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一聲莫子華摔倒了。
文景修驚訝道:“不是吧,剛纔還說不介意的,怎麼現在被打擊成了這個樣子?”
莫子華擺手道:“不是,我那什麼,熬了好幾天,有點頭暈,剛纔你說什麼呢?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就你不是你媽親生的事情!”文景修乾脆挑明道。
莫子華聞言沉默了一會,然後“哦”了一聲,接著打了個哈欠:“就這事啊?我當又什麼的大事呢!這我早知道了,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媽她不還是我媽?”
“你早知道了?”文景修一呆,然後連忙對著一支捏在手裡手機道:“他說她早就知道了!”
電話那頭也沉默了一會,大大的鬆口氣道:“竟然是這樣?那我就放心的睡覺去了。告訴我兒子早點睡吧。”
說完便直接掛了電話。
文景修:“……”
這叫什麼卸磨殺驢?
而此時樓上房間裡的顧熙同顧元升對看了一眼。
“這個時空很多說法真的很貼切,生活果然就是一齣戲。”
顧熙收回目光,繼續沉入修煉,被顧元升摁倒。
顧熙不悅的看他:“如果你覺得你房間裡的牀太小,你可以去外面睡草坪!”
最後顧元升同文景修在客廳裡相遇了
“師叔!”這麼長時間了即便已經知道顧元升根本就不像在奉天的時候那樣高山遠止。
但每次見了還是忍不住多年的恭敬習慣。
顧元升也懶得糾正他,其實別人怎麼看他對他根本就不在意。
“你還在想剛纔的事情?”顧元升給衝櫥櫃裡端出茶具,姿態嫺熟的爲自己同問文景修泡起了功夫茶。
“您都聽到了,跟修真者睡一個屋真是沒隱?私啊!”文景修嘆道:“不過我確實有些想不通,倒也不全是爲了這件事情。這個時空真是光陸怪離,很多讓我這個活了幾百年自詡也是見多識廣的修真者都想不通!”
“那你不喜歡這個地方?”顧元升淡淡的問?。
“倒也不是不喜歡。”文景修斟酌道:“同五華界相比它實在精彩非凡,感覺每天都在變,都有讓人耳目一新的東西,比起數百年。千年還一成不變的五華界自然更有吸引力。但又有些過於雜亂,因爲變化太快就有了浮躁,不過大概因爲我到底是外來者,才總有些接受不了吧。”
“接受不了什麼?比如?”
文景修臉一紅尷尬道:“說了您別笑。就是這裡男女之間的關係太過隨便,你看電視電影上公然的放一些讓人無法直視的畫面,甚至還有人專門拍攝那些寡廉鮮恥的東西公佈於衆。我實在有些適應不了。”
他說著便不由想起袁紫英偶爾的大膽。
他自小進入鳳天修行,雖然活的時間不短,但修行世界數年如一日。
單調枯燥,在能下山歷練前,平日相處的圈子也都是同他一樣,被教育的只知道修行。
尤其是對男女之事上,雖然五華界也有雙修的道侶,但大多數還是嫌麻煩寧可清心寡慾。加上修行心法的原因,對這些根本不感興趣。
只是默認的接受了袁紫英的心意以後,隨著兩人的越來越熟悉,袁紫英越來越親近的動作,每每讓她招架不住。
他就不知道這個時空的女孩子怎麼想的。尤其是袁紫英,因爲自己的冷淡覺得自己有問題竟然帶他看哪種電影。
文景修真的有些被嚇到了。
想到這裡,文景修的臉頓時紅了白白了青。
顧元升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微微抿了口茶突然道:“如果有機會回五華界,你願意走嗎?”
文景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顧元升話裡的含義,因爲從五華界來到這裡到底有多難他親身體會過比誰都清楚。
那時候有五華界修煉積攢的身後修爲都差點魂飛魄散,要是再回去比登天還難。
但顧元升不是喜歡無的放矢。隨便說出假設的話。
“你是說,有辦法可以回去?”文景修明白過來不由震驚道。
顧元升收回神識,眼裡不經意的劃過黯然,然後端著茶杯道:“並不敢確定一定會成功,但確實有這種想法,我只問你如果真的可以。你要回去嗎?”
文景修沉默了。
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毫不猶豫的說出想,曾經這是他最堅定的奮鬥目標,他的理想寄託。
但此時在想起的五華界的種種他卻沒了當初那種急切。
他自幼被師父帶回鳳天,一直被教導要忠於鳳天,要將鳳天的一切放在地第一位。爲光大鳳天努力。
這種觀念早已深入骨髓,鳳天是他割捨不了的責任。
而想到如果就這麼回去了,就意味著再也見不到袁紫英那沒心沒肺的笑臉,心裡就得的酸澀難言。
“小師叔我……”
顧元升微笑的看著他:“不用著急,這件事情我還沒想好,我只是隨意問問,你不用自己逼迫自己。”
文精修低頭一口將面前的茶水喝完,只覺得今日的茶格外苦澀。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沒有在說話,靜靜的坐在客廳裡,只有茶水落入茶杯的清脆水聲。
卻不知道,別墅裡其他三個人也不過在各自的房間裡難以成眠。
莫子華早在他父親去世的那一年就知道了王宜賢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是他父親死後別人代轉的信件告訴他的。
信裡告訴他,他的母親是當年莫子華父親認識的一個家境普通的半工半讀的留學生。
那時候父親在法國,因爲所選專業違背了莫家當時的家主,也就是莫子華的爺爺的意願,同家裡鬧翻,再加上也想鍛鍊自己,便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生活,便也開始辛苦的打工掙學費。
兩人就是在一起打工時認識的。
獨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然後順理成章的在那一年的華夏農曆新年裡走到了一起。
後來無意中懷孕,父親便打算結婚,他還沒來得及說出求婚的話,那個女生自己卻說出了分手。
因爲她覺得父親同她的經濟能力無法養育一個孩子,只會增加負擔,她不想在這樣貧窮艱難的生活下去。
所以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當地富有的男人,決定嫁了。
但後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父親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就是那個女生最後還是生下了自己。
她將自己扔給了父親以後就跟著那個老男人搬走了。
恰好在父親被女友拋棄後,曾有過一段時間意志消沉的日子,卻恰好遇到了同樣遊學的王宜賢。
他出現的時候正好王宜賢也在。
父親說她一直另有所愛,但所愛的人卻永遠求而不得,再加上兩人也年輕就這樣想出了這一齣戲。
只爲了給自己一個健全的家庭。
當時莫子華剛剛喪父,又被無良的大伯二伯逼的在莫家待不住。
又看到這樣的信,遭受的打擊可想而知。其實很是痛苦了一段時間,不過那時候剛好接著父親的去世,他的頹廢漠然都被歸結於喪父之痛。
但最後莫子華還是從這個打擊中走出來。
他想的很透徹,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一般。
不管是不是親生的,從小到大王宜賢對他什麼樣子他比誰都清楚。
尤其是王宜賢爲了維護自己裝瘋賣傻同大伯他們撕扯。
他都默默的看在眼裡。
那時候就知道自己的母親就是這個樣子,自己完全不用糾結、
而現在突然被挑明,往事重新被擺到明面上尤其是還是王宜賢挑明的,原本他跟王宜賢兩人都彼此守著這個尷尬的秘密,可以一輩子這麼過下去。
他一時有些猜不透她的用意又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
另一間屋子的王宜賢又何嘗不是如此。
兩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在性格上卻很想象。
都是人前灑脫,卻將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內心裡的人。
子華的擔心又何嘗不是她的擔心。
而樓上的顧熙在聽到顧元升問文景修的問題時,她就無法專心修煉了。
顧元升這樣問文景修有何嘗不是在問他自己。
也是顧熙的問題。
第二天一早顧熙三人還好,莫子華和王宜賢卻一人頂著一對大大的黑眼圈。
莫子華出了房間正要遇到鍛鍊回來的王宜賢。
立刻習慣的叫了一句媽,然後纔想起昨夜的事情。
王宜賢微微愣了下連忙開心的露出笑容,但隨即就板著臉訓斥道:“這都幾點了你纔起來?我之前不是說過讓你每天早起一會鍛鍊嗎?你又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莫子華聽到王宜賢毫無芥蒂的話,臉上的笑意越深了。
只是嘴上卻毫不服軟,同王宜賢辯解起來,就像往常一樣。
有時候消除隔閡也不過一個動作一句關心。
漠子話這幾天以爲你收購問題一直很忙,早出晚歸的,好不容易今天起的晚了打算同王宜賢一起吃早飯,順便說下他同林慧茹的婚事。
兩人坐在桌子上吃著早餐,最後那點尷尬也煙消雲散。
尤其是王宜賢聽了個莫子華想要結婚的話,更興奮了。
連忙急切道追問起來。
看到這樣的王宜賢,莫子華的心結才徹底放下來