“江風,你瘋了嗎?竟然這樣對媽!”
“江月?你回來的正好,你告訴那個老傢伙,把她存的錢都給我!竟然給我設(shè)了密碼,還藏起了身份證,我告訴你們,今天我拿不到錢,你們誰都休想好過!”
江月好像沒聽見他說話一樣,從揹包裡拿出紙巾,小心的給母親擦著頭上的血跡,江風自然不會容忍自己被無視,所以大步的走過去拎著江月的衣領(lǐng)就把她拽了起來。
“江月,你敢裝作沒聽見,你別以爲你是我妹妹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告訴你,現(xiàn)在誰也沒有錢跟我親!把錢給我交出來!不然我就把你賣到夜總會裡當小姐!”
“江風!你這個混蛋!你竟然這麼對自己的親妹妹!你到底還是不是人了?”
江月的母親試圖上前拉開他們,卻被江風一個揮手就甩開了,一個踉蹌,江月的母親就這麼跌坐在了地上。
“你要多少錢?”
江月的話語很冷,但聽見她的詢問,江風的心還是動了動,江月既然願意跟他談話,那麼就說明錢的問題有門。
“不多,十萬塊!我要去成都跟朋友合開個飯館,有十萬塊就夠了!”
“我沒有那麼多!”
“那你有多少?”
“五萬!”
江風暗自思考了一下,看了看江月的眼神,似乎在考慮著江月是不是在騙他,可金錢的誘惑太誘人了,就好像已經(jīng)看見一踏踏的人民幣擺在自己面前似得。
哥哥的貪婪讓江月無比的噁心,取下?lián)d包從裡面拿出五疊人民幣,扔到了江風面前的桌上。
“我就只有這麼多,想要就拿錢給我走人,嫌不夠就現(xiàn)在給我滾出去,我發(fā)誓以後你都不會從我身上得到一毛錢!”
江月把母親扶了起來,伸手拍掉她身上的灰塵,母親林芬滿眼的歉意,眼淚噗噗的往下掉,江月看著她嘆了口氣,用衣袖給她擦眼淚。
“哭什麼?從今往後我們都不要爲這種人渣傷心流淚了,媽,你有月兒就足夠了!”
林芬把江月攬在懷裡,感覺到女兒的身體越來越瘦了,心疼無比。
“月兒,你掙錢不容易,這些錢都是你省吃儉用省下來的,媽知道你捨不得花都寄給我了,我怎麼能讓你哥哥搶走,他已經(jīng)著魔了,好像你爸年輕時候的樣子,總想著一次就能翻身掙大錢,他哪是掙錢的料啊!”
“身外之物而已,媽,不要在糾結(jié)了,反正掙了錢都是爲了花的,給誰花都一樣!以後他再回來搶你的錢你就報警,老這麼縱容他早晚有一天會出事的!”
江月跟母親對話的時候,江風早就拿著錢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那看著錢兩眼冒綠光的樣子,像極了揣著錢出去賭博的江如海,想到這裡,江月就直嘆氣,這到底是什麼基因,有必要遺傳的這麼像嗎?
江月安慰著林芬止住了哭聲,才蹲在母親的面前,擡頭看著林芬微微的笑著。
“媽,我找到了爺爺?shù)墓腔遥乙退职诌€有奶奶去團聚!”
林芬愣了一下,用手背胡亂的擦了擦眼睛,雙手抓住江月的肩膀,有些緊張的看著她。
“月兒,你確定是你爺爺嗎?我從嫁給你爸爸開始就沒見過你爺爺,那時候家裡連張你爺爺?shù)恼掌紱]有,整天聽你爸說要找到你爺爺?shù)暮」牵乙誀懩嵌际撬榷嗔说寞傇挘∧恪娴摹业搅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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