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待何文新也熟睡之後,她便悄悄的從他家裡出去。
先查看了下李和熙的行蹤,發現他竟然已經買了機票獨自回去了。
顧熙便知道這次他是氣大了,這件事情她有不對。
當時不該動手。
只是她不擅長解釋。
看到李和熙這麼生氣,她也頗覺的無奈。
想著也只有等他消氣了,自己在賠禮了。
因爲李和熙已經離開。
顧熙便更是放心的將自己的打算付諸行動。
因爲曾經在去光州的火車上偶遇的那個煉造屍蠱的詭異男子。
由此纔開始正式瞭解了黑陽這個組織的存在。
世間萬物都存在兩種極端相輔相成。
古武界亦是如此。
有正亦有邪。
雖然對於正邪的劃分標準顧熙一直嗤之以鼻。
只是那個女子身上分明的陰寒之氣。似乎不想李信他們那種名門世家修煉的內功光明正大,顧熙便由此想到了麻谷,加上之前曾在趙昀換宴會上看到玉林。
她自然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說不定這個女子跟黑陽有什麼瓜葛。
抱這種種想法。
顧熙便在小飯館的不遠處找了家小旅館住下。
每天用神識監視那個叫阿英的女子的一舉一動。
然後顧熙便發現那個阿英真的很“安分!”
每天七點準時去飯館打掃衛生,然後一天都窩在飯館裡。
知道晚上十一點纔會回到住處。
一件很小的民居。
應該是她租下的。
然後老老實實的睡覺。
第二天一早起來重複前一天的規律。
再老實安分不過的樣子。
只是這樣一個青春貌美的女子。
卻這樣過著苦行僧一樣的生活,即便那個年齡是她兩倍的老闆娘。顧熙還見她忍不住出去逛街。
事若反常必有妖孽。
顧熙自然越發覺得這個女子有貓膩。
果然在顧熙監視的第三天。
她從那個簡陋的小出租屋裡翻出一個手機。
顧熙的神識卻無法滲透手機上的內容。
但她也不著急。
只是靜靜的等待,橫豎對方已經動了。
她只要跟牢就行了。
這一天正是何文馨被綁架的那天。
顧熙“看著”她跟老老闆娘請了假。
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很平靜的走到巷子口坐了公交車。
中途又倒了兩趟。
然後在郊區的森林公園下車。
這個公園顧熙並不陌生。
正是當初她在這裡修煉,無意中救了趙昀煥的地方。
不過公園很大,當初她是從東門進入。
而阿英卻是直奔西門。
顧熙足尖輕點悄無聲音的跟上了對方。
看著那個阿英先是悠閒的繞著湖走了一大圈。
然後像人煙稀少的後山走去。
待走到山腳那裡被一圈欄桿圍住。
一個小鐵門上了鎖。
上面掛著遊人止步的牌子。
顧熙看著阿英後退兩步,十分輕鬆的跳過了鐵門。
顧熙看她的實力至少已經是玄級初期了。
放在古武界同齡人中都算高手。
這樣的人物卻窩在雲州城一個小飯館裡當端茶倒水的服務生。
說她沒有貓膩都沒有人信。
顧熙跟上看她繼續上山。
然後再半山腰看到一棟精緻小巧的別墅。
顧熙看著她抽出隨身攜帶的識別卡看了大門。
狀態依舊很悠閒的走進去。
顧熙用神識掃了下。
整棟別墅裡一共有十六個人。
其中有三個女人。
呆在大廳裡的兩個都已經步入中年。
顧熙感覺她們身上有跟阿英同樣的氣息。
同時大廳裡還有三個男子。
一個四十都歲神形高大,兩個都是二十五六的樣子。
這三人長的很像。應該是有血緣關係的一家人。
其他的人都潛伏在別墅的暗處。
大眼掃去實力最不濟的也已經是黃級中期。
這樣的組合實力放在古武界面也夠瞧了。
顧熙一個隱身符跟著阿英進入了大廳。
阿英一進去臉色就沉下來。
一掃之前的輕鬆,聲音都冷下來:“他們怎麼會在這裡?你電話裡可沒說!”
他們指的是那三個長相類似的男子。
阿英的話一說出口。
一個穿著淡藍色連衣裙的中年女子連忙賠笑道:“蘭主不要惱,這都是您阿姆的意思,瞿老大並不是外人,他是你未來的公爹,這次正好過來也是想看看你!”
她這樣一說阿英更生氣了:“什麼公爹,誰的公爹,我不是說過我不嫁嗎?你們這是什意思?我就知道你們不安好心。我錯把你們當人看了。”說完扭頭就走。
但還沒走到門口,一直冒著藍光的匕首就直接擦著她頭射入她面前的門裡。
阿英怒極回頭。
之間從樓梯上走下來一個二十七八的女子。
長相美豔,身材凹凸有致。
她手裡正把玩著一把匕首。
樣式跟剛纔插入門裡的一模一樣。
“白蘭,你怎麼還是這麼蠢?隨便一個電話都能誑過來。”
阿英也就是白蘭。
看到這個女人氣的臉都青了。
她憤怒的將目光瞪向一直坐在沙發生沒有說話的另一箇中年女子。
那個中年女子身材纖細,穿了一件黑色寬大袍子,樣式十分奇怪。
頭上還梳了個類似道姑的髮型。
她的皮膚極白,白的隱隱發青。
五官精緻。看上去很美。
只是右半邊臉上一個大大的疤痕破壞了這份美。
看到白蘭的眼神。她也目光冰冷的看過來。
“阿菊是我帶來的。否則這裡還有誰能制住你?你還想去哪裡?你阿姆讓我給你帶句話。白家的女人不應該是危險的孤狼,應做互相扶持的獵人。是白家的子弟就應該遵守!”
白蘭咬牙恨道:“可我偏要做孤獨的狼。也不做狡詐的獵人,你告訴我阿姆。除非我死,否則我絕對不會認同她的擺佈。我是人不是她手裡的工具。”
那個黑袍女人聞言笑、依然是那副表情,她、只是衝已經走下來的美豔女子點點頭。
那女子眼裡閃出嗜血的興奮。
立刻毫不猶豫的舉著匕首朝白蘭攻去。
白蘭側身閃過。
兩人頓時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在顧熙看來,論實力白蘭顯然要更勝一籌。
但她卻缺少對地經驗。
空有招式。
而那個美豔女子的身手卻更多的被顧熙認可。
是個實戰派。
不講究花哨的東西。
每次出手都乾脆利落,並且落到了實處。
而且那個女子大概也知道論內在實力她不如白蘭。
持久戰她並不佔優勢。
所以一上去就出狠招。
想用最快的時間結束這場爭鬥。
但白蘭也不蠢。
美豔女子能看出的問題,她自然也知道。
所以她用的戰術就是託。
只是她今天似乎上了當,入了圈套。
她一人跑到這裡面對的確實十六個敵人。
論實力她自然是最強的。
可惜雙拳難敵四手,而且白蘭應該不是經常與人動手的。
那種千錘百煉才養成的千鈞一髮的急智她還沒有鍛煉出來。
所以最後被擒住是自然而然的。
顧熙看那個美豔女子得意的將一個黑色的藥丸硬塞進白蘭的嘴裡。
並且壓著她的嘴逼她嚥進去。
白蘭被擒住後。一臉的憤恨。
尤其是被灌了藥,冷然道:“阿姆的位置將來總會傳給我。你們今天的‘恩情’我會牢牢記住的!“
她的話音一落。
包括之前生擒白蘭的美豔女子在內,所有人臉色都不好看。
唯有一直端坐不動黑袍女子卻依舊波瀾不驚。
冷淡道:“那就等你真的當了山主再說!”
白蘭聞言更顯氣憤。
但那份氣憤卻沒有持續多久。
因爲很快她就精神萎靡的癱倒在地。
顧熙便見那個黑袍女子對那三個男子中的最年輕的那個使個眼色。
那個長相還算英俊,但氣質卻一般的男人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
連忙抱起已經完全動不了的白蘭朝樓上的走去。
白蘭渾身無力,雙眼卻射出憤恨至極的目光。
瞪的那個男子不敢直視。
顧熙至此也沒看出什麼名堂。
明面上看似乎是白蘭的母親爲她安排了一樁婚事。
她不滿意跑了。
而那個抱她上去的男人大概就是她母親要她嫁的男人。
聽剛纔黑袍女人的話。
似乎這個姓白的家族世代都是要聯姻來鞏固的。
否則就無法解釋孤狼和獵人的說法。
就目前爲止她還看不出這件事情跟黑陽有什麼關係。
不由有些失望。
但也沒有著急的離開。
只是江神識收回四處查看了一番。
但就這片刻的功夫。
顧熙便聽樓上陡然發出一聲慘叫。
她連忙調回神識去看。
卻見之前抱著白蘭上樓的男子。
換身劇烈顫抖的在地上打滾。
似乎有極爲痛苦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而那個白蘭的上衣已經被脫掉。
只穿著白色的胸衣。
頭髮凌亂,
被汗水打溼,正躺在那裡露出一個報復後的笑容。
臥室的門很快被推開了。
那個中年男人最先奔過去。
一臉驚怒的從懷裡拿出一把造型古怪的小刀,手上不停。幾個姿勢下去摁住了輕男男子的脈門上。
隨即一倒割開血管。
不一會一個尚在蠕動的蟲子順著流出來的血液落在地板上。
而那個個青年男子的痛苦嚎叫也戛然而止。
中年男子這才鬆口氣。
從牀上撕下來一塊布條,將青年男子的手腕纏住。
然後憤怒的瞪了依舊軟在牀上的白蘭一眼,讓同行的另一個男子背了受傷的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