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林老虎來說,無論是滇東三鎮的綠營還是新組騎軍的事情,都是破天荒的大事兒,可這些對楊猛來說就不算什么了,楊家早就走在了前頭,滇東三鎮到手,楊家多了一個掩藏新軍的去處。
滇東三鎮不到手,楊家的武莊,依舊可以藏下人馬,對楊家來說滇東三鎮,也只是可有可無的玩意兒而已。
現在的楊家已經不同往日了,云南政令出楊家,這么說一點兒也不為過,任何人想在云南做事兒,沒有楊家點頭,那根本不可能。
大清的流官制度,也給楊猛控制云南,提供了好大的幫助,流官,流動的是官員,而最底層的書吏、錢谷、刑名,都是可以終身制的,以小吏制約縣令,以縣令制約府尊,以府尊制約巡撫,以巡撫制約總督。
環環相扣、層層相連,楊家從最底層控制了整個云南,在加上一些官員,這層關系網想要揭開,也是件難比登天的事情,這兩年到云南做官也越來越難了,許多想做官撈錢的,不是獲罪流放,就是客死云南。
朝廷的官員到了云南,基本就是個被圈禁的命運,能力越不濟,在云南做官越安全,老老實實、窩窩囊囊、逆來順受,乖乖的呆在衙門里,到了任期屁事兒沒有,就能安安穩穩的離開云南。
志比天高、大展拳腳、鋒芒畢露,整日里要做這個做那個的,不是被上官打壓,就是獲罪丟官,能力越大越想揭蓋子的死的反而越快。
有些東西,并不用楊猛去特別強調,底下的人也會麻溜的辦理,為楊家做事就是為自己做事,楊家倒了靠在楊家大船上的這些人一個也別想逃,都得跟著沉江沉海,楊猛要做的事情,僅僅是督促著影子部隊,加強對云南的監控而已。
相對于朝廷的閉關鎖國,楊家做的更徹底,先是農莊后是武莊,第三是官府最后才是影子部隊,四層封鎖線,想要把云南的消息帶出去,不比刺殺他楊猛容易多少。
對于出滇的官員,只要影子部隊有一絲懷疑,這人就活到頭了,對于云南的消息封鎖,楊猛的規矩也簡單,能錯殺不放過!
川黔藏邊三省,基本也是板上釘釘了,現在楊猛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擴展影子部隊,封鎖云貴川藏的消息。
第一層和第二層的封鎖線,已經在建了,川黔藏邊的官府,還需要一些時間,現在正是這三省漏洞百出的時候,第四層的影子部隊,就要提前設防了。
川黔還好說,最重要的就是藏邊,那邊的四大噶布倫不足為懼,但三大法王,現在還是個巨大的威脅,信眾遍布藏邊,這就是三大法王的優勢。
但一夜之間從一無所有,到有田有地有老婆的農奴朗生,也是楊猛敢在藏邊為所欲為的倚仗,這些農奴朗生,對楊家的歸屬感,是最厚重最強烈的,有了他們,影子部隊也將擁有一批最為親近楊家的勢力。
只要弄個幾萬這樣的人進入影子部隊,不管影子部隊是誰在當家,兩三代人的時間,這股藏邊的勢力,都將是楊家最為忠實的擁躉。
與之相對應的還有大涼山的一部分彝家漢子,這些人也多半是從奴隸制之中逃出來的,進了楊家田莊,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夜暴富,想再把他們變成窮光蛋,任何的權威任何的信仰,都是不可能的,硬來只能誘發他們心底,最血腥最陰暗的一面。
彝家與藏家,就是楊猛這次補充影子部隊的主要力量,這也是楊猛遏制秦子祺和孫伯青的手段。四省的地域,這一下影子部隊的直屬力量,就會超過十萬眾,再加上外圍的勢力和手中的權力,影子部隊無疑是個讓人信心膨脹的地方。
雖說秦子祺和孫伯青可信,但楊猛不會給他們自信心膨脹的機會,這次補充進來的彝家漢子與藏家漢子,就是楊家的代表。
新軍和西山,并不怎么耗費心力,唯有這影子不多,才是最耗費心神的地方,這東西就是把雙刃劍,一旦失控,楊家都有可能被顛覆,但沒有影子部隊又不成,在召喚秦子祺與孫伯青之前,楊猛一個人在武莊想了兩天,才定下了大量招收彝藏之人的決策。
“呼……”
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楊猛這才從椅子里站了起來,自己把自己關起來想事兒,這算是頭一遭。
“三爺,您的事情辦完了嗎?”
這是索朗白瑪的聲音,這位玉人可是最倒霉的,兩天前的夜里,這位挨得是第一發,除了容貌聲音也是她的一大特色。
“進來吧!”
“這是芷晴夫人讓備下的參湯,您先喝了吧!”
有些昏暗的屋子,讓站在門口的索朗白瑪顯得格外嬌艷,看到這個尤物,楊猛也想減壓了。
“把門關上,過來吧!”
邁著蹣跚的步子,索朗白瑪慢慢的端著托盤,走到了楊猛的面前,將溫吞吞的參湯一飲而盡,楊猛就開始打量起了初為人婦的索朗白瑪。
“三爺……”
即便是外向的索朗白瑪也受不了楊猛帶著極強侵略性的目光,低聲喚了一句,才把楊猛喚醒。
“呵呵……三爺是不是個英雄呢?”
索朗白瑪也是個靈秀的女子,一聽這話她就知道不妙,剛想挪步離開,但這個時候了,楊猛哪能讓她輕易離開,一拉一拽,索朗白瑪就趴到了大案之上。
“不要啊……這是白天……”
“白天怎么了?這是三爺的地界!”
先是幾聲綴泣,爾后這聲音就曼妙了,這種活動對楊猛來說,絕對是個極好的減壓辦法。
“三爺,您是怎么看我們的?難道把我們當做女郎生了嗎?”
一邊擦拭一邊整理,索朗白瑪問出了,拉姆和布日娜同樣困惑的問題。
“怎么說呢?這個選擇權在你而不在我,聯姻也是不得已的法子,若你們只把自己當做聯姻的對象,處處為自己背后的勢力著想,那三爺就只能把你們當作是女朗生了,時間久了人老色衰,便會無人問津。
你們待三爺若夫婿,三爺也會把你們當做夫人的,同生共死三爺不敢說,但不離不棄恩恩愛愛,三爺還是能做到的。
別覺得三爺冷酷無情,三爺要做的事情,就是冷酷無情的,太過多情,川西那些個小貴族土司的下場,你也看過了吧?三爺為情所困,就只能是那么個結局了?!?
這么說話,對后宅的女人很不公平,但有些時候,也只能湊活了,湊付著活,這世道就是這么個世道,別說她索朗白瑪,就是他楊猛,不也是蜷縮在朝廷的腳底下做事兒嗎?
“白瑪清楚了,白瑪以后會付出真心的,三爺怎么做,白瑪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幽幽的望著楊猛,索朗白瑪這算是表白吧!
“別說的那么沉重,剛剛你不也是很快活嗎?要不咱們再來一場?”
“您是英雄,可也得憐惜一下小女子呢!我不玩了,疼!”
“收拾妥當了,差人讓丁管家來一趟,我有事要吩咐,讓芷晴他們收拾行裝,今天下午咱們回宜良的家?!?
影子部隊才是正事兒,解壓完了,也該辦正事兒了,不大的功夫,丁泰辰就打開了房門。
“泰辰,秦子祺和孫伯青那邊怎么樣?”
丁泰辰是為數不多,知道影子部隊情況的人,許多事情,楊猛也要聽聽丁泰辰的建議。
“他們做的不錯,云南地方上事情有些瑣碎,是不是將這些事,劈出來呢?”
丁泰辰的建議不錯,影子部隊的涉及面有些太大了,分一下影子部隊的權力,對影子部隊來說也是好事兒。
“嗯!地方上的事情,可以單獨劃出來,交給岑毓英的幕僚團辦理如何?”
地方對地方,官員和楊家的管事,影子部隊還是要監控的,但云南的一些雜碎事務,完全可以交給岑毓英的幕僚團來辦理。
“這樣正合適,秦孫二人是不是也該分開了,現在滇西的一些地方,已經有外人偷偷的過來了,來的地方無外乎緬越印泰,這些地方的洋人也是蠢蠢欲動,這些都是孫伯青發現和解決的。
對內秦子祺不可或缺,對外孫伯青更勝一籌,影子,是個扎手的東西,分開放置,也能安穩一些?!?
楊猛不在,除了昆明的老爺子,就是宜良的丁泰辰,有些事兒,這位大管家也是很清楚的,而且這也與楊猛最初的謀劃差不多。
“嗬!丁大管家,最近眼力界頗高啊!”
“還不是魏先生教導的好,沒有魏先生的指教,泰辰是不會有這么大的長進的?!?
孰親孰疏,看來魏五也把握的很清楚,丁家是鐵桿之中的鐵桿,與楊家的關系比潘魏兩家都可靠,看來真正能接掌魏五衣缽的還是這位丁大管家??!
“嗯!多學著點吧!找個下家,過幾個月,你就得出去了,秦孫來了就讓他們進來?!?
“咱們的叔伯兄弟李海,這人雖說有些耿直,但過目不忘聽指揮,正好跟著三爺做事?!?
見楊猛點了頭,丁泰辰才默默的離開,接茬來的就是秦子祺與孫伯青了。
“兩位,影子在你們手中還好嗎?”
“讓子祺說吧!”
孫伯青不善言辭,直接就把擔子撂給了秦子祺。
“缺人手,事情太雜亂,內外不分,多做了許多無用的事情。”
簡簡單單,秦子祺就把影子部隊的情況說了出來,這就是最大的問題,其他問題,兩人還是能應付的。
“缺人手,就從川西和藏邊招納,現在的云南有些缺人了,這次先從川西和藏邊招,下次,就從貴州招,農奴朗生就是你們要招納的對象。
事情太過雜亂,那就將云南瑣碎的事情,分給岑毓英的幕僚團,小事兒雜事兒交給他們,對官員和管事的監控,你們不能輕易放手,云南的外圍成員,精銳的你們留下擴充影子,其他的再交給幕僚團。
這些事兒能安排下去嗎?”
這些東西,楊猛都想清楚了,吩咐起來,也游刃有余,他現在想的最多的還是劈開影子的事情。
“沒問題。”
聽了三爺的吩咐,這兩人都舒了一口氣,看來他們早就有撂挑子的心思了。
“喘什么粗氣?這點小事兒還能累死你們???三爺現在靠的就是你們,擺出這么一副慫樣子,這是想讓三爺給你們漲工錢嗎?”
楊猛詼諧的話頭一出,孫伯青的臉立馬就垮了下來,看來這段時間,兩人的壓力真是不小。
“三爺,您那邊有酒有肉有媳婦,我可是跑遍了滇西的山山水水,您說句話,咱們立馬就輕快多了,快看看還有什么要改的。”
“老子更累!前兩天累的腿都打飄了,媳婦多就不是什么好事兒,還是子祺那邊輕松,人家就一個,聽說你得了個寶貝疙瘩,喏!這是三爺的禮物?!?
秦子祺家里喜得麟兒,這樣一來秦子祺就更可用了,一套和田美玉的飾品,就是楊猛給他備下的物件。
“謝三爺記掛!”
“你們是左膀右臂,不記掛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