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找到那把鑰匙，再找到正確的鎖的位置，就可以將機關城重新翻轉上來，讓它重現人間。”魚姥姥說。

而這，就是趙羽凡此次來找她的最主要的原因。

他要的就是開啓這座“看不見的古城”的方法。

“那你知道這把鑰匙現在在什麼地方嗎？”趙羽凡有些擔心地問。他生怕這魚姥姥就告訴他個有鑰匙，卻不曉得鑰匙的下落，那就尷尬了。

不過魚姥姥的回答倒是令他安心了不少。

“我當然知道。”魚姥姥說，“而且這個鑰匙，說不定你也聽說過呢。”

“哈？我聽說過？什麼東西？我可不是你們這兒的人。”趙羽凡不信。

“牛虎銅案。”

趙羽凡搖搖頭，他還真沒有聽說過這什麼牛虎銅案。

“那是什麼？在哪兒？”

魚姥姥嘆了口氣，“你度娘搜一下就知道是什麼了，這東西可是雲南省重要的文物啊。這種東西都是被嚴密地保護起來的，就算告訴了你地方，你覺得你能輕易地弄到手嗎？”

“文物”合著，已經被人找出來給上交國家了啊。

趙羽凡嘆了口氣，他心裡挺失落的，既然是重點文物，那想要弄出來去水底下打開機關城，這肯定是沒戲了。

隨著他這一口氣嘆出，他忽然感覺自己身上一鬆，金盔金甲突然就消失了。

而他一直壓迫著魚姥姥的領域的氣勢也陡然間消失了。

他心裡一慌，暗道不好，神臨狀態結束了。

一陣猛烈的眩暈撞上頭頂，他瞪著眼睛，暗自強打精神，強迫自己不要一頭栽倒。

魚姥姥見他詭異地瞪起眼珠子，兩隻眼睛裡血絲蔓延開，表情猙獰，也被嚇了一跳。

“你”魚姥姥試探著問。

趙羽凡使盡渾身力氣才擡起手，擺了擺。

他嗓子充血，說話能感受到腥甜，“你繼續說，我還有沒有辦法進到古城裡去。”

他的身子突然間被劇痛和疲憊侵襲，他說這句話感覺把身體裡的氣兒都抽空了。

可是他用命堅持著，不要再魚姥姥面前露出更多的破綻。

趙羽凡滿身艱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堅持意識多久，他暗暗咬破了舌尖，鮮血在嘴裡煉出許多術法，刺激著腦子保持清醒。雙手插進兜裡，慌亂地找著清靈符咒。

幸虧魚姥姥沒有嘗試展開自己的領域，興許是之前趙羽凡的神力讓她真的屈服了，要是現在她展開領域，她就能發現趙羽凡是外強中乾，他現在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甚至說誇張些，風稍微大一些，他都能被吹倒了。

趙羽凡暗暗地罵著自己，貪心了，本來靠著那張請神符能夠撿回條性命就夠本了，他偏偏又心血來潮想著趁機會把想要的信息都問出來。

這下好，問到一半，卻露了怯。

只要魚姥姥稍微察覺，他和阿珠絕對就兇多吉少了。

趙羽凡在堅持之餘，心裡默默地祈禱，魚姥姥本分老實，趕快把他想要的消息說出來，然後他找個機會走。

但是以他現在的狀態，能不能走得了啊。

況且，除了他自己，旁邊牀上還躺著個阿珠，他不可能留下阿珠自己一個人溜了。

趙羽凡暗暗地想著辦法恢復著自己的力氣。

可是契約的反噬和藍符的消耗，已經把他的身體榨乾了，他現在只剩下一堆渣渣，再榨不出一點力量來了。

能夠堅持清醒著，都是放血和符咒的力量。

趙羽凡眨眨眼，他發現魚姥姥的聲音似乎有些模糊了，遙遠又模糊。

趙羽凡晃了晃腦袋，又能稍微聽得清楚了些。

只聽魚姥姥說道：“其實吧，牛虎銅案這把鑰匙，雖然已經弄不到真正的那一把了，不過，想要找個替代品，倒是可能的。”

替代品？

趙羽凡反應了一陣，才心下一喜。是啊，只要是鎖，那配一把同樣的鑰匙不就能夠打開了嘛。

牛虎銅案，如果能夠知道這個傳說中的文物，把它複製出來，同樣能夠當做鑰匙來用了啊。

趙羽凡雖然身體很痛苦，但是欣喜給他增添了些力量。

“仿製的牛虎銅案，我去哪裡找？”他咬著牙才能說話，感覺下頜肌肉都在抽搐。

不過這回魚姥姥卻給他潑了盆冷水。

她伸出手指在趙羽凡面前晃了晃。

她的這個動作令趙羽凡心裡更驚慌了。因爲魚姥姥恢復的速度遠遠快過他，而且他還在繼續變得虛弱。

“雖然用替代品就能夠打開水下古城，但是也並不是隨便的一個假的牛虎銅案都能夠拿來用的，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古滇國的這個巫祖也太沒用了。”

道理也的確是這樣沒錯，畢竟古滇國城是一座精心設計修建的機關城，要是隨便弄來個牛虎銅案就能把它打開，那才真的是怪事了。

“你說話別打顫，一次性說完了。”趙羽凡閉了閉眼，說道。

他後脖頸的顫動變得很厲害，他覺得自己似乎整個腦袋都連帶著顫了起來，就跟磕了藥蹦迪似的。

魚姥姥不高興了，“我告訴你的事情都是多少年前真真兒的歷史，是你們人類都不曾瞭解到的實情，要是別的人，肯定拿著小本本來認真聽講，好好做筆記，你倒好，還不樂意仔細聽。”

不過抱怨完她倒是繼續說了，“巫祖開啓了機關城，讓古滇國倒懸在撫仙湖底，而他自己則帶著鑰匙找了個地方繼續研究怎麼讓水底的古城在水下也能運轉那煉化生靈的大陣。不過他研究了一輩子，最終也沒有讓那大陣真正地發揮作用，他雖然活了也快兩百歲，不過生老病死，他總是個人，逃不過的。臨死前，他試圖再次運轉起湖底的古城大陣，可是當他去找鑰匙牛虎銅案的時候，竟然發現藏得好好的東西不見了。原來在他四處尋找辦法在水底下驅動陣法的時候，他的一個弟子，偷了牛虎銅案和機關術巫術的典籍逃跑了，雖然巫祖能掐會算，但是他已經來不及去追回鑰匙，只能自己再造一把，只是因爲機關城建造年代久遠，他已經忘了一些細節，最後沒能造出與之前一樣的鑰匙。在試過許多次後，他終於造出了兩把替代品。之所以說是替代品，是因爲這兩把鑰匙，只能使用一次。打開古城後碎了一把，關閉古城又碎了一把。他在測試鑰匙能不能用的時候，兩把都用了，結果……古城再次翻轉向下，而巫祖已經沒了鑰匙，還來不及再造新的了，他臨死前手裡握著兩把鑰匙殘害，不曉得他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

魚姥姥說完，自己都笑起來了。

“那……鑰匙在哪？”趙羽凡啞聲問。

魚姥姥所說，真的牛虎銅案失竊，替代品，壞了……

“真的牛虎銅案後來在李家山被起出來，現在在雲南省博物館。而我說的替代品，是指青銅器博物館裡存放著的，替代鑰匙的製作圖鑑。”

繞了一大個彎，原來有圖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